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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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王朝-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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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梦阳腾的火了,郁结在心头的怨气立刻爆发了出来,话从牙缝里冷冰冰的蹦出来。“你敢拦我?谁给你的胆子!”
  那人有些发慌,脸色变了变,道:“下官不敢,这是陛下吩咐的,也不只赵相您一个人。”
  赵梦阳一愣,这才发现不远处秦仲在不安的徘徊着,显见也是被挡在了外面。
  皇上的气还没有消?赵梦阳自觉语失,点点头道:“陛下也不让你们给通禀吗?”
  那人有些犹豫的说道:“陛下没说,下官也不敢问……”
  赵梦阳茫然若失,信步走到了秦仲身旁,此刻的两人还真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他皱着眉道:“秦公,你看皇上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仲冷冷的道:“怕是皇上要收权了……”
  “怎么会?”赵梦阳觉得浑身不自在,自顾自的说道:“想来是皇上火气未消……”
  “算了吧!”秦仲挥手打断,看了看四周,沉声道:“皇上有什么火气?就咱们那点事儿?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赵梦阳还待说些什么,政事堂的大门此刻突然打开了,中书令房玄龄踱着方步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两人对望了一眼,连忙凑上前去。赵梦阳先施了一礼,道:“房大人,不知皇上的气消了些没有?”
  房玄龄看了看两人,轻轻笑道:“两位大人不要急嘛。我看这几天皇上火气重,你们二人当面争执,惹的皇上心里烦躁,也难怪会生气。此刻不见你们,想必也有皇上自己的考虑……二位大人不妨先回去呆两天,等皇上气过了,估计就自然没事了。”
  赵梦阳看着房玄龄,心中暗自佩服。此人不愧是浮沉宦海多年,当真说话滴水不漏。此番又是“想必”,又是“估计”,闪展腾挪,就是没个肯定的答案,一套子话,说了等于白说。
  “那……”听到这番话,秦仲两条粗黑的眉毛锁到了一起。“皇上有没有说让我们什么时候进见?”
  房玄龄呵呵一笑道:“秦公,你是糊涂了吗?早朝上不就能见着皇上了吗?谁说不让你们进见了?”
  秦仲冷哼了一声,道:“房大人真会拐弯子,我问的是政事堂。是不是不打算让我们议政了?”
  房玄龄微微一笑,对秦仲的态度毫不在意。“这个不是我们臣下能问的……想必不会吧?”
  秦仲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拱了拱手,告辞而去。赵梦阳在一旁听着两人的答对,隐约找到了一丝眉目。怕是皇上真的要收权了?中书令房玄龄能进出政事堂,自己和秦仲就不能!说起来,只是这房玄龄不属任何派系的缘故吧?
  赵梦阳和秦仲的猜测果然成了现实。几天以后,李建成传出了旨意,今后尚书左右仆射不得随意进入政事堂,若奉诏议政,须冠“同中书门下三品”之衔。其他官员亦可奉诏议政,冠“中书门下平章事”之称。这些变动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中书令房玄龄,朝中权力渐渐的集中到了他的手中。而尚书左右仆射地位甚为尴尬,二品大员却非要冠上三品的官衔才能入堂议政,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好啊,老三,咱们走着瞧……”此时的东宫,太子正狠狠的把手中一张空白名刺揉成了一团,上面依稀可辨的是燕王府朱红的印信。
  第一部  雾笼长安 第二十七章 烽火
  灼热的阳光穿过摆柳丛密的枝条,在地上投出一片斑驳的影子。并不宽阔的浐河水在坡下缓缓的流淌,映射着刺目的白光。夏蝉懒洋洋的爬在树上,有气无力的嘶鸣,三长两短,搅的人心烦意乱。
  黄老大躺在树阴下的一张藤椅上,拼命摇着扇子,嘴里咒骂着没有一丝风的鬼天气。他朝坡下那似乎都流不动的水流扫了一眼,恨不得能下去游个痛快。
  “嘿,老啦——想当年……”这是他的口头禅了,眼下是在对这河水发着感慨,回忆自己年轻时候搏浪戏水的英姿。
  “哟,黄头儿,想当年又怎么的?”一个小伙子也摇着扇子出来了。毕竟是年轻人,不像黄老大还穿了个小褂,他赤着上身,汗珠顺着身子直淌。
  黄老大扫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小子倒是凉快,要是来了传驿的,你就光着膀子接人家?”
