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越是如此,曹操也就越不放心。那周瑜虽然年轻,可绝对算得上是三世重臣了。而且,周瑜不仅与已故的孙策至交。更与如今的吴主孙权连襟。与孙家瓜葛如此之深的孙权,怎么可能反叛呢?
不过,也正因为周瑜的反叛,如此让人难以置信,曹操反倒不能断定周瑜的反叛乃是虚假了。若是周瑜反叛乃是一个虚假。那它得目的何在?
若光是为了推搪那笔米粮,那也太不值当得了。
而若有其他目的。他的目标何人?
刘明?不可能。孙权刚刚与刘明议和,而且也已经知道刘明的实力了。孙权肯定不会演一出周瑜反叛来对付刘明。
可除了刘明之外。孙权现在也就没有交战的对手了。而今天下,除了刘明,那可就只有自己与孙权俩个诸侯割据了。可自己刚刚向孙权表示了联手之意。而且向孙权征税的那道诏书也还在自己怀里呢。孙权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在如今这个不利的时机来设计自己。
而且,就算孙权如此设计,乃是想先下手为强,计诱自己。可周瑜反叛,实在是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谁都不会相信的反叛,演来又有何用?难道孙权就不知道这一点,就不会让一个其他将领来演么?
此外,周瑜自立,孙权必然要平叛。若无交战举动,虚假自辨。
这样的计策,又有什么实际作用?
而且,早孙权继承江东不久,就有过将领的反叛先例。乃是宣称因为孙权不义,孙策死有疑义而反叛的。若是周瑜也是因此反叛。却也有些可能。而且,周瑜至今没有主动联系自己,也是一个疑点。
故此,曹操陷入了深深的疑虑之中。
可不管怎么说,慎重起见,暂时停军不动。以免增加孙权和周瑜的外部压力,省得影响有利局势得发展。那绝对是无有疑问的。所以,曹操才果断的传令全军停军不并。并随后与戏志才一同思索起其中的疑问来。
终于,曹操停止了无谓的思索,向戏志才询问道:“仲凯,汝见若何?”
戏志才摇头说道:“主公。事琐繁杂。我等所知过少。实在无法判断。当遣人前往探知,可再作抉择。”
曹操点头。随即传令升帐。
外面等的人,早就心焦了。随着许褚命令传达,呼噜,呼噜的,就全都进来的。文东武西,分列左方。很快就站满了。曹操看众人到齐。开口说道:“今闻,江南周瑜自立。于我等大利。然,虚实莫测,不知事体如何。何人可前往探知?”
曹操话音刚落,立有一人出声答道:“某自幼与周朗同窗交契,原凭三寸不烂之舌,前往江南说地周朗来降。为丞相解忧。”
曹操一听大喜过望,急忙转目看之。却原来乃是帐下的幕宾蒋干。
对于蒋干,曹操还是有些印象的,这蒋干字子翼。乃九江人士。
能言。颇有机智。不过曹操还是有些不放心。
曹操向蒋干确问道:“子翼与周公瑾相厚乎?”
蒋干笑道:“丞相放心。干到江南,必要成功。”
曹操大喜,慷慨的说道:“既如此,子翼要带何物前往,单说无妨。”
没想到蒋干很是自信的说道:“只消一童随往,二仆驾舟,其余不用。”
曹操一听,更加欣喜。这蒋干肯定是有把握了。看来他与周瑜的关系不一般啊。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不过,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就足够了。曹操当即欣喜的传令道:
“拿酒来。”
左方托酒而至。曹操亲自拿起一盏,送与蒋干道:“子翼饮满此酒,以壮行色。”
蒋干感动的接过,一饮而尽。随即辞别曹操而去。
而送走了蒋干,曹操再次命令瞒宠赶往孙权那里探听虚实。毕竟这事情不能单听片面之言。要相互佐证,那才能更好的分折决断。如此,自然是已经与孙权打过交道的瞒宠前去最好了。
第五百七十九回 多事的群英会
“通传你家将军。就说故人蒋干到访。”蒋干很是气派的跟周瑜门前侍卫说道。身旁自有童子把蒋干的名刺递上。
门前的侍卫听蒋干的口气很大,不敢怠慢,接过名刺之后,恭敬的说道:“先生请稍后,小的这就去通襄我家将军。”说完,快步进入府门通传。
不多时,周瑜府门大开,涌出兵甲数百人,盔明甲亮,分列左方。
随后,周瑜一身戎装的在数十将领簇拥下,率众而出。那真是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威风。
与之相比,蒋干只随身童子一人,显得有些寒酸了。不过,蒋干却一点也不在意。昂然而立。高傲的很。一点也没给曹操跌份。
“公瑾别来无恙!”蒋干待周瑜走到切近。很是随意的跟周瑜打着招呼。
“子翼梁苦,远涉江南,可为曹操作说客焉?”周瑜没有理会蒋干的问候,直接开门见山的反问道。而且,周瑜的方手也随之压住了腰间的宝剑。猛然间,平添一股肃杀之气!
