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愁怅飘人她心湖,他是她来东镇第一个遇见的朋友。
“喂,你别走;”芋芊不假思索的追上去。
壅塞的人群阻挡她的去路,挤过人群后,谁知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不可思议的,大街上已失去那男孩踪影,她左顾右盼的跑着探看他会不会躲在巷弄间,竟一无所获,令她不禁有一些懊恼的跺脚。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找寻小姐的阿东阿西松一口气。
芊芊没理他们,环顾着四周后,扯开嗓门,“你等着,我霍敏芊总有一天一定会变得比你强。”
十岁的芊芊立下要变强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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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熙熙攘攘的东镇街上——
“抓住那……那人,那人是小偷,谁帮我抓到那贼人我有重赏。”一个老翁气喘如牛的喊。
“多少?”冷不防一个白色影子冒出,吓了老翁一跳。
他端详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儒雅男子,一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一袭飘逸的白色长衫更衬托他仙风道骨,他直觉一一
“你行吗?”
“先说好价码;”白衣男子气定神闲。
“我给你十两。”老翁比一只手指。
“十两?”白衣男子摇摇食指,“不、不、不,依我估算,你那钱袋里少说也有上百两,这么说好了,五五对分。”
老翁傻了眼,这书生比强盗还狠。“不行。”
“那就算了,等那小偷就快跑不见,你损失的就是全部的钱了。”白衣男子平静的声调流露着一股幸灾乐祸。
“糟了,抓贼呀”老翁有气无力的沙哑声音被热闹的街头人声覆盖,就算听到也没有人见义勇为。
“你最好快一点决定,否则等他跑不见你的钱就找不回来。”
白衣男子仗恃着高大修长的体格,手弯成孤形放在额头远眺。“等等,他已经跑到路尾了,正要转进巷子里……”
老翁一急,”好好,我答应你。”被坑总比全部的钱没了好。
“成交。”白衣男子霍地手腕一翻,形成像执钓竿的手势,老翁这才发现他手中有一条比蛛丝还细的线,若不仔细瞧还真无法用肉眼看清,长长的曳地穿梭在人群中,不知连到何方。
老翁视线顺着丝线的彼端,回到他食指和拇指间,线的另一端藏于他袖里,不知还有多长。
老翁不禁有些困惑,“公子,你在做什么?”他不去帮他逮人,还有闲情站在这把玩这线?
“别担心,只要你记得你的承诺。”白衣男子唇角微勾的注视远处,手指看似没有动作,只是提在半空中。
要非常仔细的瞧,才会注意他指腹间近乎透明的丝线正不着痕迹的快速移动着,收回袖里。
“蔼—救命!”突然,远方人群中传来叫喊。
老翁好奇的抬头,意外的看着人群中惊声尖叫的人竟是那个贼人,而且他还不时滚地,有时抱着柱子或大树,但,抱树的姿势很奇怪,就像被狂风吹得快飞走似,更像被人无形的拖着走。
老翁望着那贼人身体像被鬼附身的往回拉,挣扎地往前踏步,身体却往后退。
邪门!老翁惊骇的揉揉双眼,终于发现原来那线端竟是缠在那贼人身上,白衣男子宛若钓鱼般开始收线。
而他挣扎的大喊救命又拖住路旁的行人,吓坏路人,怕被牵连的纷纷走避,又不禁好奇的观看这一奇景。
随着他慢慢被那条细线拖回来,老翁都看傻了眼。
不一会儿,就在任务快完成,不知哪里冲出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子一古脑儿抓住那贼厮,死命的拖住,迫使白衣男子的手微滞了,不过,收缩丝线的动作依旧没停歇,只是速度减缓。
白衣男子扬一下眉,远眺着那双手拎着贼人后衣领的女子立定原地,不借助任何外力而和他抗衡的耐力和毅力,一抹激赏的光彩快得难以察觉的掠过平静无波的两泓潭眸。
