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都笼在淡淡的木香中。光亮的余光也洒在隔壁的那三间破败的平房子上,更显出那里的残秽与狼籍。
筒子他们一下车,侯凤鸣也刚刚到达,两个人简单地握了手,跟着走过来的现场指挥专案组的平阳,向临时指挥部走去。
在几台车子的后面,一个简单的木头墩子上,放着一张简单的地图。他们现在,距离要攻击的房子,还有相当的距离,特警部队也只是对那里形成了包围之势,并没有过分地逼近那里。
“你向大校介绍一下情况。”侯凤鸣对平阳说。
“是这样。昨天上午,我们接到一个举报,说我们在电视上播放的那个通缉犯,可能藏身在这里。但是那人没有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对方是在公用电话亭打的,声音我们做了录音处理。待会儿,您可以听听。**当时吧,也就是当作一般线索处理的,派了几个弟兄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碰上了,那家伙正要出门卖菜,蹬着一个破三轮车,看上去很老气。”
“等等。”筒子抬手打断他的话,“怎么判断出来的?”
“他和我们的人走了面对面,表现地吧,还行。不慌不忙的。要不是老歪,还真走眼了。”平阳说。
“老歪是谁?”筒子问。
“老歪,你来,跟首长汇报一下。”平阳对左边车子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喊了一句。
“首长。”老歪的这句首长,却很有些味道,眼睛里明显地带出些不屑地神情。
筒子笑了,一眼就看出这家伙,要是在部队上,肯定是个孬兵,可是越是这样的人。越有本事。就像常天颉当年,跟文静传叫板,跟豹子比试一样,根本就不拿你的官儿当壶尿,就是气死你。这种人,可就是歪,不愧叫老歪。
“叫我筒子大哥吧。我也是干这个出身的。”筒子笑着伸出手,“你们辛苦了。说说当时发现那人的情况吧。”
老歪笑了。“听说受害的主儿,是你兄弟?”手上用力地晃晃筒子的手,“大家是一家,不用客气。”
“说说吧。”筒子没有接着说,看着老歪。眼睛里很深沉。
老歪点点头,“好。当时我和小王三个过来调查,都是便装,步行。”
“几点?”筒子问。
“8点一刻接到地报案,我们到的时候,应该是9点多点吧。”
“车子呢?”筒子看着老歪问。^
“车子停老远呢,我们都很小心。知道这是个人物。心里也慌着呢。走过村口,那人正好从那个院子里出来。看了我们一眼,他转身去锁大门,蹬三轮车走人。就在我们身边走过。当时他们都没有注意这个人,我也是很无意地看了一眼,可是心里吧,就模模糊糊地觉得,这个人有点特别。可是到底有啥特别的,还真说不上来。就过去了。我就跟着他们往前走,走到那人的大门那里,我还回头看了蹬三轮的一眼,嘿,他也刚好往这里看。好像很无意,又好像是提防着我们。当时,我们打扮地有点痞子。”老歪仔细的讲着,看着筒子,“就是那一会儿,我的心里就那么咯噔一下子。明白了!他太小心了!对,就是,他太小心了!也就是说,这个人即使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也肯定有案子在身上!一般人是不会那么仔细锁门的!我跟着他们往村子里走,路上我就说了想的这事,他们也没主意,就等那人走远了,我们又回去,仔细地检查那里地情况。嘿嘿……”老歪得意地笑了,“我们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人的小心根本就不在锁上,而是在地面上!他在地面上搞了一点小动作,只要稍不注意,来人就会留下
痕迹!”筒子笑了,特种兵们常用的一种方法,还真找到了。
“我们发现了这个事,就和总部联系,想办法找到那家伙。总部找到他,并设法拍了照片,然后对比,就完了。”老歪后面说的很简单,也基本上没什么。
“也就是说,要不是你细心,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秘密?是吧?”筒子看着他问。
“我想是这样。”老歪点头。
“把那个录音给我放一遍。”筒子的眉头一皱,对身边的侯凤鸣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我老是感到有点不对劲。你看什么地方不对?”
