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高兴过后,伊蕾又不由地担心起来。那可是皇家马德里啊,巴塞罗那的国家德比队。可就是在一年以前,她还在坎普诺的“球员家属区”看了巴萨的每一场主场比赛。
“如果……你真的能去皇家马德里。我也一起去马德里吗?”伊蕾问道。
“当然!你一定得一直一直地和我在一起!”才那么肯定地说完,丰塔斯就反应了过来,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伊蕾的问道“你是担心巴萨的球迷吗伊蕾?”
“嗯。”
那个时候的伊蕾并没有告诉丰塔斯,她只是担心她的存在会让皇家马德里的球迷不喜欢她的乌拉圭男孩。
第191章 怅然若失
在与丰塔斯相恋的那些时间里,伊蕾与她的乌拉圭男孩并不是从未有分开过。就是在丰塔斯刚刚转会皇家马德里的那个夏天,他们一个去到了西班牙马德里,而还有一个则留在了英国的南安普顿。
可是在那段短暂的异地时光中,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并未有丝毫的淡去。每天,他们都会给对方打上不止一个的电话。每周,丰塔斯都会从马德里飞往南安普顿去看一次伊蕾,即便他只能在那里待一天甚至是半天。而支撑这一切的,当然会是由心而发的,深深的想念。
但并不是丰塔斯打给伊蕾的每一通电话都是诉说着高兴的事。
【第一天去俱乐部报道的时候,我听了你的话。为了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我提前了两小时去到训练基地。但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人在那里开始训练了。我不知道我怎样才能超越他们。】【我能在马德里找到回家的路了。】
【我很想你,很想你,伊蕾。】
当他们那样想念着彼此又看不到彼此的时候,爱意就在他们未有察觉到的地方愈渐发酵。
乌拉圭和伊蕾分享了他训练中全部的点点滴滴。然而丰塔斯每天的生活中都会有不同的,新的故事发生。可伊蕾所能做的,却只有在原地等待。等待丰塔斯那和自己捆绑在一起那种附加印象逐渐因为他的出色表现而被皇家马德里的球迷们所淡忘。等待伯纳乌的球迷们真正认识到这名乌拉圭队在本届世界杯上的超级新秀。等待一场精彩绝伦的,属于丰塔斯的伯纳乌首秀!
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伊蕾偷偷瞒着丰塔斯,从南安普顿飞到了西班牙的马德里,并在赛后,丰塔斯才一进到更衣室就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并告诉她“我们赢了!”的时候回答对方:“我看到了。”
当伊蕾这样回答对方的时候,四周嘈杂的声音以及她身边的那些球迷所说的西班牙语让丰塔斯完全愣住了。然后他就听到伊蕾对他说道:“我现在就在伯纳乌。”
等到场内的球迷都渐渐散去,穿着训练外套的丰塔斯终于冲到了伊蕾所在的那片看台,并一把将她抱起来,抱得很高很高!那让在被他吓了一跳之后又笑了起来的伊蕾两手都撑在他的肩膀,而后底下头才能吻到这个乌拉圭男孩的嘴唇。
“不走了吗?”
“不走了!”
坐在自己六辆豪车中最为低调的一辆车中的丰塔斯在眼神放空地看向前方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找回了眼睛的焦距。他猛一下地坐直了身体,这个乌拉圭人沉浸在自己思绪的许久之后突然抓到了什么一直以来都被他忽略了的东西。
两根拐杖就斜放在了他的腿上,从副驾驶座外侧的地上一直斜着向上伸到了前排两个座位的中间。
而当他向着自己右手一侧的车窗看去的时候,他就能够看到正在一家蛋糕店里挑着蛋糕的伊蕾。
是了,在今天的早些时候,伊蕾把他送去了皇家马德里的训练基地接受队医组的复诊并确定他的复健方案。而现在,他们又一起从训练基地回来。当车开到半路的时候,伊蕾被街边的一家蛋糕店吸引了注意力,这就把他留在了车上。
可是在不自觉的回忆中想到抓住了那些的丰塔斯根本没法在车里继续等待。哪怕那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他想要快一些,再快一些地走到那个人的面前,然后得到那个答案!
