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勾教主”了。三大皇影武士虽然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勾祸,却能够立即断定其身份。
勾祸怪笑一声,以他那独特的声音道:“老——夫——名——动——天——下——时,你——们——还——乳——臭——未——干,真——是——狂——妄——无——知!”
皇影武士地位超然,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是值得惧怕的,勾祸的话并不能让他们改变主意。
婴狐沉声道:“交出圣谕与龙灵图,可赐你全尸!”
勾祸眼中精光爆射!
蓦然吐出一个字:“死——!”
勾祸虽然不可思议地重新获得了惊世骇俗的力量,但他正常的说话声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此诡异的声音。若是出自他人口中,或许会让人感到滑稽可笑,但出自勾祸的口中,却让人绝对没有可笑的感觉,而只会感到致命的压力。
三大皇影武士此时的感觉就是如此。
勾祸向姒伊出手时尚留有余地,但对皇影武士出手,则是不留丝毫余地。
他以一往无回之势长驱直入,目标直取对他出言不逊的婴狐!婴狐只觉一股空前强大的杀机以惊魂夺魄的速度蓦然迫近,顿时有遍体生寒的感觉。
巨大的精神压力使婴狐不由自主地比平日提前出剑了。
这看似有主动抢占先机的效果,而事实上却是一大败笔。因为他的剑奇短,其优势就在于剑法的凶险,越是近身搏杀,就越能发挥婴狐的长处。平时对敌,婴狐无不是在等待对方已近在咫尺时方才出手。
但这一次,婴狐却已无法做到这份冷静沉着。勾祸给了他致命的压力,让他感到若再不出手,就将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违背自己原先的意图而被迫出手,从某种意义上说,婴狐在他刚一出手的那一刹那,其实就已经是一个失败者。
事实上,在剑出的那一瞬间,婴狐自己也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
也就是在那一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与勾祸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甚至可能是穷尽他一生也无法逾越的!
这种感觉,让婴狐战意大减。身为皇影武士之首的他,其意志力不可谓不坚毅,但与勾祸相比,却仍是相距甚远。
尚未接实,勾祸已在精神上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而这,正是勾祸的可怕之处!勾祸的一生,可以说都是奇迹,包括他拥有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九极神功,包括他的两次死而复生!
他几乎是一个与天下人为敌的人,而一个与天下所有人为敌的人却能够活得这么长久,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南阳不归、浮禺与婴狐是多年的老搭档了,对婴狐的习惯、婴狐的剑法都熟悉无比,当婴狐一反常态地提前出剑时,他们二人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婴狐必败无疑!
而败与勾祸,就意味着死亡——每一个人都深知这一点。
所以,南阳不归、浮禺一察觉情形有异,立即同时出手,自两个不同的方位直取勾祸,成夹击之势,势必救下婴狐。
“轰……”勾祸与婴狐甫一接实,强横无匹的气劲顿时如奔涌流泻的惊人怒涛,疯狂地冲向四面八方,冲击着每一寸空间。在这狂野无俦的气劲中,空间似乎已然扭曲变形,气劲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四周,方才姒伊所在的轩亭立时轰然倒坍。
婴狐闷哼一声,喷血倒飞而出。
而这时勾祸已在间不容发之间连出数掌,生生将南阳不归、浮禺迫退。
婴狐虽然一招受挫,但总算南阳不归、浮禺见机得快,救下了他一条性命,这已足够让南阳不归、浮禺二人暗称侥幸了。
但——
事态变幻竟然并未就此结束!未等婴狐坠落,勾祸掌势化阳为阴,翻掌之间,一团黑气森然射出,直取婴狐,形成一道向婴狐迅速延伸的黑色气柱。
黑气飞旋,骇然形成了强大无比的锥状气流,一股吸扯之力将婴狐的身躯吸扯得倒飞过来,有如玩偶般身不由己。
南阳不归、浮禺见状大骇,心脏在那一刹那几乎全然停止了跳动。
可是他们已来不及作出更多反应了,方才与勾祸在顷刻间连接数招,已让他们大有虚脱之感,只感到身躯有种极度的虚脱感,眼下他们所需要的是立即调息回气,又怎可能再一次及时出手去救婴狐?
