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第23部分

　　
　　少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他知道是什么让她性情大变，他也知道是什么让她痛苦不堪，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逼得自己扛下所有的责任也回不到过去，改变那个血淋淋的事实。　
　　
　　「因为她们吗？」
　　
　　「嗯？」
　　
　　「妹妹们，因为那个人而死去的妹妹们。」
　　
　　「你——」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就在你离去的时间里。」
　　
　　少女没有过度的吃惊，正相反，也许是正是因为他知道才使自己有些轻松吧。　
　　
　　「既然你明白，那就不要阻拦我，让我做我想想做的事吧。」
　　
　　「真的那样恨吗？放弃吧，就算真的能够为她们报仇成功，还是无法得到任何的回报，最后唯一剩下的，只有空虚，还有一双沾满血腥的手，不要以为你够坚强到能够背负这一切过一辈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放弃吧，不要报仇了。　」
　　
　　少年努力的想把深陷仇恨的少女拉回来，这样的她更本不是原来那个充满着阳光味道的她，但此刻的少女已经完全接受了只知道仇恨的自己，放弃，这是做不到的。　
　　
　　「也许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什么都得不到，可让我像以前那样安心的过着虚伪的日子，我宁愿承受这份由自己造下的罪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那个人他——」
　　
　　「呦，清教的朋友，你好啊。」
　　
　　少年的话被打断了，回头看去，倚在墙边的正是自己的损友之一。　
　　
　　土御门元春根本没有在意此时的气氛是否符合时宜，直径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对于自己清教身份的暴露，少女起初有些警惕，但在土御门说出自己的间谍身份后才记起出发前萝拉向自己提到过有这么个人。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至于阿上，因为你和这些年发生的重大事件牵连太多，上层已经注意到了你，如果真的为了她好，你还是放手吧。」
　　
　　少年知道土御门在暗部工作，对学园都市暗中的情况也比自己了解，可若是现在放开她，是不是就代表这次是真的要永远失去了。　
　　
　　「我不要！如果真的要离开的话，就让我和你一起走吧！」
　　
　　少女将斗篷上的帽子戴好，背对着少年。　
　　
　　「哼，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笨蛋啊，如果真的为了我好，那就当作从来没有遇见过我吧。」
　　
　　没有回头，没有留恋，无视了身后的呼喊，一直走向黑暗。　
　　
　　想要追上去的少年被土御门拦了下来。　
　　
　　「就算她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学园都市会放过她吗？清教会放过她吗？不要因为你的冲动而选择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还有——」
　　
　　土御门放开他。　
　　
　　「不要把一方通行这三年里的情况告诉她。」
　　
　　「为什么不？如果她知道的话，也许就会放下心中的仇恨变成原来那个阳光的她，这样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你太天真了，阿上，她知道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的是你会死得很难看，像一方通行那样危险的人你还是少招惹为妙，虽然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但是朋友一场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再淌这趟浑水，我不想看着你越陷越深，也许是当年告诉你真相的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少年握紧了自己的右手。　
　　
　　「你没有错，正因为知道了才让我意识到，我今后必须要做的就是斩断这仇恨的锁链，所以这趟浑水我是淌定了。」
　　
　　