他忍不住增加到三分劲。
女子身子微晃一下,依旧不动如山。
好玩!白衣男子嘴角噙着兴味盎然的浅笑。从来没有女人能跟他抗衡到这种地步,即使是山里的同门师姐亦如此。
如果加到五分内力不知会如何?他暗运内力至手指。
女子脚步开始缓慢滑行。
她一咬牙关,深呼吸的气纳丹田,使出千斤顶的功夫定在原地。
“姑娘,功夫了得。”而好奇的群众见没有危险,慢慢靠拢她,有些不禁开始为她鼓掌叫好。
人群聚集,逐渐形成人墙,将白衣男子和老翁阻隔在外,没有人注意白衣男子这一边。
“加油!加由!”鼓噪声如雷。
老翁怕丝线太细没保障,再看看大街上围成人墙挡住视线,人群骚动着救人,要是那些旁人不明事理将贼人放走怎么办?回看一眼漫不经心的白衣男子,似乎没什么认真的收线猎人,反倒不如那女子努力救人。
一想到那可是他的血汗钱,不怕一万,只怕万—,不安的情绪在老翁担忧的心房上滚动,犹豫再三。
“我过去瞧瞧。”
老翁才提起脚,慵懒闲倚而立的白衣男子突然开口,“我跟你一qi書網…奇书起去。”踏出自老翁遇见他的第一步。
老翁回看状似悠闲散步的白衣男子,实在有点怀疑他的能力,事实上是不太想让他跟。
老翁的如意算盘是如果他自己现身人群中向那女子说谢谢帮他抓到贼人,当作没白衣男子存在,反正也没有人瞧见贼人是如何被线缚住,这样可以免去要付出那五五分的酬佣。
老翁还没打完如意算盘,白衣男子已经走过人群,走进那围成圈圈的人墙中,他无奈的垮下老眉,赶紧跟上,免得血本无归。
穿越过人墙,来到人群最前方,白衣男子端睨着已见薄汗的女子,一袭水蓝滚白边的劲装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段,娇小玲珑的身子看不出潜藏那么大的力气,他当然不会以为她是女力士。
从地上那因移动鞋印而残余虚渺的轻烟,白衣男子嘴角慢慢挑起一个弧度。不错的丫头!
“那位姑娘好像是霍特使的千金。”
“对耶!听说她武艺高强,行侠仗义,巾帼不让须眉,是我们女人的骄傲,我们也米替她加油吧。”
“好。”
随着旁遥三姑六婆的八卦,白衣男子眸底精锐的光芒一闪而逝。
原来是她!
“姑娘,救我,我好像被鬼拉祝”
“别怕,大白天哪来的鬼,分明是有人恶作剧”芊芊紧揪着被拖行的贼人,定神凝视。
蓦地,一道银线在阳光下闪—下,她眯起眼,顺着那银丝闪光梭巡,落列人群之中,慢慢上移,与白衣男子四目相接,剑眉星目,好个丰神俊朗、飘逸出尘的昂藏男子。地心神微震。
不过,她注意列他暗藏于袖里乾坤那难以察觉的动作,“原来是你在搞鬼!还不快放人!”
她大吼的同时,纵身扑向他。
“蔼—”
芊芊放话那一刹那,手也松开,贼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子“咻”的宛若射出的弓矢般冲向白衣男子,只见他处之泰然的微侧身的往左边挪移—小步。
“砰!”
贼人和刚挤进入堆里的老翁撞在一起,两人当场昏了过去,还波及附近的观众东倒西歪,哀嚎声不绝于耳,可见这两个人内力较劲下冲击力道有多大。
“饶不了你!”
芊芊身形暴起的攻击白衣男子。
“别冲动,有话好说。”
白衣男子身法轻灵,移形换位,飘然神幻,随着芊芊急如闪电的拳头而飘动,往往差那毫理。
十年了,她莽撞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不过武艺倒是出他意料之外的进展神速,若非他打娘胎就练功,恐怕也讨不了便宜。
没错,他就是十年前那个小男孩,年昕舜。
第二章
“数年不见如隔三世,我不知道姑娘那么想我,一见面就对相公我动手动脚,打是情骂是爱。”
“满嘴胡言乱语,谁跟你认识啦!”芊芊被他激怒,手刀劈斩,拳脚如风,一波接一波凌厉,让人目不暇接。
年昕舜游刃有余的拆招,“哎呀!我亲爱的小娘子,我知道你是在怪我没有去探望你,害你痴痴等,我现在不就来了吗?”
外人根本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当街打起来,还真当是久别重逢的小俩口,冤家打打闹闹,端着看戏并品头论足。
“闭上你的狗嘴!”
