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是薄音一直以来的生活,难怪他平时看上去那么冷酷!
声又响了,擦过薄音的肩膀,他极速闪躲踢掉那人手中的,用自己手中的对着他的心脏扣下,鲜红的血立马从那人的心口流出。
我捂着胸口,蹲坐在原地不住的呕吐起来。
这是下意识反应,我心底觉得恐惧,残忍,但是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是薄音杀他们,就是他们杀我们。
薄音过来见我这样,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语调平静的安抚说:“这样的事,以后还会遇见的。”
这是安慰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03,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薄音手中拿着敌人的通讯设备,那边的声音传过来,薄音顿了顿,用英语说:“是我。”
“云!”
云?
难道是薄音的代号?
我突然想起他的胳膊受伤,连忙看过去,衣服已经破口,流着殷红的血。
不多,但是能够震慑到我。
我有些着急的摸上他的手臂,他阻止我拉着我起身,对另一边的人说:“是他派你们来的?”
他又是谁?!
薄音似乎知道是谁,没有等对方回答就扔下通讯设备,禁锢着我的腰从另一条小路快速离开。
上次见薄音动手是那群人要侮辱我的时候,但是那时候他没有受伤,而现在我一颗心全在他的手臂上,眼看着血流的越来越多,我忍不住瘪嘴故作委屈道:“薄音,你先休息两分钟,包扎了再走好吗?”
“不碍事,等到了安全地方再说。”
他不以为然,可是这个地方还有安全地方吗?
这座山都是被他们控制住的。
“先包扎,好吗?”我声音有些祈求。
薄音脚步顿住,偏头看着我,随即顺从的点了点头,背部靠着一颗树脱下自己外面的黑色大衣。
我连忙低头用手扯自己的旗袍,发现质量太好撕不掉,我心里有些着急,薄音见我这样,伸手扣住我的肩膀,解释说:“这用的是江南的丝绸,质量上等,针线也紧凑,再说用你的力量是撕不下来的。”
我着急问:“那怎么办?”
薄音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伸手大力的扯下自己左手的衣袖,然后递给我,吩咐道:“你来。”
他让我帮他包扎,我从他手中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缠上他的胳膊,等确定没流血才舒心下来。
我抬头之际,薄音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暗哑的声音道:“别动,让我抱一抱。”
我愣住,犹豫一会双手抱住他的腰。
薄音昨天说过,我和他要熬到今天晚上,在东躲西藏了一整天之后,我的体力终于到达极限。
而这期间遇到几次敌人,都被薄音用利落的手段解决,我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的漠然。
天色又沉黑下去,我和薄音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我扶着薄音的手臂,强制撑着自己的身体,心里很难受的看着他问:“还要等多久?”
又饿又冷,还精神高度紧张。
我心底难受但是不肯告诉他,薄音手掌禁锢着我的腰,带进他的怀里,安抚说:“再等两个小时。”
我从来没有觉得一天是这样的漫长,心里一阵反胃,我推开薄音的身体,跪坐在地上呕吐起来。
胃里很干净,只是吐的一些水渍出来。
薄音连忙拍我的背,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我手心抓住他的手腕,努力的笑着看向他。
我不想让他担心。
也不想让他觉得我是累赘。
“小东西,你生病了。”
我握紧他的手掌,开玩笑说:“哦,都怪你昨天惩罚我吹了一晚上的海风。”
薄音沉默,将我打横抱起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他跪坐在我身边,用湿润的叶子沾着我的唇瓣。
我抿了抿唇,虚弱的靠着树木,轻声说:“我没事,就是平时很少运动,体力有些不好而已。”
他赞同道:“的确,该锻炼。”
薄音在上说过我的体力问题,那时候他归结于我太瘦,我配合他笑着说:“等这次回家,我一定会多锻炼身体。”
薄音眸子闪了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归沉默。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的感觉,我问身边的人道:“薄音,是不是下雪了?”