侯凤鸣慢慢用手摸着下巴,一边看着筒子一边用手揪着短短的胡子,“应该没问题。一切都很正常啊。”
筒子的眼睛慢慢地看向侯凤鸣,似乎没有听明白侯凤鸣地话,又似乎过了很久才听明白他的话,猛地笑道:“对!正常。很正常才不正常!因为我们要抓的这个人!你们了解他多少?这么说吧,老侯,就说你,处于他的位置上,会有这个结果吗?”
侯凤鸣摇摇头,“不可能。再把举报电话放一遍。”
电话很简单,也很简短,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你们要找地那个嫌疑犯,可能在……”
电话录音没有问题,从中也听不出什么毛病。侯凤鸣看着筒子,“如果是一般的罪犯,这个程序走下来,基本没问题。不错,你刚才说的,不要说这样的高手罪犯,就是我这样的,作案后,也一定会有所准备,怎么会让人那么容易发现了自己呢!”
“说的是。不过,既然已经调动特警过来了,我看是不是先搞一下再说?”平阳问。
筒子点点头,“平阳,你可以带人立刻实施围捕。我再和老侯商量一下,还有点事我还没有想通。注意别波及居民。”
“已经暗中见老百姓撤离了。就等命令了。”平阳看着他说。
“好。开始吧。”筒子挥手让平阳去指挥,身子蹲下,随手捡起一截细木棍,在地上画着道道,“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他是故意暴露线索的话,那么他想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调虎离山呗。”老歪在旁边插嘴说。
“他地目标应该是医院。”筒子并不着急,又画了一道,“要是这样地话,至少应该满足两个条件,这里有个替死鬼,第二,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医院。”
“一个是,常天颉现在是在军医院,一般人是接近不了。再一个,我们封闭了那里,检查的相当严格。他要想潜入医院,恐怕不那么容易吧。”侯凤鸣看着筒子,“在有周密地计划前,他会轻易地暴露自己?”
啪啪啪,清脆的枪声传来,是从平房子里传来的,应该是国际流通的那种。
“真有人在里面?”筒子一愣,抬头看看那里。
听声音知道,里面只有一个人。
“你们几个,过去看看,想办法立刻拿下那人。我要活的。”筒子对身边的十几个士兵说。
士兵们敬礼跑走了。很快就传来很激烈的冲锋枪的声音,接着就是爆炸声,白光一闪,传来人群的吆喝声,一个人被闯进去的士兵打伤弄了出来。
筒子跟侯凤鸣几个走到那人的跟前,有人用手电照了一下被采着头发拉起来的那张脸,是一张很凶却老气横秋的脸。
“你是谁?”筒子问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端木神光。”那人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不是。”筒子回过头,“你们都回避一下,让我几个弟兄问问他。”筒子说完,带着平阳和侯凤鸣几个走到一边。
那边很快就传来惨叫声,筒子慢慢地坐在地上,又习惯地捏起一点东西,在地上慢慢地画着道道,心里那个朦朦胧胧的念头却慢慢的清晰起来。猛地他一摔手里的断茎,站起来,“快,跟我去找常天颉,他现在很危险!”
第77章 高手相较
筒子快步向车子走去,侯凤鸣愣愣地跟着,一边小声地说,“不是都准备好了么?”
“他给我做套,当然也会想到我们给他做套!快,这个人太阴险。”筒子已经发动了车子,那十几个士兵,几乎是在车子动的瞬间跳上来的,连同那个罪犯,一块儿带走了。
筒子一边开车,一边对身后的士兵说,“别给他废话。直接上大的伺候。小子,听着,老子没工夫给你摆道理,你要是不说,我让人把你活活的刮了,你信不?”
