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潆一耸肩,无所谓的样子让人拿她没办法:“反正说都说了,他们东西也买了,就算你还给人家,他们还是破费了,东西是退不回去滴,你看着办吧。”说完便什么都不管地上楼了。
张筱漫瞅瞅四个大袋子呆了一会儿,半蹲下去,每样分成两份,其中一份给了方寒:“呐,你拿回去吃吧。”男生的自尊心和大男子主义精神作祟,方寒当然不肯接受:“不用,不用,你留着吃吧。”
“这么多,吃到过期长毛儿我也吃不完啊。”张筱漫努努嘴,皱皱眉,看看手里的汉堡:“你要是不要,汉堡我也不要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方寒也一副拿她没办法的状态,只能接受:“好吧。”
陈滢潆从楼上看着他俩,洋洋得意:“还是秋枫聪明,买东西才能让筱漫不得不接受,不像景瑞那个傻X,没脑子,非要直接送钱。”
胡小超盯着一头直发显得清纯可人的陈滢潆:“滢潆,这不是你风格啊。”
“咋啦,不好看吗?和筱漫比起来是不是我更漂亮一点?更明媚动人?”陈滢潆从阳台撤回来,欣赏镜中的自己。
胡小超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说出自己的看法:“好看是好看,不过跟筱漫比起来,差了一点点气质,筱漫是真正的清纯佳人,而你,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陈滢潆不屑轻哼道:“哼,我乐意,他看着高兴就行。”
于雪晴八卦道:“你又盯上谁了?”
陈滢潆神秘兮兮笑道:“保密,反正不是你的杨扬大帅哥。”
“切……”胡小超不屑的翻白眼,自己下床一边梳洗,一边哼小曲儿,爱情滋润的女生幸福感总是比较外露。与陈滢潆的神秘男友相比,胡小超的男朋友是在网吧认识的,算是来路光明。比她大八岁的男人,不是于雪晴喜欢的那种帅哥级别的,但也五官端正,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儿,身材粗壮匀称,笑起来憨憨的;也不是陈滢潆要求的,极高物质条件特别好的那种。寝室的人都见过,是在装潢公司工作的,具体做什么大家不知道,胡小超自己好像也不是很清楚,从衣着装扮来说好像还挺有品味的。对于这个人张筱漫不喜欢也不讨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陈滢潆对胡小超的男朋友没什么好感,倒不是哪儿做得不好,而是做得太好了,反而让人心里不踏实。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对于学校以外的男性同胞,陈滢潆是不碰触的,她认为在学校里,在同龄人之中刚好找到彼此需要的,要比社会上的可靠得多。看胡小超陷得不浅,好心劝诫:“小超,我认为你在学校物色一个会更好,社会上的人太复杂,太险恶,你应付不来的。”
“学校才不好呢,都是一群肤浅的家伙,我没你漂亮,没筱漫清纯,没雪晴狂热,哪儿那么容易找到喜欢我又满足我标准的,他有什么不好吗?”胡小超自我分析道。
“我说不出来。”陈滢潆眨眨眼,想了想,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别说。”胡小超乐在其中,她喜欢这个男人最重要的一点是肯给她花钱,所谓花钱无非就是买点零食和衣服什么的,但这是学校里大多数的男生做不到的,能满足她要求的男生又对她不屑一顾。
张筱漫对于这种过于追求物质的爱情并不赞成,但是好像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所以保持一种中立态度,一个洛飞已经够她烦的了,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理会别人的事。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如果你看不透他,看不到缺点,那么这完美是危险的。
洛飞说出的话,履行得越来越少,而张筱漫是个说一不二较真儿认死理儿的人,说过得话每一句都放在心上,洛飞不能说到做到,她就难过一次,她的心在一次又一次失望和等待中煎熬着,可是她从未想过放弃,直到2005年的中秋节。
一个月前就说好了一起过节,等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洛飞手里拿着包装精美的礼物,姗姗来迟,然后歉意的说:“筱漫,对不起,我晚上有事,不能陪你过节了。”
张筱漫脸上明显写着不高兴三个字,她的耐心,她的温柔体贴,已经被耗尽得精光:“又是什么事?”
