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上写着,”张恪指着许思嫩腻如玉的粉脸,“如何更好的去管理,永远有很多的争论,但是项目策划部的员工应该更主动的去工作,要是他们的工作效率会被一台小小的影碟机影响,公司可以毫不犹豫的辞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当然,前期让蒋薇负责收集资料,也要让策划部的人先熟悉起来,我可不想到时候,还要跟他们来解释影碟机是什么玩艺
“公司打算生产影碟机?”许思对影碟机未来几年的市场毫无概念,对能否有技术力量组织生产更没有信心,“看上去很精密的样子,我们哪里有生产技术?”
许思的问题里根本没有提到生产专利许可的问题,可见她对知识产权也没有认知,不仅她,九十四年很少有人重视知识产权。张恪笑了笑,说道:“获得生产技述的途径有三处,一是直接到安徽万燕集团高薪聘工程师,二是请海州大学光电、精密机械方面的专家对影碟机进行拆解研究,三是到香港、深圳这些电子工业发达的地区寻找能转让的生产技术……我打算三条线同时进行,你负责请海州大学这一块,蒋薇去深香港,刘明辉去安徽……”
“这得花多少费用?”许思问道,“再说刘明辉负责饮食广场的项目,他也走不开啊。”
“越秀公司账上还有二百多万,这些钱都可以花掉,饮食广场那边,刘明辉走开几天,邵至刚不至于应付不过来。”张恪并不想在许思面前表现得全知全能,没有就影碟机多说什么,真要做什么决断的话,还是等蒋薇将初步的调查报告完成之后,那才显得顺理成章。
许思说道:“突然转向影碟机制造,会不会给别人不务正业的感觉?”
“是你这么想吗?”张恪靠着老板椅,脱鞋将脚翘到办公桌上,“我有不务正业吗?”
“臭!”许思捏着鼻子,“这么说,你还蹬鼻头上脸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但是你要跟别人解释清楚。”
张恪嘿然一笑,他也觉得脚有些臭,笑着说:“在他们看来,保证新光造纸厂正常运营、推动饮食广场顺利上马才是正业,但是他们不清楚锦湖公司的本质,不清楚我成立锦湖公司的目标,锦湖公司难道就要在两三个项目上滞留?不,锦湖公司应该永不停息的追逐机会,永不停息的整合一切我们都可以触及的资源,永不停息的创造性的累积财富……”
“我听了这番话……”许思笑了笑,说道,“不介意听听我的感觉?”
“你说吧,我承受得了。”张收回脚,正襟危坐的看着许思,看她有什么高见。
“感觉你的话是对皮包公司的完美解释……”
张恪给许思的话彻底打败,下巴有气无力的磕在办公桌上。
“好了,好了,”许思伸手按了按张恪的头,张恪将头发剃得很短,头发又密又软,按下去十分的舒服,许思见张恪故意摆出一脸沮丧的样子,在他头顶上揉了揉,“上周的工作汇总还要你审阅呢,一大堆的东西,现在新光造纸厂从上到下都在抱怨他们为什么每天工作累死累活回家还要像小学生一样做作业!管理人员也就罢了,普通职工也要这样,还没有听说海州市有哪家企业这么搞过呢。”
“我又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嗜好,再说他们也不会将夫妇生活写到工作日志中,我是希望——无论是管理人员还是普通职工,审视自己的工作,都应该是每天必须完成的功课——他们要养这种习惯,普通职工能不断的提高生产技能,管理人员也能不断的提高管理水平。这种习惯很难养成,特别是他们在国营企业呆了这么多年,早就养成思维上的惰性,所以我才用每天写工作日志的方式,强迫他们去反省自己每天的工作,这也是一种鞭策,会有无形的压力迫使他们尽可能的动起来,去掉身上的懒性……”张恪指着许思手臂下压着的文件夹,“按照正常的管理,所谓的工作日志只需要向上一级主管汇报就可以了,目前要强化新光造纸厂的管理,就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幕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稍有差错,就会叫他们卷铺盖滚蛋!我就算不出面,也能让他们的汗毛始终竖立着,神经始终给我崩紧着。你以为我每周看七叠这么厚的文件夹轻松啊?”
