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爱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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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爱情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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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童惊愕地抬眼望住她,没料到迎面而来的,又是更凶猛的一掌。

“芙蓉!妳这是做什么?!”裴颖风截下她的第二掌。

“我……”

芙蓉原本想破口大骂,但在瞧进裴颖风眼里近似责备的眼神时,戛然停住,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

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这么看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一定是那女人……那女人使了媚术蛊惑了他!

她跌坐了回去,伤口的痛已然敌不过满腔的恨意。

“芙蓉,妳别再动了,让颜童帮妳检查。”裴颖风亦讶然于她的反常,他劝道。

芙蓉充耳不闻,美眸里逐渐堆栈起“伤心”。“童……一直以来,我都把妳当成朋友看待的,没想到妳……”

她故意这么喃言,目的在将颜童推进背叛的深渊!

而颜童也的确茫然了,她一动未动地保持跌坐姿势。

“颜童,妳……”觑向颜童,裴颖风捕捉到她短暂的失神。

经他一喊,颜童这才回过神来。她朝他点了点头,并继续处理芙蓉脚上的伤,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半晌,她说了:“芙蓉小姐的脚没有外伤,腿骨也没有断裂,但踝骨脱臼的部分得尽也找师父接合,若是等到筋肉发炎肿胀,情况就棘手了,少爷您……”

她一抬眼,发现裴颖风正以深不可测的目光审视着她,于是她叉立刻别开了眼。

“我会带芙蓉上医馆,而妳……”

“颜童待会儿便回马场处理今天的帐目,晚点再将帐本送至少爷房里,您尽管放心。”

“帐目我已处理好大半,我说的是妳的伤。”她的脸不但已红肿一片,唇角更渗着血丝。

“这……不碍事。”她摇头。

“妳……”

“颖风大哥,我的脚……我的脚好疼。”见状,芙蓉又扯住裴颖风的衣袖痛苦喊着。

颜童站了起来,她退一步。“少爷,芙蓉小姐的脚伤拖不得。”

裴颖风沉吟了一会儿,随即横抱起芙蓉,并冷冷朝颜童丢下一句:“跟着我,省得又找不到路出去。”

他转身往林外走。

跟在裴颖风后头,颜童的心情已混乱成一片,她颤着手抚上脸颊。

颊上明明就如此刺痛,为何刚才却毫无感觉呢?

是因为芙蓉的那番话吗?还是因为心里那股早已蔓生到无法抑制的矛盾感?

现在的她恐怕是无法厘清了!

※※※

傍晚,客栈内依旧人声鼎沸。

芙蓉在裴颖风的扶持下蹬着脚进入客栈,他们闪着人群正想回到二楼厢房,一名家丁却在这时仓皇跑了进来。

“少……少庄主!”他喊着,慌忙之间还撞着了几名酒客。

“什么事让你念成这样?”望着好不容易来到他跟前的人,裴颖风问道。

家丁一面喘着气,一面说:“那……那个朝阳官道被封闭了。”就是这消息,让他一路从官衙跑回客栈,停都不敢停。

“朝阳官道封闭。”

“是……是,官衙前一刻才发布的。”

“官衙?”裴颖风不解,他望向仍依在自己胸前的人。“芙蓉,我得谈公事,我先让人带妳回房,一会儿我再过去。”

“颖风大哥……”

由于裴颖风一脸严肃,上官芙蓉纵使有些不愿,仍是让招来的一名小厮,搀着她上楼去。

“你把情形详细再说一次。”裴颖风拣了个人少的角落问话。

“就刚才的事,小的和弟兄们才离开马场,入了镇经过府衙门口时,碰巧见衙役们在贴告示,于是大伙便顺道一探。”

“告示上怎么写?”

“上头写着“朝阳官道银狼山段依令封闭”,听衙役说是因为土石坍塌,人车皆无法通行,才迫不得已封闭的。”

裴颖风神色一凝。“有没有说何时恢复通行?”

“没有。那衙役也只粗略估算了一下,说大概停花上个旬日才成。”

“旬日?”他皱起眉。

朝阳官道是府衙为了行旅安全,刻意避开盗劫频繁的银狼山谷,沿着另一坳口增建的,如今官道封了,要从朝阳镇进入临近的沂凤县,便只剩山谷旧道可走了。

偏偏这批马还迟不得!

“坍方的原因为何?”忖量半刻,他问。

家丁抓抓头,努力将刚刚听到的想了一遍。

“那衙役说坍方的原因是打山中樵户那儿探来的,说是前几天的暖日将山顶的早雪溶了大半,流下来的雪水速度太快,把官道上头的土石冲了下来,听说现在底下还压着几个过路的商旅呢!”

