了这件大事,再陪着小姐慢慢找吧,也借此机会在中原走走。”另一人又道:“自药王师徒走了以后,小姐便茶饭不香,好不容易过了这几年,如今吵着非要找到罗公子不可。”
先前那人笑道:“总寨主与谷先生是给小姐和罗公子私烯过婚约的,小姐这次千里寻夫,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另一人道:“罗公子真是得了大造化,自食了那参王之后,不但容颜上光彩十分,在谷先生的指教下,功力更是惊人得很,将来与小姐成婚,便是我们的少主人了,希望早日找到他们师徒吧。”
就在这时,忽听客栈的院落中又是一阵人声喧哗,接着有一人急跑上来,进入隔壁那二人的房间道:“杜大哥,雷大哥,六合堂河北分堂的黄堂主到了,就在楼下。”那二人闻之一惊,忙下楼相迎。方国涣听说有六合堂的人到了,也赶忙出了房间,站在楼道上往楼下观看。
此时,楼下院中来了十多个人,为首的是一位清瘦的老者。杜、雷二人下了楼梯,率了身后众关东好汉上前迎道:“原来是黄堂主到了,在下关东白虎山龙云寨杜健、雷天豹见过黄堂主。”那黄堂主抬眼瞟了瞟杜健、雷天豹二人,也不进屋叙话,只立在天井傲慢地道:“老夫是六合堂河北三大分堂的总领大堂主黄笑天,听说你们关东好汉想加盟我们六合堂?”
杜健复一拱手道:“不错,六合堂威震天下,是江湖上的正义大帮,人人向往,还请黄堂主给在下引见连总堂主,以协商加盟大事。”那黄笑天鼻子却“哼”了一声道:“我们总堂主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杜健闻之一怔,他身后的雷天豹不由起了怒意,方国涣这边也不禁皱了皱眉头。杜健这时稳了稳神,仍自恭敬地道:“还要请黄堂主原谅我等的失礼不周之处,但事关重大,只有见到连总堂主才能定下此事,还请黄堂主帮忙引见。”
黄笑天冷笑一声道:“你们关东绿林中的总瓢把子大力弓王弓长久,倒是有些名气的,你们二位嘛,老夫却从来没听说过。既然有意加入我们六合堂,看来也是被女真人逼得没处走了,才来投靠我们……”黄笑天身后有一位姓王的堂主,用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不要说些过火的话。黄笑天袖子一甩,没有理他,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是没有资格见我们连总堂主的,让弓长久亲自来,老夫或许还能亲自与他聊一聊。”此言一出,杜健不由万分尴尬,身后众人立呈怒色,雷天豹双眼一瞪,欲上前理论。杜健按住怒火,将雷天豹硬拉了回来,并用眼神严厉止了身后几欲发作的手下。
楼上观望的方国涣,见那黄笑天如此无理,也自动了火气,心下道:“六合堂内怎么有这号不顾大局的人?是了,连姐姐又不是三头六臂,六合堂天下分堂众多,自不能一一顾及这般鱼目混珠之人的。”忽然想起身上有连奇瑛赠送的那块六合堂的至尊信物——六合金牌令,并且想起连奇瑛曾说过,六合金牌令在,有如总堂主亲临的话来。方国涣心中帘一喜,便高声放言道:“黄堂主怎么会说出这般没道理的话来?”一边说着,一边走下了楼梯。黄笑天、杜健等院中众人闻声一惊,抬头看时,见是一位陌生的年轻人从容走下楼来,各是惊异。
黄笑天忽见一位陌生的年轻人,竟敢出言责斥他,在众人面前臊得好没面子,不由大怒道:“何方小子,胆敢冒犯起老夫来?”方国涣走上前来,双手一拱,笑道:“黄堂主勿怒,你这边不接受关东好汉的一番诚意也就罢了,何必再出口伤人?杜寨主他们都是关东的英雄好汉,不想在关东受控于女真人,故入关以求加盟六合堂,共图江湖大事,这是加盟而不是投靠,黄堂主既不想为六合堂立此引见的大功,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此言一出,双方众人大惊。杜健见方国涣出此言语,又刚从楼上下来,知道刚才在客房中与雷天豹所讲的话,尽被这年轻人听去了,然见方国涣大义凛然,说出这番有道理的话来,杜健心中一喜,极是赞服。黄笑天此时一怔,他身后的人也都暗自点头。黄笑天见方国涣一席话几乎震服了在场的双方,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随即恼羞成怒,大喊一声道:“小子,好生无礼!待老夫废了你。”说话间,纵身上前,手式如钩,直拿方国涣的肩头。