“嗯,小雪。”
眼睛看东西有些花,我努力的睁开眼看向薄音,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头发,摸着他的侧脸,冰凉又温暖的感觉充斥着内心,我笑了笑说:“有你真好。”
有你在身边,真好。
薄音握住我的手,似乎有什么异动,他立马按住我的脑袋趴在地上,周围响起声。
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他了。
“云,你逃不了。”
这句话用的生硬的中文。
薄音按住我的脑袋,眼睛看向我示意我别乱动,我乖巧的点头,我不会出去给他惹麻烦。
他绕过几颗树木出去,天空月亮清辉而下,完完全全的落在男人的身上,我趴在地上虚弱的看向薄音以及他对面的那个人。
他有着深邃的轮廓,我看不清他的瞳孔颜色,但他穿着一身正统的黑色西装,很绅士。
但我心底明白,就是这个绅士的男人将这座山包围起来,让我们筋疲力尽的逃亡了一整天。
薄音听闻他的话,脚步在原地顿了顿,冷漠的视线看向他,低沉问:“你确定?”
“云,上面要你。”
生硬的中文。
薄音冷漠的语气,不屑问:“要我做什么?”
“bss要见你一面。”
“我只是商人,见我做什么?”
对,薄音在京城的身份只是商人。
听他这样说,那人笑了笑,用流畅的英语说:“但你在商人之前,杀了bss的爱人。”
“你们追杀我多年,就是为了这个?”
“bss是,但我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这是英雄惜英雄?
下着雪,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薄音显得有些模糊起来,我只是听见他说:“带走我?你有这个本事吗?”
他们打了起来,用格斗的方式。
薄音将他带到一旁的地方,那个地方离我很远,我犹豫了一会,起身到薄音不远的地方。
我想法很简单,就是离他近一点。
在打斗中,我听见那个外国男人问:“跟着你逃亡的那个小女孩呢?”
薄音沉默,他习惯忽视别人的问题。
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有很多类似的雇佣兵,都静等老大的命令,我知道今晚除非他们有心放我们,不然我和薄音是逃不了的。
薄音一个反手,眼看人要被控制住,我看见那人突然从腰间取出了,我一紧张,连忙喊道:“薄音小心,他手上有。”
薄音闻言,立马离开来到我身边,扶着我离开,我偏头看向后面,那些人站在原地不动。
而那个领头的外国人,对我似笑非笑。
我紧张问:“他们为什么不追我们?”
他淡淡解释说:“刚刚那个人中文名叫黎塘,他喜欢玩猫和老鼠的游戏。”
那个外国人是想逗薄音?!
薄音说的没错,不过五分钟我便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他们又追了上来。
而我这边的这个男人也不着急,缓慢的扶着我离开,我担忧问:“今晚我们会离开吗?”
“会。”
他定了定,又肯定说:“相信我。”
薄音说的话我都相信,我心底奇迹般的放松下来,跟着他的步伐,淋着小雪逃亡着。
薄音不着急,后面的人也不着急。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但是,相信薄音,总是没错的。
第98章 。时光,我爱你。(三更到)
林中有微风,天空有微雪。
薄音拉着我的手忽而停住步伐,抬眼望了望远处,又收回视线看向我,眉头微微皱起,抿了抿唇瓣寻求我的意见问:“要不要破釜沉舟?”
我疑惑问:“怎么破釜沉舟?”
薄音忽视我这个话,扶着我靠着一颗壮实的树木,不到一会那群人又出现在视线里。
与刚刚的场景差不了多少。
薄音他想做什么呢?
