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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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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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起狂风随生,劲力排山涌来。

李文扬在掌平胸推出,口中叫道:“老前辈……”掌力相触之下,人被震退三步,接道:“好雄浑的掌力!”略一定神,右掌折扇“云龙三现”,幻起三点扇影,分袭白奇虹三处大穴。

突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住手!”李文扬闻声收扇疾退三尺。

抬头看去,只见神判周簧,手扶竹杖,头裹白纱,站在室中,两道冷峻的眼神,盯住白奇虹的身上。

林寒青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突然举步行来,挡在周簧的身前。

他虽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但仍然挣扎过来,准备于必要之时,相护周簧。

白奇虹圆睁双目,凝注着周簧,四目相对,默然不语,良久之后,白奇虹才一拱手,说道:“在下久闻大名,今宵有幸一会。”

神判周簧道:“好说!好说!阁下的来意,在下已经了然。”

白奇虹庄肃的说道:“那很好,小女身怀绝症,十数年来一直在病痛中挣扎,身为父母,目睹其情,当真是如坐针毡,食不知味,寝难安枕,兄弟虽然走遍了天涯海角,替她访求名医,寻找灵药,可惜均未能治疗小女瘤疾……”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兄弟听得消息,周兄得到庞天化一瓶千年参丸,闻讯而来,想为小女讨取一半,不知周兄能否肯予惠赐?”

周簧淡然一笑,道:“令媛有此瘤疾,为人父母咱是关心,但阁下这等讨取药物的气势,未免咄咄迫人,那自然不把周某人放在眼中了?”

白奇虹道:“在下也知道,以神判周簧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那是决然不甘心兄弟取去千年参丸,恕兄弟说几句狂放之言,凭这位林兄,和黄山世家的李世兄,只怕难以挡得住兄弟强行取药……"

林寒青、李文场都已和他动过了手,心知他此言并非是过甚其词,默然不语。

白奇虹重重的咳了一声,接道:“周兄武功绝世,当代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借你此刻身受重伤,难以和兄弟动手,但那千年参丸,兄弟又是非得取到手中不可。”

周簧冷然一笑,道:“阁下只要伤了在下,岂不就可以取走千年参丸?”

白奇虹道:“不论周大侠如何出言相激,兄弟亦要取走千年參丸。”

神判周簧四目望着木榻旁桌,缓缓说道:“千年参丸,就在那木案抽斗之中,阁下尽管去取。”

白奇虹回顾了李文扬一眼,大步向那木案行去。

林寒青横跨一步,想要拦阻,神判周簧陡然一伸满裹白纱的右臂,挡住了林寒青,道:“孩子,不要动!”

李文扬身躯一闪,冲了进来,手举折扇,目往白奇虹,茫然不知所措。

只见白奇虹大步行近木案,伸手拉开拍头,果有一双玉瓶,随手取过。

周簧冷冷说道:“瓶中参丸,老夫已经用了一半,余下之药,阁下尽管取去。”

白奇虹打开瓶塞,倒出几粒参丸,瞧了一阵,道:“周兄可还要留些服用么?”

周簧道:“老夫为人,向不受人怜悯。”

白奇虹不再多言,尽倾瓶中参丸,数了一数,尚有三十二粒,也不待周簧同意,留下了一十二粒,把玉瓶放入怀中,说道:“不知周大侠的伤势,还要多少时间养息?”

周簧道:“多则三月,少则二月。”

白奇虹道:“三月之后,兄弟当再来这青云观中讨教,那时周大侠神功尽复,当可凭武功一洗兄弟今宵取去参丸之恨。”

周簧冷笑一声,道:“青云观主,避世逃俗,遁身三清,老夫不愿多为人增加麻烦。”

白奇虹道:“周大侠既不愿兄弟再来青云观中造访,那就请随便指定一处所在,兄弟三月之后,定当赴约。”

周簧微一沉吟,道:“一言为定,三个月后,在下当上连云庐登门相访。”

白奇虹道:“那就有劳侠驾,兄弟当在连云庐上等候四个月,如若四月限满,周兄还不驾临,恕兄弟不能多候了。”

周簧道:“三个月后,四个月内,老夫定当赶上连云庐去就是。”

白奇虹一拱手,道:“兄弟拜辞。”举步向外行去。

周簧道:“老夫伤势未愈,不能远送。”

白奇虹道:“怎敢有劳!”

