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为天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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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为天下舞-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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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娘局促地答应下,匆匆进了房间,可大娘却在身后说:“那姑娘睡了,别朝着他,去你相公的屋子吃罢。”
  “相公?”曦娘愣住,看到站在门前的慕清一脸尴尬,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床上的庞浅悠睡得很香,鼾声里全是这一路的疲惫,而千里之外的人还在担心着她们,湘湘为了曦娘的安危日夜难安,这一晚好容易早些睡下,却被门外的人吵醒,皇后起身请了几句,回来没好气地说:“那些男人真是要死了,挑着大半夜来闹,姐姐,那几位亲王闹着要探望皇上,带人在宫门口闹呢,这姓齐的每一个好东西。”
  但皇后很快就捂了嘴,嘿嘿笑道:“朔亲王可不算。”
  湘湘也起身了,冷静地说:“那就去见他们。”

  ☆、277权力的滋味

  灯火从中宫一直点亮到皇城门下,犹如穿梭在宫宇中的火龙,而火光是随着湘湘的足迹点亮,她和皇后每到一处,都亮如白昼。
  皇城门外,聚集了不少宗室子弟,有年老的长辈,也有血气方刚的世子世孙,但并非人人都情绪激昂,有些人躲在后面很不耐烦,有些人皱眉静观事态发展,风中有淡淡的酒气飘来,湘湘想,那几个领头闹事的,恐怕今夜是吃醉了酒。
  “姐姐,小心些。”皇后紧紧跟着湘湘,似乎怕那些人太过激动上手动粗,伤了湘湘腹中的孩子。
  “没事的,咱们带了那么多人呢。”湘湘回眸看,乌泱泱的侍卫随她而来。
  慕家的回归,还有简府的一呼百应,他们已经聚拢起了越来越多的势力,湘湘和皇后借皇帝的名义施以仁政,赈灾援军,不强抢富贵人家的钱财,也不克扣百姓的赋税,更在简风的计算下,让钱财粮食流转起来,避免了大灾之下有人饿死,有人却大发国难财的悲剧。总有人愿意天下太平世道清明,他们并不在乎究竟是谁在当家做主,时日一久,自然而然地就往皇后和湘湘这一边靠拢。
  于是这些宗室里,不愿被两个女人控制的落魄皇家子弟,来闹事了。
  “我们要见皇帝,如今京城风言风语,说皇上已驾鹤西去,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见到皇上,才能安心。”有人这般大声嚷嚷,气势汹汹地冲着两个女人,可他们却不敢往前走,因为站在皇后和朔亲王妃背后的侍卫,他们无力对抗。
  皇后清了清嗓子,走上前。一路来已与湘湘有过商量,湘湘如今毕竟还只是王妃,她不能代表朝廷和皇家,她只要稳稳支撑着皇后就好,而皇后有她在,已经不再惧怕任何挑衅和威胁。
  皇后朗声道:“该说的话,本宫在朝堂之上已对众臣说明,如今外臣们都全心全意稳定朝纲,各位皇叔伯父,非要来扰乱宫闱?”
  那些人叫嚣着:“我们只是要见一见皇上,听皇上亲口颁布旨意,皇后娘娘何以为我们按上扰乱宫闱的罪名。”
  皇后回眸看湘湘,湘湘一挥手,侍卫们奔涌而出,外面的人一阵惊慌,可侍卫们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而是举着火把在两侧列队。
  皇后一笑,便道:“夜里看不清路,本宫让侍卫们护送各位叔伯回府,现在你们就可以走了,自然不想走的就且留下,本宫一会儿就带你们去见皇上。”
  湘湘上前来,指了指方才叫嚣的那人,与身后尾随的侍卫道:“先带这一位去。”
  话音才落,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上前将那男人架起来,他身上有浓烈的酒味,但并没有醉得糊涂,这架势哪里是带他去见皇帝,分明是要把他关押起来,一阵扑腾嚷嚷,可他才被拖进皇城门,方才乱嚷嚷的动静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那道门后面,他会面临什么。
  湘湘客气地看着众人,火光下各色脸孔都书写着内心的纠结,湘湘笑道:“还有哪位想去探望皇上,上前来便是。”
  人群中有不满的声音,指责湘湘和皇后对宗室子弟施以暴力,皇后听得很清楚,笑道:“各位三更半夜到皇城门前来闹事,可眼下边境将士正风餐露宿保卫国土,罹难的百姓食不果腹无处安身,你们大半夜来为难本宫和王妃,这样的道理,又从何说起?”
