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溪掐着小白手臂上的肉,还拧了拧,力越来越大。小白痛得叫出声来,一阵狂吼,“啊——!”
愚溪面带微笑地望着小白,“不是那么急着想飙高音吧。”
折腾了许久,愚溪和小白这两个麻烦的孩子总算是安分地就座了。
台上的人卖力表演,台下传出阵阵掌声和尖叫声。当然,大多是女生发出的。
难怪有胆子可以上台秀出自己,原来个个是有才有貌的。
唱得嘛,至少不走音吧,跳得嘛,至少摔不着吧,长得嘛,至少不会对不起观众吧。
要是愚溪能歌善舞的话,也想上台去玩玩,骄傲一下呢。
哇,在台上被人瞩目和羡慕的滋味,多么美妙呀!
由于刚才拍得太激烈,愚溪的手掌都是红噗噗的了。
“下面有请,音乐社的‘忧郁小王子’——井!”
“啊——!哇——!”观众席中又是一阵狂乱的尖叫。
愚溪呆了呆,想了想。井?就是那个……抢小白“饭碗”的小帅哥?哈哈,终于可以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愚溪暗自期待着,到数着井的到来。
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舞台中央,越来越清楚。
“哇,真挺不错的。”愚溪仔细揣摩他的长相。
观众席里议论纷纷地,大概这位帅哥又虏获了不少青春少女的芳心吧。
长得是挺不错的。但是,为什么心里好失望呢?愚溪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想法和直觉了。
难道,我希望看到的人不是他?……
“怎么他今天也耍大牌吗?不像是那小子的作风呀。”小白的话打断了愚溪的思路。
“你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啊?”
“我在笑那主持人报错节目了。”小白的笑一点也不好笑。
愚溪霎时充满热情了,“难道……这不是井吗?”她期待地看着小白。
“井虽然比不上我的帅,但总也比这小子顺眼吧。”他还是改不了那自恋的毛病。
愚溪莫名地轻松了许多,“那就好。”
“你好个什么劲啊?”小白奇怪地看着心不在焉的愚溪。
“没什么,没什麽。”愚溪否定得十分利落,“我是想说,他这也能迟到啊!”
小白那张对犯罪疯狂喜欢的嘴就是忍不住要犯罪,“我看你,怎么个像思春少妇呀。”
“啊——!”
那调和得恰到好处的尖叫声中突然冒出的那个捣乱的粗糙的声音,是小白被愚溪狠踹一脚后的惨叫声。
我怎么就会摊上她了啊!小白真是再也坐不下去了,可是,除了站,就只有这一个座位可供选择了。
糟糕,内急……
怎么办?憋不住了。
愚溪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节目,最重要的是,那个慕名已久的井随时都有可能上台露面,万一愚溪一走,他就……唉,怎麽办呢?
犹豫不决了些许时间,愚溪还是选择以箭一般的速度冲向洗手间。
愚溪随意地冲冲手,脚已经对准门口方向了,只等加速了。
“也不知道是谁那麽无聊,竟用那么卑鄙的手段阻止井的表演。”一个抱怨的女声音远远地从门外传来。
“唉,现在的人啊,为了名利,什么都下三滥的事都做得出来!”另一个女声音附和道,尖锐而有力。
愚溪对“井”那个字感触颇大,想从门外那两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人的口中听得更多的信息,于是开始仔仔细细地洗起手来,一根接着一根地,耐心地轻轻揉搓着手指,像轻抚婴儿的皮肤一般。
可奇怪的是,那两个女生一跨进门,看到有生人在场,便停止了慷慨激昂的讲话,开始扯起些无聊的事。
愚溪无奈地咬咬嘴唇,慢慢踱出洗手间。
井怎么了?
而我,又怎么了?
愚溪飘飘然地就回到了座位,这一途中,脑袋和身体似乎已是分了家的,头想头的,脚走脚的。
心,到底怎么了……?
刚才还闪耀无穷的灯光瞬时暗下来,打在舞台中央的,是一团白光,它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怎么,现在都不流行报节目了吗?愚溪看着那缓缓拉开的幕布,心中不由生疑。
“哎,听说井出什么状况了,不能登台了。”
“对啊。可是已经有人替他了,好像还说是小白呢!”
