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陷之神- 第88部分

　　　　“那不能证明什么，他们应该和我一样，在封印中将力量耗尽无法动弹。”狄安娜想了想，又道：“我有办法能让你找出他们。”

　　　　“新恶魔在驱逐驱魂后，会抹消掉人类的记忆，通常人类不会想起那段消失的记忆，但身体里有神明就不一样了。他们会保留那段记忆，你去确认他们有没有曾经的回忆就可以。”

　　　　“对了。”狄安娜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不可以冷淡的对待那些人，神明的能量来源是爱，如果你对他们冷淡，恰好那人的身体里有神，神明的力量就会被削弱。”狄安娜说到这里，不禁看了看自己的宿主迪卢木多，“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要你和他们产生什么深刻的感情，不冷不热的相处就好，你对迪卢木多该有点热情才对。”

　　　　“狄安娜！”迪卢木多简直有点无地自容，瞄了眼桂木，面庞羞恼的发烫。

　　　　‘啪’，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桌上摆放的镜面满是裂缝，不少玻璃碎渣掉落下来，这使镜面中的人面目都有些毁了的感觉。柳川诚司收回手，慢悠悠的脱去左手的白色手套，“那些人的记忆不会保留！至于对其他人热情……呵。”

　　　　柳川诚司望向桂木，“我想神大人更愿意把热情贡献给游戏。”

　　　　桂木桂马赞同的点头，光是驱赶驱魂就够伤脑筋了，再加上搜索神明，他玩游戏的时间不知道要缩减多少。

　　　　恶魔的态度无疑惹恼了狄安娜，镜中的神明咬了咬牙，神色阴郁的低声道：“我们可是将古恶魔封印的人。”她抬眼注视着桂木，“如果可以将我们全员聚齐，就能再一次将驱魂封印。而你，可以从永无止境驱逐驱魂的工作中解放。”

　　　　桂木桂马被打动了。这是个有着巨大吸引力的提议，找出神明，他以后就不用想方设法的填补人类的心灵间隙，没了驱魂，他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重新过回曾经那种轻松的日子。可是那些人的记忆真的没消失，倒霉的人是……他！想要通关，岂不是要同时和多个目标人物保持‘不冷不淡’的距离？

　　　　“我有个问题。”桂木桂马沉思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狄安娜寻找其他神明，“和你一起封印古恶魔的神明一共有几位？”

　　　　“连我在内，一共是六人。”狄安娜面容舒缓了些，嘴角微弯道：“距离近的话，我会有感应，所以你确定了可以带他们来见我……”

　　　　“神大人，这种事情没必要这么着急去做。”柳川诚司同样希望捕捉驱魂的工作早些结束，假使找到其他五位神明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驱魂，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提议。理智上他同意这样的做法，然而感情上不大能接受桂木和以前那些糟糕的人类接触，“世界的融合还在进行，空间趋于稳定后前面世界的人资料会融合进这个世界，他们要是真有记忆，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么说倒没错。”桂木桂马摸了摸下巴，忽然脑中闪过几个片段，一下子愣怔住了，“我好像知道一个身体里有可能神明的人。”

　　　　“是谁？”狄安娜连忙询问，眼里带了克制不住的喜悦，“你能不能把他找过来？”

　　　　“云雀恭弥。”桂木桂马立刻打消了去见‘攻略过的目标’的打算，十年后的云雀恭弥说的话，现在想起来，简直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对方特意强调不允许柳川诚司擅动他的记忆，结果他一回十年前，攻略过云雀后就让柳川把对方的记忆替换的干干净净。按照十年后云雀的态度来看，对缺失记忆很是恼怒，并对他……

　　　　桂木赶紧摇了摇头，那些记忆早被他丢弃了，他不会去读取！

　　　　柳川诚司注意到桂木神色不对，脸上还带了点红晕，一种莫名的不安袭上心头，禁不住走回到桂木身边，低下头轻声问道：“神大人，你是在离开那个世界前才攻略了他，为什么会认为云雀恭弥身体里有神明？”

　　　　桂木桂马干笑着摆了摆手，他怎么可能说出自己去过十年后，还遇见那么糟糕的场景！“总之，等那个人出现，你去找找看，我会观察其他人，有不对的就通知你。”