婴狐本就已经在全力一拼下受了伤,正是力道极度哀竭之时,他何尝想到勾祸的内家真力竟然如此深不可测,在一连挡下三大皇影武士的轮番攻袭后,还能出此奇招?他只觉自己的身躯在即将落地之时,忽然被无形之气所卷裹,竟然身不由己地吸扯向勾祸这边。
婴狐已难有反抗之力,但他的意识却是十分清醒,正因为如此,更是被骇得魂飞魄散,若是被勾祸吸扯近身,其结局可想而知。
生命的潜能在死亡的威逼下终于被彻底地激发。
勾祸以惊世骇俗的修为将婴狐吸扯得飞近身边后,立即一掌拍出,直取婴狐胸前要害,无比得从容自信,使他的出击就像是探囊取物般信手挥就,予人以不可抗拒之感。
事实也正如勾祸所预计的那样,他的凌厉一掌准确无比地击中了婴狐的前胸要害,骨骼折碎的声音清晰入耳。
但,与此同时,勾祸眼前蓦然有一道红光怒射而至,距离极近,而且快不可言。
更重要的是这全然出乎勾祸所料!
勾祸只觉双眼一痛,眼前已然一片漆黑,一团血腥之气将他笼罩了。
是血!
是婴狐的血出其不意地伤了勾祸!
原来,婴狐在最后的时刻,在明知必死无疑的情况下,竟想到一着奇招!他将自己所有残存的真力全都聚于一处,将胸中一口逆血迫至喉底,对于勾祸的攻击则全然不设防。勾祸一掌击中他之后,其无比强大的掌力迫入他的体内,与他的内力合作一处,一下子将那口逆血激出。
作为婴狐最后的反击手段,蕴涵了他的真力的一口逆血的攻击决不容小觑,它无异于一柄利剑突然刺向勾祸,而且绝对是在勾祸意料之外。勾祸空有一身绝世修为,在这一刻却无法替他化解此厄运,双目为“血剑”射中,立时瞎了。
这正是婴狐的可怕之处,虽然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败于勾祸的手下,但他的冷静与冷酷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在最后的时刻,他竟完全不顾自己的死亡,以生命为代价,只求最后一击奏效。
当然,若是细想,婴狐的选择应该说是明智的,因为纵然他有心反抗,也是无法改变死亡的结局。既然如此,倒不如以攻对攻,至少也可以让对方付出一点代价。
可是,在生命面临致命的威胁时,又有几人能如婴狐一样想到这一点?
婴狐中了一掌,五脏六腑已然被生生震碎,立时命殒当场,颓然倒下。但他的尸体却仍不得安宁,勾祸双目奇痛入骨,眼前一片黑暗,顿知已双目失明!这让他顿时狂怒无比,凭直觉一脚踢出,正中婴狐的躯体,气绝身亡的婴狐当即被踢得直飞出足足有十数丈远,正好撞在了匆匆赶来的一名紫晶宫侍卫的身上,一下子将之撞得晕死过去,足见力道之猛。
南阳不归与浮禺可谓是悲喜交加,悲的是婴狐之死,喜的则是勾祸双目已被击瞎,他们取胜的希望顿时增加了不少。
这时,部分紫晶宫侍卫及天司禄府家将已赶至,南阳不归脱口呼道:“勾祸老魔双眼已瞎,快用箭……”
他的本意是要让紫晶宫侍卫、天司禄府家将用箭射勾祸,勾祸双目失明,对于乱箭的防范必然有所减弱,不料他无意中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那就是不该出声!
勾祸双目失明,心神难免有所混乱,对周遭事物的判断不可能有姒伊那么敏锐准确。此刻他正愁不知对手在何处,难以准确掌握攻击目标,南阳不归这一喊,等于把自己暴露出来了。
勾祸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双目失明让他杀意如狂,不吐不快,南阳不归话音未落,他已悍然疾扑而出。
身形凌空,勾祸双掌齐出,无俦气劲全力催发,狂烈无匹的气劲与虚空剧烈摩擦,超强的力量以及不可想象的速度终使气劲化虚成实,一道夺目光芒向南阳不归席卷而至。
那一刹那,南阳不归心中充满极度的懊恼与后悔,他知道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如果可能,南阳不归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退却与回避,他实在没有信心接下已动了真怒的勾祸的全力一击!
