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这就带她去见勇哥。”众人一哄而上。
眼前情况不对,包尔立刻站在纪雨湘的面前,挺身道:“你们想做什么?”
“滚开!”他们以英文骂道:“这是我们的事,你最好别管闲事!”
“不行,她是我的朋友,你们别想伤害她。”包尔做出迎阵的架式,他年轻时可也是一名打架好手。
“包尔,让我自己应付就好。”纪雨湘不愿连累任何人,尤其是这样一个好人。
那几个年轻男人皆蓄势待发,不等纪雨湘和包尔有所结论,就立刻动手挥出一拳。
包尔迎战其中一人,幸好他宝刀未老,暂时稳居上风。
两个男人向纪雨湘冲来,她想也不想的就踢腿而出,挥拳相向,她相信自己应该是有这本事的,当她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做出动作,她更确定自己绝对办得到。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包尔疲于应付,纪雨湘也伤疼难耐,眼看两人就要落败。
“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枪响,接着是一声威严的命今,“不许动!”
一开始,纪雨湘还以为是警察,但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她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詹姆士!
他手中的枪还冒着烟,背后跟着一堆手下,个个都带了家伙,将餐厅团团围住,看起来十分吓人。
那几个中国城的兄弟很快地收了手,认清了来者后,便咳嗽一声识相的说:“老板,这是我们中国城的事,希望你给我们个方便。”
“要我给你们方便?”詹姆士慢慢的走上前,一把将纪雨湘拥进怀中,“她是我的女人,你们敢对她动手,不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啊?!”不只是在场的东方人吓到了,连那些意大利人也讶异莫名。
不过,最为震惊的人应该还是纪雨湘,她贴在他的胸前无法动弹,因为他正抓住她肩头的伤口。
“老板,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那些中国城的兄弟还不想放弃。
“我可不是爱开玩笑的人,要我证明给你们看吗?”话落,詹姆士就一低头,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就直接吻住了纪雨湘的唇。
这场热情无比的吻戏,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意大利帮的老板第一次承认有了女人,而且还当众演出亲热画面!
纪雨湘的脑中呈现一片空白,上次他以唇喂她喝酒,让她昏昏沉沉睡去,但这次,她是清醒的,她也没有喝酒,怎么竟然也会颤抖了起来?
詹姆士终于放开她,环顾四周睁大的双眼,只是以淡然的口气道:“你们都看到了,可以帮我传个话吗?这个女人叫做玫瑰,她是我的女人,任何人想找她麻烦的话,就等于是向意大利市宣战!”
中国城的兄弟们见此局面,心中皆明白此时只能乖乖退场,因此,他们走向门口,回头又道:“老板,我们会把道件事告诉勇哥的。”
“请!”詹姆士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等他们离开之后,詹姆士才转向纪雨湘,一字一句狠狠地说:“妳这只小野猫,回家后我非好好教训妳不可!”
纪雨湘这才恢复了神智,回嘴道:“别叫我小野猫,我讨厌这个名字!你以为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她可不觉得这是个巧合。
这时,包尔走上前来,解开了纪雨湘的疑惑。
“老板,你怎么不早说你认识玫瑰呢?害我还想了一堆话要说服你收留她呢!玫瑰,原来妳跟老板早就认识了啊!我跟妳提的好友就是老板呵!这真是太巧了!”
纪雨湘直到这时才明白,原来老好人包尔就是促成她和这男人重逢的原因。
詹姆士只是浅浅一笑,“包尔,这回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记住的。”
“这不算什么,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很高兴能看到你们在一起。不过,这是我朋友的餐厅,现在客人都被你们吓跑了,我该怎么弥补他呢?”包尔说到这儿,欣慰的笑容顿时变成了不知所措。
詹姆士耸耸肩,“这很简单,我带来的人都还没吃晚饭,就让他们好好的吃一顿,你的朋友会赚回来的。”
“谢谢!谢谢!”餐厅主人从柜台后爬出来说道。
“我要先带玫瑰回去了。”他说着,就将她拉往门口。
纪雨湘又是挣扎,又是呼喊的,“我不跟你走,包尔,救救我!”
