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千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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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宠-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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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皇后升宝座的期间,徐夫人、杨夫人、荣国公夫人俱是面色不善地看着叶浔。
  荣国公府是徐夫人的娘家,外孙女被叶浔好一通羞辱,心情可想而知——作为柳夫人的外孙女,就能嚣张地掌掴县主,作为她的孙女,却是被掌掴的一方——气得都快冒烟儿了。
  气归气,话却必须要尽量委婉。荣国公夫人走到叶浔身侧,刻意高声道:“这不是长兴侯夫人么?瞧瞧,怨不得燕王妃说是美艳非凡,当真是倾城姿容呢。我年轻时要是有这样的姿容,想来说话做事也会更有底气,能如长兴侯夫人一般强悍,动辄掌掴皇上亲口册封的县主。”
  几句话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看向叶浔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戒备——若真是任性跋扈的做派,日后可要敬而远之。
  叶浔不慌不忙地见礼,随后才道:“夫人谬赞了,只是,我不敢赞同夫人的说辞。皇后娘娘和燕王妃殿下不都是倾国倾城的姿容么?我却从未听说过她们行事强悍。夫人便是对我不满,也不该将皇室贵胄牵扯进来。”
  荣国公夫人双眉微扬,心说这果真是个伶牙俐齿的,怪不得外孙女会栽在她手里,之后面色不变,笑道:“如此说来,你是承认行事行事强悍了?”
  语声未落,杨夫人便已接话道:“那是自然,您可能还不知道吧?长兴侯夫人生于西域,去年才到京城,十几年耳濡目染皆是西域骁悍的民风,行事出格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便是坐实了叶浔行事跋扈的说法。
  太夫人看着心头动怒:这两人真是无耻!竟联手对付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她举步上前,刚要出言反诘,便已听到儿媳从容不迫的语声:
  “杨夫人一向可好?上次静慧郡主去我家中小坐,我与她攀谈多时,自然,也曾问起过您。听说静慧郡主这几日身子不适?那可要好生将养啊,听说她与宜春侯的婚期应该不远了。”
  命妇们一听这话,都想到了杨文慧钟情裴奕的事,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她,更有人开始低声议论窃笑不已。
  杨夫人面色青红不定,暗骂女儿就是个祸根,没有那桩事,她又怎会随之沦为笑柄!
  叶浔漾出温和的笑意,继续道:“说到西域民风骁悍,的确是,这是因皇上在西域御敌时成就的民风,我一直引以为傲,杨夫人有不同的见地么?”
  杨夫人当然不敢。
  叶浔又看向荣国公夫人,“我自来不怕事,却也不惹事。夫人若是觉着我行事有过错,不妨将事情原由公之于众,让诸位夫人评判谁是谁非。”她嫣然一笑,“我是帮徐阁老和徐夫人管教了您的外孙女,可我至此时仍不觉是错。而且,她胆敢再去长兴侯府闹事,我还要从重惩戒她。我的话说完了,您可千万不要因为我年纪小就宽和大度地不予分辨——不需如此,我等着聆听教诲呢。您请说吧。”
  荣国公夫人气得开始簌簌发抖了,硬是不能说出只言片语——说什么?说她的好女婿女儿当年做的好事么?说她的外孙女骂人之后惨遭打么?哪一桩是长脸的事儿?可外孙女挨打,她若不奚落几句,心里总是窝火的厉害,谁承想,不说话还好,这一说倒惹出祸事了——多少人都在盯着她等着她说出原由呢!
  场面一时沉默之后,不少人又开始咬耳朵,等着看荣国公夫人的笑话——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必是她那外孙女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否则,长兴侯夫人小小年纪,怎么会连句认错甚至敷衍的话都不肯说?人家长兴侯夫人没当众揭短儿已算宽和,她怎么还自讨没趣的提这事?果真是老糊涂了!——大家伙儿议论的言语不尽相同,大意却都是如此。
  荣国公夫人、徐夫人、杨夫人便是再想反唇相讥,这时也只能保持沉默,有了一个相同的认知:叶浔这人,只能暗地里整治,明面上和她在言语上过招,是自讨苦吃。
  这时候,在前面的燕王妃移步过来,看着叶浔一味地笑,“瞧瞧,你就是生得太出众了,这才惹得人羡妒,唉,早知道我就该让太夫人将你藏起来,不见那杆子闲人。今日没来由地被人奚落,天理何在?”
  叶浔强忍着笑意,曲膝行礼。
  太夫人亦是心生笑意,这哪儿是她儿媳被人奚落,是她儿媳奚落别人吧?