“真的吗?!唉,虽然看不到井的表演,不过小白也不错呀。”
前排两个小女生八卦地唧咕着,脑袋在愚溪面前晃来晃去。
一不小心,却光明正大地听到她们的谈话后,愚溪真想大声笑出来。呵,怎么可能啊,小白那家伙明明就坐在——
愚溪忍俊不禁地侧过脸,也想把这个天大的笑话告诉小白,可是旁边的座位上却是空空的。
刚才还满脸夸张笑意的愚溪,整张脸突然疆住了,“不是吧?!”
再一转头,视线落到台上,那个身影,那张猪头的脸,天啊!
小白穿着一间白色的褶皱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外套,再搭上一条休闲的牛仔裤,右握着麦克风,左手打着节拍,眼神专注,有时还放放电,唱得有模有样,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呀。
愚溪触触挂在耳朵上的眼镜架,幸好眼镜还戴得稳稳地,不然早该跌破了。
她目瞪口呆地,仔细把台上站着的那个人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这么一站上去,还真不丑。
慢慢地,愚溪融入到了那音乐声中。
平时看小白,只是个爱耍嘴皮子的小男生,让人颇为不爽,更难以相信他竟是有人气的!可是,现在,此时此刻,我真的感受到了,那种,欣赏的感觉。
难怪大家说,认真的男生,最帅。
原来,你就是谜底
“原来你在这啊!”果冻弯着腰走过来,蹲在愚溪旁边,小声地说,“你一个人吗?你怎么不来找我呢?”
“哦,刚才小白带着我。”愚溪正听得入神,“终于见到你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坐了那么久,总算看到果冻了,愚溪多了些安心。
“你还看吗?差不多没了,走了吧。”果冻的话语中夹杂着无聊得口气。
愚溪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弓着背,以免挡住后面的同学,“走吧。”可是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舍的感觉,好像要错过什么重要的事,离开什么重要的人一样。
“这一届的校园周年庆已经接近尾声了,不过,这一次呢,我们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结束,带给大家最期待的——”
司仪又卖起了关子,可这跟愚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唉,反正我又没什么兴趣,才不管你特不特别呢。除非,你能把林俊杰请来?
钢琴声一个音调一个音调地越来越清晰,而那最后一个字也从司仪的口中脱口而出,“他——”
这难道不是又一个谜吗?为什么大家总要用谜语的形式来提高收视率呢?愚溪刚刚踏上阶梯,伸手去推出口处的门,却被一串从未有过的叫声定住了。
“井!井!井!……”观众席中的声音是那样的整齐又清楚,一字一顿地。
钢琴声戛然而止了,礼堂里沉寂了片刻。
可突然地,就像晴朗天空瞬时爆发了一声惊雷,尖叫声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愚溪的心被这些呼喊井名字的声音弄得乱跳,甚至也疯狂起来了。正在不知所措中,又被一只手突然抓住,强制性地把她拉回了礼堂的座位中。
借着微弱的光,愚溪看清了那只手的主人,原来是小白。
“你唱歌唱疯了吗?”愚溪揉着被抓疼的手,真想把那莫名其妙的小白大骂一通。
小白将“暴力”进行到底,抓住愚溪的肩膀,往下按,把她安置在座位上乖乖坐好,才松了一口气地坐在旁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体型,后面整个的视线都被你遮住了。”
“你——”
小白把愚溪的头转到对准舞台,“你不是想看吗?”
“想看?”
“对啊,井。”小白的声音低低的。
没错,哈,这下是真的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的井了。愚溪既兴奋又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可还是硬忍住欢喜的笑脸,不屑一顾地看着小白,“我才没兴趣呢。这学校,就大家的审美眼光……唉,你都算好看的,那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了吧。”
小白看着愚溪那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戏的模样,绷着脸,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她。
愚溪被小白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便也不再和他废话,只是看着舞台,不肯又错过了什麽。
这一次,坐在第一排,靠舞台那麽近,心也越发紧了。
钢琴声又响起了。
礼堂里,是清晨月亮刚刚落下般的沉寂,甚至连心跳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听得见些了。
伴着轻快悦耳的琴声,帷幕这才慢慢摇摆着开了。
愚溪的手心已经握出汗了,真想冲上去把那笨重的幕布拉开。他们这是故意要吊观众胃口的吗?