“耗子在T市出事了,我得过去救他。”洛飞以为他说出的理由足以说服张筱漫,她仍然脸色很不好地瞪着自己,说实话,张筱漫很少生气,但生气起来的样子也挺可怕的,横眉冷色:“一定得去?”
洛飞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是,必须去。”
“他比我重要?”她上一句话还是充满怒气的,问这句的是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了,让洛飞有几分心慌,几分无奈:“不是,你和他不一样,不能比较。”
张筱漫无比失望向来很少发脾气的她近乎吼出来的,控诉所有不满:“那你为什么不陪我?洛飞,你知不知道你第几次言而无信了?在你心里,夏昊然比我重要,张琨比我重要,你的哥哥姐姐统统比我重要,就连陈滢潆她都比我重要,你可以为了给她做头发,让我等一下午……”
洛飞觉得张筱漫分明是在无理取闹,甚至胡搅蛮缠,耐着性子解释:“那是我工作,她来找我,我总不能不给她弄吧。”
张筱漫委屈的哭诉:“她那个脑袋,恨不得一天整八十回……你根本就是拿我不当回事,以前,我们两地,你动不动就消失不理人,现在,在一个城市这么近,还是这样,我讨厌你。”
洛飞微露不悦,皱眉,不耐烦地说:“筱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我说了,我有事。”张筱漫的爆发让他措手不及,以前的每次她虽然不高兴,但是也都会笑着让他走,所以洛飞也没太当回事。
她眼泪汹涌倾泻:“你不去他会死吗?”而洛飞对张筱漫的眼泪早已视若无睹,坚决地回答:“会,我必须得去。”
半响,张筱漫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她改变不了他的决定,眼睛里有洛飞不曾见过的哀伤,深痛的失望,拉着洛飞手臂的手垂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黯然冷漠:“你去吧。我累了,很累,很累。洛飞,我再也不会等你了,不用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用告诉我,下次什么时候来找我。”
洛飞抱住她,好言安慰:“筱漫,别说气话,我知道你爱我,你放不下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乖,听话,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张筱漫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礼物丢弃在路边:“你的保证我再也不相信了,我讨厌一次次相信,又一次次失望,我不想再失望,所以不会相信。”然后,绝然走开。洛飞眺望张筱漫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他始终相信,她不会舍得离开自己。
仿佛是一个孤独的游魂,飘荡在校园里,陈滢潆喊了张筱漫好几声她也没听见,直到陈滢潆气喘吁吁追上来:“筱漫,想啥呢?叫你都没听见?”木然地答话,顺口找一个借口:“没事,我只是在想下期的稿子。”
陈滢潆兴致勃勃地说:“诶,晚上景瑞在紫荆花办了Part,一起去吧。”
根本没听清陈滢潆在说什么,张筱漫直接答应:“好啊。”
“走,现在回寝室打扮一下,你这张脸一亮相,肯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紫荆花你知道吧,五星级酒店,我还没去过,你肯定也没去过吧。”陈滢潆眉飞色舞的说。“嗯。”张筱漫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陈滢潆往寝室走,又被陈滢潆风风火火拉去传说中的五星级酒店。
☆、成长的代价
【跌跌撞撞,迷迷茫茫,心田荒凉,爱海搁浅,该怎么原谅成了无解的难题。生命的瑕疵留给时间慢慢打磨。】
酒店包间里,墙壁四周挂满彩灯,各色中秋装饰品装扮每张桌子,整个屋子布置得极具节日气氛。陈滢潆挽着心情差到极点,无精打采的张筱漫,进了傲雪厅。她的出现令所有人意外,J大全校都知道景瑞在追她,也知道,她一直不肯点头说YES,景瑞一脸惊喜的痞笑,殷勤地过来招呼:“张筱漫,没想到你会来。”
“知道你也在,我就不来了。”张筱漫一皱眉,说罢,转身往门口走。陈滢潆拉住她,劝道:“来都来了,洛飞不在,雪晴、乐瑶、兰子都被胡小超带走和她男朋友嗨皮去了,你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景瑞讨好地笑笑:“ 既来之则安之,过节嘛,就图个热闹、人多、高兴。”
陈滢潆拉着张筱漫坐到离景瑞较近的位置,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心思多思多想,也不拒绝同学们一杯接一杯的劝酒,但凡是有人举杯敬酒,她就跟着喝……张筱漫第一次喝酒,就喝得大醉。
午夜时分,大多数人都走了,有的回寝室,有的回家,有的情侣去外面的小旅馆,陈滢潆早已不见人影,景瑞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张筱漫来到楼上房间,迷迷糊糊间她看见门牌号“402。”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滢潆,错了,走错了,我们走错了,咱们是208寝,不是402……”
景瑞放她在双人床上,看着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因酒精作用而红扑扑的脸颊,忍不住亲一口。灵活利落地一件一件剥落掉她身上的衣衫,玲珑、凹凸有致的曲线令人垂涎三尺,心猿意马……
手游走在冰肌玉骨之上,另一只手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前轻轻揉捏,张筱漫猛然睁开眼,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景瑞,慌乱抓起被子,惊恐万分,羞愤地怒瞪景瑞:“你……你想干什么?”
