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好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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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坏好情郎-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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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啦!”挽翠开心地道:“我刚怀大宝的时候也是这样,再过半个月就想吐了。徐大哥,你要帮丹桂准备一些酸梅、饼干,还有,你不能让她太劳累,要让她多躺着……”

“好了,挽翠,我又不是病人。”

“你身体本来就比较弱,还是要小心点。”挽翠兴匆匆地道:“不然你搬过来这边住,我可以照顾你。”

“我让你调理得够多了,叫我喝药像吃饭一样,我怕了你。”

徐玉泉也笑道:“翠妹,你来拆散我们夫妻了?”

“我哪敢呀?只是你们住在城里小巷,那边吵杂,不好养胎,不如徐大哥你也一起搬来?”

“我要搬去酒坊那儿了。你们骆家的祖地环境也不错。”

“你真的不考乡试、不当状元了?”挽翠惊道。

“考举人都落第两次了,还当什幺状元。”徐玉泉轻噫一声,心胸顿感开朗,“反正我不是当官的料,前两年去县衙做了一个月的文书,就待不下去了。如今镜平叫我帮忙看管酒坊,我闲暇时可以写书,又不必离开家乡,一举三得,所以就决定到酒坊管事了。”

丹桂道:“玉泉的小说已经在京城发行,听说反应不错,引起一些人对乡野传奇的兴趣;玉泉留在这里,可以多搜集掌故,写出更好的故事来。”

“那天送了新书来,翠妹你看了吗?”徐玉泉问道。

“嗯,印刷清晰,装帧考究。那位书商还说要印二版呢!”挽翠为徐玉泉高兴,总算他的才华为人所欣赏,但一方面她又觉得惋惜,“可是徐大哥不再考试,这不是很可惜吗?你念了那幺多书……”

“不会可惜!我再念下去,也只是念死书。富贵功名,求得苦,守得也苦,不如云淡风轻,守着妻儿,有一分小收入,做自己有兴趣的事,生活倒惬意呢。”

徐玉泉望着丹桂,情深无限。丹桂微红了睑,不好意思看自己的夫君。

“那城里的铺子呢?”挽翠又问。

“收起来了。”徐玉泉解释道:“镜平说他忙完酒坊之后,不可能长住惠文城,所以他希望我能住在酒坊,就近看管,也算是个看门人吧。”

挽翠只听到“不可能长住惠文城”,下面什幺也没听到了。

他是一个商人,设好产业之后,当然会离去。再见面之时,只是他偶尔兴起,路过巡视,一、两年才会碰上一次面吧?

尚未离别,就已伤痛,她被自己揪痛的心所震惊。

“其实酒坊很忙,我还有很多要学。”徐玉泉又述说着未来前景,“苏师傅的动作很快,不到月底,酒坊和住房都可以盖好,那时就要马上开工。镜平会带酿酒师傅过来,先用他老家的酒曲酿造,有了好麦曲、好井水、好麦子,酿出美酒就不是难事。等到了夏天,我们还要自己制曲,制曲的技术可难了,师傅会教我们……”

丹桂推他一下,徐玉泉才发现挽翠神情怔仲,根本没有在听。

“娘!丸丸!”大宝终于自己用筷子叉起一颗丸子,高高举起炫耀。

“哎!大宝!”挽翠看到一颗白丸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忙把大宝拉了下来,喉头也像硬了一颗苦涩的丸子,“别爬这幺高,会摔伤呀!”

丹桂听到她声音有异,疑道:“挽翠,你有什幺心事吗?”

“没什幺呀!大过年,快快乐乐的,能有什幺心事?!”

“镜平再一个月就回来,你别担心了。”

“谁担心他?他回到老家,跟爹娘团圆,比我们还幸福呢!”

对了,他还有妻子!一想到此,挽翠的心完全打结了。

丹桂他们还不知道他回家娶亲吧?挽翠讲不出口,只怕自己一说出来,酸痛眼泪也会跟着掉下来。

天!楚镜平竟然在她心底占有这幺大的分量!几时他偷偷跑进她的心了?

“挽翠,你是不是太累了?”丹桂又问道。

“我没事啦!”挽翠强颜欢笑,忙着帮丹桂夹肉,“你怀孕了,要多吃些东西,以后生出来的孩儿才会强壮,我怀大宝的时候就是吃得太少,所以大宝才不容易长大。”

看见挽翠神色自若地谈起往事,丹桂和徐玉泉对望一眼,心想:她应该已经抛却过去,从此展开新的人生了吧。

“吃吃!刺丸丸!”大宝又站在椅子上,拿着筷子猛戳汤里的九子,溅起一桌的汤汁。

“大宝,别闹了。”挽翠把他抱到怀中,擦了他嘴脸的污渍,大宝坐不住,又一溜烟下地,跑去骑他心爱的小木马。

“爹爹!跑马马!”大宝想念带他跑马的爹,好久没有见到爹了。

他喜欢骑马,也喜欢听娘念诗,所以他每次骑上小木马,就是众人准备听大宝展露背诗绝活的时候了。

小木马晃着,小嘴也嘟哝着:“秋寒依依风过河,白露萧萧洞庭波,思君末光光已灭,眇眇悲望如思何?”