  “喝,黄头儿又吓唬我呢。”那青年嘿嘿一笑,道:“看看这日头!谁在这时候来?”
  “也不一定,想当年,高祖皇帝……”黄老大眯起了眼睛,回忆着长乐驿的风光。
  “哈,高祖……”那青年正要笑他什么,突然看见官道上远远的腾起了烟尘,不由得瞪眼看着,下面的话一时没有了。
  “唔?”黄老大蹭的站了起来,望着烟尘惊道:“有传驿来了!怎么这样的快法?”
  黄老大在长乐驿作驿长,一呆就是二十年。每天就是看着传驿之人来来去去,一对招子早就练得毒了,光看马后腾起的尘土就知道来了几人几骑,跑得快慢,这份本事足以和拦路的响马有的一比。如今这匹在尘烟中渐渐出现的快马实在超出了一般的速度,不由得令他心头一颤。
  “别备饭菜了,准备马,再舀一碗水来,怕是人家来了就走!”
  年轻人答应着去办了,心里却十分疑惑,在他印象里,哪个传驿的不是吃喝一顿才离开?况且这日头毒的能死人,会有什么事情这样急的?
  一声长嘶,骑士已经在长乐坡上勒住了马,浑黄的尘土扑了黄老大一身,带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燥热。
  黄老大毫不在意,掸掸身上的土,递过一碗白水问道:“怎么着?三百里驰驿?”
  那人三十来岁,精壮骠悍。一身戎服被汗水打透,沾满了黄土,已然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接过水,很有经验的调匀了气息,用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并没有立刻喝下去。
  “五百里飞驿!”那人歇了片刻,才说出这句话来,碗中的水也一饮而尽。
  黄老大身子一颤,试探的问道:“加急军务?”
  那人扔下了碗,扯过青年牵来的马,翻身跃了上去。“吐蕃打过来了!正在紧攻松州!”话音仍在,骑士已然化作一阵滚滚的烟尘,驰向七里之外的通化门。
  “要打仗了……”黄老大突然觉得一阵寒冷,炎热日头似乎也失去了威力,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吐蕃吗?”青年茫然的重复着,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地方。他扫了一眼似乎有些畏缩的黄老大,心中却在想另一个问题:人老了是不是都这个样子?
  ※※※※
  大唐对使者轻慢和求取公主断然被拒激怒了天松赞。其年初夏,二十万吐蕃大军击破吐谷浑,携胜势进逼松州,天松赞扬言,“公主不至,我当入寇。”松州守军幸好早有准备,倚地势死守,一时僵持不下。
  比起几个月前的科考舞弊案,这是一个更加震动朝野的消息。李建成勃然大怒,当即令兵部尚书侯君集为行营大总管,出兵洮河道。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和左武卫将军牛进达为行军总管,燕王李沐风为监军,出兵关中,共发步骑兵精锐五万以击之。
  着燕王为监军,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在百官看来,燕王为人仁厚,政绩卓著,单只欠了些军功。如今陛下这番委派,隐有深意,其间或可以看出君心所向。太子一党对于李建成的任命均感惶恐,只有太子冷冷一笑,不置可否,似乎另有计较。
  烽火从大唐的边境袅袅升起,在广阔的疆域上划出一道白线,直入表面祥和的长安城。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微妙平衡由此打破,有圣眷在身的燕王挤了进来,一时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一切的情形,都在按照李沐风的计划逐步实现,顺利的甚至有些意外。
  银针随着白皙纤巧的手指上下飞动,在一张不大的黄绫上绣出了繁复细密的花纹。陈寒衣侧着头,稍稍想了想,又在边缘上加了两针。
  “哟,小姐。”薇儿巧笑倩兮的看着她,“谁家公子这么好福气?我可要嫉妒了……”
  “呀”的一声,陈寒衣手一滞,被银针在手指上刺了一下,登时渗出血珠来。“都是你,扰我心思了……”陈寒衣吮着手指,嗔怪道。
  薇儿眼睛笑的眯了起来,“怕是小姐想别人呢吧……”
  陈寒衣也不答话,取出一颗西域香珠裹在黄绫中,也不见怎么如何动作,只是折了两折,针线又绕了几绕,便做成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