杜健见黄笑天身形一动,早有了戒备,帘挡在了方国涣的面前。六合堂的那位姓王的堂主,见事情要闹大,忙双手疾出,扣住黄笑天的腰带,将他攻势硬生生拉回,才没有与杜健交上手。雷天豹等关东人马,此时都已亮出了兵器,欲要一搏。黄笑天一攻不进,回头见是王堂主将他位住,不由恼道:“王堂主,你……”那王堂主忙低声道:“黄堂主勿怒,此人大有来头,我等不可造次。”黄笑天闻之一怔,也自收回了身形。
方国涣见火候已到,知道不能再等了,便从怀里掏出一红布小包,径直走到黄笑天面前,在手中摊开,道:“黄堂主,可识得此为何物?”杜健等人见方国涣举止有异,大是惊讶。
那黄笑天往方国涣手中观看之下,不由脱口而出道:“六合金牌令!”六合堂的十多人闻之大惊,随与黄笑天“呼啦”一声,跪倒了一片。方国涣见黄笑天等人忽然拜倒,实出意外,没想到这块金牌竟有如此威力,惊讶之余,忙把六合令收了,上前扶起黄笑天,道:“黄堂主与诸位快起来,方国涣受拜不起。”
黄笑天此时额头已渗出汗来,与众人起身后,慌恐道:“方公子可是连总堂主派来的特使?老夫适才冒犯,还请多多恕罪,恕罪。”方国涣道:“黄堂主误会,在下并不是六合堂的人。”黄笑天等六合堂诸人闻之一惊,黄笑天不由惑异道:“那么公子手中的这块六合金牌令是……”方国涣笑道:“这是你们六合堂的总堂主连姐姐送与我的。”“咦?”黄笑天等人又是一惊,见方国涣竟然称呼他们敬畏的总堂主连奇瑛为连姐姐,不由各呈猜疑之色。
方国涣见了,忙道:“连姐姐前些日子已巡视到了黄河岸边的鹤鸣山庄,是与洪金山、柳云鹤诸位堂主在一起的。”黄笑天闻之,疑虑顿消,释然道:“老夫日前已得到总堂主巡视的消息,不日将到。”心中尤对方国涣能持有六合金牌令感到惊异不解。方国涣此时大喜道:“如此甚好!连姐姐一来,正好与杜寨主他们商量加盟六合堂的事,黄堂主何不借机引见,立此殊功?”黄笑天此时才回过味来,对自家险些闯下大祸,懊悔不已,自对方国涣生出感激之意,恭敬道:“方公子言之有理,适才老夫实是愚昧之极,公子既是连总堂主的至交,持有六合金牌令,一切听从公子安排便是。”王堂主等六合堂诸人,此时各自舒了一口长气。
黄笑天随即走到杜健等人面前,双手一抱拳,歉意道:“黄某适才出言不敬,冒犯了各位,险些酿成大错,各位好汉大人有大量,就原谅老夫这一回吧。”说完,深施一礼。杜健、雷天豹等关东众好汉,忽见一场就要发生的火拼就这样化去了,各自惊喜异常,皆知方国涣身份特殊,暗讶不已。杜健此时忙上前扶了黄笑天,欣然道:“黄堂主不必自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日后还要共事,希望黄堂主多多指教。”
黄笑天愧疚之余,感激道:“杜寨主如此大量,可见关东的兄弟们都是英雄豪杰,让人佩服,黄某即刻飞鸽传书,告之总堂主这件重要之事,请总堂主火速前来,共商大计。”杜健喜道:“如此甚好,一切就有劳黄堂主了。”黄笑天接着又向雷天豹等人施礼致歉,全不似刚才专横的模样了,双方众人又互相引见了,气氛帘融洽起来。随后双方又一同拜谢方国涣的调和之功,方国涣笑道:“这是你们六合堂的事,在下是外人,不便过多干预,见了连姐姐,提起我一声就行了。”
黄笑天这时唤来客栈掌柜的,命令他道:“这些关东来的好汉,日后都是咱们六合堂的兄弟,要好生款待了,不得有所怠慢。尤其这位方国涣公子,是总堂主的朋友,更要周到些,把各位好汉的食宿费用都记在咱们三十四分堂的账上,要重新准备酒菜。”那掌柜的忙应道:“属下遵从堂主之令。”随后又对方国涣、杜健等人拱手一礼道:“适才不知是自家人,招待不周,还望各位多多海涵。”说完,转身命伙计们另备酒菜去了。方国涣、杜健等人才知,这家客栈乃是六合堂的产业。黄笑天这时道:“关东好汉入关加盟六合堂,关系重大,黄某不敢耽搁,当回去做些安排,就此别过。”说完,别了方国涣、杜健等人,率了手下匆匆离去,连夜通知总堂处了。
