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赶到新海通大厦十八楼,公司惟有的两名员工今天都休假,
一群人在咖啡室里喝咖啡,张恪见芷彤虽然牵着妈妈谢晚晴的手,身体却靠在许维地大腿上。她看见张恪,人朝张恪扑过来,眼睛里满是抱怨。
“开家长会,你不会给训到现在吧?”许维侧头看着张恪,幸灾乐祸的说。
许维又美又辣,俏脸白皙,眼眸子清澈明亮,虽然迷人靓丽,但没有许思的温柔,也不比江黛儿的娇羞,张恪自然不敢招惹她,尴尬的笑了笑,蹲下来看着芷彤,问她:“许维姐姐怎么样?她要对你凶的话,你就吐她口水。”
“瞎说什么,芷彤不学好,都是你教坏的。”许思嗔道。
“来,芷彤给她们示范一个。”张恪侧头脸贴过去,芷彤含羞躲着,小身子在张恪的臂弯里扭来扭去,咯咯直笑,受不住痒,才抱住张恪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张恪抹了抹脸,笑着说,“果然吐了好多口水。”
芷彤害羞返身钻进晚晴地怀里,张恪笑着站起来,问晚晴:“你们几时回省城?”
“再等不到你,我们就走了,”晚晴抬手看了看表,“还要先去沙田帮许维拿东西。”
“让许思姐送你们吧。”
“你不走,”许维诧异的问,“有机会讨好一下黛儿姐姐?”江黛儿粉脸羞红,掐着许维的腰不让她胡说八道。
“我小叔会过来接我,”张恪笑着说,“不然就送送你们。”将谢晚晴她们送下楼,她们坐别克车走了。
再回到十八楼,诺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他跟造纸厂的司机周文斌两人。今天是星期天。
张恪请周文斌到办公室里坐下喝茶,周文斌抢着端杯子去沏茶,张恪笑着说:“你不熟悉,还是我来。”沏了两杯茶回来,看见周文斌正襟危坐,没有一丝的怠慢,将茶杯递给他,“周司机进造纸厂几年了?”
“高中毕业就顶老头子的岗进了造纸厂当普通工人,有十二年了,学车才四年……”周文斌恭恭敬敬的回答,没有一点马虎,差不多将自己的简历都背了出来。
第二篇 迷情 第九十六章 饮食广场
张恪见周文斌一丝不芶的回答着话,笑着问他:“周司机知道我能决定造纸厂的事情?”
“能看出来点,”周文斌说道,“这几天周厂长他们跟你在一起,都侧着身体,还能看不出来?”
张恪看着周文斌,说道:“由于我家里的关系,有些事情不适合让太多的人知道……”
“这个我知道,不会瞎说的。”
“那我以后叫你周哥好了,”张恪笑了笑,说道,“奥迪车开的顺不顺手?”
周文斌眉头扬了扬,眼睛露出喜色,点点头说:“当然比面包车顺手多了。”
“放弃国营厂工人的身份不可惜?”张恪看着周文斌。
“铁饭碗也不可靠,身上有手艺才不愁温饱。”周文斌尽可能放缓语气的说。
“那行,我跟周厂长说一声,让他给面包车再找个司机,我这里都要信得过的人。”
这时候,小叔张知非与周复、蒋薇、吴天宝三人推门进来。
张知非与吴天宝绕过前台,看到办公区域的布置,眼睛都禁不住瞪得老大,张着嘴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张知非站在办公室门探头往里看:“这里请谁设计的?介绍给我。往这里一站,我都觉得我那旮旯地方,跟乡下地方似的,那群鸟蛋,个个都说自己是专业设计师,没看出专业水平体现在哪里。”
张恪觉得有必要知会小叔一声,免得万一给爸妈撞到跟许思在一起,会措手不及,但不是这时候,放下电话,笑着请他们走进隔壁的接待室,问周复:“你们谈了怎么样?”
“租期十年,租金比照邻近的餐馆做相应的调整,每年都有递增。不仅厂房内部,包括厂房前的场地以及临街围墙,改建费用都由吴经理负责投入……”周复回答说。
“哦,”张恪不置可否的说,“吴经理有什么计划,比如说经营什么菜系。餐馆的布置风 ,有没有具体的概念?”
吴天宝犹豫的笑了笑,说道:“还没有考虑这么多,先将地方租下来,其他地问题可以再找人商量。”就算有详细的考虑,也不会提前泄露出来。
张恪对蒋薇说:“我记得你手边有张老厂的总平面图,拿过来看看。”扭头问周复,“临街的厂房与办公室都是抢手货。好租出去,后面的厂房与仓库考虑过做什么用途?”