  湘湘故意安抚皇后:“娘娘不要动气,皇上的病总会好起来,待有一日为您做主。”她扬脸看向众人,客气的笑容里是迫人的气势,问道,“还有人想进宫探望皇上吗?”
  有年老的长辈叹了一声,随意找了一个侍卫,让他跟自己走,家中的马车候上来,便在车轮声中隐入黑夜。其他人陆陆续续也散了,有些强硬的不服气的还杵在门前,那些走得慢的便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侍卫架走,皇后和朔亲王妃不是吓唬人,她们是来真的。
  回中宫的路上,皇后拍了几下巴掌,不屑地说:“没有兵权没有实权,在这空城里闹腾什么呢。”
  湘湘道:“他们像庞浅悠,从未经历过困苦,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他们要争本来没错,可他们从前不敢反抗庞峻,也无心为国为民,在这种时候想要来落井下石欺负我们两个女人,那不论对错,都不能让他们如愿。”湘湘挽起皇后的手说,“刚才,可真痛快。”
  皇后连连点头,道:“我还从没见过有人在我眼前哆嗦呢,还是男人。姐姐,你别说,权力的滋味还真不赖。”
  湘湘长叹:“可不是吗,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宰相他到底图什么。”湘湘仰望夜空,厚厚的云层遮云闭月,她又惦记起了丈夫,惦记起了曦娘,千里之隔,如今却连明月都无法共赏。湘湘喃喃自语了几句,吩咐身后的人:“那几位关一夜,就让他们冻着,现在这天也冻不死人了。待明日,请他们的夫人来领回家,若是丧偶的,就让儿子来领,不必再来过问我和皇后娘娘。”
  小皇后在湘湘耳边轻声说:“将来,就该换我称呼姐姐为皇后娘娘了。”
  “娘娘”这一称呼,在湘湘心中始终是个梗,但也许将来这种抵触的情绪会慢慢消失,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们重新入寝时,已响起子夜的更鼓,这一边受灾的城镇里,打更人竟也依旧在城中游走,听到更鼓声,大娘打了哈欠说:“已经这么晚了,我可要睡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和儿子去东头给他姨家砌墙,你们自己去灶间找东西吃,我们可不管了。”
  大娘起身要走,慕清也跟着出来,谁知大娘却推他一把,笑眯眯地说:“跟着我干什么,小娘子那么虚弱,可要人照顾的,赶紧的赶紧的,小两口还有什么说的,早些睡吧。”
  慕清怔怔的,看着大娘扶着腰离去,她还特别细心地去了庞浅悠的屋子张望了一眼,看到那姑娘睡得踏实,又关上了门才下楼去。慕清回眸见曦娘坐在桌边不动,他想开口问曦娘是在这里睡还是回庞浅悠的屋子,可曦娘也是怔怔的没见半点动静,他自己无意识地就往那边走,推门进去见庞浅悠紧紧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睡得很香,便抱起那一床刚刚搬过来的被子退了出去,更顺手将房门从门外栓上了。
  再回身,曦娘正站在他的房门口,慕清抱着被子,抿了抿干涩的唇,不知说什么好。他这是口是心非了,做得和说的不一样,他说不会强迫曦娘,不会纠缠曦娘,可现在无声的,就是要曦娘睡在他身旁。
  曦娘走上前,从他手中抱过了那床被子,慕清心头一空,心想算了吧,他要像个男人。可曦娘没有往庞浅悠的屋子去,而是抱着被子回了慕清的房间,慕清一愣,赶紧跟上来,进门时看到曦娘已经在铺被子。他小心地关上了门,尴尬地说:“我打地铺,你睡吧。”
  两人各自忙各自的,脱衣裳铺被褥,慕清竟然真的裹着一床被子在地上睡,蜡烛被吹灭后,便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曦娘疲倦至极的身体,到这一刻却反而越来越清醒,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慕清以为曦娘睡着了,才敢忍不住嗓子发痒咳嗽了一下,曦娘听得清楚,才知道慕清也没睡着,她稍稍往里挪了挪,又挪了挪,轻微的动静也被齐晦察觉,他忍不住问:“没睡着?是不是我在这里……”
  “地上冷吗?”曦娘问。
  “有、有一点。”慕清故意的,又假装咳嗽了几声。
  本以为曦娘会让他上床,或是让他再拿一床被子,可曦娘却突然问:“你是不是,从没和女人上过床?”