帷幕总算是让开了,空出了舞台上那架白色的三脚钢琴。可愚溪的心又悬起了。
从愚溪这个角度看去,只看得见井的半个头,而且是上半个头,根本看不清楚的他的脸,其他部分完全被那多事的钢琴给遮住了。
这小白,也太会选位置了吧!这钢琴也真是的,就会添麻烦。愚溪开始埋怨这,抱怨那。
倒霉的,只会是少数人。大家仍旧狂喜地欢呼着,尽管愚溪是极为不爽的。
尖叫的声音似乎越来越高了,台上的人也似乎有了些动静。
怎么,他要站起来吗?是吗?会么?
YES!
愚溪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刚才才绝望,现在就又充满希望了。
就那么短短的一秒钟,身着银灰色西装的井站了起来,引起台下又一阵高潮的呼声。
小王子,井。
他?!
愚溪整个呆住了。
井面怀着笑意,步伐优雅地走到舞台中心,愚溪的眼神也是步步紧随。
小白见愚溪看得那么津津有味,甚至连反应都没了,“怎么样?”
怎么是他?!难道,他就是……?愚溪完全神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搭理小白。
一个女生接替了井刚才的位置,专业地弹起了钢琴,手指漂亮地在琴键上舞动。
井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台下就真的乖乖地,一片安静了。
井的一举一动,愚溪都看得仔细:那不是“小王子”吗?他和井,原来是……同一个人……
“喂!”小白用食指弹一下愚溪的额头。
“你——”愚溪回过神来,调节一下自己惑乱的心,“他啊,也不怎麽样嘛……”
这似乎是小白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看了一眼台上站在钢琴前的井,“很正常……”他又回过头来看看愚溪,“不过,你待会就会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麽?是大家为什麽会认为他好吗?我倒也很好奇呢!
话筒中,渐渐传来了声音。
好好听。
Mylife
一直在等待
空荡的口袋
想在里面放一份爱
……
期待
期待你发现我的爱
……
不要走开
幸福的开始就是放手去爱
……
哇,幸福的声音……
那双会笑的眼睛,那种可以让人会心一笑的嗓音,无不一点一滴地征服着愚溪的不屑一顾。
他在舞台上的认真,还有,那像星星一样闪烁的眼睛,我想,就是他为什麽会如此吸引女生的答案吧。
那种吸引,不是眼睛可以映出的,而是,只有心才能够看得到的。就像,春日般的温暖。不知不觉地,开心的笑容就跑出来了。
还是那句真理:认真的男人,帅翻了。
雷鸣般的掌声不绝于耳。
“这小子,唱得还不赖嘛!”小白笑道。
爱装无所谓的愚溪不想被小白发现自己沉浸在井的歌声中,把目光立刻从井身上移到小白身上,“你刚才为什麽跑上去表演啊?难道是经受不住尖叫声的诱惑?”
小白居然又有些害羞了,“怎么,给你丢脸啦?”
“你唱得那么烂,长得又……”愚溪找不到词来打击他,因为,谎话真的很难说得顺口。
小白假装愤怒地一拍两旁的扶手,站了起来,“喂,你这人还真是狗咬吕洞宾!要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上去呢!”
愚溪也随即站了起来,不甘示弱,“你这话说得倒奇怪,怎么是为了我呢?”
“要不是你扔下去的牛奶盒砸到井,让别人弄得一身牛奶,耽误别人的时间,我会去当‘替补’吗?”
“你胡说!”愚溪真想撕烂小白的嘴,他就知道编些无聊的话。可是,等等,他说……牛奶?好像还真有“牛奶”这麽一回事,而且当时好像……难道是……?!
“你敢否认?”小白胜券在握地质问愚溪。
愚溪就爱把黑的说成是白的,把白的说成是黑的,“我是没有‘扔’下去,我只是不小心‘推’下去了……而且是在被某人的长相所惊恐之下才干下的情有可原的事!”说来说去,愚溪还是有理了。
小白被愚溪的颠倒是非气得快炸了,“好,我这就去告诉井你做的那件情有可原的事,看他会不会原谅你!”
“去就去!”愚溪毫不受威胁。
小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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