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安徽地界,便已进入了江苏境内。白光耀师徒又护送了方国涣一程,这才辞行。白光耀拍了拍小全子的肩头道:“小全子,以后要好生护了方大哥,不要有什么闪失,你的方大哥可是一位有大本事、有大能耐的人,他的安全就全看你的了。”
小全子一拍胸膛道:“白大爷请放心,但有小全子在,就有方大哥在。”心中却是自语道:“方大哥究竟会什么大本事,让白大爷这样的人如此敬重?”白光耀这时满意地点点头道:“你机智过人,又有防身的绝学,我自是很放心的,日后有机会,欢迎你和方大哥到铜陵作客,白某一定好好款待你。”小全子自是欢喜地应了。
白光耀复向方国涣一拱手道:“方公子,一路保重,白某就此别过。”方国涣也自一拱手,感激地道:“有劳白师傅一路护送,让方某免遭劫难,这里谢过了。”白光耀笑道:“勿要客气,能为方公子做些事情,实为白某的荣幸。前途还有许多险恶,日后自当小心些才是。”说完,白光耀便率了弟子,辞别了方国涣、小全子二人,复赶了马车一路回转铜陵去了。
送走了白光耀师徒,小全子问道:“方大哥,我们还要到哪里去?”方国涣道:“我是个居无定所之人,本无个去处,不过曾应一位朋友所托,现去苏州办件事情,看望几位故人,然后我们再作打算罢。”
小全子闻之,不由惊讶道:“方大哥也是个没家的?”方国涣笑道:“不错,我和你一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但云游天哮已。你虽然跟了我,但是日后可免不了受些跋涉之苦的。”
小全子闻之,却是大喜道:“不怕的、不怕的,先前我也是四下游走惯了的,不过自家乱走,实在无什么意思,也没有到过什么开开眼界的大地方。以后只要能和方大哥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小全子也在所不惜的。”
方国涣听罢笑道:“你我性子相近,都不喜欢受什么所拘束,这样最好不过,能到天下间走走,见识见识,也是不枉此生的。”小全子喜道:“云游下天,四海为家,这便是神仙般的快活。”
方国涣笑道:“周游天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家还需有本事才行。”小全子笑道:“只要有得吃喝,落得个清闲自在就是了。”方国涣心中道:“有我在,自短不了你的吃喝用度的,不过你这散漫的性子真需要****,应该有所作为才行的。”随后,方国涣便带了小全子一路向苏州而来。
方国涣、小全子二人这日到了宜兴,宜兴地处太湖岸边,以盛产紫砂陶器与阳羡茶为著。方国涣计划经太湖坐船走水路去苏州,便先投了一家宜兴客栈,随后领了小全子上街游玩,小全子孩童天性,见这宜兴比他先前住的花阳堡的小镇好玩好看多了,不由大是欢喜,丢开方国涣,钻进人群中没了踪迹。
方国涣见了,恐他走失,追上前寻时,早已不见小全子的身影。当方国涣正自焦急时,小全子却从后面跑了过来,抱了一杯各式样的地方小吃,满脸兴奋地道:“方大哥,这地方好吃的东西真多,以前都没见过的,却也不贵,几十文钱就买了这许多。”
方国涣见小全子转了回来,心中稍安,摇头笑道:“你原来是去买吃的了,叫我好急,以后可不许自家乱跑了,若是迷了路走失了,让我哪里寻你去?”小全子笑道:“我们不是住了一家客栈吗,我直接回去就是了,方大哥勿要担心我的。”
方国涣听了,心下道:“这小全子果然聪明,我倒不用太多担心的。”随后领了小全子在街上闲走。小全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东瞅西瞧,自是看个不够。方国涣见了,笑道:“这地方好吗?”小全子道:“好!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还有这等好看好玩的地方。”方国涣笑道:“天下大得很,自有许多好的去处,日后再慢慢地领你游个够便是。”小全子听了,愈加欢喜。
这时,小全子像似发现了什么,忙把手里的东西往方国涣怀中胡乱一塞道:“方大哥,先拿一下。”说完,自朝前面一名汉子跑了过去。
方国涣当时一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随见小全子从那汉子身边一跑而过,不知怎么,手里竟多了一只小布袋,显是刚从那汉子身上模过来的钱袋。方国涣见罢,不由吃了一惊,没想到小全子竟然在自己面前做这种偷窃的事,心中立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已是后悔收留了小全子。