  慕清一下子坐了起来,没错,而立之年的他,还没经历人事,他一直说曦娘是他第一个女人,他没撒谎。可是这话说出来,怎么听着就不自在。
  “地上太冷了,你上来吧。”曦娘道,“我已经睡在里头了。”
  “我……”
  “上来吧。”
  黑暗里,悉悉索索的声响,可床上躺下的,却是两个尴尬的人,这一刻慕清不断地回忆庞世峰说的那些话,恨不得立刻翻身把曦娘压在身下,但曦娘浑身是伤,身体极弱,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强求。
  “你在想什么?”曦娘问。
  “我在想……”慕清脑袋一片空白,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在考虑,他也不否认,坦率地说,“心里乱得很,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的躺在一起,你就什么都不敢做了吗?”曦娘道,“那天你在闭月阁强吻我时,可比现在热血多了。”
  “我真正在乎你了,就不愿你受到伤害,那天强吻你,除了你的愤怒,我什么也没得到。”慕清冷静地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心。”
  “看得到的伤心,还可以安慰,你看不见的地方,该怎么办?”曦娘说。
  “我可以吗?”慕清觉得,曦娘在暗示,可他生怕自己跨出一步,又被无情地回绝,但是这一次他在被子下抓起了曦娘的手,再问她,“我可以永远,睡在你身边吗?”

  ☆、278我们做个约定

  男人热乎乎的气息扑在脸上脖子上,曦娘本以为肌肤相亲,会勾起她十数年不堪回首的记忆,可慕清的气息,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怎能不安心呢,最危难的时刻他出现了,若只是庞浅悠,他绝不会抛下军队来,他会单枪匹马地来找她,就因为自己是他最在乎的人。慕先生说曦娘是慕家未来的女主人,是他的儿媳妇,湘湘也好齐晦也好,他们没有一个人在乎自己娼妓的出身。最最重要的是,身边这个男人,从头至尾都对自己和普通的女人一样看待。
  曦娘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在眼里,此刻齐晦紧紧握着她的手,虽然手腕会疼,可比起一路过来的绝望和恐惧,这一点点疼,却是提醒着她现在被人守护着呵护着,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拒绝、冷漠、抵触,她尝试了很多法子来让自己冷静,可越往后却越觉得自己矫情。那些人要强暴浅悠,她冲上去相救,说让她来伺候,可她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准备,救浅悠是冲动,但若自己真的被强暴,她绝对会咬舌自尽,那之后浅悠如何,她也管不着了。
  被沈嫣从闭月阁带走之前,她无中生有地闹了许许多多的事,看似堕落的人,却没有让任何人再碰过她,她心里明白,不洁的十几年过去了,哪怕将来不能和慕清在一起,她也不会再让任何人碰自己。什么也不为,就因为她爱上了那个叫慕清的男人。
  说来也可笑,击溃她内心防线的,不是慕清从天而降的营救,也不是他细心温柔的呵护,竟是方才大娘那一声“相公”,她知道,慕清对人称自己是他的妻子了。
  “喜欢我什么呢?我这样的人?”曦娘问,但在黑暗中侧过了身,纵然黑得谁也看不见谁的脸,可心里是满满的。
  “不知道,这种事是可以条条框框说出来的,我不懂,遇见过的女人无数,可我只想和你一辈子。”慕清有些兴奋,更有些紧张,感觉到曦娘面对着自己了,他超前一凑,径直撞在曦娘脸上,吓得他忙问,“撞疼了没有?疼吗?”
  黑暗中,他的手终于摸到了曦娘的脸颊,曾经也触摸过曦娘的肌肤,柔嫩光滑像丝缎一般,可经历了那么多辛苦,此刻干涩粗糙地滑过掌心,好像擦过心房般会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就要吻上去,可嘴唇还没碰到曦娘,就听见曦娘说,“黑咕隆咚的,你别亲错地方了。”
  “那、我……”慕清有些不安,他多想大气地翻身压上去,那才是男人该有的气魄不是吗,可他知人事却未经历过人事,堂堂大男人,竟有些不自信。
  就在他犹豫的时刻,曦娘猛地撞进怀里,慕清不禁低吟了一声,曦娘环住了他的身体,道:“别胡思乱想了,今晚可不行,我浑身都疼,累得要死过去了。”
  “我没想什么,你别误会。”慕清慌忙为自己解释。
  “我们做个约定可好?”曦娘道。
  “什么约定。”
  “三年内我不能怀孕生子,你就纳妾。”曦娘窝在慕清的怀中,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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