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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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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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再好都不能要。”曼娘安抚地拍拍陈大太太的手:“知道,要照婆婆您说的,最好呢,睐姐儿就是嫁回徐家,徐家她这一辈年纪相当的人,多着呢。”
  陈大太太虽知道曼娘是开玩笑的说话,却正经想起来:“你说的对,实在不行,徐家不错,还有秦家,这么多的人家,你出外应酬的时候,还是要好好打听。”曼娘抿唇一笑:“婆婆,我晓得了,其实睐姐儿过了年也才九岁。”
  陈大太太的手一摆:“这些事,早想比晚想好,还有你大外甥女你也留心着,她满了孝也十六了,只是这孩子的家世未免淡薄了些,我怕那些有富贵眼的人家看不上。”人上了年纪,操心的就是这些事,曼娘笑了:“婆婆,那有富贵眼的人家看不上,勉强嫁去,到时外甥女难免会吃亏,倒不如往那人品端方的人家看去,这边看顾着,日子也过的好。”
  陈大太太点头:“你说的很是,我啊,都急糊涂了。”曼娘笑着接了几句,也就说些别的事。
  伴月从陈大太太上房出来,径直回碧梧院,去见了陈铭眉,把陈大太太赏的东西给陈铭眉看过,陈铭眉只瞧了一眼就让伴月和金姨娘收起来,关切地问伴月:“照这样瞧,这家里是三弟妹说一不二?”
  伴月应是,接着宽慰陈铭眉:“奶奶您不用担心,有太太疼你,没人会说什么的。”陈铭眉摇头:“我不是想这个,这家里,再坏,难道还能坏过在曾家时候?我只是想,怎么才能和弟兄们关系更好一些,毕竟我离开京城,已太久了。”况且自己又是个寡妇,不好经常出门。
  看见自己娘的眉没有松开,弦歌轻声道:“娘都是为了我们姐弟,娘您别担心,我早就会照顾弟弟妹妹们了。”陈铭眉拍拍女儿的脸:“我明白你的心,可我活不了多少年了,临终前不把你们安排好,我怎能安心?”
  弦歌不由偎依到陈铭眉怀里:“娘,不会的,你会一直活得长长远远的。”陈铭眉把女儿抱一下:“傻孩子,尽说傻话,那回请的那个神医不是说了吗?伤了身子,再好的药撑着,也就那样,不然我怎要带你们姐弟来京。我要真没了,还在那族里,你们姐弟就是那砧板上的肉。”
  金姨娘和伴月都哭了,金姨娘对陈铭眉道:“奶奶,这件事,总要告诉太太。”陈铭眉摇头:“娘也老了,不能和她说,免得她日夜悬心,这事我们不是说了吗?只有我们几个能知道,我连五弟都没告诉,不就怕他嘴不紧?”
  陈铭眉虽性情温柔,但决定的事无人能改,金姨娘和伴月都深知,只是相对一叹。弦歌看着自己的娘:“娘,京城有好太医,有好药材,娘您一定会好的,一定一定。”
  自己也希望像女儿想的那样,把这七八年的工夫熬过,然后看儿子顶门立户,自己也能开开心心过,可是身子是自己的,自己清楚。生下世杰之后,问过医生,说当初为了怀世杰用的药过猛,就更灯里不添油只挑芯一样,看着亮堂了,可烧的更快,只能慢慢地调养着,等缓过元气。
  可接二连三这么多的事,哪里还能慢慢调养缓元气?只要自己能活的长一些就好,至于十年二十年,陈铭眉没想过。
  陈铭远和陈四爷下了值,也来碧梧院见姐姐,姐弟多年不见,也十分欢喜,又见几个外甥,陈铭远顺口考了他们几句,见都答的不错,笑着道:“大姐姐有了这几个好外甥,心里也该欢喜才是。切不可哀伤太过,伤了外甥们的心。”
  当年自己出阁时候,弟弟还是刚刚到自己眉头的孩子,现在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还是陈家顶门立户的人,陈铭眉倍感欣慰:“只有我教训你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真是没大没小。”
  陈铭远呵呵一笑:“这不是教训大姐姐,这是望大姐姐好好保重身子的意思。”陈铭眉嗔怪地看一眼弟弟,又对陈四爷道:“我听说四弟妹病了这些日子,你这个做丈夫的也少关心。虽说男子在外面打拼要紧,可也不能全忽视了家里。”