“后面的厂房与仓库也可以租出去,很人私人厂子找不到地方。我们可以考虑在海州日报上登一下广告。”周复回答道。
周复地回答没有什么创造性,那能租多少钱?张恪撇嘴笑了笑,不置可否,将蒋薇拿过来的老厂总平面图摊在玻璃茶几上:“老厂的地理位置不用我多说了,紧靠着前门,是海州做餐饮最理想的地段,仅仅在临街的地方改建成餐馆就太可惜,一家餐馆也孤立无援,成不了气候。”张恪手指在整个蓝图虚画了个圈,干脆有力,“那就将整片厂区都规划成一个餐饮休闲广场,至少可以容纳十五到二十家风格各异的餐厅。在这里经营的餐馆目光不仅仅局限于熟客、过路客,而是要成为海州人就餐的首选地,这涉及整个餐饮休闲广场地品牌运作与外部环境的统一整治……”
“周厂长对餐饮业这一块不熟悉,”张恪抬头看着吴天宝,说道。“吴经理应该能明白?”
“这跟我一个朋友的想法不谋而合,”吴天宝说道,“他也是做餐饮地,你小叔认识。”
张知非说道:“是花园酒店的老总邵至刚,他说中等规模的餐馆,除了地段之外,最好能集中,提出做餐饮广场或者饮食一条街的概念,我们这些外行也就听他吹牛,你可以跟吴经理找他聊聊。”
邵至刚在海州做餐饮很出名。九六、九七年横扫长胜街,最多时这条街有九家酒店都冠名花园,这应该是贯彻他餐饮集中化、做饮食一条街的理念,可惜他九八年加入瓜分国资的盛宴,大肆收购包括市中药厂、农机厂在内的九家国有企业。这些企业虽然长期亏损,但是位于城区的地皮价值惊人,只要将厂址迁出城区,就可以拿旧址进行商业地产的开发。他以名下不到两千万地资本,几乎撬动数亿元的资产,若能让他成功进行商业地产的开发,极可能成为超级富翁。奈何九九年他当时的靠山丁向山案发倒台,平日积怨的人群起而攻之,很快就因为资金链脱节而宣告破产,最终因经济犯罪获徒十年。
张恪估计邵至刚应该是在九六、九七年他的花园酒店做出规模之后,想得到进一步的发展,才攀上丁向山的关系。不提丁向山地关系,邵至刚是张恪最佩服的商人之一,资本运作手段凌厉,只是他将资金裢的供给全都寄托在丁向山的个人权力上,就差那么一点,就功亏一篑。
历史已经在今年的夏天发生逆转,此时的邵至刚还没有资格跟市一级的领导搭上关系,他的花园酒店刚刚在长胜街上开出第一家分店,没想到他在九四年就有做饮食一条街的概念。
张恪见周复欲言又止,神色犹豫,问道:“要把老厂改造成餐饮休闲广场,动用的资金不少,你是担心这个?”
周复没想到张恪会在外人面前坦然说出造纸厂目前地窘境,说道:“目前筹措的资金只够新厂的投产,无法顾及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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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复有管理工厂的经验与能力,却不熟悉项目运作,有吸引力的项目,不仅仅能吸引人的目光,更能吸引资金。位于四凤桥东首、地理位置优越的老厂是这个项目中最核心的资源,手里握着这个就足够了。
张恪笑着说:“方案能让人热血沸腾起来的话,我想吴经理不会介意提前支付今后两年或者三年的租金的……”说到这里,眼睛看着吴天宝,“吴经理你说呢?”
“这个……”吴天宝笑着说,“你应该先跟花园老总邵至刚见一面,他在这方面真的很有想法,而且他在我们这群做餐饮的人当中很有号召力。”
见小叔张知非也是一脸的期待,张恪缓慢的摇了摇头,说道:“餐饮休闲广场的事情,我也考虑成熟了,邵至刚觉得有必要加入,他可以直接找周厂长,我小孩子家家的,见不见有什么区别?”
