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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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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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她将身子轻轻地依偎在战传说宽阔的背上,接道:“威郎,天祇的这场厮杀无穷无尽,你愿不愿与爻意一起退出这场纷争,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难道,你宁可冒着与爻意再度被强行分开的危险,也不肯放弃你的雄霸神祇之志?”

    战传说叹了一口气,道:“在下的确姓陈名籍,姑娘一定是认错人了。”爻意亲昵的举动让他很是窘迫。

    爻意娇躯微微一颤,移至战传说侧面,凝视着他。良久,她肯定地道:“爻意绝没有认错人,世间也不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威郎,你还记得两年前为了我,你与光纪决战时,小腿曾被光纪的‘天荒’刺伤,留下了疤痕……”

    战传说闻言精神为之一震,立即道:“这恰好可以证明你的确是认错人了,因为我的小腿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亦没有疤痕……”

    如今他已穿上了尹欢给他的衣衫,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之话,他将裤管挽起,语气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低头之际,他脸上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凝固了,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心中之惊愕难以言喻。

    在他右小腿处,赫然有一道醒目的疤痕,而且是前后相对应,显示出这疤痕是被兵器刺穿腿部后留下的。

    这怎么可能?!

    他除了在进入荒漠中时大腿曾被一支弧形箭射中外,下身再未有过受伤经历,对于这一点,战传说有绝对的把握。

    但无论他有多么强的自信,在事实面前,他却不得不屈服。

    战传说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小腿上的疤痕——疤痕的确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与他决不会出错的记忆形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战传说感到自己快要疯了,此时,爻意将他认作是她的“威郎”,连他都找不到任何否认的理由。

    战传说有些木讷地、慢慢地、下意识地搓摩着小腿部的伤疤,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看来,我别无选择,只能承认我就是你的威郎了。”

    爻意奇怪地望着他。

    战传说紧接着又问了一个在她看来更不可思议的问题:“现在,你告诉我,我的名字是什么?你与我的关系是什么?还有,为什么我会被称为‘木帝’?”

    爻意怔怔地望着他,她那胜若天仙女神的绝世容颜中有百思不得其解之色。

    这时,尹欢叩门而入,打破了僵局。战传说知道尹欢不顾自身亦伤得不轻而亲自寻找尹恬儿的下落,想到此前曾见尹恬儿对尹欢这个哥哥似乎并不尊重,不由有些感慨,当下关切地问道:“尹谷主,找到恬儿姑娘了吗?”

    尹欢摇了摇头,道:“恬儿下落不明,隐凤谷的兄弟伤亡殆尽,我父亲又神志混乱,隐凤谷名存实亡,尹某现在便想听一听爻意公主与陈兄弟的高见,我等当何去何从?”

    爻意坦言道:“小野西楼的修为实是不凡,我的玄级异能亦被她击得溃散,当时若她能加以持续攻击,我失去了玄级异能保护,根本难以幸免!加上他们人多势众,若是他们卷土重来,我们绝难抵挡。”

    她对局势分析的结论显是极不乐观,但让战传说、尹欢不解的是她的神色间竟没有丝毫畏惧担忧之色。

    见尹欢大为担忧,爻意胸有成竹地接道:“不过对方一时半刻决不会再度进攻,所以只要我们离开此地,避上一日,威郎的伤势便会痊愈,那时即使威郎不动用自己的人马亲自出手,对手亦不堪一击!”

    她深深地看了战传说一眼,接着道:“威郎,若光纪知道你伤得这么重,循迹追至,那才是最大的危险,所以即使没有小野西楼诸人,我们也应该立即离开此地。”

    战传说苦笑道:“即使我的功力完全恢复过来,也决不是小野西楼的对手。”

    尹欢微微颔首,以示赞同。

    爻意愕然道:“怎会如此?就算以你麾下‘四灵’的力量,也数倍于小野西楼,何况是你自身?”