  “他……要出征了……希望平平安安的……”
  “我会一直等着他,等他回来……”
  “你定要平安回来,我一直等着你……”
  李沐风手中持着香囊,脑海中回荡着陈寒衣的言语。香囊是陈寒衣亲手缝制的,自己出征前去和她作别时,陈寒衣满面羞红的交给他,眼神却异常坚定。
  “等我回来,到时候……我就禀明皇上……”后面的话自己怎么没说出来呢?是陈寒衣羞怯的眼神堵住了他的嘴吗?还是自己不好意思出口呢?不过双方都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到时候,我就禀明皇上……娶了你……”四下无人,李沐风凝视着香囊,呐呐自语。
  阳光毫无遮避的照射着白鹿原,广阔的原野上,野草反射着油绿的光。微风缓缓的拂过大地,小草低下了头,如同水面的涟漪般迅速在广阔的原野上传递着。不知名的野花无视风中携带的燥热,舒缓的摆动腰枝,随风舞蹈。
  这是一片寂静的原野风光。然而片刻后,大地有节奏的震颤起来,一阵阵滚雷般的声音响起,随着地面震动的频率愈加清晰。远远的,苍兰的地平线上映着雪亮的闪光,起初是星星点点,渐渐在天边连成了一条线,进而铺天盖地,似乎将葱翠的白鹿原完全遮掩住了。
  大唐的二万精骑,自关中出发,如同闪电般刺向了松州。
  马上的李沐风极目四顾,突然纵声长笑道:“原来两万铁骑铺开了竟是如此的多法!不知那吐蕃的二十万大军又是何等景象?”
  武卫将军牛进达在一旁跟随,闻言笑道:“他奶奶的!那帮乌合之众有什么可瞧得?不过是乌龟熊样!”此言一出,他突然怔了一下,赧然的搔搔头道:“燕王,我不是说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就是大老粗一个……”
  李沐风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军中有哪个不是大老粗!再说我也想看看那二十万乌龟的熊样!”他口中虽笑,心中倒也对吐蕃没什么恶感,毕竟在他的心中,藏族也算中华民族的一分子。
  顾少卿马术不精,饱受了颠簸之苦,一直皱着眉头。此时在一旁笑道:“有此一赋:‘茫茫乎,苍原莽莽华夏;浩浩乎,廿万乌龟列阵;吾擎天子之剑,讨汝犯边之龟!’”
  李沐风笑的差点儿没从马上跌下去,喘了口气道:“少卿,此短赋字数不够,还差一个吧?”
  顾少卿一翻眼睛,笑道:“那就加个“尔”吧。”
  李沐风未及答话,牛进达突的插口道:“讨汝犯边之龟儿?恩,骂的好!他们可不是龟儿子嘛。”
  顾少卿和李沐风均是一愣,都大笑了起来,顾少卿更是趴在马上,连颠带笑,上气不接下气。
  笑声渐缓,顾少卿突然沉声道:“可咱们也不能看了吐蕃!二十万之众,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咱们连同松州守军也不过八万。那天松赞据闻也是雄才大略之人,切不可等闲视之,这胜负还在两可之间。”
  李沐风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牛进达听他长别人志气,心中不以为然,却一时嘴拙,找不出什么可以和这个年轻书生辩驳的说词,当下默不作声。
  却听旁边一员小将道:“临战切忌气浮,先生的道理自然是对的,但若说胜负两可之间,末将却是不大赞同。”
  李沐风怪有趣的看了那人一眼,此人二十四五的年纪,四方脸,面色白皙,虽身着披挂,却总有一股文弱之气,比顾少卿更像个书生。
  牛进达心头暗许,但也不想驳燕王亲信的面子。他眼睛一瞪,正要喝斥,却被李沐风用眼色拦住了。顾少卿也甚感兴趣,说道:“那还要请教将军。”
  “将军可不敢,在下不过一名参军罢了。”那小将的声音不高,却十分清晰,“吐蕃有三点必败的理由。”
  “哦?不知那三点?”
  “其一,吐蕃入寇大唐,师出无名,此乃不义也。”他缓缓的曲下了一只手指,继续道:“其二,劳军远征,疲惫之师,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此乃不利也。其三,吐蕃素来苦寒,而松州此时酷热,必不服水土,选此时来攻,此乃不智也。”说到此处,他的伸出的三只手指都已经曲了回去,手握成立拳头。
  他的拳头用力一挥,在李沐风看来这个动作格外有力,颇有大将的气势。他沉声道:“此不义、不利、不智之师,虽众何益!”
  “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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