那人头都没动,就那么一直低着。
“不是咬舌头死了吧?”侯凤鸣问。
“他没机会了。”筒子叹了一口气,“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一个士兵,右手一翻,一把匕首在那人的眼前一晃,看他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眼睛一凶,手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那人的小腿肚子,慢慢地转动,那人竟然仍是没有动静。士兵猛地一拉他的头,惊叫一声,“死了。”
那人的嘴里,已经流出了黑色的汁液,是胃血。
一枚纽扣,从士兵捏着的那人的嘴里掉出来,晶亮的。
筒子苦笑一下,摇摇头。车子飞快地驶进军医院,门卫的士兵一眼就认出了筒子,打开了铁栅栏门。筒子抬头看医院里仍是那么安静。心头稍微地松了口气。车子径直停在了疗养楼地前面,常天颉他们被临时保护在这里,整栋楼里,除了医生就是护卫的军人了。
李保国和南为仁两个从里面出来,简单地握握手,带筒子他们进到指挥部。这里有整个医院的监控,各个角落,都有人员巡逻把守。
“情况怎么样?”筒子看着显示屏,问李保国。
“正常。”李保国回答。
“查过岗了?”筒子看着他们俩。眼睛里很警惕。
“刚查过。值班医生和护士,也都验证过身份。没问题。”李保国说。
“好。他一定会出现,就在今天晚上。我们等。”筒子说着坐下,“我们刚刚抓捕了他一个死党,服毒自尽了。今晚就是决战的时候。”
筒子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气势汹汹,精气十足了。
“我再去看看。测试文字水印1。”侯凤鸣好像不习惯这里的气氛。站起来。要出去。
“我陪你去。”南为仁很客气地跟着他出来。侯凤鸣知道,南为仁对他不放心。两个人沿着一楼走廊,向东巡视。走廊很长,声控照明灯随着声音不时地亮起。将走廊的一段照得很亮。
各处的岗哨都一一现身,一切正常。两个人又回到指挥部,筒子和李保国两个人也一直默默地看着图像,没有人说话。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黎明到来,筒子站起身又一次地检查了岗哨,一切正常。病房里的也很正常。
天亮了。7点钟,应该是早饭地时候。筒子让人将换岗。医务人员也都顺利地交接了手续。一切正常。
安安稳稳地又过去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又是一天。很平稳地过去了。侯凤鸣终于坐不住了,“是不是我们打死的就是那个罪犯?”见没有人理睬他,他走到筒子跟前,很认真地说,“电脑不是已经确认了吗?我们还等什么?!”
“你可以去结案了。”筒子很简单地说,眉头紧皱。他也顶着很大的压力,常天颉他们是不能这么长久地享受这种特别待遇的。
“我结案?!”侯凤鸣一拍桌子,吼道,“我要是结案,你还怎么搞下去?你的这些人不得该干嘛干去?!老子是那种人么?”
筒子抬手挡住要发飙的李保国,示意侯凤鸣坐下,“你知道就好。我的压力也不小。这么耗着,我好受啊。要不是阿颉他老爸,这里早就撵我们了。就这样,也只有三天的时间了。你们都想想,端木神光弄出来一个替死鬼,是为什么?不就是想有机可乘吗?可是我们要是真地放松下来,他会轻易相信吗?所以,我要等,等各方面都耐不住性子了。”
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筒子在说话,众人都看着有些憔悴地筒子,都没有想到,他地心里竟然已经有了详尽的筹划。
“我相信,端木神光,一定会通过某种渠道,能够得到我们这里的情况。他是只狡猾的狐狸,我们要做一个小心地猎人。你,最好把这种情绪渲染开去,我们就有机会了。”筒子看着侯凤鸣,“院方的压力,我已经通过一些渠道散发了。”
侯凤鸣点点头,屋子里的李保国南为仁也点头。
端木神光,自从得知常天颉没死,已经得到有效的救治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没有回过那个“家”。他神出鬼没地寻找着常天颉的下落,终于让他找到了,并且他是看着常天颉被转移进军医院的。几天以来,他就像一只择人而噬地狼,在军医院地周围,用狼一样的眼睛,盯着看着,观察着,思考着一种种地方案。
军医院里的警卫情况,他已经摸得很透彻了。里面的庭院假山廊道曲径等地形地貌,他已经可以反反复复地研究思考过了。
他的每一个方案,都在推演的时候,都能够被守护的警卫识破,根本就接近不了常天颉。他不怕死,可是,在确保杀死仇人之前,他是绝对不能死的。为了进一步了解和掌握情况。他跟踪监控过每一个能够出入那里地医生和护士。最后他选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