　　　　狄安娜看事情说得差不多，当下也不纠缠，“好，那先说定了，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做交流。”

　　　　等狄安娜从镜子中消失，迪卢木多弯下腰，对桂木歉意的一鞠躬。道了谢连忙走出房间，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房门，他心下骤然一空，不知道自己能去往什么地方。圣杯战结束他并没有消失，以英灵的身份继续存在于此，可存在的意义……找不到了。

　　　　“我说了会帮你，不要这么沮丧啊！”迪卢木多左肩处的盔甲上，狄安娜露出面容，“尽力保持住开心和愉悦的心情，这样我的力量才不会被消耗。”

　　　　“……狄安娜，你不要这么突然出现。”迪卢木多揉了揉额角，今天这一天比一个月还要累人。

　　　　“没办法，这里没镜子，幸好你的盔甲还能反光。”狄安娜面容一肃，紫红色的眸子瞪视迪卢木多，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说道：“为了我能早日恢复力量，为了你能达成自己的梦想，接下来，你要好好配合！”

　　　　迪卢木多敛眉点头，“在不违背道义和骑士精神的情况下，我会配合您。”

　　　　迪卢木多一走，桂木桂马随即拿着PFP瘫软的趴在床上，对旁边的柳川诚司挥挥手，“你去住隔壁的房间。”

　　　　“我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你，神大人。”柳川诚司站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少年，“狄安娜有一点说对了，仍有不放弃圣杯的人想要找麻烦，在你没有绝对能保证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请不要拒绝我跟随在你身边。”

　　　　“还是神大人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桂木桂马眼皮一跳，一歪过头就看见恶魔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调没有丝毫起伏，面容也像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桂木就是感到了危险。

　　　　“你怎么可能对我做什么，你想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好了。”话语脱口而出，桂木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指了指房间内的仅有的沙发，“那里归你。”

　　　　柳川诚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的神大人反应实在是太迅速了，有时候对他的靠近并不在意，有时候却这么敏感。隐藏起眼中的可惜，柳川诚司垂下头，语调柔和的低喃道：“神大人放心，你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我知道我之前做过令你气恼的事，但我不后悔这么做。但同样，我不希望你因此对我产生芥蒂，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我不想伤害。”

　　　　柳川背过身，走向沙发。狄安娜的出现给他一个警示，他的自傲在面对数不清的敌人时没有任何作用。他的身份在地狱里注定是特别的存在，为了不辱没这份特别，他以自己的能力告诉地狱所有恶魔，他确实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傲慢融入了骨血，乃至他认为没什么是自己不能做到的事。

　　　　直到刚刚，他才发觉自己太想当然了。他的协力者有事隐瞒他，他却毫不知情，对方心里在想谁，对别人是否有了特殊的感情，他一概不知。和桂木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在改变，桂木也在改变。对方依然热爱着游戏，但这不代表桂木不在乎他认识的人。

　　　　这种结论令柳川诚司很不舒服，他不能杀掉和桂木有接触的人，因为他们有作用；他不能赶走引诱桂木和他人恋爱的狄安娜，因为她能封印驱魂；他不能任意对普通人类下手，因为地狱有规定，新恶魔绝不能步入古恶魔的后尘，要保持理性。

　　　　他想摆脱捕捉驱魂的工作，然后永远和桂木在一起。但除非世界上的驱魂消失，不然他必须尽到驱魂队总队长的职责。帮狄安娜聚集神明封印驱魂是最好的选择，成功的话，他和桂木都能从无尽的工作中解脱，不过他和桂木之间的契约同时会终止。到那时候，没了契约他就没理由跟着桂木。

　　　　不帮狄安娜，可能接下来所有年月都跟驱魂打交道，桂木不是放任驱魂不管的人，他最擅长使用恋爱攻略，填补心灵空隙的方法应该不会改变。这让柳川诚司深刻理解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含义。

　　　　适当的远离不一定是坏事，而一味的束缚只会惹人厌烦。不如逼迫自己放开一段时间，看看有什么效果。柳川诚司内心煎熬的做下决定，眸子越发暗沉。

　　　　桂木桂马没料到柳川诚司真的去睡沙发，并且恶魔今天一反常态没关照他去洗漱，没给他准备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没为他准备宵夜……这是怎么了？