送走了黄笑天等人,杜健回身朝方国涣深施一礼,大为感激地道:“多谢方公子及时出面调和,帮了我等大忙,此番回去必报知弓总寨主,日后当有重谢。”方国涣自还了一礼道:“杜寨主不必客气,各位好汉所为乃是大义之举,在下能助些微薄之力,倒是荣幸得很。”雷天豹等人也自过来一一拜谢了,皆成感激之色。这时,从对面楼梯上走下来一名丫环,走至近前欠身一礼道:“杜寨主,小姐适才在楼上都看见了,小姐有话,请杜寨主把这位恩人方公子请到楼上,小姐要当面谢过。”方国涣闻之,忙道:“这位小姐何必多礼!”杜健道:“应该的,方公子请吧。”方国涣见不好拒绝,便自随了来。
杜健引了方国涣来到楼上一间雅致的客房内,一位俏丽的少女由一名丫环陪着迎了上来,欠身一礼。杜健介绍道:“这是我家弓总寨主之女,弓英儿小姐。”方国涣拱手一礼道:“在下方国涣,见过弓小姐。”弓英儿复施了一礼道:“方公子大仁大义,帮了杜叔叔他们的大忙,弓英儿这边谢过。”方国涣忙道:“弓小姐不必客气,令尊此番派杜寨主入关联系六合堂,共商加盟义举,当为天下人敬佩,况且六合堂内也有在下相识的朋友,倒是在下应该做的。”
弓英儿随后请方国涣坐了,又自道:“我爹娘都是中原人,但把我生在关外,没想到初次入关到中原来,就遇见了方公子这等侠义之人,真是令人高兴得很。关内的风光秀丽,比关外好看得多,人也多是好人,就如方公子与我那坤哥哥……”说到这里,弓英儿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
方国涣道:“弓小姐何以长叹?日后令尊率领关东好汉重返中原,加盟六合堂,当是一件大好事。”弓英儿道:“我这次随杜叔叔到中原来,除了办爹爹他们的大事,还要寻找一位故人。唉!不知他现在去了哪里?好叫人焦急!”方国涣宽慰道:“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弓小姐既有这般诚意,不远千里而来,日后必会如所愿的。”弓英儿闻之,欢喜道:“有了方公子这句吉言相助,我就放心了。”方国涣此时却想不到,弓英儿所要寻找的故人,正是当年和自己在陀螺观中走失的罗坤。
方国涣又与弓英儿闲谈了几句,便告辞退出,由杜健亲自送回了房间。杜健知方国涣与六合堂的关系特殊,此番加盟的成败多在此人身上,言语间甚是恭敬,自让人取了三百两银子相赠,方国涣推辞不过,只好谢过收了,杜健随后告辞,与雷天豹等人议事去了。接着,弓英儿也遣了一名丫环送过来一荷包的珠宝,方国涣自知推辞不掉,也便收下了,赏了那丫环二十两银子,那丫环欢喜地去了。不多时,客栈掌柜的带了一名端着二百两银子的伙计过了来,说是奉堂主黄笑天之命略表敬意,方国涣坚辞不受,那掌柜便急道:“公子若是不收下,我家黄堂主那边没法交待,自会认为公子还在怪罪于他,心里会不安的。”方国涣听了,只好请掌柜的代向黄笑天谢过,无奈地收了,掌柜的大喜,与伙计施礼退出。
方国涣望着桌上的一大堆银子,不由摇头苦笑,寻了一块大布,一股脑地包裹了,放在了床头。门一开,两名伙计又端了酒菜进了来,摆了满满一桌子,方国涣知道是那掌柜的所为,欲与伙计们赏银,两名伙计像商量好了似的,死活不受,辞了一声,带上门自去了。方国涣摇了摇头,便坐在桌旁等候卜元回来。
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但听有人噔噔地跑上楼来,门一开,卜元一阵风似的进了来,且有些兴奋地道:“好马!好马!”忽见方国涣坐在那里,守着一桌子的酒菜,不由一怔道:“贤弟,要请客吗?”方国涣摇头笑道:“我哪里请什么客来,这是店家送的。”卜元讶道:“店家何故送来这许多好酒菜?莫非是在棋上赢来的?”
方国涣笑而不答,指了指床头那大包银子道:“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