蒋干颇有机变,闻听周瑜此言,暗叫:不好!难道这周瑜没有背叛孙权,也不打算依附丞相不成?
蒋干连忙收起高傲,愕然的反问道:“公瑾这是何意?吾久别足下。特来叙旧,奈何疑我为说客也?”
“吾虽不及师旷之聪,却也闻弦歌而知雅意。此时吾正新变。子翼翩翩而至,岂无故乎?”周瑜直视蒋干,杀意越盛。
“足下待故人如此,吾告退既是!”蒋干闻言,变色说道。其意甚是不忿。
周瑜这才笑道:“子翼莫怪。吾先前听闻子翼已保曹操。今日忽见。又赶吾之新变。故,心有疑之。而今既明。子翼当随我入府叙旧。”
周瑜转变态度之后,对蒋干还是很热情的,过来就要拉着蒋干的手臂入内。
然而,蒋干错过开始的意气,此时却是有些心虚。
蒋干此行的目的,那就是要劝说周瑜归降曹操。可真正见到周瑜之后,蒋干也想起,自己与周瑜同窗之时。就远不如周瑜。而今。若是周瑜身陷困境,有意找一靠山,那也就罢了。自己正好能顺水推舟,说得周瑜归降。可如今。周瑜一上来就明示了对曹操地反感。就凭自己这水平?
蒋干心知肚明:还是别找不自在了。赶快溜得好。省得那句话说得不对,惹得周瑜动了杀心。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就是那幅德行。
虽然与人宽厚,跟谁都能聊得起来,都能让人如沐春风一般。可这小子翻起脸来,那也是果狠的利害。
蒋干心中盘算的清楚,当即推托道:“吾确为丞相门下客。足下既有此嫌,某当告退。以避嫌疑。”
说完,蒋干就要借机脱身。但是,蒋干随即被周瑜一把摞住。
周瑜笑着说道:“吾只是不想子翼为曹操说客。坏了你我的交情。
子翼既无此心,何故速去也?莫非子翼要陷吾轻慢旧友不成?”
蒋干闻言,心中暗想:也是。自己堂堂正正来拜访周瑜来的。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周瑜确实也落不下这个脸,坏了他的名声。
而且,蒋干在自身安全稍有保障之后,也就又想起自己乃是在曹操面前夸下海口来的。若是一点功绩都没有,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自己也没脸见人啊。就算是而今说不降周瑜,那也因该探听出一些周瑜地虚实。那样也有些说辞回返。想那丞相大人,当日想知道,不也就是一些江南局势的虚实么。就凭着自己的这点机智,就算不能从周瑜嘴里讨出话来,单凭着自己在周瑜这里观察一番,那也能看得十之八九。
蒋干再次打定主意,随即也就不再推托。与周瑜把臂入府。
等蒋干和周瑜入得府中,分宾主落座之后,各述离别旧情。相谈甚欢。
时至将晚,周瑜吩咐从人,聚众将,备酒宴,要盛情款待蒋干。
不多时,周瑜手下众将齐至,酒宴摆下。周瑜先向蒋干说道:“此等众人,皆我江南精英。今日之会,可谓群英会也!”
随后,周瑜又向左方众将介绍蒋干道:“列位将军,此乃某之故友。九江人士,蒋干是也。现为当今丞相大人帐下干臣。……”
蒋干听到这里,心中一乐。看来周瑜还是很看重与我蒋干之间的友情么。为了照顾我蒋干地颜面,抬高我蒋干的身份。竟然都不直呼曹操之名了。真是够朋友。
可还没等蒋干地美劲过去,席间猛地有一人站起,打断周瑜的介绍,大声喝道:“将军!何意与曹操重臣交往?莫非有投降曹操之意乎?”
蒋干吓了一跳,周瑜都自立了,怎么还有人敢在周瑜面前这样大呼小叫?莫非周瑜自立,真地是假的不成?只是与孙权有所图谋,合演的一出戏尔?
蒋干悄问身旁侍酒的侍从道:“此何人也?”
