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留在了岳铭两年,发生了什么事让部队以为他已经死亡?就连我爷爷也以为何深牺牲了!
何深轻轻的笑着说:“后来换我进去,我告诉庆等我二十分钟,如若没有见我回来就撤离,但当我拿到想要的东西回去的时候,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消失,所有的逃生路线都被摧毁,曾经所有同生共死的兄弟都坐着皮艇离开,那时候敌人还未追来,而那时候距离二十分钟还有五分钟。”
何深曾经被最信任的人抛弃过,他的眼眸深处是压抑过后的平静如水,我心底忽而难受起来,为他感到委屈,我犹豫一会抱着他的身子,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部。
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所有的话语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庆为什么要抛弃他?距离二十分钟还剩五分钟,还有之前他们乘船离开的时候也会花费时间,也就是说他们只等了何深十分钟左右,也就是说他们的确抛弃了何深。
“后来我被囚……我在岳铭待了两年,如今回来的身份只是何深,薛青已成过去,我只是何深,一个为了你回来的何深。”
为了我回来的何深?
何深紧紧的抱住我的身子,又说:“我从来没有奢侈过你什么,甚至希望你和云能够幸福下去,但是……当他放弃你的那天,当我看见你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屋檐台阶之下哭的那么伤心的时候,我突然也想抓紧你。”
“我……”
“时光,我爱你。”
不再是写信的方式,不再是一封又一封的遗书,这是他第一次郑重的,亲口的,勇敢的在我面前提出来,用尽所有的自尊。
我说:“好。”
既然薄音有了自己的孩子,未来也会有自己的家庭,那我……那我这辈子就陪着内心孤独的何深,就像他曾经陪我一样。
既然我还有这用处,那就好好利用,陪着一个内心孤寂渴望温暖的人,我自己心底也会慢慢的感受到温暖,也会好起来。
即使……即使我还那么爱薄音,即使我觉得对何深不公平,可是如今我却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难过。
让曾经的一切都去见鬼吧,包括薄音!
何深情绪忽而很好,他拉着我坐下不言不语的看着我,伸手触摸着我的唇瓣,但始终不敢再进一步,最后傻傻的笑了。
我笑了笑说:“我是伴娘,我要出去了。”
“好,我在这里等你。”
我从房间里离开后在另一个房间里找到新娘,她正一杯一杯的灌着酒,喝的很醉,古诗诗在一旁干着急,我问:“古词哥呢?”
“还在下面待客,陪酒。”她说。
我想了想,对古诗诗说:“你去让他上来一下,我同嫂子说说话,记住一定要让古词哥上来陪嫂子,别被顾庭拐跑了!”
“你!呸,不管那纠缠不清的男人!”
古诗诗离开之后,我看着穿着婚纱猛灌自己酒的女人,开口说:“何……薛青,他现在是何深,他告诉我说,你脾气是庆里面最不好的,他说你情绪低落的时候喜欢抽烟,他也说你喜欢裙子,他还记住你的一切。”
“是吗?”谈温凉流着眼泪,说:“难为他还记得,可是我却对不起他。”
这个对不起应该就是刚刚何深说的那事,我想了想说:“他没有怪你,只是回来后他不再是薛青,他只是一个过普通日子的男人。”
“你知道了?”谈温凉忽而起身哭笑着,难过说:“这两年我都很自责,可是当时也没有办法,大校的伤很严重,需要马上医治,再加上薄老将军叮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大校保护好,平平安安的带回去。”
所以为了薄音放弃了何深吗?
原来太爷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庆每次出任务都会带着这个秘密任务啊。
我忍住心中的难过问:“薄音知道吗?”
知道他们这样吗?
“当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所以后来基本不和我们一起出任务了。”谈温凉跌坐在地上,从挎包里翻出烟点燃猛抽起来,我呛的咳嗽一声听见她说:“大校心里一直都很痛苦,也很自责,他知道薛少将喜欢你,所以才想接近你,想自己亲自来守护,所以才来算计你。钟小姐,曾经在大校的心中只有任务,只有军令,而如今他的心中除了任务也只有你。”
难道不是像薄音说的,我有趣,而他觉得身边有我这么一个人挺不错的吗?
