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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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天下-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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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秋为申月之末,所以如今正好是让你跃升的大好机会,但逢机缘,你就是真正的天奇之才了,可经天纬地,辅佐一代明主!”

    昆吾见师父说得投入,不由感到既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忍不住故意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道:“师父说我是天奇之才,让我大为欣喜,到头来却不是开创不世伟业,而是辅佐一代明主。”

    天残正色道:“天奇之才已是世所罕见,而天奇之才还需机缘方能开启不世之智,虽然你定能达到这一步,但在天奇之才之上,尚有天德罡星,天德罡星才是王者之星,而天、地、人三奇之才,都是辅佐天德罡星的良才。”

    正解释着,忽见昆吾神色有异,方恍然大悟,明白昆吾刚才所言只是说笑而已,当下假怒道:“好小子,竟寻为师开心!”

    很快他也径自笑了:“为师也知道你的秉性,休说你不是天德罡星,即使是,以你的性情,也不愿成为高高在上的王者。”

    昆吾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残生性质朴,有时似乎已看遍了人间世情,有时却又显得自然天真有如孩童,无论如何,昆吾都对自己的师父极为尊重。

    天残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石敢当失踪了整整二十年,却恰好在申年申月重现乐土,而且还被你所见,这正好应了驿马之说,你定可大有作为!”

    “这与石……石师兄又有什么关系?”昆吾不解地道。

    论辈分,天残是石敢当的师叔,所以昆吾应该称石敢当为师兄。但昆吾多少感到有些别扭,毕竟石敢当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名扬乐土,而且石敢当在坐忘城的日子里,昆吾也一直称其为前辈,现在在师父的面前改称为石师兄,当然很不习惯。

    “当然有莫大的关系!”天残肯定地道,“你可知为何为师已将玄门的‘悟真宝典’及‘无上神诀’都传与你,你的修为却反而不及今日三宗宗主之中的任何一人?”

    “是不是弟子天赋太差?”昆吾道。

    “当然不是!术宗拥有无上神诀,内丹宗拥有悟真宝典,所以他们今日宗主的修为都已跻身当世乐土武界巅峰高手之境,而道宗的蓝倾城,其成就却比他们低了,这是因为蓝倾城没有得到玄流三大绝学中的星移七神诀!”天残道。

    昆吾明白了:“这是不是因为石……师兄在二十年前突然去向不明,才导致蓝倾城虽然已是道宗宗主,但却没有能够修炼星移七神诀?”

    “正是!”天残道。

    “可是,弟子的修为平凡,并不是像蓝倾城没有能够习练玄门绝学。事实上,弟子所修炼的,比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人都更多,但弟子的修为却连蓝倾城都不及。”

    天残一笑,道:“正是因为你同时修炼了悟真宝典与无上神诀,才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悟真宝典的武学其性阴柔,而无上神诀的武学其性阳刚,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你体内虽然同时增长,但却相互克制,因此你所能显现出来的,就很弱小了。而且当你体内由悟真宝典修炼出来的阴柔内力占上风时,所使出的内力气劲就为阴柔气劲,反之则为阳刚气劲。正因为这样,你虽然同时修炼了玄门两大绝学,却反而成就不如他人。”

    昆吾终于明白自己平日并未少下工夫,为何武学进展却出奇得慢,如果不是他毅力惊人,只怕更是碌碌无为,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一层关系。

    “但既然师父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何还要让自己同时修炼悟真宝典与无上神诀?”昆吾心中又有了新的疑惑。

    天残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道:“若想解决这一束缚,唯一的办法,就是修炼星移七神诀!”

    “天地苍穹有阴阳五行,人之孔窍皆通于天,是以,人之躯体心神,便与天地玄奥暗相吻合,犹如千千万万个独立而精妙的苍穹。天有九重,人有九窍;天有四时,以衍十二月,人有四肢,以衍十二节;天人之间,遥遥相应,祸福兴衰,生老病死,无不是以人的阴阳五行演变之故。而星移七神诀独到之处,就是能以强大的内力,在人的体内形成玄道气场,呈阴阳无穷太极,让人体内的阴阳之气互融互生,而不再是相互克制。如此一来,阴阳成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万物生机,你所修炼的悟真宝典、无上神诀的内力非但可以融合为一,而且还可跃升至更高境界!”