    战传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在这世间,我并无所谓的部属。”他觉得若再不将自己与爻意之间的误会弄明白,那他一定会疯掉的。

    爻意的神色比他更凝重,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很温柔地对战传说道:“威郎,你太累了,先歇息一阵吧。”随后对尹欢道:“尹谷主,我有事需你帮助。”边说她已边向外走,尹欢满怀好奇地随之而出。

    战传说怔怔地望着爻意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于门外,方无奈地叹息一声。

    爻意将尹欢领至西首的一间屋内,石敢当正在此屋养伤。石敢当是怒极攻心而晕死过去的,所以他的情形尚不算太坏。

    爻意、尹欢与石敢当相见之后,爻意开门见山地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尹欢与石敢当相视一眼,尹欢道:“自然是隐凤谷。”

    爻意道:“隐凤谷又属何人的疆土?”

    尹欢、石敢当皆算是沉稳内敛之人,但乍闻此言,两人却不由齐齐为之一震,大惑不解。

    但尹欢终还是如实道:“自是归属大冥乐土。”

    爻意黛眉微蹙,自言自语般道:“果然是在光纪的疆域内,难怪威郎会伤得这么重!一定是寡不敌众所致!但父王将我禁于光纪所辖的疆域内,未免太过分了,难道父王不知光纪一直对我存在坏心……”

    尹欢、石敢当如坠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这时,爻意颇有深意地看了尹欢、石敢当一眼,道:“二位是大冥乐土的人,定是效忠于光纪。如今你们已知道我与威郎的身份,是否有将我们送与光纪邀功请赏之意?”她的神色间已有凛然之色。

    石敢当越听越糊涂,终忍不住愕然道:“老夫实在不明白姑娘这番话的意思,亦从未听过什么光纪,至于邀功请赏,更不知从何说起。”

    爻意疑道:“你们身在大冥乐土中,怎么可能不知你们的水帝光纪?”

    石敢当有些不悦地道:“姑娘有话不妨直说,老夫一生之中尚未有过虚妄之辞!”

    爻意看出石敢当所言应是不假,连声道:“奇怪,奇怪……”

    随后她续道:“那二位对神祇及神祇四帝应知晓吧?”看她的神情,想必一旦石敢当、尹欢说对此也不曾听说,那她定会惊愕欲绝。

    石敢当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有关武界神祇的事,倒曾听说过一些……”

    不错,石敢当对“武界神祇”的了解,仅仅只限于“听说”而已,因为有关“武界神祇”的一切,本就只是遥远而模糊的传说而已。

第一卷 1 第十三章 沉睡千年

    爻意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道:“众所周知,神祇有木帝威仰、火帝栗怒、金帝招拒、水帝光纪四大帝王,他们无不是雄霸一方的王者,唯有无所不能的天照神方能使他们皆归于神祇。纵是如此,在四帝之间,仍是有明争暗斗,其中尤以威郎与光纪的矛盾最深。而我父王火帝与水帝光纪关系密切,所以他不愿见到我与威郎交往。为了彻底使我与威郎断绝关系,父王甚至不惜将我封于他的天幕棺中,让威郎无法与我相见。这一次,一定是威郎查知我的下落后,冒险深入光纪的领土腹地,要将我救出,却被光纪及大冥乐土的人重创,不过最终威郎仍是将我从天幕棺中救出了,但他似乎已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以及所有与他有关的事。我怀疑是否被光纪施以毒手,使威郎的记忆消失了。若真的如此,那威郎的处境就十分不妙,唯有设法与他‘禳除国’的臣民联系,才可助他脱离危险!”

    尹欢一片茫然。

    石敢当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沉声道:“姑娘的意思是说你就是……神祇四帝中的火帝的女儿,而陈兄弟是神祇木帝威仰?”

    爻意道:“正是!”

    石敢当如被人重重砍了一刀般吸了一口凉气,方缓声道:“据老夫所知,即使传说中的武界神祇是真实地存在着,那神祇以及神祇中的人物也是属于二千年前!换而言之,姑娘所说的事,本应该在二千年前就已发生了。”

    爻意大震,不能置信地望着石敢当。

    一时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乱葬岗下隐藏着的惊怖流地下巢穴。

    小野西楼盘膝而坐,在她的身前,横置着一只弧形长匣,长匣已开启,天照刀静静地卧于长匣之中。

    这是惊怖流地下大殿的正殿,此刻,偌大的正殿内空荡荡的只有小野西楼一人。

    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天照刀脱手而飞的情景,心中极不是滋味。

    这时,哀邪在几名惊怖流属众的拥簇下进入正殿,因与歌舒长空在地下冰殿一战伤得极重,此刻他的脸色仍是极为苍白。

    哀邪道:“圣座,凤凰重现的时辰已过,但据潜留在隐凤谷附近的属众传讯说,遗恨湖毫无动静,并未见有凤凰重新的事发生,不知圣座对此事有何高见?”