于是丰塔斯推开了车门。他在三周前还能够凭借自己的速度,高超的盘带技巧以及直面对手正面突破的魄力而在球场中征服无数球迷。可是现在,他却连拿着拐杖下车都需要费上很大一番功夫。
趁着昏暗的天色,丰塔斯拄着拐杖走向那间有着暖色木质装饰的蛋糕店。才走了没几步,他就看到伊蕾拎着一盒蛋糕从店里走了出来。那一瞬间的感情迸发让丰塔斯根本无法让自己只是站在这里等待对方。
他想要很快很快地去到那个人的身边,双眼只是看着那个人的眼睛,嘴唇只是感受着属于那个人的温度。
但是丰塔斯还来不及走到伊蕾的身前,变故就在这一刻陡然发生!
就是在蛋糕店隔壁的那家火腿店里,一位年轻的父亲推着婴儿车正要从店门口的那个坡道下去,而后他遇到了自己的几个朋友,就在那里和朋友们交谈了起来。在转身的时候他松开了抓住婴儿车的手!
但是婴儿车里的那个小孩却并没有被系上专门用来固定的插销带!才不到两岁的小孩就自己从车子上站了起来,甚至站在上面自己玩耍!重心的改变让这两婴儿车开始慢慢从坡道上向下滑去!可是它还没有滑出多远就因为无障碍设施上那一道道增加摩擦力的凸起而停了下来。婴儿车上的那个小孩觉得刚才的那一下很好玩,又想要再继续,却是再上面蹬了几下都没能让自己坐着的这辆婴儿车再往下一些。
而当伊蕾和丰塔斯注意到那里的时候,那个小孩子则刚刚从车上翻了下来摔在地上,却是才哭了一声就又觉得这很好玩,自己站了起来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可是再往前那只能是汽车川流的马路!
那简直是把人的心脏像玩一样地往上抛去!
伊蕾朝着前面几个光顾着聊天的男人那里大喊一声,却是根本就没让人发现她是在喊谁!而就是在此时,一辆在转弯时连车身都会倾斜的大卡车就从前面的那条马路上的拐角处几乎毫不减速地转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伊蕾哪里还能再寄希望于那群男人能听到自己在喊些什么!她把蛋糕往地上一丢就翻过了自己所在的这家蛋糕店前的栏杆,然后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而在这样的时候,本该比伊蕾先一步行动的丰塔斯却是在脚上的石膏还没拆封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法比她更快。
当危险就要到来的时候,人群中发生了骚动,甚至有一眼看到这边情形的女人尖叫起来!而那个不负责的爸爸和他的男性友人们也终于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眼见着那辆卡车可能就要装上在它视觉死角上的,已经跑到了马路上的小孩时,最终及时出线在那里的却只是伊蕾。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向着那辆卡车开来的方向迎面冲过去,而后一把抱起那个小孩,再是及时闪身到了人行道上。
因为伊蕾的缘故而急忙踩了刹车的卡车司机十分生气,他甚至打开了车门打算好好地骂一骂这个在刚才莫名其妙地冲上马路,并险些就让他给撞到了的女人。可这名卡车司机才打开车门就看到了被伊蕾抱起的那个小孩。这一下,换那名卡车司机感到背后的寒毛一下就竖了起来,并且一身冷汗了。
人群围聚了起来,而意识到自己险些闯了大祸的那位冒失的爸爸也和他的朋友一起跑了过来。
早在下车去买蛋糕的时候,伊蕾就戴上了她的那顶棕色短发的假发,而丰塔斯却是没有做任何的伪装。因此在这个时候,丰塔斯显然已经不那么适合走近伊蕾现在所在的那个人群的中心了。
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伊蕾抱着那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依旧还是被吓得哭闹了起来的小孩,一边哄着,一边劈头盖脸地教训起了那个冒失的爸爸。
“不行,你一定得给你的妻子打个电话,就是现在。我得告诉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以后千万,千万不能让你一个人带着你们的孩子出门了。”
围聚过来的路人也都十分赞同伊蕾所说的,也帮着伊蕾一起说那个冒失的爸爸。眼见着这个还很年轻的西班牙人都快要被正义的路人们给说哭了,身为主力队员的伊蕾这就退了下来,转而抱着小孩哄了起来。直到那个嚎啕大哭的小孩终于破涕为笑,而那个男人也给自己的妻子拨通了电话,伊蕾才把小孩还给了那个男人,并接过他递来的电话。
而丰塔斯就站在人群所没能注意到的,连刚刚亮起的路灯都没能照亮的灯光昏暗处,看着不远处的伊蕾。
直到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过去的七年时间里所错过的究竟是什么。
有关这个女人的记忆在他的脑中不断的碰撞。过去的,现在的,以及曾经可能的未来。直到伊蕾接受了那个冒失的年轻父亲和他朋友们的道谢,并在四顾张望了一圈之后终于又发现了就等在那里的丰塔斯,直到她向自己走来,让这个乌拉圭人能够看到她眼睛里的自己。
“我刚刚转会皇家马德里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南安普顿待了一阵子。”好容易丰塔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并想起自己刚才那么急切着想要从眼前的这个人那里得到答案的问题。
“你说那是因为你担心和害怕愤怒的巴萨球迷。可其实,你是为了我,对吗?”
