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姊姊是去专门店让人服务,她则大多是DIY靠自己,偶尔才当当跟屁虫。
上美妆店买了一堆平价面膜、护发霜、身体乳液……她每天抽时间使用,也希望自己在婚宴那天当个美美的伴娘。
“欸,一个小时了,妳是睡着了还是在孵蛋?”倚在浴室外的墙边,言定睿不耐的敲着门板催促。
他们俩的房间都在二楼,共用一间浴室,如果只是上厕所,可以使用一楼,但若是要洗澡就还是得回二楼来。
他刚刚就想要洗澡就寝了,只不过恰巧让尚凯洁抢先一步,可是没想到这一等竟然要一个小时!
“快好了啦!”尚凯洁的嗓音透过门板传来出来。
平口小礼服要露肩露背露胳臂,所以她今天特地买了除毛剂消除身上的汗毛,难免多费了些时间。
“限妳三分钟出来,不然我就撞门逮人。”言定睿懒懒的威胁。
在浴室里忙得很,尚凯洁懒得跟他抬杠。
经过两个星期的相处,她或多或少也了解言定睿的习性。他虽然嘴巴不怎么好,但人也不坏就是了,只要学会把他那些不中听的话当成马耳东风,心情就不会老受影响。
“……哪有人洗澡那么久的?再洗下去就要脱皮了吧?”他还在揶揄叨念,给她压力,也藉以振作精神。
穿好衣服,她猛然打开浴室门,没好气的反唇相稽:“又不像你皮粗肉厚要用菜瓜布,怎么会脱皮?”
她是在脱毛,又不是在脱皮!
沐浴香气随着敞开的门扉扑鼻而来,恍若挟带着什么渗进他的呼息中,剎那间,他怔愣住,不由自主的盯着那张被热气晕染的酡红脸蛋。
那素净清妍的容颜、吹弹可破的细嫩肌肤、粉红色的棉质睡衣……整体看来就像是粉嫩嫩、甜滋滋的水蜜桃。他看在眼底,心潭却彷佛被投下了一颗颗的小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干么?发呆啊?”没听到意料中的调侃,她奇怪的瞥他一眼。
言定睿连忙拉回神思,望进浴室,微蹙俊眉。
“大热天还洗热水,整间都是热蒸气,妳不怕缺氧闷死啊!”拉着门板使劲来回搧风,驱散弥漫在浴室里的热气。
照她这种洗法,有天一定会昏倒在浴室里,没人发现。
“不是急着洗吗?还不快进去!话那么多干么?”把他推进浴室里,反手将门关上,好阻隔没完没了的碎碎念,再赶紧离开现场。
奇怪,每次见面,他不是摆酷,就是一开口没好话,这种抬杠斗嘴的怪习惯,他不嫌累,她都嫌烦了呢!
本来很期待有个年纪相近的外甥,生活会变得很有趣,可是他这么不可爱,生活不是变得很有趣,而是变得很有气了啦!
“尚凯洁,帮我到房间拿换洗衣物来。”片刻,言定睿拉开嗓门呼叫,声音从浴室里传进了她房间。
刚才突然被她推进浴室里,脱了衣服、冲湿身体后,才猛然想起忘记拿换洗衣物进来。
在卧室里搽保养品的尚凯洁顿下了动作。
厚,指名道姓的叫,还使唤她?
她故意慢条斯理的走到浴室外。“叫我小阿姨,我就帮你拿。”帮忙可以,但先提出要求。
“不要乘机威胁,快点啦!”再度传来不耐的催促。
“要叫人家做事,嘴巴可得甜一点才行。”她俏皮的拿乔,柔荑圈在嘴边充当扬声筒。
浴室里的言定睿沈默了好几秒。这女人,居然这么斤斤计较!
“妳搬来的第二天迷路,是我去接妳的;上课差点迟到也是我骑车送妳去……我没跟妳计较这些,妳帮我去房间拿个衣服,才几步路也不肯?”他忍不住跟她算起帐来。
“管你的,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尚凯洁耍赖的嘻嘻笑。
门板彼端传来重重的呼气声,透露出言定睿耐性告罄。
故意转动门把。“好吧,我这就光溜溜的出去拿。”他是不受威胁的,想听他喊她小阿姨,下辈子吧!
“别别别!我可不想长针眼、作恶梦!”她吓一大跳,反射的拉住门把,制止他就这么打开门。“我马上去帮你拿!”