    小野西楼的目光并未从天照刀上移开,她淡淡地道:“其实无须本座回答,哀门主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哀邪略显疏淡的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跳,随即哈哈一笑,道:“哀某只是略有想法而已。哀某忽然想到,所谓凤凰重现的事,会不会只是谣传,事实根本不存在呢?”

    惊怖流所做的种种努力,无不是为了凤凰重现之事,如今哀邪忽然对这事是否属实提出疑问,无疑是近乎石破天惊的观点,但他偏偏以平淡的语气提出,相形之下,更对他人的思维以极大的冲击,足见哀邪心计深沉。

    说完这一番话,他便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小野西楼,欲从小野西楼的表情变化中探出她的心思。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的心思最易暴露的时候,就是在遭遇突如其来的变化时。

    小野西楼终于抬头向他望了过来,出乎哀邪意料之外的是她竟未直接回答他所问的,而是转而道:“若凤凰重现一事的确只是一种谣传,哀门主将有何打算?”

    她如此轻易地认同了哀邪的推断,显然是在哀邪的意料之外,以至于哀邪沉默了少顷,方道:“若如此,惊怖流再将力量消耗于隐凤谷,就毫无意义了。”

    其实,哀邪本是采用以退为进的方法,而惊怖流对隐凤谷所付出的代价之高远出乎他的预料,使他有种得不偿失之感。他本想设法引得小野西楼提出放弃对隐凤谷的攻击,没想到小野西楼却识破了他的用心,无奈之下,他只得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

    小野西楼将木匣轻轻合上,道:“那么,哀门主对那自称爻意公主的女子的出现又怎么看?”

    哀邪皱眉道:“圣座的意思是……”

    小野西楼缓缓起身,道:“此人说了一些让人感到不可理喻的话,当时本座也不以为意,但后来离开隐凤谷后,本座忽然想起,她提到的古怪人名,与有关天照神的传说的人物的称呼正好相符!在本座涉足大冥乐土之前,就已知道大冥乐土亦有关于神祇的传说,只是大冥乐土的人认为神祇的主宰者是光纪,而我千岛盟却认为神祇的主人是天照神!

    “当然,乐土的人并未直呼光纪之名,在乐土人的传说中,他被称做玄天武帝。”小野西楼冷冷一笑,接着道:“但我千岛盟却知道所谓的玄天武帝,其实本不过是天照神麾下的一员,只是他阴险歹毒,不但使神祇大业毁于一旦,更压制了神祇原有的其他力量。为了掩饰自己的丑恶,他便利用当时他如日中天的势力,将自己尊为玄天武帝,并有意易改关于神祇的事实。渐渐地,在你们乐土的疆域内,所有人都认定武界最为辉煌的象征——神祇的主人是玄天武帝,却不知有天照大神,更不知所谓的玄天武帝是天照神麾下的光纪!”

    尽管惊怖流显然已屈从于千岛盟的某一势力,但“玄天武帝”、“武界神祇”对乐土的每一武者而言,都是极为神圣而不可亵渎的。小野西楼的这一番话,在惊怖流弟子听来,显得极为刺耳!但他们既已屈从于他人,又有什么申辩的权利?一时间哀邪身边几人的神情都极不自然。

    唯有哀邪神色不变,他平静地道:“既然主公与圣座都这么认为,那么被乐土武者尊崇无比的玄天武帝定是欺名盗世之徒了,只不知圣座将这一切告诉我等有何深意?”

    小野西楼的目光充满了无限智慧,因此显得深邃而美丽,她沉吟着道:“有关神祇的真相,本应是只为千岛盟所知的秘密,但爻意却对神祇的情况知悉得一清二楚,而她显然不是千岛盟的人,所以此人的来历的确蹊跷万分!在她出现之前,遗恨湖中曾发生的惊人突变,显然不是人力所能酝酿的变化,哪怕是不二法门元尊也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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