  燕王妃携了叶浔的手,“行得正坐得端的人,被人挑衅时就该施以颜色。那些个只知唯唯诺诺的女子最是无趣了,自己不能挺直腰杆做人也罢了,偏生还以贤良敦厚这等虚名为荣,真真儿是可笑。”
  叶浔心中大乐。燕王妃这话倒是捧了她,却也将很多贤名在外的贵妇踩到了沟里。可也没事,燕王妃不需顾及别人的心情。
  燕王妃握了握叶浔的手,“盼了你好几日了,就是不去我那儿坐坐,真该打。”
  叶浔忙道:“过两日就去叨扰王妃。”
  燕王妃满意地笑了,转去与太夫人寒暄。
  旁人看叶浔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慎重。
  在叶浔的记忆中,给皇后问安从来是很简单的事:皇后不是爱与谁拉家常的性情,凡事一是一二是二,从不赘言,是以,初一十五问安之事更像是走个过场。
  此次亦如此。
  燕王妃初一十五都要去寺里上香,问安告退之后,与太夫人、叶浔颔首一笑,便匆匆离去。
  太夫人、叶浔则与柳夫人、景国公夫人站在一处闲话多时,这才各自回府。
  回到家中,叶浔还要听管事回话,午饭时都有管事妈妈在一旁通禀诸事,算一道下饭的菜。
  处理这些府中的事,之于叶浔很是容易。太夫人用的都是聪明人,没有那种不识趣地上蹿下跳给她添堵的小丑。
  哪儿像前世。
  前世,宋太夫人亲自鼓动着仆妇、管事给她添麻烦,真真儿是按倒葫芦起了瓢,让她好一通抓瞎,过了段日子才有了应对之策。
  想到这些,叶浔想到了杨文慧。不出意外的话,杨文慧是一定要嫁给宋清远的,因着流言,嫁过去之后,初时的日子怕是还不如她。又想到两次见到杨文慧的情形,猜测如果那些都是杨文慧自己的意思,不好过的恐怕就是宋太夫人了。
  怎么样都随她去,横竖都不是善类,横竖都与她无关。
  转过天来,晚间,叶浔遣了近身服侍的丫鬟,闷在小书房里画工笔画。这种画用色丰富,画艺出众的话,画作可以栩栩如生。她算是精于此道,只是唯有心境平宁时才能提笔。
  下厨是她用来消磨时间平复心绪的,作画则是她心境平和时用来消磨时间的,做绣活则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情绪下才会做的——平日皆如此,就是这样练出了一手好绣艺。
  这晚,她画的是夏日垂荫图。在夏季的时候,总盼着时间快一些,快些过去,真过去了,又开始怀念。
  正凝神作画时,一道暗影趋近,附带淡淡清雅气息。
  她抬眼望去,惊喜地笑起来,起身迎向他,“裴奕。”
  裴奕身着家常的玄色锦袍,展臂接住那一把温香软玉,重重地吻了吻她,“想我么?”
  “你说呢?”叶浔仰脸看着他,抬手抚着他的眉宇。
  “我可不信。回来一个时辰了,先去给娘问安,又回房洗漱,你却毫不知情。”裴奕一副“我很伤心”的样子,“看起来,你是有我没我都行啊。”
  “胡说。”叶浔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脸,“怎么没叫丫鬟知会我一声呢?”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跟我心有灵犀。”他说。
  叶浔不由撇嘴,“你跟皇上撒着欢儿地打猎呢,还要什么心有灵犀啊?”
  裴奕不由笑起来,“对外人自然是要伶牙俐齿,对我,你就不能让着点儿?”
  叶浔拥住他身形,嗅着熟悉的气息,满心的欢悦。
  裴奕抚着她的背,柔声问道:“听李海说,这几天有人惹你了?”
  “嗯。”叶浔如实道,“我也没多想,就把人羞辱了一下。”
  “解气了没有?”
  “有一小会儿解气了,后来想想,还是不解气。”她抬眼看着他。
  裴奕笑着抵住她额头,“那不是心急的事,你得耐心等等了。”
  “有这话我就放心了。”叶浔心满意足地笑了。她也不是要他当即把徐阁老怎样,只是要知道他是什么态度罢了。
  要扳倒一位阁老,谈何容易。皇上不能看到朝臣风平浪静,臣子一条心了,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他愿意内阁明争暗斗,却要有个尺度,不能形成党争的局面,党争是亡国的征兆。
  谁都要慢慢来。
  皇上要寻找一个合心意的内阁大臣替补不合心意的,裴奕要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出手。
  “先不说这些。”裴奕拥住她往外走,“先回房。”

  ☆、第58章

  叶浔犹豫道:“可我的画还没画完呢。”
  裴奕看向案上,见垂荫图就快完成了,“那就画完;我陪着你。”
  “嗯。”叶浔回到大画案后面,拿起画笔;“你画过工笔画么?要不然你帮我吧?”