徐玉泉惊讶地道:“大宝背得真好,进步好快!不过,翠妹,你教小孩子背这种诗,未免太感伤了吧?”

“这首诗有迭字,大宝比较好学,再说他也不懂诗里的意思,多背一些诗,长大再学不迟。”挽翠淡淡地道。

“原来如此,念迭字的诗呀……”徐玉泉也不去探究挽翠教诗的心意,忙道:“大宝,干爹教你念诗,很好念的,“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星星种星星!”大宝睁大眼,大声念着。

挽翠噗哧一笑!“徐大哥,你要慢慢念,大宝才学得起来。”

大宝又摇起他的小木马,嘟哝着:“星星种星星。”这句诗太简单了。

“糟了,大宝学了一首歪诗,徐大哥,我不管,你要把他教会才行!”

徐玉泉大笑道:“好!好!我慢慢念,大宝,行……行……重……行……行……”

笑声中,“与君生别离”五个字飘进挽翠的耳朵,接着的诗句也像漫天无际的雨滴,一点一点地打在她的心版上。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我去找壶酒助兴。”她慌慌张张跑出了门。

门外是沉沉黑夜,撞不开、冲不破,如同她被紧紧缠裹的心。

有人以他的无尽温暖缠住了她,她再也挣不开。

挽翠终于明白自己的心。

第九章

元宵夜,挽翠带大宝到城里看花灯,直玩到上半夜,几户大户人家放完烟火,人潮才散去。

她看到颜均豪,他带着其它妻妾生的几个孩子,一同在河边放烟火;他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转身继续和另外三个儿子玩耍。

他再也不会伤害她了,所有的流言辈语也伤害不了她。她安分做事、安分做人,别人爱说什么,那都不关她的事。

徐玉泉和丹桂一直陪着他们母子,最后还送他们回去。

她有大宝,有好姐妹,有好大哥,她十分满足。

回到屋子,为大宝换下衫裤,柔声唤着:“大宝,睡觉了。”

“灯灯!”大宝提着小灯,仍在房间东奔西跑,一下子提灯照亮黝黑的衣橱,一下子又探进床底,想看黑漆漆的地板有没有藏妖怪。

“大宝,夜深了,月儿忙了一个晚上,躲到云里睡觉了。你看,你的小木马不动了,它也在乖乖睡觉呢。”

大宝望着小木马,想要跑上前晃动它,挽翠忙道:“大宝,小木马睡着了,你不能吵它,不然它明天就不能陪你跑马喽。”

“跑马马。”大宝腻到娘亲怀中。

挽翠拿过他的小灯,吹熄烛火,抱起了圆胖的亲亲小子。“大宝好乖,大宝睡着了,明天才有力气跑马马。”

“爹,跑马马。”大眼充满了期待。

她心酸地揉揉他的软发,“爹回家看爷爷了,爹很忙,要离开大宝,大宝已经长大懂事,大宝不要吵爹,我们帮爹看屋子。”

“爹,娘,睡睡。”爹为什么要离开?大宝想跟爹娘一起睡觉耶。

挽翠明白他简短话语的意思,只是低头蹭了赠他的软发。“乖,娘跟大宝一起睡,以后大宝长大了,要一个人自己睡喔。”

“不不。”大宝不要一个人睡!

“乖大宝!”她搂紧了儿子,轻轻拍抚他的背,“娘在这里陪你呀,娘唱歌给大宝听,大宝听了会作梦,梦到大宝骑白马,跑呀跑在大草原,地上好多漂亮的野花……”

“爹。”

“对了,爹也跟大宝一起骑马,马儿跑得好快,好像飞在天空中……”

