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会良心不安吗?她骂你是魔鬼耶!”她不承认自己是魔鬼,所以把罪名推给丈夫。
反正他习惯当坏人了。
“是吗?”卡维尔不当一回事地调整她的头纱。“你是最美丽的新娘。”
“老套。”蓝喜儿笑了,为丈夫的固执感到一丝满足,他就是这么不通情理,冥顽不化。
“别挣扎了,让母亲看见我所爱的女人有多美丽,其实你也可以优雅和端庄的。”正如她此时的装扮。
美得叫人不敢相信她是真人。
他要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美丽,进而尊敬她、喜爱她,接纳她成为麦提斯家族的—员,不再有排斥。
吐著舌头扮鬼脸,蓝喜儿一脸顽皮的笑道:“千万别让你母亲听见,否则她又说:她!?那个见不了人的粗鄙小土人?”
“呵……你喔!真是安份不了。”连他母亲也取笑,轻蔑的语调模仿得微妙微肖。
“流动的水才不会发臭,人要不动就成了矿物,你不会要我当个植物……”人。
人还没说出口,丈夫热切的唇已然覆下。
即使他们已经结婚大半年了,但是两人私底下的热情依然不减,一有机会独处便免不了肢体交缠,难分难舍地叫人眼红。
“你们好了没,牧师在催了……噢喔!我什么都没看到。”惨了,他会长针眼。
大声嚷嚷的魏天乐直直的闯进新娘休息室,大剌剌的个性和他大姊没两样,犯了错仍是理所当然的模样毫不愧疚。
“下次记得要敲门。”气息不稳的卡维尔放下妻子盘在他腰间的腿,颇为恼怒小舅子的不识时务。
这让他想起爱情岛上的家,以厨娘糖婶为首的佣人们都会适时的避开,留给他们夫妻不受打扰的恩爱空间,想想真怀念。
是该回去了,等婚礼结束後。
“我有敲呀!你们没听见。”魏天乐皮皮的眨眨眼,一脸暧昧的笑脸指他们“太忙了”。
“上帝最爱割说谎者的舌头。”真要命,害她春光外泄了。
都怪她猴急的老公不会看场合,兴致一来就想办事,小小抱怨了一下的蓝喜儿完全忘了是自己抱著丈夫不放,他才会失去控制擦枪走火。
“上帝最仁慈了,他才不……喔!我的天呀,和妈说得一模一样。”笑谑的眼因震惊不已,像见了鬼似地睁大十倍。
亮如星辰一般的结婚礼服将染上血……母亲的幽语犹在耳际,似乎恶灵在接近中。
“怎么了,这件礼服有什么不对?”他特地请人设计,由法国空运而来的星钻之裳。
两姊弟的神色为什么怪异得叫人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而他们却不曾告诉他。
“当然不对,贵得吓人,你能想像穿著一身钞票向上帝宣誓矢志不渝吗?”没事、没事,绝对不要自己吓自己。
巧合而已。
“喜儿……”真是如此吗?为何她的手心微微颤抖。
她绽出一抹耀眼的太阳笑容朝他眨眨左眼。“不想当三度新郎就尽管待著吧!我先到圣坛前等你。”
一说完,她拉起炫目又华丽的白纱礼服旋了一下,走出休息室,留下若有所思的丈夫。
“呃!姊夫,你最好多顾著我姊姊,也许,可能,或许会有些事发生。”魏天乐嗫嚅的说。
“你知道什么?”难道是上次有意伤害妻子的人仍不放过她?
“这……”他讪笑的往後退。“我什么也不清楚,我只是来玩的。”
他一溜烟的溜掉,什么也不肯说。
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只要不说破母亲梦中预知的事,就可以将伤害减到最低,甚至是虚惊一场。
但是一旦做了万全防备,结果反而比预期中更严重,像是一种惩罚似要他们警惕,勿改变既定的命运启动,只能接受。
所以他不敢说。
“这是怎么回事?”