“山中樵户?”

由于消息来源可疑,裴颖风不排除是煞血闇门余党作怪的可能。

但因为眼前情况吃紧,迟了货期,扰价便有再起的可能,于是他迫不得已作下以身犯险的决定。

“这批马无法等到官道修复再走,你去把所有的人叫回来,就说我要和大伙们商量两天后山谷运马的事宜。”

“山……山谷运马?!”家丁不由得愕然。

“快去!”

“哦……是!”于是家丁不再迟疑,拔了腿就往外头跑去。

想到这半路杀出来的麻烦,裴颖风不禁拳起五指睡向一旁的桌面。

无论这次坍方的原因为何,山谷之行势必小心为上!

第七章

两天后--

天色暗沉,灰蒙带点石青的积厚云层,透露了北地即将进入雪季的前兆。银狼山谷旧官道旁的陡坡上,隐着一块城门大小的嶙峋岩块,岩块土立有两人。

“哈啾!”肥镖四首先耐不住寒意打了个喷嚏,他搓着冻红的鼻子道:“小子,咱们一定得站在这风口惹风寒吗?咱看今天裴颖风的马队一时半刻是到不了了,不如先生个火取暖,你看如何?”

他瞥向十步远斜背着弓箭的寒琰,但寒琰却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径自远眺着脚下的旧官道。

见寒琰不理不睬,肥镖四便沉不住气地提高声调:“喂!小子你听是没听见?咱想生火取暖。”

等了两周时辰等不到猎物已够他心顷的了,这小子居然挑在这个时候当木头!

半晌,寒琰终于有了动作,他回头睨了肥镖四一眼。“你若想让人发现这里有人,或是想让行动失败的话,就继续打喷嚏、装熊叫、升鬼火,没人管得着你。”

说罢,他又回复到原先的姿势。

听了,肥镖四大不服气。“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想让行动失败来着?”

“谁?不就是那个打喷嚏、装熊叫,还嚷着要升火的人。”

“你?!如果咱真想要行动失败,还用得着大费心思,领着一票弟兄将朝阳官道砸毁,再易容成樵户向衙役撒谎吗?”他气冲冲指向寒琰。

可寒琰却不理会他,他径自开始手边的工作,将背后箭筒的羽箭一一挑出,并浸上一层蓝晶釉彩瓶里的浓稠液体。

待上药的动作完成大半后,他才又觑向肥镖四。

“这次行动弟兄们无不尽心尽力,而你的“用心”,我更是佩服。”他夸他。

“呿!”可肥镖四却不领情。

见状,寒琰的脸上已藏不住笑意,他又说:“不过……你用心是挺用心,可也没人让你推个石头还砸伤一群冤大头,易个容竟然还挑个“村姑”扮,你……你这“用心”没吓死人就是老天庇佑了!”

想起了肥镖四那村姑扮相,寒琰又是一阵忍俊不住。

“寒琰?!”原以为他会收敛些,没想到又来个火上添油,肥镖四一时咽不下气,轮起拳便朝寒璨奔去。

“嘿!别气别气!我道歉就是。打伤了我不打紧,洒了老大这瓶“囚魂液”可不得了,这可是“生擒”裴颖风的利器吶!”寒琰拎着药皇聂骁特制的独门毒物当挡箭牌。

肥镖四迫不得已只好停住了脚,但他的拳头仍作势地在空中挥了两下。“算你好运道,没老大保着还有他的瓶子背着,这笔帐姑且记下,待会儿你要射不中裴颖风,咱可有你好受的!”

虽然肥镖四知道,寒琰那“百步外射下人耳”的神准一定让他讨不回帐,但他还是乐得要胁他。

“好好!随你怎么讨都成,只要一会儿别影响我享乐的情绪,事成之后要做什么都随你。”寒琰咧笑,而肥镖四亦心有所会地狞笑起来。

这时,鬼眼三突然自一旁的荒草中闪身而出。

“咯呵!老二,他来了。”鬼眼三横挂剑疤的长脸上,乍现一道狂喜的诡笑。

如其所言,山谷的起点也就是官道的前端,果然出现一群愈聚愈密的黑点。

※※※

“呵嘿!”