“张筱漫,别装了……”景瑞脱掉外套迫不及待扑上去,一把扯开遮住身体的被子,唇堵上她的嘴,在她的脖颈间亲吻……
“你放开我,放开我……景瑞,你混蛋,我会恨你的……”张筱漫脚蹬手刨拼命挣扎。
全然不顾她的挣扎和哀求,一腔强烈的、不断攀升的占有欲,好言好语地安抚性劝说,并承诺:“我是真的喜欢你,张筱漫,如果你是处女,我会对你负责的。”张筱漫含泪拒绝并哀求:“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求你了……”
“我喜欢你就够了……”景瑞钳住她的两只手,吮吻每一寸如雪香肌……屈辱的泪水滑落两旁,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她爬上心头:“怎么办?怎么办……”拼命反抗,却怎么也推不开景瑞。
因过醉酒而产生的强烈不适,恶心紧接着呕吐……景瑞不得不停下侵犯的动作,她冲进卫生间的时候,顺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卫生间里,头疼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呕吐不止,慌乱中不忘打电话,哗哗流水声掩盖住她极低的求救声,哭着说:“方寒,救我,我在紫荆花……”
“怎么了?你在哪儿?”电话另一头的方寒被张筱漫的哭声吓得魂儿都丢了,一边下床,随手抓起外套就往出跑。闭目试着记起自己所在的房间,片刻抽泣道:“4……402,快点,快点……求你了……”电话里张筱漫惊恐的求救,让方寒又惊又怕,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担心方寒一个人不行,她又打给了秋枫……
急促躁狂的敲门声,景瑞被吓一跳,暴躁大声吼:“谁啊。”门铃持续响,起身开门,便看见方寒和秋枫横冲直撞,破门而入。方寒直接冲进卫生间,看见只着内衣,蜷缩在冰凉的地砖上,自己抱着自己的张筱漫,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过度受惊,身体瑟瑟发抖,方寒脱下外衣,裹在她身上,眼中赤红如血,抱起柔软冰冷娇躯,走向秋枫的车子。
秋枫骑在景瑞身上一顿暴打,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景瑞身上:“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谁你都敢动,谁你都敢碰,活腻歪了是不?王八蛋,王八蛋……”
秋枫收拾收拾张筱漫的衣物,愤然而走,指着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的景瑞凛然警告:“再敢动她,我把你送进去,我才不管你爸是谁,我秋枫说到做到。”
后排车位上,方寒紧紧地把她拥在怀中,惊魂未定的张筱漫双目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面色惨白,目若死灰,默默流泪,悲愤难鸣,身体还止不住发抖。方寒问开车的秋枫:“我们去哪儿?”
秋枫一叹:“去我租的音乐室,那儿什么都有,明儿一早你给娄兰或者乐瑶打电话,拿一套筱漫的衣服过来。”想了想,又否定自己的决定:“不用了,你照顾好她就行,明儿一早我去买新的,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个晚上不只是张筱漫的恶梦,更是胡小超的噩梦。跟胡小超走的三个人,于雪晴玩到一半儿重色轻友本性暴露,被杨扬一通电话就勾搭走了;王乐瑶被不知道抽什么风的张琨拽走了;娄兰感到自己是多余的,跟胡小超的男朋友以及她男朋友的朋友格格不入,在封寝以前回到寝室。
玩得正开心的胡小超没理会也没在意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