☆、094章　综合4

　　　　桂木桂马是被饿醒的；原先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加上把PFP里面的游戏全玩通关才休息；一觉睡过头，醒来已经过了中午。

　　　　桂木坐起身；环视整个房间；除了他自己，这个空荡的房间没有一点人气。“连饭都没有么……”桂木桂马不自觉嘀咕了一句；掀开被子走下床；趿拉着拖鞋开始寻找有没有什么替换的衣服。床上、柜子里、沙发上他都找了一遍；事实证明一家旅馆不会为客人免费提供穿戴用品。幸好卫生间里有一次性的牙膏和牙刷；洁白的小方巾挂在旁边可以用来擦脸。

　　　　一边刷牙；一边思考起柳川诚司这家伙是不是太忙了；不然怎么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给他准备。等桂木洗漱好；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衣服，门外的柳川恰好推门进来，一看见桂木，语气淡淡的问道：“神大人起来了么，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安排？”桂木还是第一次听到柳川询问这种问题，因为如果是问他安排，他一定会回答：“今天我要打游戏。”暂时没有需要攻略的人，世界融合之类的问题又太空泛，即使昨晚才商议好帮助狄安娜寻找其他神明，但在有线索之前，他确实更乐意把时间贡献在游戏上。

　　　　“那好，你今天先待在这里，我要出去调查周边有没有变化，是不是这个世界出现了没有的人物。”柳川诚司说完一点头，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桂木愣怔的看着柳川的背影，在恶魔要踏出房门时连忙开口道：“等等！柳川！”

　　　　“怎么了，神大人？”柳川诚司停住脚步，微微侧身，目光平静如水，脸上更是没有显现出任何情绪。

　　　　“衣服，还有午餐……”桂木桂马不知道柳川诚司是怎么回事，对方这明显是在‘忽略’他，或者说不像往常那样事事周全，连他玩游戏都不管。

　　　　“神大人是饿了？”柳川诚司仿佛这时才想自家协力者的需求，歉然的一笑，轻声道：“我去把午餐端来，至于衣物，你想要什么款式，我会给你买过来。”

　　　　桂木桂马皱起眉，柳川诚司是不是太奇怪了点？“像以前一样就好……”

　　　　“是，神大人。”柳川诚司打开房门走出去，不过一会儿，就端来了热腾腾的食物，并将适合桂木的衣服摆放在衣柜里，“柜子里挂着的是外套，柜子下面第一层放着内/裤，第二层是贴身的T恤和衬衫，第三层是长裤，神大人要记得替换。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明明柳川诚司很亲切，桂木桂马却觉得浑身别扭，这种亲切像是戴上面具一样，对方仅仅是在完成他所下达的‘任务’罢了。直到桂木用完餐，柳川诚司收拾好餐具走出去，桂木才从那股压抑的气氛中解脱开来。

　　　　“他是因为昨天睡沙发生气还是别的原因？根本没有头绪！”桂木桂马摇了摇头，决定无视柳川诚司怪异的地方，给PFP换上电池，连上网络更新了下游戏，脑中思绪却不由转到在表面温和实则冷漠的恶魔身上。因为他一直是以攻略路线为基础而行动，只要是攻略图，什么都能读取出来，但是他并不是在攻略柳川诚司，对柳川的一系列行为完全弄不明白！

　　　　“要不要问问他？不过为了这种小事……”平时的桂木能很快得出结论，但现在因为看不清路线很迷茫。

　　　　没等桂木想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敲门的节奏不急不缓，三下一停，“桂木你在吗？”

　　　　是迪卢木多的声音！桂木桂马走到门前打开房门，一抬眼就看见了换了一身打扮的枪兵。脱去了盔甲，男人穿着一身休闲的服饰，肩宽腰窄，身材高挑，脊背挺得笔直。一见他看过去，俊美的面颊微微发红，一缕发丝垂落在额前，略带拘谨的说道：“狄安娜说有事和你商量。”

　　　　迪卢木多话音刚落，神色一肃，眸子转变为紫红色，抬起手撩了下额前的发丝，“耽误了不少时间，你是不是决定要和我联手？”

　　　　狄安娜一出现，被狄安娜附身的迪卢木多头上浮现出白色的光圈，这么看起来，桂木觉得自己是见着了‘男天使’。要是其他被神明附身的人也这样，总觉得有些……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