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卓逸帆一向很会转移话题,只要一扯到他,话题就会被带开。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她对他的好奇,她开始从各个管道去了解他,她知道他已经四十几岁了,但是外表上他好象并没有那么大。
公司里的人对卓逸帆的了解也不多,本来地想问卓庭之的,但是又不愿让他再替自己加一条“公私不分”的罪名,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回家问一开始帮她引进“卓氏财团”的爸妈了。
莫俊硕和玉秋对女儿的改变自然是感到相当欣慰。
品妤最近似乎特别高兴,回家后总是不厌其烦地谈论着公司的事。她并不是个工作狂型的女孩,这种行为实在今俊硕和玉秋感到很讶异。他们了解自己的女儿,品妤和一般女孩不同,她不受名利,也不穿金戴银,只喜欢过那种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她的好奇也教他们夫妇感到更加疑惑。
“你为什么想知道你们‘卓董’的事?”玉秋问,她发现女儿都是这么叫卓逸帆的。
“我是他的秘书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秘书只需要知道公事上的事就行了。”俊硕和女儿唱反调。
“爸,妈,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嘛?!”品妤又开始撒娇了。
莫家夫妇一向避免谈及他们和卓逸帆的交情,因为怕品妤在公司里会恃宠而骄,所以当时只说他们因为认识“卓氏财团”的高级主管,才让她进公司的,现在他们也在考虑要不要让品妤知道得太多。
“知不知道嘛?”品妤不依的又问。
莫俊硕和玉秋相视而笑,决定由玉秋答。
“知道一些。”玉秋笑着回答女儿。
“真的?”品妤的劲来了。“那他结婚了没?”
“结了。”
品妤有些失望,但是一个已经四十几的男人如果没结婚,那才真是有些奇怪呢!
“没有问题了?!”俊硕取笑女儿。
“他太太漂亮吗?”当女性询问起另一个女性时,外貌通常会是第一个问题。“她是做什么的?有自己的事业还是专心的在家相夫教子?他们有几个小孩?他们的婚姻幸福吗?”
“品妤!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好奇心有这么重。”玉秋眉头一皱。坦白说,她并不希望女儿对卓逸帆太好奇,毕竟她现在这年纪很容易把一些情感混淆。
“妈!”品妤把嘴一扁。
“好吧!”她拗不过女儿。“他太太已经过世了,他有一个儿子。”
“他太太过世了?!”品妤的表情震惊。
俊硕补充:“是啊,过世二十年了。”
“而他一直没有再娶?!”品妤的心不自主地抨抨跳个不停。
“有些人一辈子只爱一次。”玉秋刻意的强调。“据我所知,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再爱上(奇*书*网。整*理*提*供)任何女人了,什么女人都无法再打动他。”
“我才不信!”她有些傲慢的说:“现在才没有这种人!”
“你们这个时代没有,我们那个时代有。”玉秋看了俊硕一眼,希望他能帮帮腔。“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一爱再爱、恋情不斩。反正我们所知道的就是这样,至少这二十年来没有任何女人成功过。”
“哦……”莫品妤的脸上有着神秘的笑。
“品妤,你──”玉秋怀疑地看着女儿。
莫品妤跳了起来。“我要去洗澡了,早睡早起,现在我可不能迟到,我要做大家的榜样!”
“好吧!那你就去忙你的吧!”
“晚安。”她蹦蹦跳跳的走了。
品妤一消失,玉秋立刻忧心忡忡的说:“俊硕!我们让品妤到卓逸帆的公司去上班,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有些懊悔。
“既然我们自己的公司无法把品妤调教好,只好把品妤送到别人的公司去‘受教’,有什么对与错?你是不是操心太多啊!”俊硕的心不同于玉秋,女人的心总是细一些。
“你忘了品妤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玉秋愁眉深锁。
“得了,玉秋。”莫俊硕打断老婆的话。“你真是杞人忧天。他们整整相差二十四岁,那可是一大段距离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感情的事……”玉秋欲言又止。
“但是……”她的心为什么一直狂跳个不停,好象有不寻常的事要发生的感觉。
“玉秋,凡事顺其自然,不会发生的事,它怎么也不会发生;会发生的事,你怎么去防也防不了,如果想通了这一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品妤的个性和机伶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把自己的感情给放出去,你放心吧!”他哄着老婆。
玉秋稍稍放下了心,也许她真的想太多,太杞人忧天。不会的。卓逸帆和品妤……不会的!