张恪仔细研究过邵至刚的事迹,他做餐饮发家,却是名资本运作的高手,短短四年间,最鼎盛时期的花园旗下拥有十九家餐饮,便是邵至刚资本运作手段的体现,之后攀上丁向山的关系,更是敢拿两千万的资本去撬动数亿的国有资产,这其中说明官商勾结转移国有资产的严重性,也说明邵至刚九八时的野心与魄力。
这样的人物要能招揽到麾下,张恪愿意支付十倍于周复的薪资,但是这不现实。邵至刚手里已经有两家餐饮,更何况他此时已经野心勃勃,只是还没轮到他绽放光芒的时机罢了。
见张恪这么说,吴天宝讪然笑了笑,耸耸肩,也不说什么。
张恪继续说道:“吴经理,你做餐饮的朋友很多,帮我们言语一声,谁有兴趣,我们都会欢迎……”
张恪又向吴天宝透露了一些方案的细节,便于他在餐饮业的同行间宣传,随后与小叔将他送到新海通大厦前的广场上。
张恪与小叔张知非返回大厦,在缓缓上升的电梯中,四壁沙沙作响,感觉上却很安静。
张恪见小叔眼睛有些困惑,问他:“我拒绝见邵至刚,小叔是不是觉得我孩子气?”
“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有其他考虑?”
“海泰贸易我刚刚退出来,但是锦湖公司我能做70%的主……”张恪决定还是向小叔先露个底,免得日后给撞破时全无铺垫。
“啊……”张知非当然能明白张恪话的意思,这才更惊讶,张口要问,电梯这时候停下来,进来一名手抱文件夹的白领女性,张知非只得暂时压下心里的惊讶。
进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到那乳黄色的真皮沙发上,张知非才有机会开口:“这公司怎么可能是你的?”
“公司法哪条规定未成年人不能持股?”张恪弯腰给两人泡咖啡,扭着头说,“这间公司,我持股70%,晚晴姐的海裕公司持股30%……”
“这么说,承包新光造纸厂完全是你在操作?”
第二篇 迷情 第九十七章 官与商纠缠不清
张恪将咖啡递给小叔,自己端着一杯,不急着坐下来,拿着不锈钢匙轻轻的搅动:“是不是觉得意外?”
“没觉得意外,只是觉得你性急。”张知非喝了一口咖啡,给烫了一下,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手一抖,泼了几滴咖啡在玻璃几上。
“许思,”张恪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这个名字是不是已经在你脑子里打转了?”
张知非想起夏天陪张恪给许思家送钱的事情,经过沙田时就想起她来,笑道:“小心你爸晓得削掉你一层皮。”
“凭什么呀?”张恪一脸无辜的看着小叔张知非,“借海裕公司的名义承包造纸厂,可是帮助周富明、唐学谦挽回劣势的关键一步棋,今天开家长会,我爸愣是没好意思训我,怎么会削我一层皮?”
“你知道我说什么,”张知非认真盯着张恪的眼睛,想看他心里真正的打算,“丁向山案已经移交给地方检察院了,可能赶在年底开庭审理……”
“这么多人中,我就不瞒小叔你,许思名义上是晚晴姐找来的,实际上却是为我工作……”
“我宁可你骗我,你这不是逼着我跟你一起说谎吗?”张知非苦笑着说,“你小子心野,这时候坐不住,我也能理解。你为什么不能找别人帮忙?”
张恪平静的摇了摇头。在之前的人生中,与许思的交集只是在九九年丁向山案发之后庭审中见过一面,之后听到她在狱中自杀的消息,就再也无法忘记这个给自己留下短暂印象的女人:那是被世事无情摧残之后的残美。许思柔弱的绝美在残酷现实的衬托下,更能触动人心,何况重回九四年发生这么多事情都跟许思有关,张恪无法说服自己对许思放手。
“晚晴姐也觉得许思可以信任,找个可以信任地人不容易,”张恪没有完全说实话。心里的那种感觉,别人无法体会,“丁向山案不会公开审理,之后的新丰集团国有资产流失案审理,不会涉及到许思,她从新丰集团支取的二十七万。只作借款处理。当然,也考虑到会在小范围内存在一些影响,我想过几年,大家也会淡忘了吧,就算是劳改犯,也不能剥夺她工作的权力。”
“你知道分寸就好,”张知非无奈的笑了笑,知道无法说服这个侄子。再说这事背后有徐学平撑腰,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怕张恪人给许思迷住,想到张恪平日与唐婧亲昵地样子。这种可能性不大,张知非从不认为男人需要守住一个女人,只要在女人面前能保持头脑清醒就可以了,当然,这种观点不会被二哥张知行接受,既然无法让他接受,也只能瞒着他。张知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