    “所以师父要让我去见石师兄?”昆吾终于明白了,他对自己的武学修为不如人意也一直耿耿于怀,忽然听说有办法可以让他的修为突飞猛进,难免有些兴奋。

    “正是如此。因为你师祖虽然将悟真宝典、无上神诀传于为师,但却唯独留下了星移七神诀未传,因为他还担心万一为师所选择的弟子怀有邪心,若是同时修炼了三种绝学,那岂非又将是玄流之祸?所以只传了为师悟真宝典、无上神诀,却将星移七神诀由尧师那一脉传下来,就是为防万一。而你师祖之所以选择了以道宗人作为最后一道关卡,当然是出于他对尧师品行的信任,否则也不会把玄流门主之位交给尧师。尧师虽然没有能够制止三宗分裂的趋势,但他却选对了后人——也就是你的石师兄石敢当。石敢当的为人足以让他担负为玄流选择重振玄流的主人把关的重任。品行不端者,是绝对无法得到石敢当的星移七神诀的。”

    看来,天残对石敢当颇为信任。

    “石敢当失踪之后,不单是为师,便是三宗的人都在暗中寻找其下落,可是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为师唯有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你进入坐忘城,因为在坐忘城中,有他的一个朋友伯颂。石敢当一心为道宗的事奔波,在失踪之前疏于交友,所以他的朋友是少之又少的。为师感到既然其他途径都已行不通,无法找到石敢当,不如就守候在伯颂的身边,或许会有所收获。”

    昆吾道:“师父神机妙算,石师兄重现之后首先就是出现在坐忘城。”

    天残哈哈一笑,道:“那时他已根本不打算掩饰行踪了,天下人都知道他在坐忘城,又何以仅只你我二人知晓?说起来,为师这个计策只能算是守株待兔了,并无多大效果。”

    师徒相别五年才见,天残难掩其高兴的心情,他对昆吾可以说是亦师亦父。

    “如今师兄已回了天机峰,弟子急于赶赴禅都,以至于没有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师父,实是该死!”

    “唉,他怎能草率返回天机峰?”天残叹息道,“如今他已是众矢之的,回天机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为师进坐忘城后,尚不敢打听他的下落,而只敢问你的下落,就是因为为师知道关注他的人太多了。”

    对于师父对石敢当安危的担忧,昆吾知道这种担忧是不无道理的。在坐忘城时,道宗老旗主黄书山的死,以及白中贻与术宗的戚七之间的勾结,就很能说明问题。

    不过,白中贻在自杀前对石敢当所说的那番话,甚至白中贻是自杀而亡的这件事本身,石敢当都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所以,昆吾对石敢当返回道宗的危险性仍是估计不足。在他看来,毕竟石敢当是昔日道宗宗主,而且其星移七神诀的修为绝对不容小觑,蓝倾城就算有什么野心,也不能不有所顾忌。

    师徒二人又叙了一番别后之情,天色便渐渐地暗了下来,房外的景致渐渐地没入夜色中,再也看不见了。

    又过了一阵子,外面点起了各种各样的灯,余光照在窗户上。

    昆吾想起一件事,道:“虽然师父早就与我约定,一旦失去联系,就以‘飞鱼’为号,可是弟子却没有想到师父会将风筝制成飞鱼的模样。”

    天残道:“那可不叫飞鱼,而叫做鲺鲺鱼。传说中鲺鲺鱼很富灵性,平时它们生活在水中,当到了大劫之时,它们会用自身的翅膀飞入空中,发出‘唏唏……’的鸣叫声。师门先祖智老曾为武林神祇司职观测天地之变,所以玄流就将鲺鲺鱼作为图腾,但时日一久,两千年过去了,玄流都已分为三宗了,就再也没有什么人留意这样的细节了。”

    言语间,颇有感慨之意。

    昆吾道:“如今弟子暂居于天司禄府中,师父不妨也搬去那边,禅都现在很是混乱,天司禄府中或许安全些,不会有什么危险。待在禅都的千岛盟人被除去之后,我便随师父同去见石师兄。”

    天残道:“为师听说是千岛盟人杀害了你们的城主,是吗?”