才跨出休息室欲问个明白的卡维尔忽然後脑一疼,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黑暗捉住他之前,他看见自己的脸。
第10章
“卡维尔?麦提斯,你休想获得幸福。”
枪声大作,圣坛染上鲜血。
谁也没料到当新郎刚走到新娘面前,面容庄严的老牧师正清清喉咙,打算为这一对新人证婚时,忽然半掩的教堂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就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之际,披散著发的美丽女子已高举她手中的来福枪,毫不考虑的扣下扳机。
像是事先做了安排似,一群穿著便衣的安全人员及警佐由四周涌进,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内制服行凶的歹徒,迅速而敏捷。
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圣洁的白纱染上沭目惊心的鲜红,呆滞的新娘一身是血地难以回神,不敢相信母亲的预知居然真的发生在她身上,而且就在眼前。
惊慌的奔跑声,惊吓的啜泣声,以及四周的关怀似乎离她好远好远,她的灵魂远扬到世界的另一端,好轻,好空,好虚缈。
她的四肢发冷,眼前一片暗红色,空洞的望著钉在十字架上的救世主。
他竟然在微笑。
“快……快叫救护车,我还不想死……”痛,痛彻心扉。
扯动裙摆的手并未获得她的怜悯,蓝喜儿的眼仍注视著上帝的脸,难以置信他能毫无动静地眼看杀戮降临而不阻止。
他是神吗?
怎么没有一点慈悲心。
或许他只想当圣人,背起世界的罪来表示它的宽大为怀。
“你在发什么呆,没看见你丈夫中枪了吗?”可怜的孩子,大概吓傻了。
难掩震撼的葛丽丝一脸著急和慌乱,心痛地看著血不断流出儿子的胸口,像是永远也止不住似。
“他不是我的丈夫。”祢在想什么呢?天上的主。他还是在笑。
“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给我清醒,你连丈夫都不要了吗?”尽说些傻话。
脸上洋溢著如圣母般的平和笑容,蓝喜儿转过身注视朝她伸出手的男子,回应只有冷淡二字。
“後悔吗?”
中枪的男子按住胸前伤口,忍著惶讶。“你……你对你的丈夫一向都这么……残忍吗?”
“不,我只对我丈夫以外的男人残忍。”原来,她的心也有冷酷的一天。
看著他的脸她竟有一丝哀伤,向来开朗的心蒙上一层阴影,她不知该恨他还是感激他。
或者两者都有吧!
是什么样的性格造就他不肯服输的偏执,明摆在眼前的事实怎么也不愿相信,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走过的错误。
她是同情他的,但是她还没准备原谅他,因为他不该一再测试她的爱情纯度,让爱变得廉价。
记得一位朋友曾说过:糟蹋爱情的人,不配得到爱情,老天会惩罚亵渎爱情的人。
他便是最好的证明。
“你怎么可能还能认得出我是谁,你根本连头都没抬起来。”杰洛激动的朝她挥舞著拳头,血流得更快。
“不需要用眼睛,当你走近我时,我已经感觉到你不是他。”她将手放在心脏跳动的位置。“我用心来看。”
苦笑著,他像是放弃的仰头一倒。“我输了。”
“输?”笑著蹲下来为他急救的蓝喜儿,故意弄痛他那痛得不得了的伤。“人生是一场没有输赢的赌局,每个人都是赢家。”
“赢……赢家……”天呀!快痛死了,她一定在报仇。
“活著就有希望,战胜自己不就是赢,何必去和别人争呢!”还好,伤得不深嘛!
只有高中文凭的她处理起伤口宛如专业医生,正确的判断子弹嵌得位置,用力一压,再用要人以威士忌消毒过的水果刀轻轻一剔,和血的小铅弹就弹了出来
反正镶了钻石的白纱礼服也用不上了,乾脆撕一撕充当纱布,她从来也没喜欢过白色的礼服,是为了迎合丈夫的喜好才勉强穿上。
“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好好的一场婚礼搞成这样,早知道她就不叫他们重新举行一次。
自责又担心的葛丽丝心乱如麻,整个思路杂乱无章,完全失去平时的精明,神智浑沌地只想知道儿子有没有事。
“没什么,只不过他又开了大家一个玩笑,结果得到了报应。”蓝喜儿熟练的医疗手法,连一旁挽起袖子准备帮忙的医生都大为称奇,直问她是哪一所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不过她不好意思回答是野战医院,“打工”三个月而已。
“又?”什么意思。
“他是麦格。”破坏她婚礼的原凶。
嗄!?是麦格?“那卡维尔呢?”
“是呀!我早想问这个问题,我老公呢?”不会被他毁尸灭迹了吧?
“嗯哼!”他为什么要成全他们?失败又中枪的鸟气让他非常不痛快。
奇怪,受了教训还学不乖。“算了,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把你送给开枪的女人当礼物好了。”蓝喜儿凉凉的说。
好让她再补上一枪。
“你……你心肠好恶毒……哎……”杰洛一急撑起身子,不小心扯痛了伤口。
“要不要说随你,我看那女人挺爱你的。”爱到要杀死他。
幸好枪口瞄准的不是她。
杰洛看了一眼被安全人员压制住的女人,脸色一变显得大惊失色。“怎么会是她?”