步出屋外,隐失于夜色中不见。

林寒青望了周簧一眼,道:“老前辈何以肯让他轻而易举的取走了千年参丸,家师为这瓶千年参丸,曾经身经恶战,受伤多处,让他坐收渔人之利,未免太便宜他了。”

周簧轻轻叹息一声,慢步行近木榻,缓缓坐了下去,目注林寒青低声说道:“孩子,你的伤势如何?”

林寒青道:“晚辈经过一阵调息,已见好转。”

李文扬接道:“来人似是练有外门奇功,林兄的伤势,千万不可大意。”

周簧道:“孩子,把你的伤臂伸过来给我看看。”

林寒青卷起衣袖,把手臂伸了过去。

烛火照耀之下,只见白玉般的手臂泛起了两条红色条痕,直向肩上伸延过去。

李文扬失声叫道:“果然不出所料,林兄这条臂分明已经为他掌毒所伤。”

神判周簧摇头接道:“不要紧,纵然为他掌毒所伤,情势亦不严重。”

李文扬霍然警觉,默然不语。

林寒青不解是何等外门奇功所伤,忍不住问道:“老前辈可瞧出晚辈这条手臂,是何等奇功伤的么?”

李文扬抢先说道:“似是赤煞掌之类的毒功。”

周簧挥手说道:“老夫有些倦意了,两位也该早些休息。”

这无异逐客之令,李文扬和林寒青只好告退而出。

出得室门,只见知命子和韩士公并肩行来,在两人身后,紧随着一个全身红衣的妙龄少女。

李文扬一拱手,还未来得及说话,韩士公已抢先叫道:“林兄弟好一场热闹的大战,可借你未能临场一看,天南武功,名不虚传,玄衣龙女数十年前能够搅得天南武林中天翻地覆,果非幸致。”

李文扬道:“观中亦有过一番恶战,来人武功奇高,如非那周大侠出面喝止,合兄弟和林兄弟两人之力,也未必能够胜得来人。”

韩士公呆了一呆,道:“什么人这等利害?”

知命子素来沉着,此刻突然急急接口说道:“周大侠伤势未愈,如何能和来人动手?”

李文扬道:“周大侠求和来人动手,只是和他订了后会之约。”

知命子长长舒一口气,放下心中一块石头。

韩士公道:“老朽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能有此等能耐?”

林寒青道:“白奇虹!”

韩士公听了一声,道:“就是咱们在连云庐上,见过的那位白发老人?”

林寒青道:“不错!玄农龙女的夫君。”

知命子道:“他们来此之意?”

李文扬道;“讨取千年参丸。”

韩士公抢先说道:“那参丸取走没有?”

李文扬道:“取走了。”

知命子吃了一惊,表面上虽然尽力保持平静,但仍然无法掩去他心中的激动,轻轻叹息一声道:“周大侠尚未复元,那参丸对他用处甚大……”目光转注到李文扬身上,道:“李世兄就没有出手拦阻么?”

李文扬道:“周大侠和他订下了后会之约,概送参丸,我等实不便出手拦阻。”

林寒青接道:“那瓶参丸,白奇虹并未全部取去。”

知命子道:“难道他还会留下一半不成?”

李文扬道:“虽无一半,但三成倒也留下一成。”

知命子匆匆向周簧室中行去,行近室门,室中的烛火,却突然息去,传出来周簧低沉的声音道:“老夫倦意甚浓,不愿再有人打扰。”

知命子行了一半,只好又重自退了回来。

李文扬低声对林寒育道:“那红衣女子,就是舍妹,可要在下为林兄引见一下吗?”

林寒青心中虽是不愿,但目中却不好反对,只好欠身对红衣女说道:“常听令兄讲李姑娘,今宵有幸一会。”

那红衣女子神态大方,微微一笑,道:“小妹李中慧,以后还望不吝赐教。”

林寒青为人拘谨,听她开口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回答,呆在当地。

李中慧嫣然一笑,接道:“林兄的大名,小妹已从观主和这位韩老前辈口中得知……”

林寒青急急接道:“在下休寒青。”

知命子缓步行来,低声对几人说道:“周大侠伤势初愈,不论他用功或是休息,咱们都不宜在此干扰。”

韩士公突然说道:“观主,在下有一件不清之求,不知可否出口?”

知命子道:“檀散尽管清说,贫道没有禁忌。”

韩士公道:“在下肚中酒虫作怪,不知贵况是否有酒?”