为了配合莫品妤,卓逸帆现在每天中午也留在办公室里吃便当。他从来都不知道便当可以这么好吃,甚至不比大饭店的菜色来得差。当然啰,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便当好吃,还是一起吃的人的关系。
莫品妤的胃口相当好,有时候一个便当不够,还多叫了一份预备,这对现代人来说,实在不可思议,女人怕胖都快怕疯了,莫品妤进这种吃法。尽管如此,但她的身材却依然窈窕。
“我真羡慕你的胃口。”他突然说:“便当是好吃,但你天天吃不腻吗?有时候还一次两个。”
“便当每天的菜色不同啊!”品妤夹了口菜送进嘴里。
“是有些不同,但大同小异!”
“那你为什么也跟着吃?”品妤反问。
“我是想知道便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他不敢说是为了想在吃便当的时间里多和她相处,因为这时他们可以天南地北的聊。
“反正我觉得好吃,至少比我妈做的菜好吃多了。”品妤抹抹嘴。
“你妈……”既然她没有拿莫俊硕和玉秋来拉关系,可能她还不知道他与她父母的交情。
“平日她不下厨,即使偶尔下厨一次,还是教人不敢恭维。”她伸伸舌头。
“现在肯下厨的女人不多了。”他感慨的说。
“对啊!时代变了,没有女人愿意把自己局限在三得里。”她昂着头说。
“但是,一个家庭才是女人的全部。”他不以为然。
“这种想法落伍了。”
“难怪现在的男人老是喊‘男人真命苦’,我看是其来有自。”他轻松的说。
“其实,一个家庭没有女人,还不是一样可以过得下去。”她瞄瞄他,意有所指。
他不太明了她的暗示。
“太太已经死了二十年,你也没有再娶,还有一个儿子,你的家庭不是照样维持下去了?!”她很小心、谨慎的表情。
卓逸帆脸色立刻一变。“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她咬咬唇,本来想说是自己的父母,但是又怕惹出麻烦,她干脆来个守口如瓶,对他摇了摇头,一副坚不吐实的样子。反正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更不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她不必怕。
“你还知道些什么?”他站起身逼问她。
“我……”品妤仰着头,一脸惶惑。
“说!”
“就是这样了。”她的声音变得好小好小。
卓逸帆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他会对莫品妤感到好奇,相信莫品妤对他亦是一样,他又怎能怪她?往椅子上一坐,他脸上的表情柔和多了,他不想吓到她,她的好奇并没有错。
“你生气了?!”她试探的问,便当已经吃不下去了。
“我没事。”他说。
“其实,由哪听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到底是不是事实?”见他没有大发雷霆的样子,她又鼓起了勇气往下说,希望由他的口中知道更多。
他反过来问她:“你觉得呢?”
“可能吧!”品妤不置可否。
“那就可能!”
“你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她有些失望。
平日他根本不会对人吐露这些,但是面对莫品妤,他发现他自己并不想隐瞒。“你听到的并没有错,我的妻子是死了二十年,我也有一个儿子,日子一年年的过去,我们父子这样也过来了。”
“你的妻子是怎么死的?”既然他已经说了,她就把握机会问道。
“胃癌。”他冷静的说。
“胃癌……”她又伸了伸舌头,她的胃一向很好,很少出什么状况,而且她吃得多,消化也好,相信自己不会和这毛病扯上关系。“拖了很久吗?我听说癌症到了末期的人都会很痛苦。”
“贝兰还好。”一想到死去的贝苗,他的表情有些迷蒙,眼眶微湿。“有太多太多的爱包围着她,相信她比较不会那么痛苦。”
“你很爱她?!”莫品妤多此一举的问。
“用我全部的生命。”
莫品妤想不用仰慕的眼光去看他都难。这么执着、这么深情、这么从一而终的男人,只有在电视剧或电影里才找得到。
“但是人死都死了,你──”品妤对他有一股莫名的爱慕。
“贝兰虽然死了,但是我对她的爱和对她的心却不会死。”他很肯定的告诉她。
“所以你要孤独、寂寞的过完你的一生?”