  “行啊。但是有几年没拿过画笔了,别给你毁了这幅画才好。”
  叶浔开心地笑了起来;将画笔递到他手里,“我们一起画完;日后就挂在小书房里。”
  裴奕笑着刮了刮她鼻尖,转到她身侧;打量了那幅图一会儿,接过画笔;蘸了彩色颜料,细细描绘。
  叶浔倒了两杯茶,将一杯端在手里;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这场景似曾相识。裴奕记起了春日午后在柳府莳玉阁的情形。
  她还是那样的小习惯,纤长素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像是毛茸茸的猫爪搭在了心弦上;让他心里酥酥的;痒痒的。
  她让他倾心,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是因她的性情,还有这样点点滴滴的小细节,不知何时便会让他怦然心动。
  裴奕尽力克制着心神,尽量完善地收尾,帮她完成了垂荫图。
  叶浔满心愉悦,笑盈盈地睨他一眼,凝神看着画作,“没看出来啊,画艺这么好呢。改日你多给我画几幅图,或者挂在室内,或者给我照着描了图样子绣屏风。”
  裴奕失笑。
  叶浔唤丫鬟进来收拾画案,携了他的手,回到正屋。
  歇下之际,她特地把怀表放在了床头的小杌子上,以备早间及时唤他起身。
  身形滑入锦被之时,便落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一大早,裴奕无声无息地下地。
  叶浔记挂着早间送他出门,已经醒了,便要起身穿衣。
  “继续睡。”他按住她身形,在她眉心印下一吻,“不然我就不出门了。”
  这种威胁……叶浔忍俊不禁。
  “听话。”裴奕给她掖了掖被角。
  “好吧。”叶浔乖乖地点了点头。
  这日,皇上册封叶世涛为五军都督府经历司经历,从五品。
  叶浔还是从江宜室口中得知的。
  江宜室一得了信儿,便赶来裴府,跟叶浔说了。
  叶浔起先还以为皇上会先给哥哥一个小官职,让他磨砺几年再说,却不想,竟是一出手就给了五品官职,自然是喜不自胜,又问起家中情形,“这段日子怎样?”
  江宜室道:“二叔到了年底就会回京,祖父也已上了给二叔请封世子的折子,我当然要让贤,请二婶主持中馈。”她大大的透了一口气,“总算是又得了清闲。”
  “你也就这点儿出息。”叶浔笑道,“换了别人,恨不得把持家的权利一辈子握在手里,你却是巴不得一直做闲人。”
  “我是怎么都觉着是费力不讨好的事,自然就没那份心。”江宜室讪讪的,“我也就能打理着自己房里那些事儿,偌大一个家交给我,怎么样都吃力得很。”
  “这样也好,你要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少不得和二婶斗法,家里就又乌烟瘴气的了。”
  江宜室赞同地颔首,又说起叶浣,“近来又有两家上门提亲,门第倒是不错,但是二婶问过你哥哥,都婉言拒绝了。她这几日焦虑得紧,每日里都忙着讨好祖父祖母呢。”说到这儿,叹息一声,“不论是谁生的,到底是叶家的血脉,她又惯会做戏,将祖父祖母哄得很高兴呢。”
  叶浔无奈地笑了笑,“老人家可不就是那样么。”昨日见到祖母,倒是没听说这些。兴许老人家知道她看不惯叶浣,也就没提吧?
  “祖母也知道,我和你哥还记着以前的事,和我提过叶浣两次,说她如今也算乖巧懂事了,再有门第差不多的上门提亲,不妨就相看相看。”江宜室蹙了蹙眉,“要我劝劝你哥呢,我可没那份好心。”
  “尽量和稀泥,别让祖母觉着你气量小,亲自给叶浣定下亲事。”
  江宜室笑道:“我晓得。再说如今当家的是二婶,有她帮衬着,祖母总不好坚持己见的。”
  “日后祖母少不得带着叶浣出门做客,到时候叶浣别闹出什么事来才好。”叶浔最担心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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