    “……是。”昆吾声音有些低沉地道。

    天残不以为然地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千岛盟人未免太愚笨了,不远千里前来禅都杀一个人,结果却自身难保,全陷在了禅都。”

    “师父的意思是……?”

    “千岛盟人为什么要杀殒城主?”天残不答反问。

    “他们欲让坐忘城与冥皇彻底决裂。”

    “那么他们杀害殒城主之后,是否达到了其预期的效果?”天残又问道。

    昆吾一怔,思忖片刻,若有所悟地道:“确切地说,因为有了千岛盟这一共同的敌人,坐忘城与冥皇的关系反而有了缓和,否则弟子也无法安心住在天司禄府了,难道……”后面的话他没有说,而是以征询的目光望着天残。

    “如果为师所猜没错的话,千岛盟应该只是替罪羊羔,杀害殒城主的另有其人!”

    昆吾一下子愣住了。

    傍晚时分,自天司禄府走出几个人,赫然是姒伊、物行以及两名姒伊的侍女。

    姒伊不是已让物行离开天司禄府吗?为何物行竟还留在天司禄府?

    姒伊几人一出天司禄府,就已被皇影武士所察觉了。隐于暗中商议之后,他们很快有了决定,由其中两名皇影武士一直跟踪姒伊四人,只要他们不离开天司禄府太远,就不加以阻止。只要掌握姒伊、物行的行踪,就不会出什么偏差。

    姒伊、物行四人走到两个路口时,暗中跟踪的皇影武士开始有些紧张了,他们在心中暗自决定如果姒伊几人继续前行,那么他们就要现身强行拦阻。

    他们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这么做,只是因为到现在为止,天司杀的人马尚没有以烟花传讯,这就是说围杀千岛盟人的人马还没有找到目标。既然如此,皇影武士就不能不有所顾忌,过早与姒伊发生冲突,万一影响了追查围缉千岛盟人的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他们又不能让姒伊离开天司禄府太远。潜伏在天司禄府外的并不仅只有三名皇影武士,还有不少宫中侍卫,一旦失去了后援的支持,他们没有控制局面的绝对把握。

    就在他们有所打算的时候,姒伊忽然与物行发生了争执。看样子他们都不愿让外人知晓他们争执的内容,所以虽然双方的神情都有些激动,却又都竭力地压制着声音,以至于皇影武士想要分辨他们在争执什么,也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几个字词。

    姒伊与物行的争执让皇影武士暂时地按兵不动。

    过了一阵子,姒伊忽然带着那两名侍女折返天司禄府,而物行立于原地待了片刻,也默默地跟随在姒伊身后折返天司禄府。两名皇影武士一直跟随他们,眼见四人已相继进了天司禄府,这才松了口气,只把方才发生的事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两名皇影武士根本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在他们看来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使真正的物行有了脱身的机会。皇影武士所布下的监守本是十分的严密,但两大皇影武士暂时的退出这张无形的网,使本来无懈可击的“网”出现了漏洞。

    这正是姒伊所要达到的目的。

    至于与她一道离开天司禄府片刻的“物行”当然是由一名剑帛人易容而成。皇影武士本就对物行并不熟悉,加上又有夜色的掩护,他们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最关键的是他们一直将主要目标集中在了姒伊身上,而姒伊的明艳,以及她独一无二的绝世风韵,都是别的女子很难模仿取代的。他们没有料到剑帛人会将地位最高的姒伊留下来担当风险,而让物行借机脱身。

    就在皇影武士见姒伊四人回了天司禄府而暗松一口气时,物行已离开了天司禄府,出现在铜雀馆附近。

    他要与铜雀馆的主人眉小楼——亦即他们剑帛人的眉楼大公联系……

    战传说“偶遇”天司杀的女儿月狸,结果弄得不欢而散,自觉有些无趣,又已找不到昆吾,便自行慢慢地走向天司禄府。

    先前他与昆吾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外城,后来为了寻找那只风筝的主人,又穿过了好几条街巷,不知不觉中已将方向忘了。不过反正也不必急着回天司禄府,战传说边走边看,直到天黑了下来,才进了内城,遥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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