“我为什么会孤独、寂寞的过完我的一生?”他侧着身由落地窗往下看,语气恬淡,“我有回忆,我有贝兰的爱,那种刻骨铭心不是你这个年纪能懂的,我会继续这样过下去。”
她非但没有不以为然,反而带着一脸的崇拜。卓逸帆比她所认识接触的男孩成熟、内敛、深情上几千倍。
“你这么年轻,不会懂这种感觉的。”他没有回头看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品妤颔首抱胸,意味深长的说。
“你懂吗?”他转过头。
“我年轻不代表我无知,我年轻不代表我就不懂感情,不知道什么是天长地久,什么是海枯石烂。”她一脸了然于心的笑。“不要低估现在的年轻人,否则你会跌破眼镜哦!”
“你的意思是教我别低估你?!”他微笑着。
“可以这么说!”品妤充满自信。
他注视着她,忽然,在莫品妤的身上他发现到贝兰的影子,他顿时心中一惊,差点叫出贝兰的名字。
不!他不能拿这个当借口。二十年前他可以附身在卓逸帆的身上,但是他绝不相信贝苗也可以如此,品妤是莫俊硕和玉秋的女儿,他不能拿品妤可能是贝兰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品妤不是贝兰,绝不可能!他对莫品妤只是一种长辈看晚辈的心情,没有其它用意。
收回视线,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一副要外出的样子。他的举动引起莫品妤的注意。
“你要出去?!”品妤怀疑地问道。
“是的!”他把外套搭在肩上。
她提醒他,“但是一点半有个会议。”
“取消!”卓逸帆毅然跨出办公室。
“可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像吃错药似的。
“我才是老板,不是吗?”丢下这句话,他几乎是仓皇逃出办公室的。他无法再和她多相处一分钟,他怕他会说出令自己后悔终生的话。
他要去找贝兰,他要到贝兰的墓前和她聊聊,说说最近的事,问问她是否知道莫品妤,问问她知不知道俊硕和玉秋的女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问她知不知道他有多希望她依然活在他身边。
他真希望她没死。
卓庭之看着他办公桌对面那张空空的椅子。那原来是莫品妤的位置,现在她已经移师到他老爸的办公室去了。
人真的很奇怪,以前要他招呼莫品妤时,总觉得日子好难过,好痛苦;现在耳根子可以清静了,他反而觉得不习惯,开始怀念起那十几天带她的日子,现在的他觉得好空虚。
他无端端的变得焦躁不安,变得心神不宁。以前的平静好象都已经消失无踪了,他觉得自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是以前的卓庭之。
他老爸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转变,看不出他的心事,总以为自己“接收”了莫品妤之后,等于是替他除去了“心头大患”,殊不知他的心正因为莫品妤的“转移阵地”而觉得失意怅然。
而他实在也不好意思开口向父亲“讨回”莫品妤。就这样,他对莫品妤的想念一日比一日深,他怀念她的刁蛮、她的霸道、她的一意孤行,她所有的缺点现在都成了优点。
有时他会假藉递送公文而刻意进入父亲的办公室,然而每次只要看到父亲和莫品妤高兴的谈笑时,他心中就会升起一股莫名的妒意。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感觉。
他爱上莫品妤了吗?
即使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但他能接触到她、碰到她的机会并不多。但是,再不行动就……。终于,他鼓足了勇气决定要追莫品妤,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追女孩子。
赶在她进电梯之前拦下她。
“干嘛?!”她没好气的问。
“耽误你几分钟。”庭之战战兢兢地说。
既然大家都是同事,莫品妤不想做得太难看,何况一开始卓庭之也对她不错。
“好吧!”她走向电梯退的楼梯间。“我和朋友约了看电影,而我一向不喜欢迟到,所以你有……”她看了一下手表,“你有六分五十秒可以利用,请尽量说重点,不要浪费时间。”
“我想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