“我狗嘴说的话只说给狗听,原来我们是同类。”年昕舜笑着轻松自若的化解她的攻势。
拐着弯骂她是狗!还牵连周围听他说话的人都全成了狗,旁人怕波及,纷纷走避到角落看戏。
芊芊气冲斗牛,“枉费你一介书生生得人模人样,饱读圣贤书,却做出这种下流勾当。”
“下流?不会呀厂年昕舜吊儿郎当的微笑,从容自若的移动中,他双指一绞紧丝线,用力—扯,丝线收纳回袖中不留痕迹,看着她气呼呼的娇态,他决定逗逗这脾气很冲的丫头。
他单手负于身后,右手轻易化解她犀利的回旋踢,顺势握住她的脚踝一拉后放开,她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后倾斜,眼看就要往后倒栽葱,他的手旋即爬上她的纤腰,“小心一点。”
“你这无耻狂徒还不快放开我!”她又羞又惊又怒的推开他,踉跄的站稳,不假思索的掴向他。
“无齿?不会呀!我牙齿很整齐,一颗都没少,怎么叫无齿?不信,你看。”年昕舜轻易的头一偏,避过她爪,穿过地凶狠招式中的漏洞,来到她面前,咧嘴一笑展示白亮的牙。
“啊!色狼,找死!”
他俊逸斯文的脸庞突然放大,他的鼻几乎贴上她的脸,玫瑰唇瓣敏锐的感受他喷出的热气,她大惊的双手推掌送上他胸口。
这还是第—次有家人之外的陌生男子欺近她三步之内,距离近得她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男人阳刚味的麝香,跟松树的气息很像,清香却不呛鼻,充塞她的鼻端,扰乱她的呼吸和心跳,这种情况好像曾经有过……她想起来了,十年前因为遇到那个小男孩,她发誓要变强。
她做到了!
自从习武后,本来就讨厌女红和琴艺的她更如鱼得水,以致过了及笄根本没有男孩敢靠近她,让她的爹娘大伤脑筋.为了替她找好婆家,爹娘煞费苦心,不禁后悔拗不过她让她拜师学武。
而对于想上门提亲者,芊芊都事先盘查,先决条件要先问过她的拳头,当然就没人敢上门;虽然有勇气胆识攀亲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却没有人打得过她,过了十八后;求亲的人愈来愈少,让她爹娘决定修书求皇帝赐婚,还好那信送出之前就被她拦截下来,她还不想嫁。
谁说男人可以在外风流快活,女人就只能乖乖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淮说女人一定要仰丈夫鼻息而活?没有男人,她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嫁人有什么好?每天柴米油盐让自己蓬头垢面变糟糠妻,然后男人娶三妻四妾还得替他养一大家子,等着被丈夫休弃而不能有怨言,还得下台一鞠躬的说谢谢,成为名副其实的下堂妻。
所以她不要嫁,她要当侠女!
后来年岁一直增长,堂堂特使之女始终嫁不出去,外界就有一大堆蜚短流长,像她是母夜叉,不喜男色等等夸张的流言在坊间流传,但不管外界传言如何,她依然我行我素。
“你切莫激动,脸上皱纹都冒出来了。”
皱纹?!她才不过及笄之年,却把她说成七老八十!孰可忍,孰不可忍,芊芊气得攻击更狠猛!
年听舜见招拆招,“有话好说,气坏自己多不来!”女大十八变,盛怒的她宛若盛开的火莲。
“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光天化日之下使出雕虫小技装神弄鬼的吓人,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那不是雕虫小计,我可以免费为你露一手,如果你想看的话。”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到,对专司攒钱的他来说,“免费”这两字不存在他字典里,为了她,他不自觉的破了戒。
“谁要看啦?就算你付我钱要我看,我也不屑。”芊芊隐约感觉得出他功夫胜过她许多,但她可是堂堂特使之女,岂可向恶徒屈服!“劝你快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不死。”
“那也要你抓到我,来呀!”年昕舜笑咪眯的挺起胸膛、
“你……”不得否认她到现在汗流浃背,却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这武艺高强的书生是何方神圣?
这时,围观的群众中起了骚动。
“你这贼厮还想跑!”老翁醒来,见那贼人已经爬起,想悄悄的爬逃,他连忙抱住贼,“快把我的钱还给我!”
“臭老头,还不快放手。”
“来人,快帮我抓住,他是小偷!”老翁扯开嗓门,抱紧挣扎的贼人,年老体力终究比不上年轻贼人,他体力越来越不支,急忙求助周遭群众,吆喝声传入争斗中的芊芊耳里。
“小偷?!”她刚搭救的人是小偷?芊芊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停下攻击,往人群中望去。
“对,他抢了我钱袋还好多亏那位白衣男子帮忙才逮住这贼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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