独特的喝喊声伴随着甩鞭声四下而起。

自马队进入银狼山区之后,连同颜童在内的一行六人,均极努力地按照计画将数十匹马集中并增快速度,但是一切似乎并不如原先料想的顺利。

因为今天北地起了一阵异常强烈的风,让银狼山谷响起了远近驰名的风啸声,这种“短似管器呜鸣,长似狼群唪哮”的风声,人听了尚且不寒而栗,更甭说极为敏感的马匹。

“大伙儿加把劲,通了前面的“乌魉河”,就等于出了山谷了!”见马群似有所畏惧般一直无法迈大步伐,裴颖风便朝马队喊道。

听着一声声喝喊和鞭响接连而起,又在转瞬间被风声吞没了去,跟在马队后头的颜童不禁觉得诡异。她下意识抓紧马绳,跟着往周遭的山林望去。

不经意,她发现了令马群紧张的另一个原因。

在看似无尽头的茂密山林间,交错嵌着大小不一的灰白断岩。在平日,那些形状奇特的巨大岩块或诈会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但此刻,配合着耳边凄厉的风声,怕是如何冷静的人都不免将那些岩块和嗜血的灰狼联想在一起。

而颜童自然也不例外。

“想什么?”

裴颖风夹了下马腹,将马驱近颜童。

“没……没什么,颜童只是在想那些灰狼。”见裴颖风靠过来,颜童突地低下头。

“灰狼?妳也注意到了。”睇了颜童一眼,他望向她方才视线所及处。如果不是眼前情势急迫,或许他会将银狼山之名的来由解释给她听。

一会儿,收回视线,裴颖风发觉颜童仍是一脸回避的模样,不由得,他有些不悦。

因为自马场那一天以后,她的态度就有了明显的改变,甚至连他刻意的刁难、逗弄,她都不再像原来那样容易发窘,换上一副不容人污蔑的神色。

不仅如此,在言谈之间,她的冷淡更间接让他碰了数次软钉子!

她还在介怀芙蓉那一天反常的举动吗?

无论原因为何,等回到山庄,他一定会想办法好好惩治这个不理主子的“侍从”的!

无奈之余,裴颖风也仅能在心里暗咒一番,并朝着她低喝。

“跟在队伍后头就得机灵点,为了发呆而脱队是最要不得的。快过河了,留点心别给我添麻烦,知道吧!”

“……”

抬起头,颜童张开嘴试着想说些什么,但就在她的声音出口之际,裴颖风便已拉偏了马头,朝马队前头奔芒。

盯着他的背影,颜童不由得两肩一垮,跌进了马鞍内。

这方法是不是极愚蠢且幼稚呢?她苦笑。减少和他说话、接触的机会,心情就不会矛盾,目光就不会再跟着他走了吗?

明知道违背自己的心只会让自己痛苦不堪,她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她不想在回医馆之前,让裴颖风的生活起任何不良的变化,更不想因为身分泄露,而令他和芙蓉产生困扰,所以,她只得用这么一个办法--一个愚蠢且幼稚的办法!

她抬高两眼,任由焦距跳跃在山谷两侧的断岩上,而后逐渐模糊。

不到半晌,她原本还涣散的心神,却因不经意瞧见前方高处一块断岩上的物体,而霍地清醒。

“人……那儿怎会有人?而且……”颜童抹去眼眶边的泪,然后再次确认。

“真……真是弓箭!”那穿著不像猎户的人手中不但持有弓箭,而且还将箭尖对准了马队!

见前头的家丁个个若无其事,显然是没发现那前一刻才突然出现的人。于是,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烈地侵袭上颜童的心头。

“岩……岩上有人!大伙们,岩上有人!”

没经太多的考虑,颜童立刻朝前头大喊,但是却没人听见,因为此时马群过桥的骚动声已远远大过周遭的任何声响。

他们一定是刻意挑在这时候偷袭的!颜童又不安地朝岩上的人望去,而同一时刻,她已不加思索地策马朝桥奔去。

岩上,寒琰已拉满了弓,瞄准独自立于桥头发号施令的裴颖风。

“有埋伏!小心暗箭!”纵使颜童已扯破了嗓子大喊,马匹疾驰的速度仍是削弱了她的音量。

桥头,裴颖风依然没听见她的示警,他背对着她,姿势末变。

“少爷!裴颖风……”她的最后一声吶喊,已在相当近的距离内。

而裴颖风也终于听见她的声音,他回头望向朝自己疾驰而来的人,但下一秒他却怔住了,因为自眼前闪过的,竟是颜童中箭落河的画面。

有好半晌,他无法从那突来的惊悸中反应过来,直到一声狂喊飨起。

“少庄主,是偷袭!人在山岩上!”一名家丁慌张指向敌人所在处。

远处山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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