“喔!旧识。”呵!有玄机。
“呃!她是……她是……”杰洛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两人的关系。
“她是雪菲儿?洁妮茜,连续杀害多名贵族的变态杀人魔!”
额头血迹未乾的卡维尔走到圣坛前,脸色微白的代他发言。
来不及思考这个名字为什么熟悉,一见到丈夫受伤的蓝喜儿,飞也似地奔进他的怀抱,忧心忡忡的审视他的伤严不严重。
当然她太心急了,没注意的到一脚踩上杰洛的肚子,让他哇哇大叫地差些昏了过去。
“我没事,你别紧张,只是後脑多了个肿包。”原本他是怨恨著麦格的任性。
不过看他躺在地上的情形颇为狼狈,那股怒意也转为同情,强求不是自己的幸福果然得付出代价,他是咎由自取。
“什么,只有一个包呀!”哇!可真仁慈。
卡维尔的笑忽然变得有点冷。“老婆,你在怪他下手不够重,害你当不成寡妇吗?”
下雪了吗?怎么感觉凉凉地。“老公,你千万别比我先死,我会怕……”
“怕没人陪你吗?”心一暖,他的眼中有了柔情。
“怕你把遗产全留给我,我会很烦恼不知道如何花光它们。”一想到此,她的头皮已经开始发麻了。
不……不要呀!她会被钱压死。
“蓝、喜、儿——”唔!他的头……
中气十足的大吼声快掀了屋顶,使得惊吓心情尚未平复的宾客再次惊慌,以为又有人来行凶地赶紧躲到排椅底下,以免受流弹波及。
谁也看不出脸色难看的麦提斯子爵是因为头伤缘故,或是被妻子气的。
远处神情狂乱的女人像突然发了疯的挣开安全人员的束缚,跌跌撞撞地推开挡路的阻碍一路直冲,消瘦的五官仍可见其昔日的美丽。
她心神涣散地先看看倒卧血泊中的惊慌新郎,再瞧瞧一手护著新娘子防备著她的冷酷男子,疯狂的眼眸中有了领悟。
“说要娶我的人是谁,负心的人又是谁?”
如她所预料地,众人的视线落在一脸心虚的新郎身上,她醒悟地发出大笑……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爱错人,爱错了人……哈……傻呀!爱错人了……哈……爱错人了……
“莉亚娜你这个大混蛋,我要杀了你——”
打了个哈欠伸不直腰的蓝喜儿像搁浅的鲸鱼动也不动,两脚伸直摆放在茶几上十分悠闲,左手边是现烤的饼乾,右边放著现榨的鲜果汁,完全过著猪的舒适生活。
她现在很快乐,非常快乐,因为老公终於像个人了。
笑容始终停留在她圆圆的苹果脸上,刚过二十八岁生日的她,怎么看都像十八岁的大一女学生,没人相信她居然结婚了。
很幸福、很幸福地看著丈夫怒发冲冠、面色铁青,非常粗鲁地将人家送给她的“礼物”一一丢到院子後,拎了一桶汽油准备毁尸灭迹。
“糖婶,我还要一份蛋糕,特大的。”她太容易饥饿了。
“小姐,你吃太多了吧!厨房里还炖著一锅鸡汤,我去端……”她最近这一阵子最需要补了。
“喔!不,你饶了我吧!我闻到鸡汤的味道就会反胃,你别再折腾我了。”这是幸福中的小小不幸福,幸福附带品。
“不行,想吐也得给我吞下去。”福态的糖婶态度强硬地像只老母鸡,非要把她羽翼下的小鸡全照顾得肥嫩可口。
“不要啦!我会变成猪的。”不,她已经是猪了,又肥又肿的等著宰杀下锅。
糖婶没理会她的无病呻吟,肥腰一扭走向厨房瞧瞧她的鸡炖烂了没。
“你不是喜欢当猪,我成全了你。”一反刚才的怒不可遏,笑容可掬的卡维尔将手放在她的肚皮上打招呼。
是呀!猪!不就正是指她。“我腰痛。”
“来,我揉揉,手靠到我腰上来。”娇贵的小女人哟!她真成了猪。
不过还是他最锺爱的猪老婆。
“你在嘲笑我是不是,你明知道我肥得根本构不到你的腰。”翻身很累的。
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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