“唔……”圆圆大眼渐渐合了起来。

挽翠放下大宝沉睡的小身子,为他盖好棉被。这小家伙是玩累了,才哄几句就已然入睡。

轻轻抚摸他的胖白脸蛋,再轻轻走出房门。

走过几间房,她推开楚镜平阒黑的房间,捻亮烛火,桌上躺着一对未完成的鸳鸯。

另一对鸳鸯已经绣好了,水蓝绸缎布面上,两只鸳鸯相互偎依,彷如低语。

好个鸳鸯戏水!整个房间充满着清淡的蓝色。水蓝床帐,天蓝被面,湖蓝软褥,还有一只插了柏梅枝的青磁花瓶。

房间向东,为了不让过早的日照唤醒熟睡的人儿,她糊了新窗纸,镶上灰蓝纱帘,一针一线,都是她的手工。

挽翠坐到桌前,细细审视未绣完的鸳鸯,估算着,大概再两天就可以大功告成,届时缝好枕巾、填入枕头,正好赶上楚镜平归来的日期。

到时候,有个女人将住进这间房……

为他连夜赶工缝枕巾,是她最后的心意,也是将她最深、最不敢言明的情意,藉由缤纷的绣线诉说。

想象他卧在鸳鸯枕上的模样,她浮起一丝温柔的微笑。

曾经,她以为会爱上颜均豪,但是洞房花烛夜之后,她的世界陷入凄风苦雨。

曾经,她以为再也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动情,然而楚镜平闯进她的生活,陪她度过欢笑和悲伤的日子,日日、夜夜,风风、雨雨。

她的心有了他。

若非他要回家娶妻,恐怕她还不知道自己竟已深深爱上他,只因为想到他将怀抱另一个女子,她的心就无由来地酸苦。

不苦了。她明白自己的身分,不敢奢望高攀。她很满意现况,若能为他守着屋子,偶尔几年瞧他一眼,直到老死,这辈子也就够了。

手指轻抚过光滑的缎面,想到他温柔的微笑,还有他对待大宝的耐心。

想着他,也是一种幸福。

夜很深,她的双眼渐感酸涩,今晚看花灯看得太累了,她还是早点休息吧。

拿起鸳鸯枕巾,坐到床边比对一下枕头,左瞧、右看……嗯,届时两对鸳鸯并排在床上,一定很热闹。

她又轻抚上枕头、被面、软褥,不自觉地躺了下来。

躺一下就好,躺在他睡过的地方,可以偷偷地想他。

“咚!”心头跳了一下,她的脸腓红似火。躺一下就好,一下下……

咚!咚!咚!心头越跳越快,越跳越乱,昏昏然,熏熏然,立即坠入了甜蜜梦境中。

※※※

天光蒙蒙初亮,挽翠跳了起来。

天哪!她竟然在楚镜平的房间睡着了!大宝起床找不到娘,一定会哭的。

自己睡糊涂了,她得赶紧去瞧大宝,回头再整理房间吧。

冲回自己的房间,竟然看到一双大鞋摆在大宝的小鞋旁边。她立即神经紧绷,抽出门闩,准备痛击大胆恶人。

蹑手蹑脚来到床前想要救大宝,忽然被那张俊脸震得手脚发软。

瞧他们“父子俩”睡得多安稳!大宝腻在他的怀中,一只小手还捏着他的指头,而他则把大宝护卫得密密实实。

楚镜平被声响吵醒,一睁眼,见到了久违的温柔容颜。

“你……你!”挽翠赶忙把门闩藏在背后,“楚大爷回来了?”

“是啊,我的床被人占了,只好来占别人的床。”又是那种凉凉的声音。

“我……”挽翠全身陡然发热,他看到她的睡相了?

楚镜平不敢惊动大宝,小心翼翼爬了起来,再为他掩好被子。

“我请的丫鬟都到哪儿去了?昨夜敲了老半天的门,就是没人帮我开门。”

“她们……我让她们回家过年,今天才会回来。”挽翠低了头。

“你知道我们怎么开门的吗?”

他好像生气了,挽翠咬着唇,摇了摇头。

“胆儿爬墙,差点摔伤了腿,我一进门就听到大宝哇哇哭着找娘。”

挽翠心疼地里向熟睡的大宝。该死!是自己睡死了!

“大宝看到我就不哭了,我陪他骑小木马,又扮马让他骑,呵……”楚镜平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楚大爷,对不起。”

“管家不够机灵勤快,我随时可以辞退。”

“楚大爷不要……”挽翠惊慌地抬起头来,她不要离开他呀!

四目交望,他没有生气,她看到的是他充满笑意的灼灼目光。

彷佛洞察出她内心的秘密,那朵微笑越来越大,眼神越盯越紧,她浑身冒汗,几乎要被他看融了。

“你拿那根木棒作啥?”

“没……没什么。”她赶忙把门闩放回原位。

蓦然记起一件最重要的事,她又垂下头,“夫人……夫人来了吗?”

“喔,她来了。”

“在哪个房间?”挽翠渐感心痛。

“那口箱子是她的。”楚镜平指着门边一口大箱,“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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