而此时却见小全子没事人似的,仰着头走到一位老者身边,轻擦了一下那位老者的衣襟,已是把钱袋暗中塞进了那老者的怀里。方国涣见了,愈加愤怒道:“这小子还想嫁祸于人。”但见小全子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便欢快地跑了回来。
方国涣沉着脸,冷冷地道:“你刚才做了些什么?”小全子却没有注意到方国涣肃然的神情,而是从方国涣手中接过那些食物,一边吃着一边笑道:“刚才那家伙偷了这位老公公的钱袋,我又给暗中还回去了。”
方国涣闻之一怔,暗叫一声惭愧,却还是疑道:“你怎么也会这些偷盗的本事,莫非以前做过不成?”小全子仍大口吃着食物,一边回应道:“白胡子老公公教我的这套‘翻云手’,从别人手里直接抢过东西,他自家都不觉得哩!何况是从他怀里腰间取的,更是不查觉了,至于这等小把戏,我从来不做的,只不过见那家伙得了手去,我看着不顺眼,便替这位老公公又讨了回来。”
方国涣闻之,暗中愕然道:“怪不得白师傅十分看重小全子,原来这套‘翻云手’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不仅是一套上乘的武学,敢情还是一种上乘的盗术,好在小全子行的是侠义之事,若误入歧途,他必会做绝天下间的恶事不可。”此时见小全子天真得意的样子,方国涣知道他不是说谎的。
这时,方国涣见那位先前的老者,走到一处摊子前,停下来后,掏出了那只钱袋买东西,表情自然得很,显是那只钱袋果是他自家的。而此时先前的那名汉子却走到了路边的一棵柳树后面,洋洋自得地住怀里一探,忽而面呈惊疑之色,急急的把全身上下翻了个遍,又往身后看了看,显是不知那只钱袋为何不翼而飞了。也是那汉子做贼心虚,四周望了望,却也没有声张,摇摇头,嘟囔了一声,走开了。小全子这边见了,不由得大为开心。
方国涣此时已对小全子立生敬意,自己刚才错怪了他,好在没有发作出来责备他,否则必让小全子很伤心的。方国涣也自庆幸,更是惊喜,亲热而又有些内疚地道:“小全子,好样的!此乃为大义之举。”小全子见方国涣夸奖了他,不由得眉飞色舞,更加得意了起来。
方国涣为了表示心中的歉意,以及奖励小全子的这种“义”举,便领了他来到一家很大的酒楼上,要了一桌子饭菜来与小全子吃。
第三部 棋定昆仑 第七十七回 木各庄 3
小全子见了,愈加的高兴,边吃边道:“我这辈子,除了白胡子老公公摆了酒席请了我几天客外,就是方大哥这次了,不过……”小全子不知何故放下了筷子,呆望着酒菜似有所思。
方国涣见了,忙道:“小全子,怎么不吃了?莫非刚才的零食用多了罢?”此时便见小全子真诚地道:“方大哥,这桌酒菜要花掉很多银子是不是?我日后跟随方大哥有得吃就成了,莫要太多破费的好,有句话叫做来日……什么长?对,叫做来日方长,还要节省些的才是。”
方国涣听罢,见小全子如此懂事,着实被他的纯真感动,拍了拍小全子的肩头,亲切地道:“小全子,小全子,你就放心吃吧,方大哥有的是银子,勿要担心的。”小全子闻之异道:“白大爷说方大哥是有着大本事的,莫非会施变银子的法术?”
方国涣笑道:“法术倒不会,不过却也不曾短了银子用。”小全子忽然一笑道:“钱是贱种,越花越有,只要算计着用,便不会缺了的。”方国涣这时想起了食量惊人的吕竹风,心中笑道:“若是竹风贤弟跟我在一起,花费银子要有个算计才行,你这小全子,随意便是了,不过能知道替我省钱,也不枉了我的一片苦心。”
用毕饭菜,方国涣领了小全子沿街一路走来。
这时一中年人忽迎上前来,拱手一礼道:“请问,阁下可是方国涣公子?”方国涣见一陌生人拦路相问,不由一怔道:“这位先生是……?”那中年人恭敬道:“在下葛郎宁,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来邀请方公子木各庄一叙,请教以棋道。”
“咦!?”方国涣惊讶道:“你家主人是谁?如何识得在下?”葛郎宁应道:“我家主人是离此地不远的木各庄主人,倒是未曾与方公子谋过面,方公子棋扬天下,主人仰慕已久,今日幸好公子途经此地,是为千载难逢,主人便遣在下前来迎候公子。我家主人尤好棋之雅艺,最喜结识棋道中的高人,若能在棋上有所开示,我家主人必予厚报,一盘棋一两金,还望方公子勿推辞。”
“一盘棋一两金!”小全子一旁啧啧称奇不已,暗里喜道:“指点他一盘棋便能得到一两金子,这可是挣大钱的买卖。”
方国涣此时释然道:“原来贵庄主人也是棋道中人,好棋这般,也是不易,不过……。”方国涣自是疑道:“方某不曾与你家主人相识,如何认得我来?又遣你来迎的?”