可是,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勾祸双掌齐出,其毁天灭地的力量完全笼罩了南阳不归身侧方圆数丈内的空间。
更何况,一旦出手了,即使南阳不归能抽身逃避,勾祸也能够由自己透发而出的气劲所遭遇的种种变化如影随形地追随南阳不归,就如同向外伸出了无数双触角,准确无比地判断出南阳不归无时无刻的变化。
当勾祸双目失明之后,他的气机就成了他的另一双眼睛,虽然不能如真正的眼睛那般适用,却也能弥补一部分失明的缺陷。
南阳不归唯有硬着头皮、竭尽所能地全力迎向那团如风卷残云般的光芒。
连旁观的浮禺也心生绝望之情,本能感觉到勾祸的无可抵御。而众紫晶宫侍卫、天司禄府家将目睹那团炫目惊心的光芒时,无不在心头惊呼:“这是什么武功?!”
甚至,他们感到勾祸的修为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们平日所知的武学范畴。
或者说,勾祸所显示的,已是区别于武学的另一种力量的展现。
“轰……”一声巨响,那团光芒在众目睽睽之下已与南阳不归的双钩接实。
“呀……”惨呼声中,南阳不归手中双钩脱手暴飞,而他的双臂骇然生生折断,折断了的臂骨戳破了包裹它的肌肤,白森森地显现于他人眼前,旋即又被殷红的鲜血所覆盖,其情景骇人至极。
而南阳不归的去势未了,被狂烈气劲撞得如同毫无分量的轻羽般倒飞而出,地位超然的皇影武士此时竟然败得如此干脆彻底!
浮禺一动不动地立着,眼睁睁看着勾祸在重创南阳不归之后,顺势而进,一拳击出,正中南阳不归的胸口,鲜血立时由南阳不归口鼻如箭般标射,南阳不归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已气绝身亡。
浮禺之所以没有任何举措,并非对同伴的死无动于衷,当然,也不至于因为骇怕而无法动弹。他只是不想在根本不可能救得了南阳不归的情况下再作无谓的牺牲,一旦他出手相救,非但救不了南阳不归,反而会暴露自己所在的方位,步南阳不归的后尘,若连他也很快地亡于勾祸之手,试问还有谁能够困住勾祸?
若是勾祸走脱,带走了冥皇想要的东西,那便是皇影武士最大的失职。
所以,浮禺没有贸然出手,倒不是惜命,而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援手。
当然,现在看来,真正有可能对勾祸形成有效威胁的,只有如双相八司那等级别的人物了。
至少,在天司禄府中,就有天司禄可以作为援手。但不知为何,天司禄府中已一片混乱,天司禄何以还没有出现?倒好像这儿不是他的府第一般,可以不闻不问。
对于其中原因,唯有姒伊最清楚不过了。
因为天司禄早已被她牢牢把握了。
天司禄与天司杀、天司危一样,看似比地司禄风光,其实在冥皇的眼前办事,虽然司责掌管禅都的钱物财产,但却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有一点浮财,又多半最终还是落到了高人一等的紫晶宫手中。与之相比,地司禄则逍遥自在多了,没有冥皇的约束,他可以大饱私囊,单单是遍布乐土的剑帛人,就可以让地司禄捞足好处了。
天司禄生性贪财,偏偏面对数目庞大的财物却苦于不敢下手,这着实是一种莫大的煎熬,所以,十年前的天司禄是又黑又瘦的,让人感到他已为大冥王朝鞠躬尽瘁,却没有多少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每日都在备受精神煎熬。
物行适时出现,设法与之攀上关系,并开始予天司禄以小恩小惠,天司禄当然来者不拒。在他看来,一个普通的剑帛人向他堂堂天司禄大人奉送一些财物,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物行所送的数目也在不断地加大,天司禄的贪欲就这样被物行一点一点地培养起来,渐渐地,他已习惯了挥霍无度的生活,反正自会有物行源源不断地送上大批钱物供他挥霍。他的身躯也开始迅速变得臃肿富态了。
六年前,物行突然离开禅都,并且整整半年没有在禅都出现,当然也就不可能再送钱物给天司禄了。但天司禄已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样的生活,他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决定暗中动用大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