许思笑了笑,倒是明白张恪的良苦用心,他利用锦湖公司的强势,向锦湖公司所涉及到的个人灌输管理上的理念,看上去惹得下面怨声载道,却也让下面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许思只是好奇张恪怎么就明白这些东西。
许思有时候也忍不住抱怨在张恪身边好辛苦,要努力的跟上他的步伐,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希望张恪推荐一些管理上的著作,张恪只是说“国内还没有十分出色的管理著作”,推荐一堆英文大部头专著,让许思很后悔提出这个要求。
第二篇 迷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邵至刚的野心
下班过去大半个小时,蒋薇才捧着一些资料回公司,与张恪说,她让另外两个协助此事的策划部员工先回家了;宋培明就迟五分钟也进了公司,让人怀疑宋培明在楼下停车场枯等了五分钟。
周复一会儿也从新厂赶到公司,到下班时间,周复总是习惯到公司转一圈,要没有什么事情,他会赶回造纸厂,没有特殊的情况,会在晚上九点之前离开造纸厂。
拿周复自己的话说:“脑袋别在腰间,一点都不敢放松。”
比起周复严谨的工作态度,张恪多少显得有些不负责任。
张恪看着宋培明在外面的办公室里探头探脑,站起身走出去,笑着说:“宋叔最近很闲啊,踏着点赶到锦湖来喝下午茶?”
“我是来找你的,”宋培明苦笑了一下,要绕圈子的话,张恪会一直绕下去,不给你绕到正题上的机会,还不如腆着脸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想找你问问锦湖计划什么时候上饮食广场的项目。”
事关宋培明漂亮的翻身仗,能容他不心急?
宋培明可不仅仅想重新站稳脚跟这么简单,既然有周富明、唐学谦的支持,他在城南区站稳脚跟当然不成问题,但是他还想更进一步,就必须有引人瞩目的政绩。王歧江年纪到限,处于七上八下的线上,但是能不能在明年就将王岐江挤下去,挤下去的空位又不给别人抢过去,这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真的很重要。
张恪笑了笑:“不仅宋叔叔你,盯着饮食广场项目地人不少,”抬头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许思。“你看看邵经理有没有回来?”
“我去看看。”周复说着话,就推门出去叫邵至刚。此时他的态度转变了许多,虽然心里在想:你都好几天没到公司来,邵至刚、刘明辉不都得这时候过来汇报工作?只怕十二楼的周游与周一平也在楼下加班吧!
大家移到咖啡室,仿佛真到下午茶时间一样,虽然还有职工留在公司,张恪却亲自动手给大家冲泡咖啡、茶水,边聊天边等邵至刚与刘明辉。蒋薇问起昨夜的事件,张恪自然不会将实情当众说出来,又将谎言复述了一遍。他们听到王炎斌突然给撤了职也百思不解。
邵至刚推门进来,看见宋培明也在场。以他的历练,当然能明白宋培明心急什么。招呼了一声,对张恪说道:“恪少,喝茶之前,有些事情要跟你单独汇报一下。”
运营公司还在筹建中,邵至刚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个项目上,锦湖公司的背景,让他认为这将是人生事业最重要的一个跳板。
邵至刚不清楚锦湖的股权结构。但知道还没有成年地张恪却是锦湖实际掌门人。几番交谈,虽然未必心服。但也认可张恪有与自己合作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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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起身与邵至刚回到自己地办公室,办公室与咖啡室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能相互隐约看到对面的影子。
“有什么要单独说地?”张恪问邵至刚。
“饮食广场的项目。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我与许多做餐饮的朋友进行过沟通,两年七百万的租金完全不成问题,只要项目能开展,他们也同意先支付一部分租金给我们对老厂进行改造。我看到刘明辉提出整套‘先营销后招商'的方案,认为租金还可以提高一个档次,第一年的总租金水平达到四百万都不成问题,”宋培明他们还在隔壁等着,邵至刚也不打哑谜,直接说道,“城南区前年以造纸厂老厂抵押贷款两千五百万资金建造新厂,当时是偏高的一个数字,目前看来这个数字还是可以接受地……”