这个问题让伊蕾感到迟疑,她不知道为什么丰塔斯会突然问她这个,但她只是说道:“这个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它对我来说很重要。”说着这句话的丰塔斯其实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答案。其实很多问题的答案它一直就在那里,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用心地去感受了。
“因为并不是每一个皇马的新援都能在伯纳乌得到掌声。很多时候,他们会得到的更可能是嘘声。这是一种考验,也是皇家马德里的一种传统。你担心球迷因为你的缘故就看不到我的表现,只是带着既定的印象来对我发出嘘声。所以你在我的首秀获得成功之后就突然不怕了,说答应来马德里和我在一起了。”
在此刻突然想明白了一切的丰塔斯自嘲地呼出一口气,并说道:“我早该想到的。”
第192章 迟来的求婚
【我早该想到的。】
说着这句话的丰塔斯看向伊蕾,眼睛里再也无法装下除她以外的任何事物。眼前的这个人与过去的巨大差别是那样清晰地告诉着他,他们已经错过了的,属于彼此的七年时光。
可是这一次,换伊蕾无法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了。她张了张嘴,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只是走向丰塔斯在这些天里已无法胜任的驾驶座。
那天晚上,丰塔斯在伊蕾睡着之后动作很轻地起身,看向身旁的那个人睡着了的侧脸,用目光去描摹属于对方的一切。许久许久之后,他起身出去找了一把剪刀,从床单上剪下一截布条,并用那根布条围着伊蕾的左手无名指绕了一圈。
他很仔细地确认了那一圈的长度,然后又用剪刀减去多余的部分,这才在把那截布条小心地压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之后又拥住了熟睡中的伊蕾,并满心欢喜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
在去到俱乐部进行复诊的时候,丰塔斯就和队医组确认了会在两天之后拆去石膏,然后开始他下一阶段的复健训练。而到了约定的那一天,俱乐部则更是派出了工作人员来带丰塔斯去到俱乐部的训练基地。
临到出门的时候,丰塔斯站在门前捧着伊蕾的脸,狠狠地吻了她,并说道:“等我,在这里等我回来。”
可是伊蕾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丰塔斯会这么高兴。在这个早晨,她显然能称得上是不解风情,只当丰塔斯是因为终于可以在三周之后拆封石膏而特别的高兴。于是她失笑地向对方点了点头,却是在丰塔斯才离开的时候就考虑起了回去圣塞巴斯蒂安的事宜。
事实上,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三周的时间,而这当然远远超出了她最初时的预计。而现在,属于丰塔斯的一切都仿佛已经回到正轨。他接受了自己终于还是错过了这届世界杯的事实,乌拉圭队也如伊蕾意料之中地在小组赛中就被早早地淘汰。而丰塔斯的右脚则比先前预料的还要恢复得更好,在经过了三周的静养之后可以拆开石膏并进入下一阶段的恢复训练了。
那么,她也应当回到她的正轨了。
只是现在有两件事是会让她感到头疼的。第一,她应当怎样向丰塔斯告别。第二,她该这样才能把被丰塔斯整理好了放在三楼杂物间里的那些装了满满几个大木箱子的,当年她留在这里未有带走的东西带去圣塞巴斯蒂安。
这么一想,伊蕾就决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