包尔对此为难极了,小俩口的事他实在不好介入,只好说:“玫瑰,改天我会去看妳的,希望妳别和老板吵架了。”
“安静!不准吵!”詹姆士将她带上车,很快地,她的声音就淹没在引擎声中了。
留下的数十个大男人,开始围着服务生又叫又喊,因为他们今晚奔波了一整夜,肚子可真是饿坏了呢!
而普契尼、罗西尼和贝利尼这歌剧三兄弟,正以瞭亮的歌喉、浑厚的嗓音,在市中心的街道上一遍一遍的找着玫瑰呢!
他们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找不到那朵玫瑰,他们就得趁夜逃离旧金山了。
“亲爱的玫瑰,妳到底在哪儿啊……”
如今,咏叹调竟””成了垂死的呕歌。
夜色之中,灯火纸纷,一辆黑色跑车驶上富豪坡(NobHill),在一栋蓝白色调、维多利亚风格的房子前停下,等铁门自动升起,车子便开进了车库。
一直到这个时候,纪雨湘才确定自己真是无路可逃了,于是,她默默地下了车,却不理会詹姆士,自顾自的往楼梯走去。
“妳要去哪儿?”詹姆士极不客气地拉住她的手腕。
“不关你的事!”她失去所有的忍耐性,反手在他胸前击出一拳,然后再转身又要走。
詹姆士闷哼一干,抚了胸口几下,满腔的怒火也随之高涨。
“这是妳自找的!”他索性横抱起她,任凭她又踢又打的,固执地将她抱到主卧房里,而后把她重重的丢在大床上。
纪雨湘不顾脑中的昏眩,抓起枕头就朝他丢过去,“你以为你是谁?我才不是你的女人,你没有资格对我这么做!”
詹姆士闪过那颗枕头,俊脸上布满了寒霜,“谁教妳不听我的话!妳知道妳那样跑出去有多危险吗?要不是包尔打电话给我,恐怕妳现在早就被抓回中国城,那种下场绝对不是妳所能想象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既然我要找出自己的身分,我就已有心理准备面对一切。”
“妳别天真了,妳不是小女孩了,用用妳的大脑行不行?”
“你不懂!你完全不懂!”她用力的摇着头,不去管头痛逐渐强烈,激动地道:“你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去找出真相,只会让我发疯罢了,与其这样莫名其妙的疯掉,我宁可因知道真相而死去。”
“恐怕在妳知道真相以前,妳就已经横死街头了。”他冷冷的提醒她。
“活得不快乐、不清楚……不如死了算了!”纪雨湘有些感伤的说。
“口口声声的说要死,妳究竟懂不懂什么叫生命可贵!”
她虽然感觉到自己像是随时都会昏倒,却还是以仅存的力气说:“如果……你像我一样,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一走出门便是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回忆、没有身分、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就这样孤孤单单的,不知道该相信谁、不知道该依靠谁……你会怎么样?你会让人把你关起来、会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还是会碰碰运气,看命运究竟要将你怎么样摆布?”
她那脆弱的神情、哀伤的语气,顿时让詹姆士消了一半的怒气,“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该死的,当我看见妳被那些人围绕着时,妳教我该拿妳怎么办?”
“不要管我……”她紧抱住自己的头,彷佛藉此可以压迫出一些什么,“我一定要想起来……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从台湾来到美国?我来做什么?我的家在哪里?”
他不忍见她如此,于是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够了,别去想了。”
“不!我一定要用力的想。”她深深地皱着眉,不顾脑中的疼痛,“我可以想起来的,包尔说他见过我……他说我来自台北西门町,他说我五天前坐过缆车,那时我还没失去记忆,我只要回到那一天就可以了……”
“妳的脸色很苍白,不准想了,不准妳这样虐待自己!”他猛力地摇晃着她的身躯。
“你可以把我抓起来……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回忆,我要知道我自己是谁……”她急喘着气,一滴冷汗从额头流下。
“纪雨湘,妳不准再这样了!”