邵至刚说到这里,张恪就能明白他地意思,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想,就算我们以两千五百万地代价将老厂买下来,也是绝对合适的。”
“现在城南区财政很缺钱,价格可以往下压很多,操作起来也不麻烦,两千五百万的贷款质押物可以转变为新厂地资产,老厂就完全具备转让的条件,以锦湖公司的背景,拿下老厂,需要多少钱?”邵至刚看不懂张恪眼睛里复杂的表情,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张恪会对他的提议心动。
张恪心想:不足是资产运作的高手,只可惜他现在没有一个很好的平台,在他看来,以锦湖公司的背景进行这一系列的操作,将易如反掌。
张恪笑了笑,说道:“就算锦湖手头没有资金,甚至不需要贷款,可以临时向宏远这些大公司拆借,等老厂产权移到锦湖公司,再将老厂拿去贷款。除了归还拆借款之外,我想还能套出一部分资金……”
“原来恪少仔细考虑过。”邵至刚暗暗心惊,他没有想到张恪对这些问题都有过考虑。
“你一定没有想到我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张恪眼睛紧盯着邵至刚,既然他提出来了,就要将他内心的信心完全击溃掉,“你以为我若是早考虑到这一点,就没必要拉你入进来;当然,就算拉你进来,锦湖公司现在将你撇在一边单独吞下这块肥肉,你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不妨告诉你,锦湖公司在承包造纸厂还获得一项权限,那就是在承包经营期间内,锦湖公司可以部分或全部并购造纸厂资产……你这时会更加疑惑了吧?”
洋洋得意的献策,实际却如儿戏一般可笑,锦湖早就将这块肥肉放到自己的碗里了?张恪咄咄逼人的语气与追问,给邵至刚造成很大的压力。
邵至刚瘦脸微红,强硬着脖子,问:“你既然早就考虑好种种可能,为什么要给别人看到那块土地增值的可能,为什么不在低价买入老厂之后,再抛出饮食广场的方案?”
“比较其他公司,锦湖已经拥有太多的资源,虽然有欠公平,但都是合乎规则,你想想看,锦湖已经占了这么大便宜,还要去做违背规则的事情,这个游戏岂不是太无聊了?”
“游戏?”邵至刚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恪吐出这个让他心酸的词,万千人狡尽心机的事情,在他看来只是游戏而已,万千人都想不择手段的事情,他却要说遵循什么规则?
“城南区政府拿老厂抵押贷款两千五百万,要遵循规则的话,必须要支付两千五百万以上的批租转让金。你这些天也看到,锦湖只是一家空壳公司,既没有什么信誉度,也没有什么实际资产,不做违背规则的事情,如何能获得超过两千五百万的资金?”张恪淡定看着邵至刚,知道他现在野心勃勃,也很有想法,“你一定会想,锦湖公司的背景这么深厚,为什么要让自己局限在圈子里?只要一纸批文,甚至可以一分钱不花的将老厂拿下来!”
邵至刚眼神躲闪着,谁也无法在内心毫无遮挡的被人看透之后,还能保持镇定自若的姿态。
“……”张恪对邵至刚的反应很满意,重回九四年,作为十六岁的少年,还没有到折服人的年龄,既然无法折服,那就让他屈服。张恪身子微微前倾,“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游戏玩得长久,而且玩得很大,就不要轻易跳出圈子。因为等游戏进行到一步程度,你就会发现,不管你的背景有多深厚,还是有不畏惧你的敌人在前面等着你,所以你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听到这里,邵至刚额头已经是潺潺汗水,他自视甚高,当年给人从农机厂挤出来,才去做餐饮,但是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局限在餐饮这小块上,没想给一名少年说得哑口无言,却又不得不承认张恪的每句话都给极大的冲击。
张恪与邵至刚重新走回咖啡室,其他人就很奇怪两人的神情:张恪气定神闲,好似邵至刚适才郑重其事的单独约谈是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情;邵至刚瘦脸黑红,眼神涣散,没有一丝光彩,受到很大打击的样子。
邵至刚回公司时,特别是他向张恪要求单独约谈时,完全一付神完气足、意态踌躇的样子,前后的落差也太大了吧?
宋培明他们都猜不透在办公室里发生什么事情,面面相觑。
张恪走到吧台前,挑了一只不锈钢汤匙杯子里加了两匙速溶咖啡,回头问邵至刚:“我喜欢咖啡不加糖,老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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