  陈四爷被姐姐一说,一张脸腾地红了,接着双手一摆:“姐姐,有些事,你不晓得。”陈铭眉的脸故意放下来:“什么叫我不晓得?这夫妻,哪有隔夜的仇,讲开了就好。”陈四爷唇边笑容有几分苦涩:“姐姐,要真能讲开了就好。”
  陈铭远也插嘴:“你三嫂也说,让我劝劝你,可是我不晓得怎么劝,你看,大姐姐就会劝,我嘴笨。”陈四爷只跟着一笑,没有再说别的。
  丫鬟已经进来:“太太让大姑奶奶带了孩子们一起用晚饭,晚饭就摆在花厅那边,说大姑奶奶虽守了孝不好用酒,一家子聚一聚也是可以的。”陈四爷站起身,笑嘻嘻地说:“瞧,娘就是疼大姐姐,还疼三哥,只有我是没人疼的,见了大姐姐,还被排揎一顿。”
  陈铭眉正叫人带弦歌他们出来,听了陈四爷这话就白他一眼:“你这会来说这些话,你小时候,我可帮你担了多少打?要晓得这会儿这样,当初就该让你挨那几顿打。”




☆、发病

  170、发病
  陈四爷摸摸后脑勺;呵呵一笑:“是,是;姐姐说的对;这些年不是没有姐姐疼我;这见了姐姐才想撒娇?”陈铭眉伸指头戳弟弟额头一下:“嘴跟抹了蜜似的,还没人疼你?三弟小时候常在表伯那边;娘最心疼你,常嘱咐我;要记得提醒她,看你衣衫破了没;送到书房去的点心合口不?我看你啊,是被我说两句;心里不欢喜;这会儿就来找补。”
  陈四爷哈哈一笑:“果然还是大姐姐最明白我的心。”弦歌他们已经走出,听到舅舅和娘之间的对话,弦歌不由抿唇一笑,陈四爷已经顺手就把世杰扛到自己肩头:“大姐姐,我这就叫将功补罪。”
  陈铭眉摇头一笑:“嬉皮笑脸没大没小。”陈四爷把世杰往空中轻轻一抛,随即又接住,世杰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高兴地搂住陈四爷的脖子。
  陈铭远的眉微微皱起:“大姐姐,外甥看起来,似乎有些瘦弱?”陈铭眉嗯了一声:“这孩子,是我和你姐夫的独子,难免看的太精细了些。我虽知道孩子,特别是男孩子,要养的粗一些才好,可还是舍不得。”
  陈铭眉在曾家的事,陈铭远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此时听到陈铭眉这样说微笑道:“这家里,和他们表兄弟在一起读书,慢慢就好了。大姐姐,你别担心,一切都有我呢。”原来是自己护着弟弟,而现在,就要弟弟护着自己了,陈铭眉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慨,看着弟弟点头。
  “啊,大姐姐只和三哥说话,都没瞧见我。”清脆中还带有些许娇嗔的女音响起,陈铭眉看着站在不远处明艳的少妇,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敢相信,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小琳儿?”
  雪琳已经上前挽住姐姐的胳膊:“什么小琳儿,姐姐,我孩子都两个了,你外甥女都七岁了。”时光真是如流水一样,陈铭眉的手摸上妹妹的脸:“都这么多年了,当年,你还是孩子,那时候,也只有雅言这么高,现在都比我还高了。”
  一句话说的雪琳眼里都湿了,用手捂一下眼睛笑着道:“姐姐来逗我,你瞧,今儿初见外甥们,你就让他们以为,我是那样爱哭的。”雅言不由笑了,雪琳看着雅言:“姐姐,你看到了吧?”陈铭眉摸摸雅言的头:“记得,你小姨现在不爱哭了,小时候,可爱哭了。”
  雪琳啊地叫出声,把姐姐的胳膊摇了又摇:“姐姐,外甥们面前,给我点面子呗。”陈铭眉心中,都是浓浓的喜悦,虽说已经十五年没见,但亲人始终是亲人,不是曾家族内那种恨人有笑人无,巴不得咬你一口还不许你叫疼的所谓长辈们。
  陈铭眉已经笑了:“都进去吧,姐姐,你有什么事,寻我来不及,径直去找你弟妹也是一样的。”陈铭眉嗯了声:“三弟妹是七姑母的千金,七姑母的家教,定然是极好的。”提到曼娘,陈铭远眼里唇边,都添上了温柔。陈铭眉看的真切,不由微微一笑弟弟妹妹们是真的长成大人了,不再是自己记
  屋外的风吹的还是那样萧瑟,但屋内席面上十分热闹,乖巧聪明的弦歌坐在陈大太太身边,有问有答绝无一丝不耐。睐姐儿和雅言蝉姐儿三个坐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世杰和表兄弟们在一起,似乎是在说学业上的事。