我连忙摇头说:“不,他有孩子。”
“可是他不喜欢,他过的很艰难。”谈温凉快速解决一支烟,又点燃一支说:“大校告诉我,他说他从来没想过爱上你,但是有些事也是他控制不住的,有些人也是他拥有不了的!钟小姐,大校他过的不容易。”
那时候,我没有懂谈温凉那句不容易,也不知道薄音想做些什么!
“嫂子,你是薄音的说客,在何深和薄音之间,你选择的只会是薄音。”
她从最开始对何深的愧疚和自责,成为了薄音完美的说客,搅乱着我的心。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谈温凉的手指发抖,忽而大声的哭出来,哭的异常的撕心裂肺道:“我明明是有话直说,我怎么会刻意偏袒一个人呢?我以前怎么会放弃薛少将呢?钟小姐,今天是我大婚,可是我过的生不如死,我这颗心时时刻刻的受着煎熬,我对不起温言,对不起薛少将,对不起大校。”
她从不觉得欠古词,是,她从来都不欠!
第133章 。正面的交锋
“你没有对不起谁。”
外面的门被打开,古词从外面冲进来把她手中的烟抽走,将跌坐在地上的谈温凉抱的紧紧的,神色特别的悲哀。
谈温凉从他进来后就一副呆愣的模样,不哭不闹也不宣泄自己的情绪。
我按住自己的眼眶,立马从里面退出来,谁过的又会比谁好一点呢?
其实谈温凉她过的也很压抑。
面对曾经被抛弃的战友,面对自己的上级薄音,面对自己的儿子谈温言,面对古词,她过的都是一点都不容易。
即便是大婚,也未曾有欣喜。
军人都是这样吗?隐忍的可怕,冷漠的可怕,又将信仰看的极重,在他们的世界里不是不爱,只是更爱的是信仰。
我恍然穿过走廊,又不知去何处,心底悲哀起来,也异常的难受起来。
胃里一阵恶心,我连忙靠着墙壁呕吐起来,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心里难受极致。
我垂着头,视线落在地上,可是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呈亮的黑色皮鞋。
我狠狠的闭了闭眼,将心中的情绪缓和下去才抬头微笑着看着这个男人。
“怀孕一个月?”薄音向我走了一步,我下意识退了一步,他又走近一步,步步紧逼,而目光始终冷冷的看向我。
“是。”我笑着说:“你不是知道吗?。”
薄音脸色异常的不好,他猛的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冷声质问道:“薛青的?”
“松手!”我手挣脱,薄音又使劲攥上来,随后他另一只手攥住我的脖子将我当犯人一般扯进了附近的一间房。
薄音身子将我压在墙上,双腿紧紧的压制着我的下半身,冷冽的呼吸在我面上游走,他胳膊顶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看向他,看向他眸心深处的暗涌激荡。
我冷眼看着他,心情复杂的要命,他这是想做什么?是想质问我什么?
可是凭借的是什么呢?
“钟时光,你最好别惹我!告诉我这孩子是我的,告诉我你已经怀孕两个月,告诉我这肚子里的东西和薛青没有半分关系!”
“为什么是你的?薄音我们**那么多次可怀孕了?”我冷笑着看着他,伸手抱住他的腰,淡淡说:“我们分手快两个月,而我怀孕一个月,这个孩子是谁的你都知道不可能是你的,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大叔难不成你心中还有我?还想我回到你身边?”
“你!”薄音眼睛瞪着我,很少见他有这样生气的时刻,他胳膊用力我头更加往上仰,有些吃力的看着他,听见他说:“你非得这样和我说话?你非要拿这话来气我?钟时光我知道你干净利索,但你有心吗?”
我有心吗?如若没有心为何心脏这里会这么疼?为何看见许念就难受的要命?!
是,看见许念就难受,看见薄音和她有孩子我心底就难受,我心底就恨!
可是我不能恨!恨她就说明她赢了,她成功的挑起了我的怒火,我不能恨!
我冷静的看向薄音,忽而笑了起来伸手摸着他的脸,温柔说:“薄音,松手!”