知命子微微一笑道:“佳酿倒有,只是没有美肴下酒。”

韩士公笑道:“有酒就好。”

知命子带几人到一处幽静的厢房之中落座,唤过一个道童,吩咐摆酒。

李文扬担心林寒青臂上毒伤,忍不住对知命子道:“观主精通医理,请看林兄臂上的伤势,是不是外门奇功的毒掌所伤?”

知命子打量了林寒青一眼,只见他面色如常,毫无异状,但又知李文扬素不轻言,略一沉吟,说道:“林公子,请把伤臂给贫道瞧瞧。”

林寒青目光一转,只见李中慧对面而坐,心中暗道:“当着这少女之面,我岂能卷起衣袖,示人伤臂,心念转动,淡然一笑,道:“有劳挂怀,在下并无中毒之感。”

知命子自是不好迫他伸过臂来,只好说道:“林公子,如若感觉不适,再行告诉贫造就是。”

这时韩士公已自斟自饮的连喝了十几杯酒,一推酒杯,说道:“李姑娘和那玄衣龙女相搏胜败如何?”

李中慧道:“虽未分胜败,但她武功高强,剑招愈来愈见凌厉,如若再打下去,那我是非败不可。”

韩士公猛然又喝了一大杯酒,道;“奇怪呀!奇怪!”

李文扬征了一怔,道:“韩老前辈,奇怪什么?”

韩士公道:“这白奇虹乃名不见经传之人,但武功却这般高强,好叫老朽怀疑。”

知命子笑道;“江湖之上飒尘之中,多的是奇才异能之士,唉!这也算不得什么奇怪之事。”

韩士公道:“道长那里知道,我韩某一生之中,浪迹江湖,武功一道,虽未能登堂入室,但识人之多,不是老朽夸口,江湖上能和老朽相著之人,实难找出几个,我怀疑那白奇虹可能是一位改名换姓,易咨欺世的高人。”

此言一出,全场中人,无不为之一怔,李文扬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前辈此言甚有道理,但不知你猜想他是那一位?”

知命子道;“当世高人,隐失于江湖之中,难得一见的,莫过是十方老人桑南樵。”

韩士公道:“桑南樵年近古稀,纵然还活在世上,也不致改名换姓,易容欺世的混迹江湖之上。”

林寒青不解江湖中事,听见人谈的津津有味,却是插不上口。

只听韩士公道:“李世兄虽然家世辉煌,交游遍天下,但终是年岁还小,老朽提起此人,只怕你难有记忆……”

目光一转,望着知命子,道:“但道长当该知道老朽提起之人?”

知命子道:“不知是那一个?”

韩士公道:“三十年前吧!江湖之上,崛起了一位才气横溢,书剑双绝的少年奇人,来势如惊涛击岸,震动了整个江湖,但却不到十年光阴,突然消失于武林之中,观主想想看可有此人?”

知命子沉吟了片刻,脸色突然一变,道:“你说的可是那毒剑白湘?”

韩士公拂髯大笑,道:“正是那毒剑白湘!观主既有此记忆,可知他何以称为毒剑么?”

知命子道:“这个贫道就有些不太了然了。”

韩士公道:“老朽有缘,倒是和那白湘见过一面,那时,他还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他虽然被人称作毒剑,但本人却是生的有如临风玉树一般……”

目光一掠林寒青、李文扬,接道:“如论他的风采,和两位此时,当是在伯仲之间。”

李中慧微微一笑,道:“老前辈,我们想听他的毒剑之名的由来,至于他的风采不说他罢!”

韩士公又喝了一大口酒,道:“要说,要说,此人一生的事,成于女人之手,也败于女人之手,哈哈!英雄美人,这四个字,和他的关系太大了。”

李中慧秀眉耸动,笑道:“不论你怎么说都好,还是赶快说下去吧!”

韩士公仰起脸,又干了一杯酒,接道;“我说过,那白湘人如其名,翩翩少年,武功又是那般高强,而且胸博古今,读了一肚子的书,此等人才,江湖上甚是少见,那是难免有很多怀春少女,对他青睐有加的了……”

他似是喝的有了一些醉意,两道目光,凝注在李中慧的脸上笑道:“如若李姑娘早生二十年,有缘能和那白湘一晤,只怕也难免对他倾心了。”

李中慧的为人虽然大方,但像此等直言直语,毫不含蓄的话,也有些难以承担,不禁有些差意,粉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

韩士公接道:“那白湘出道江湖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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