他实在无计可施,便想也不想的就封住了她的唇,希望能藉此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如此的自我折磨。
在双唇接触的瞬间,所有的争吵、对骂、喊叫都为之终止。
纪雨湘安静下来了,她不得不安静,因为她无法言语。
除了安静,她更是诧异,先前在餐厅的那个吻或许是权宜之计,但现在这个吻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懂,她真不懂啊!
詹姆士也不懂,自己这是帮助,还是借口?是出于应该,还是想要?
不管了,总之,他吻了她,而且他无法停止,因为他想要更多、更深。
纪雨湘全身僵硬着,然后慢慢变得虚软无力,她不知道吻竟会是这样的,是因为她丧失记忆,忘了这般滋味,还是因为他的吻特别火热、特别激烈?
他将她压在身下,两人的重量使得大床微微下沉,却刚好让他们的身体相贴嵌合,也敏锐地察觉到彼此兴奋的状态。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闪过这念头。
当詹姆士抬起头,望见她亮晶晶的双眼时,他明白她要说什么,直接就抢先开口,“别问我为什么。”
“但……为什么?”她还是问了。
“等我想出来以后再告诉妳。”他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免得她那双大眼直盯着他看,“现在,妳冷静点了没有?”
她还傻愣愣的,只有轻声回答,“嗯……”
“好,妳听我说,明天我就派人去打听消息,我保证会给妳一个答案。以后妳要出门可以,但得有人跟着妳,不管到哪里,妳一定要让他们保护妳,不可以再像今天一样偷偷溜走,听懂了吗?”
他的声音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她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但这慌惚并未持续太久,她又反问道:“为什么我得听你的?”
果然,这女人不可能是乖巧柔顺的那一型!詹姆士在心里叹口气。
“如果妳不听我的,妳只会往找出真相之前先丢了小命,如果妳要活着知道事实,就乖乖听我的话。”
她还是不太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就是了。
“还有,不准妳再那样折磨妳自己,若是让我发现,我就会像刚刚那样狠狠地吻妳!”
“你管我那么多?”她杏眼一瞪。
詹姆士连忙以手掌遮住她的双眼,“别这样瞪着我看。”
“为什么不?”她拉开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
“妳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他也和她卯上了,四只眼睛就这样瞪视着彼此。
“我为什么得要可爱?我不喜欢可爱这两个字。”她挑衅的说。
“见鬼了!”他握紧拳头,却只能敲在床上。
“你想要打我?”她也做出反击的姿势。
天晓得他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罢了,再说下去,只怕他会一口吞了她。
他从床上逃开,在柜子里找出医护箱,“够了,别跟我斗嘴了,我得替妳换药。”
“用不着。”她故意转过头去,肩头的伤处却隐隐作疼。
詹姆士将医护箱拿到床边,轻轻转过她的身子,脱下她的外套,露出她那白皙的肌肤,仔细拆开绷带,上药、包扎。
这动作持续了十几分钟,她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彷佛当他不存在似的。
空气中好象有种芳香,有种甜蜜,却说不上是从哪儿传来的,经过刚才的热吻,这样的亲昵让人更加不知所措。
“好了,妳睡吧!明天一早我就会派人去打听。”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像是压抑着某种难以克制的东西。
纪雨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竟会觉得有点冷。
房里开了暖气,她整个人包在层层的被单里面,哪有一点冷风吹到她身上?
这不该有的寒意,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她一点也不敢多想,只能紧紧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清晨,纪雨湘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已很温暖、很安全。
因为,她正被詹姆士拥抱着。
什么?被他拥抱着?她顿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他仍闭着双眼,右手让她枕着,左手揽在她的腰间,沉稳的呼吸就在她的颈边,而她的双手也贴在他的胸前,她的双腿则被他压着,两人的身体有如枝枒般纠缠在一起。
她发呆了几秒钟,望着他沉睡的面容,感觉他似乎没那么高不可攀了,事实上,他就在她身边,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他……
不晓得碰着他的感觉会是怎样的?他唇边长出了一些胡碴,摸起来会刺刺的吗?但他的唇看起来又是那么柔软……
这么想着想着,她竟真的伸出了手,只要再一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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