  陈铭眉环顾一下,还没说话陈大太太就道:“这家里男孩子多,女孩子少,弦歌雅言来了,这家里以后就更热闹了。”陈铭眉低低答声是,陈大太太握住她的手拍拍:“眉儿,你安心,这家里,绝不会有人会这样那样的说话。”
  说着陈大太太下巴点向睐姐儿:“你别看这孩子年纪小,大方着呢,瞧瞧她们三个,多好。”睐姐儿已经抬起头:“祖母,您可不能和姑母说我的针线不好,也不能说太调皮。”
  睐姐儿准备掰手指头开始数,陈大太太就指着睐姐儿对陈铭眉道:“瞧瞧,这孩子就是这样,多了些活泼少了些沉稳。倒和她小姑姑小时候差不多。”正在和曼娘说话的雪琳抬头笑了:“娘,我小时候,针线可没睐姐儿这么差。”
  睐姐儿被小姑姑说,嘴巴嘟起:“小姑姑,我可是给你做了个荷包的。”雪琳点头:“做是做了,可是你说绣的是牡丹,我怎么左看右看,只有牡丹叶子没有牡丹花呢?”睐姐儿啊了一声,用手捂住脸,陈大太太招手让孙女过来:“别听你小姑姑的,她啊,九岁了都还不能做好一个荷包呢,别说牡丹花了,连牡丹叶子都不会绣。”
  雪琳故意叹气:“瞧瞧,这有了孙女就不记得女儿了,娘,我那牡丹叶子还不是你教的?”陈大太太愣了下,笑出了声,众人也都跟着笑了,睐姐儿双手搂住陈大太太的脖子:“这么说,这针线不好,是从祖母开始的?”
  陈大太太拍拍睐姐儿的胳膊:“你大姑母针线活就好,所以,不是从我开始的。”这一句说出来,众人笑的更开怀,陈铭眉浅浅一笑:“记得我初学针线时候,连穿针都学了许久,看来这针线不好,大概真是从娘这边来的。”
  陈大太太看下两个女儿:“瞧瞧,你们哪里不好,不说自己不用功,倒要说是我传的不好,真是不可教,不可教。”蝉姐儿也站起身来到外祖母这边,拉着外祖母的手:“外祖母,我针线好着呢,所以,不是您传的。”
  雪琳把女儿拉过来,蝉姐儿顺势就坐到娘怀里:“娘,您说,我的针线,是不是好着呢?”雪琳捏下女儿的脸:“你啊,再练几年再说。”蝉姐儿不依,撒起娇来。
  这样大家聚在一堂,融洽谈笑的场面,弦歌从没见过,祖父去世扶灵回乡之后,那些长辈们一个个比一个脸板的还厉害,逼爹爹纳妾,逼爹爹过继,甚至在娘怀着弟弟时候,想了种种法子,要把娘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
  娘生下弟弟后,弦歌还曾听到有人冷言冷语,瞧那瘦弱的样,生下来也只怕养不大。爹爹重病,外祖家的人没到之前,那族里的长辈明着说来探病,实际是来逼爹爹分家产,说把家产给族内一些,就能保的家业平安,不然别怪他们翻脸。
  弦歌永远忘不了他们看自己的眼,那不是看一个人,而是看砧板上的肉,计算着能卖多少价钱。弦歌的身子不由微微一抖,陈大太太察觉到看向外孙女,柔声问:“怎么了?”弦歌把眼角的泪悄悄擦掉,对陈大太太道:“我只是想起爹爹了。”
  陈大太太已听伴月说过那些事,拍拍弦歌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有外祖母呢,还有你这么些舅舅呢,什么都不会有。”弦歌应是,陈铭眉看向女儿对陈大太太道:“这些年,我身子骨时好时坏,还亏得她和依云了。”
  陈大太太嗯了一声:“明儿太医要来给你四弟妹号脉,你也好好瞧瞧,我见你这脸色,比我的还差。”陈铭眉看向下面,接着回头一笑:“能这样,女儿已经满
  陈铭眉心中升起希望,但愿如此,能活的长些,再长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撑
  也不知是离开曾家见到父母家人心情放松的缘故,陈铭眉夜间就发起烧来,金姨娘惊醒后急忙倒水服侍她吃药,药丸下去却没有多少效用,反而更加咳喘起来。弦歌也得到信,急忙来到陈铭眉的屋里,见娘咳喘个不停,扑到床前拉住她的手:“娘,您不能因为心里没有挂碍,就要撑不住,娘,女儿求求您,一定要撑下去。”
  陈铭眉咳嗽的间歇才伸手给金姨娘,金姨娘忙跪下,陈铭眉道:“我要真不行了,这几个孩子,你要帮我看着。”说着又开始咳,伴月急的团团转,听见陈铭眉这声音,明显是被痰堵了,忙上前道:“奶奶您先别太焦心,先把痰吸出。”
  陈铭眉拼命咳,可是怎么都咳不出来,金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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