那葛郎宁忙道:“方公子勿疑,前些日子庄上有人去武昌办事,恰逢方公子与那国手太监棋战黄鹤楼,有幸目睹公子仪容,昨日刚返回来,今日便在街上偶然碰到捕出公子,便急报我家主人,主人闻讯大喜,立遣在下来迎。适才在下见公子容貌与庄上人所述相合,知道必是方公子了。”“哦!”方国涣见对方应答并无破绽,便自消了心中的疑虑,乃是怕汉阳王府的人设计拿他。
方国涣见是当地棋家慕名相邀,此时自无心思去应他,对那一盘棋一两金之诺,也道是棋中的豪客之豪举,无意理会,便自拒绝道:“方某多谢你家主人盛情之邀,但有事情要办,不便在此地耽搁,还请回禀贵庄主人,方某日后若有机会必去木各庄拜访。”
那葛郎宁闻之大急,忙上前拜道:“主人之命不敢违,还请公子勿推却,若是请不得公子去,主人必然怪罪于我,在下乃木各庄家仆,吃罪不起的。”说完,拜地不起。方国涣忙扶了道:“折杀方某了,切勿这般大礼,快快请起。”那葛郎宁态度坚决道:“方公子不应主人之邀,在下便难以回去复命,只有这般长跪不起了。”“这……”方国涣一时间为难起来。
小全子一旁见方国涣没有去木各庄的意思,便拉了方国涣道:“方大哥,如此缠人,我们不如跑罢,免得麻烦,他喜欢就让他跪着好了。”
葛郎宁闻之,忽从袖中出示一柄匕首来,抵着自家胸前,毅然道:“公子若是不应,在下只有死在这里了。”几名临近的路人见到这般情形,帘惊呼散去。方国涣未料到葛郎宁性烈若此,急忙拦了道:“万万使不得,方某随你去就是了。”乃是怕葛郎宁情急之下真伤了性命去,可就非自家所愿了。
葛郎宁见方国涣应允了,不由大喜,复拜而起道:“多谢公子成全。”随后转身一招手,路旁有轿夫抬过两顶轿子来,倒是有所准备。小全子摇了摇头,与方国涣各入轿中坐了,接着起轿而去。
行了约半个时辰,方才落轿。方国涣、小全子出轿看时,但见前方一片桂花树丛中座落着一处庄园,房屋造型雅致,别具风格,显是那木各庄了。
葛郎宁一旁伸手让道:“方公子请罢。”随将方国涣、小全子二人引进了木各庄。门上有数名庄丁,皆肃立两旁相迎。越过两处院落,来到了一处大屋内。
葛郎宁道:“方公子稍后,在下这就去通禀主人来见。”说完,转身退去了。有仆人献上茶来,随也轻轻退去。方国涣四下打量了一番,见这大屋内桌椅陈设,壁挂浮雕,多为鹿鹤鸟兽之形状。庭院中桂花香气暗袭,尤衬幽静,令人别生境感。方国涣心中道:“好一个雅气的庄主!”
这时,门外忽有人言道:“方公子棋高天下,黄鹤楼上废去国手太监杀人棋道,可谓功德无量!”方国涣闻声回身看时,不由一怔,门外竟站着一名身著白色芙蓉裙的年轻女子,葛郎宁毕恭毕敬地陪在身后。那女子端庄秀丽之中自于眉宇间透出一种英武之气,好似连奇瑛,但又多出一丝的野性,仅仅凭这点曾似连奇瑛的英武气质,方国涣立刻对对方产生了好感。
那女子嘴角含笑,拱手一礼,呈些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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