“时光……”
我打断他道:“薄音,你带着你的儿子好好生活,别在我眼前来烦人,看着碍眼!”
我被薄音扔在地上,从他抵着我在墙上随后直接大力的将我摔在了地上,我皱着眉头忍着腰上脚上的痛,倔强的看向他。
他生气了!我成功的挑逗起了他心中的怒火,薄音直接蹲下身掐住我的下巴,冷声道:“下次再嘴硬,后果自己承担。”
我识趣闭嘴,示弱谁不会?
薄音见我没有再顶他,他微微垂着脑袋将自己冰冷的唇角贴在我的唇瓣上,轻轻的摩擦道:“给我一点时间,只需要一点时间,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我控制不住内心的恶心,一阵一阵的反胃起来,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吐出来,薄音见了脸色一冷,直接丢下我离开。
我趴在地上越来越难受,身上痛的异常厉害,我忍住这股疼痛起身打开门出去,想现在去何深的房间,想他带我回家。
可是为什么偏偏有人找我的晦气?
“钟小姐,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直接拒绝道:“没空。”
“钟小姐,薄音很爱那个孩子。”
是吗?我刚听谈温凉说,薄音不喜欢那个孩子,虽然不喜欢,但终究是他的孩子。
“是吗?”我转身看着许念,笑着说:“薄音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我只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你……许念在薄音的眼中永远都不配,你想用孩子锁住他,可是你能锁住吗?可怜的许小姐!”
“钟小姐我是真心想和你谈谈。”许念依旧笑的温雅说:“你在薄音的心中永远都抵不上一个孩子,但孩子之外他对你却是最用心的,他的确不喜欢我,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孩子能锁住他就行了!”
我冷眼看着她,忍着身上的痛,随即笑着问:“所以……你这是在耀武扬威?”
“我只是想和你谈谈,钟小姐我只是希望你能说服钟家,让钟老将军不要在政治上打压薄家,也不要在商业上封锁薄家。”
原来许念今天是这个目的,但爷爷做这些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他们……我心底忽而很安心,无论怎么样身后都会有家人!
“行啊,让你们许家拿出阻止我们的本事,还有下一步我会让爷爷吞噬你们许家!让你们许家家破人亡,在京城站不住脚跟!”
威胁人我也是有自己的一套!而且我只是过过嘴瘾,不会真的做这些事!
许念脸色瞬间苍白,这时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个孩子,他跑过来推着我,恶狠狠的语气道:“不许你威胁我的妈妈,你个坏女人!”
我成了孩子口中的坏女人吗?
我脾气突然上来推了孩子一把,他跌坐在地上又起身跑过来,许念连忙过来拉住他,而我又为了保全自己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许念被推在了楼梯上,整个身子都磕碰到坚硬的台阶,她额头上都碰出了血。
孩子惊呆,连忙哭着喊着自己的父亲,薄音出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分钟,我和许念待的这位置,正好在楼梯附近,她可真会挑选位置!她可真有心机啊!
“钟时光,你在做什么?”
“父亲,她威胁妈妈,说要将许家弄的家破人亡,说要赶我们出京城!”
这个薄景他说的没错,他看见的就是我在欺负他的母亲,他看见的就是我亲手推他的母亲,我刚本还惶恐,但是此刻却笑着看着薄音说:“对,我就是这样说过,人也是我推的,你还不送她去医院吗?”
“送许小姐去医院。”薄音的旁边就是小助理,小助理无奈的望了我一眼然后蹲着身子将许念抱起来,许念阻止他道:“阿音是景儿刚刚要替我出头,所以他……钟小姐要推孩子,我挡在了景儿的前面。”
薄音沉默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将薄景从地上抱起来,吩咐道:“去医院。”
看,女人受伤,他却抱着孩子离开,这样的许念活的也真的有些悲哀。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身子不稳差点摔倒,而此时身后却有一双手扶住了我,我偏头看过去笑着说:“刚结束一场撕逼大战!”
他浅浅一笑,将我拥入怀里无奈说:“你啊,无论何时就是喜欢嘴硬,像一个小刺猬,随时随地的都在准备着战斗。”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