51

51、part　。。。　
　
　
　　
　　今晚的街道格外的冷清，也许是因为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了吧，冰冷的空气刺激这人们的皮肤，一个个的都想尽快的回到温暖的家中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　
　　
　　可偏偏有些不安分子非要在这让人急躁的的日子里搞出一些名堂，惹得那些在暗中生活的人们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措施让他们永远消失。　
　　
　　那些令人恶心的工作终于在一场厮杀中结束了，其实算不得是厮杀，因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表演的舞台，而那些已经认不得长相的人只是一群名不见经传的路人甲而已，真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一些没用的废物而已，却总以为可以制造些事端来抵抗这座城市，真是自不量力。　
　　
　　也许是感到了冰冷的空气，也许是受不了身上沾着那只有自己知道的难闻气味，今天破天荒的换了冒着热气的咖啡，温暖的液体流入体内却感受不到它的温度，果然已经被冰封了吗？那颗依然跳动的心脏。　
　　
　　咖啡依然是苦涩的，可喝咖啡的人却有了些变化，红和白依旧是少年的代表色，岁月使少年的身体变的更为匀称，单薄却不骨感，纤细却不瘦弱，故意留长的鬓角让原本就中性的脸显得更加让人捉摸不定，左耳下随风摇曳的泪滴状红宝石宛如少年的赤瞳，若不是因为眼中的那股戾气，相信会被许多星探发现吧，虽然学园都市里并不存在这样的职业人群。　
　　
　　最讨厌这样的夜晚，因为总让人想起那些黑暗的过去，虽然现在也是一样黑暗，但是也最喜欢这样的夜晚，因为没有那耀眼的阳光和好奇的目光，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外表异于常人，但从没想过如今却因为这外表让自己遭受到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抓了抓见长了的刘海儿，考虑着是不是如果染个发能好一点，但最后还是放弃了，那样矫情的事自己做不来，还是顺其自然吧。　
　　
　　从经常光顾的24小时便利店里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那令人不爽的刺猬头，虽然打过几次照面，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几次交手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能力，虽然是非常让人不爽的能力，但如果真打起来的话自己也不一定会输，曾经因为一些原因产生过杀意，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不管受了怎么样攻击对方都会重新站起来，就像打不死的小强。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已经记不得了，也没有记得的必要，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无视就可以了。　
　　
　　本想把他当作空气，可从他面前走过去的时候，他的一句话让白发少年不自觉的握紧了拿着咖啡罐的手，骨节分明，苍白如纸。　
　　
　　「她回来了。」
　　
　　说话的少年依旧站在一边，仿佛在等待白发少年的回应，可回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但他能感觉到在这寂静之中瞬间吹起的狂岚。　
　　
　　是嘛，她最后还是回来了，没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是选择将一切回归到原点，没有过多的吃惊，毕竟这也是预料的结果之一。　
　　
　　「她依然恨着。」
　　
　　手中的咖啡罐已经有些变形了，可这些都被归咎于它的质量问题，和心情无关。　
　　
　　恨吗？这是当然的吧，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只是没想过会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点有些让人不爽。　
　　
　　从这两句话中自己得出两点，一是她还活着，二是她还恨着，总结就是她活着是为了恨，也是为了恨而活，突然有些小小的窃喜，是不是因为自己是被记得的，虽然只是恨罢了。　
　　
　　了解到这些信息就可以了，别的都不需要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我会告诉她这些年的事实，包括真实的你。」
　　
　　再也不能保持无动于衷，一手抵住颈上的电极，一手掠过黑发少年的脸庞，金属绽裂的尖锐传进耳朵，身后的路灯就那样的倒在了地上，连带着整条街陷入了黑暗。　
　　
　　黑发的少年依旧站在那里，眼前白色发丝后的赤瞳犹如暗夜的魑魅魍魉，像要把自己吞没，可那已经不能让自己有一丝的动摇了。　
　　
　　薄薄的毫无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滑落出威胁的话语。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永远闭嘴！」
　　
　　并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会那样做，果然被土御门说中了，可黑发少年并没有因此退缩。　
　　
　　「为什么非要彼此痛苦才甘心，明明只要——」
　　
　　话音未落，危险就如期而至，及时的撇开头躲过了白发少年的攻击，一向不幸的少年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被好运光顾。　
　　
　　就算可以躲过正面攻击，也可以让他的能力无效化，可是能力造成的单纯的物理攻击自己还是承受不住的，几个回合下来，已经伤痕累累，但还达不到致命的程度，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这是不可能的吧，还是白发少年潜意识的手下留情。　
　　
　　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也不想与他再度纠缠，反正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吧。　
　　
　　「只有经历过痛苦才会看清真正的自己。」
　　
　　白发少年扔下这几句话就离开了，就像他们二人初次遇到时那样。　
　　
　　看着白发少年消失的身影，黑发少年一翻身躺在了路边的草地上，仰望着没有月亮的夜空，那黑暗就像是要将自己吸进去一样。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中注定吧，就像伴随着自己的不幸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只能去试着面对。但如果这命运是加在那名少女身上的，自己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命运捉弄。　
　　
　　以前总是她拼命的追着自己，而自己也总是拼了命的逃跑，现在该轮到自己去追逐她的身影了，就算她已经深陷仇恨的深渊，自己也要将她拉回来。　
　　
　　这次，那名为恨的幻想，就由我的右手来打破吧。
　　
　　




52

52、part　。。。　
　
　
　　
　　除了一张沙发什么都没有的空房子显得异常空虚，白发少年摊坐在沙发上好像很累的样子，真奇怪，明明已经连躺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什么思绪竟会如此清晰。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张脸依然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中，明确的告诉过自己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可如今却又再次响起。　
　　
　　回来了吗？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这城市中的空气已经变了味道，风中夹杂着她的恨意，也夹杂着自己矛盾的心情。　
　　
　　还记得在她离开的那天自己曾经说过，再次见面时就是了结一切的时候，那时间就是现在吗？
　　
　　三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她已经有了可以向自己复仇的力量了吗？真可笑，这世上还能有人强得过自己吗？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什么都没能改变。　
　　
　　很好奇当时的猎物如今会是个什么样子，虽然知道一定和那些人偶的没什么两样，但还是会不住的去想象，是不是还是那样的天真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是不是保持着那个只属于自己的眼神。　
　　
　　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找自己报仇吗？那只要坐在这里就可以等到她吧，还记得她走出这里时的身影，还记得她留下的那一滴泪，若她不是为了复仇，那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令人讨厌的刺猬头吗？听他的口气，似乎他们已经见过了，果然是为了他吗？
　　
　　无论是那个少女还是那个少年，只要自己想起来都会莫名的不爽，明明都是弱的如同蝼蚁般的人，凭什么认为可以改变一切，自己这个无可救药的恶党凭什么要因为你们而浪费神经细胞。　
　　
　　吃力的摇摇头，想把脑子里让人烦躁的东西甩掉，倒头躺在沙发上，可就算闭上眼睛，也会不由自觉得去想那些令人烦心的事。　
　　
　　突然有一种盼望有任务的念头，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想法，如果忙碌起来是不是就可以暂时忘了这些烦心事，可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呢。　
　　
　　如果要来，迟早都会出现的，还是把这件事当作自己的头发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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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小的白衣修女还沉浸在刚刚的混乱之中，本想在大家误会之前解释清楚的，可刚见面的两个人似乎都非常的吃惊，一个逃掉了，一个去追了。　
　　
　　那一瞬间，少年眼睛里看到的并不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自己，而是那个忧郁的的少女，眼里的那份鲜活是这几年不曾见到过的，是她改变了他。　
　　
　　三年来的相互陪伴却比不上刚刚的几秒钟，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但看到恢复到最原始样子的少年自己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每次他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自己不忍心拆穿他的心思，渐渐地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