那个名叫黎塘的外国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勾着唇用英语说:“你的小女孩很漂亮。”
“谢谢,我知道。”
薄音用中文回他,对方显然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气势愣住,又问:“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薄音似笑非笑的勾着唇,两人又毫无预兆的打了起来,薄音的格斗水平貌似不低,这次他很聪明,先从后面固定住黎塘的脖子,然后从腰里取出然后抵住他的脑袋,冷笑道:“可能需要你送我们离开。”
黎塘的手下人蠢蠢欲动但却不敢上前,这场格斗,薄音占的唯一优势,就是黎塘的自负。
他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想玩弄薄音,他想踩着薄音的自尊,没想到被薄音利用。
而薄音所说的破釜沉舟,就是将我们自己送到敌人面前,然后找准时机威胁敌人。
薄音这法子说不上高明,只是决绝。
肯胆子大到将自己送给敌人。
我们从虎口逃离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距离薄音所说的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一半。
在熬过这一个小时就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薄音将我放在地上,然后捡起地上的树叶,刮了一点薄雪润着我的唇瓣。
我抿了抿咽下,喉咙好受了一些。
我偏头望向一边被绑着的黎塘,他镇定自若的看向我以及薄音。
这种镇定,就像刚刚薄音面对他的时候。
“薄音,你和他认识很久?”
不然双方怎么会有恃无恐呢?
“两年。”
“追杀了你两年?”我问。
薄音又刮了一点薄雪放在我唇边,看了眼黎塘,淡淡解释说:“被一条狗缠了两年。”
“哦,那个bss的爱人真是你杀的?”
“傻瓜,他说的爱人只是一条猎犬。”
啊?猎犬怎么会称为爱人?
薄音见我惊疑,捏了捏我脸颊上的肉,解释说:“那只蠢货不懂眼色,想咬我。”
我哦了一声,抬手摸着他的脸颊,忽而转眼看见一记冷光,我连忙扑倒薄音,背部疼痛异常。
刚刚用了我全身的力气,喉咙里有淡淡的腥味,我咽了下去看见薄音震惊的目光。
第一次见薄音有这种目光。
惶恐的,不安的,急躁的。
薄音反应过来连忙抱住我的身子,快速几打在黎塘的身上,后者倒地很快没有声响。
薄音抱紧我,忐忑道:“时光,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点疼,我怕疼。”
我窝在他怀里,薄音伸手脱下我的大衣,用自己的毛衣替我止血,刚刚看见黎塘突然拿出,我想都没想,下意识的为薄音挡。
即使他忍耐力超强,我也舍不得他痛,再说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而且我现在不能没有他,不然我自己一个人也出不了这座山。
感觉身体一直在流血,我虚弱的靠在薄音怀里,难过的说:“我有点冷,大叔你轻点,痛。”
他一如既往的沉默,薄音手上用了劲,我知道他是想惩罚我的莽撞,但看我是真的痛,又松了力。
穿过背部,薄音也只能暂时替我止血。
他包扎完毕又替我穿上衣服,但却黑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我问:“大叔,你生气了吗?”
沉默。
“大叔,我没事,你别生气。”
依旧沉默。
“啊,我痛。”
薄音冷着脸看着我,随即将我裹的紧紧的,嗓音暗哑问:“既然痛,为什么要替我挡?”
为什么?
这是一个值得教他的机会。
我笑着说:“你是我男朋友,我喜欢你,所以舍不得你受伤,也舍不得你痛。”
“你觉得舍不得让对方痛,就是喜欢?”
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半阖着道:“嗯。”
因为爱对方,所以舍不得。
薄音沉默,对我这话不苟同。
几分钟过后,我耳边听见薄音淡淡的声音问道:“睡了吗?”
“没有。”
我又冷又饿又渴,身上还痛。
“坚持一会。”
我嗯了一声,迷糊问:“薄音,你京城郊外的别墅,里面为什么会有许念的照片?”
薄音惊讶的语气问:“你早就知道许念?”
我固执问:“为什么会有?”
“以前忘了扔的,再说那个地方我几年没去了,如果不是你这个小东西气我,我怎么会去?”
我无辜道:“我没有气你。”
“是,你没有气我,你只是固执的做着自己的事,结交着自己的朋友,却不问问我的感受。”
我神识不清接着他的话问:“那你的感受是什么?”
“钟时光,我有精神洁癖。”薄音默了默,揉着我的脑袋,低声说:“接受你,是放弃了我所有的骄傲。”
“嗯?”
“所以,怎么不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