那个蒋干身边的侍从小声地回答道:“邵武将军韩当是也!”
而这时,周瑜已经笑着对韩当说道:“韩将军勿疑。蒋子翼乃吾之同窗契友也。虽为曹操重臣,此行却只是为了与我叙旧,别无他意也。”
韩当犹自不满的提醒周瑜道:“某随将军自立,乃是看在将军凌云之志,以及不忿碧眼小儿,谋兄基业。故此才追随将军自立。以继承大公子灭曹,平天下之遗志。望将军不要忘了先前答应我等之言。否则,若是将军依附他人,岂不辜负我等追随将军之心愿。若如此,还不如我等自去依附他人!”
蒋干心头跳动:看来周瑜自立是喜的了。只是似乎还有些不稳。
不过也对。这韩当何许人也?那可是吴军开国的元勋,打从江东猛虎孙坚出世之时,那就一直跟随着孙家。那自立可比周瑜老的多得多。军中的人脉也宽。周瑜初立,不能完全压服韩当,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如此看来,周瑜自立,看来还是借重了孙策地余威。
蒋干的脑袋就是快,
眨眼之间,这脑海里就摸出一条线索来。而这时。周瑜也不过刚刚温言细语的把韩当安抚住。
可就在周瑜刚刚安抚住了韩当。让那韩当安坐下来。席间却又有一人站起喝问道:“将军与韩当有何密语?”
蒋干闪目观瞧,只见此人甚有威仪,腭下长须,不怒自威。蒋干又连忙低声向身边的那个侍从问道:“此亦何人?”
那个侍从再次低声地回答道:“荡寇将军程普是也。”
蒋干闻言又是一喜。这程普威名远扬。那可是原先江东猛虎孙坚帐下的首席,也就是在孙坚死后。孙策当权,才被周瑜靠与孙策的关系。以及周瑜自身的才能压过去。看起来,这程普也是不怎么服这个周瑜啊。
而就在蒋干脑筋急转的时候,周瑜已经再次对程普赔笑道:“老将军,我与韩将军并无密语。老将军无需多虑。咱们今日只是饮酒叙旧。莫谈公务。改日有暇,我自当与老将军细谈。”
韩当闻言,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好似之前和周瑜有什么协议。
此时周瑜被人接二连三地厦问,很有些在蒋干面前下不来台地样子,猛地厉声喝道:“吕子明何在?”
“在!标下在此!”吕蒙大喝一声,起身而出。对周瑜抱拳拱手施礼。
周瑜随即解下腰间宝剑喝道:“汝佩我剑作监酒。今日宴饮,但叙朋友交情;如再有提起军旅之事者,即斩之!”
“遵令!”吕蒙上前接过周瑜的宝剑,侍立于一旁。
见此情景,程普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长叹一声对周瑜说道:
“公瑾莫忘,你与大公子交厚。碧眼儿谋大公子基业,不堪为人主。
可孙氏待我等不薄,现今孙家三公子孙翊,颇有父兄遗风。我等理当辅之,且,你也曾如此答应与我。切切不可忘之!”
说完,程普很是不满的坐回了本位。周瑜面沉似水,一隅不发。
蒋干暗暗看了高兴。
但是,程普临坐下时说得那番话,显然激怒了一人。推案而起,厉声喝道:“三公子秉性暴躁,又兼好酒贪杯,辱虐军车,比之碧眼儿,皆有不足。如何当得人主!倒是四公子品性贤良,实乃我孙氏之蒋干心里这个乐啊。看起来周瑜虽然善战,可这权谋却还要差上很多,岂手下根本就不怎么心服么。
蒋干压抑住心中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再次向身边的侍从问道:“这位将军又是何人?”
“武锋中郎将,黄盖是也。”蒋干身边地侍从,很是习惯的,再次低声向蒋干回答道。
蒋干瞬间在脑海里整理出一个概略。程普、韩当、黄盖,此三人乃是孙坚帐下三杰,乃是吴军老一砝将领地魁首,而周瑜又是吴军新一砝将领的统帅。很可能是这周瑜不知道怎么鼓弄了这三个老将,这才联起手来反叛孙权。而这起因,很有可能就是勇武无敌的孙策竟然被三个不怎么厉害的门客给伤了,而后,又医治无效的死了。产生了太多的疑点所造成的。看起来,自己如今这一趟,真是不白来啊。
可还没等蒋干再接着往下臆测,短短的一瞬间,周瑜已是勃然大怒,怒声喝道:“某先前已有明令,再有妄谈公务者斩!汝今还敢出此言!可是欺我刀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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