语毕,她一溜烟的立刻行动。
早去拿不就得了?扳回一城,言定睿在浴室里发出了得逞的笑声。
多了一个人使用二楼浴厕,言定睿到现在还在适应中。
洗手台上的镜面柜,里头多了一支牙刷、一个漱口杯、一罐洗面乳,毛巾架上多了一条毛巾,和沐浴球、沐浴手套。
至于置物架,原先旧有的沐浴乳和洗发乳、护发乳用完后,就换上了她惯用的品牌,而他也跟着一起用,反正男生对这方面的东西没那么讲究,以她为主就好。
习惯淋浴,言定睿从头开始洗起,压出洗发乳在发上搓出泡沫,站在莲蓬头底下,用指腹抓抓揉揉好一会儿,接着再冲水,稍微冲净后,他便玻ё叛燮炯且浯又梦锛苌厦椿し⑷椋巡恍⌒募返霉嘤掷恋迷倥厝サ幕し⑷椋饶ㄉ鲜蹁醯暮诜ⅰ
爱美是人的天性,以标准的男生头来讲,他的发型不算短,十天半个月加个步骤,保养一下也无可厚非。
等候的空档,他刮起胡子来,再顺便刷牙,不经意发现柜子里多出了几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刚才大概被他催得心急了,所以才会忘了把这些瓶瓶罐罐带出去吧?
“呵,名堂还真多。”他哼笑。有精油、乳液、泥巴似的面膜……难怪她可以在浴室里混那么久。
他现在抹在头上的护发乳八成也是新鲜货,味道和他之前用的不太一样,但还能接受就是了。
片刻后,他冲净发丝,再洗身体,在沐浴结束之际,赫然发现地砖上掉了好多一撮一撮的发丝。
“哪儿来的头发?”他纳闷的蹲下身,捡起一撮察看。
是凯洁的吗?
不对,这些发丝的长度约莫十公分,和她的长发不符。
难道是他自己的?
冒出疑惑的同时,他摸了摸自己还未擦干的头发,没想到才轻轻抓了抓,竟抓落了一撮头发。
言定睿悚然一惊,忙不迭起身照镜子,这一看,差点没晕倒──他浓密的发丝不知何时变得稀稀疏疏,长短参差不齐,活像狗啃的癞痢头!
他怎么会掉这么多头发?生病了吗?
完了!他还有大好青春,就得了这什么怪病?!
蓦地,一道灵光闪现,提醒了正处于茫然错愕中的他。
会不会是刚才那瓶新味道的润发乳?
箭步冲向置物架,当他瞧见原本的润发乳旁还放了另一个相似包装的瓶装物时,心里顿时觉得不妙。
打开瓶盖嗅了嗅味道,他方才瞎摸拿的确实是这一瓶,再仔细看上头的英文字,虽然不太确定这是什么,但唯一肯定的是,绝对不是护发乳。
完蛋了,肯定是这一瓶出了问题!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
闺房突然被人闯入,正在梳理长发的尚凯洁吓得一愣,梳子从手中滑落,愕然的抬头望向入侵者。
“这是什么鬼东西?!”言定睿连门也没敲就冲进房里,霍地揪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坐在化妆台前的拉起,劈头就冲着她问。
受到惊吓的尚凯洁抚着胸口,侧头看向他拿在手里的瓶装物。
“这是除毛用的,你干么拿啦!”她连忙夺回,不好意思让这种私密物落入男生手里。
“除毛?!”他惊骇的瞪大双眼。一股气血冲上脑门,他不禁要怀疑自己将成为少年中风的一员。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很多女孩子都会习惯性的除毛,她已经算不够勤快了。
“对啊。”她奇怪的看着他。“这个就是专门去除腿毛、手毛、腋毛的除毛剂,我特地向同学打听过,这个品牌特别有效,四分钟就可以除毛。不过你是男生,不必用这个啦!”
哇咧~~还特、别、有、效?!
“妳没事干么把这鬼玩意儿放在浴室啦?”目露凶光,杀气弥漫,震天咆哮几乎掀翻屋顶。
她防备的倒退三大步。
虽然惹他不悦已是家常便饭,但他大多是酷酷的冷眼冷脸冷嘲,抓狂还是第一次。
“用了会掉毛,还要清洗,我当然在浴室用啊!”她吶吶解释着。
怪了,东西放在浴室里也碍着他了吗?看着瞠目怒视的言定睿,她突然意识到不对。等等,该不会……
“你用这个洗澡?”她惊疑的睁大眼。
“我用这个洗头啦!”他咬牙切齿,眼神阴郁得像乌云密布的天空。
尚凯洁呆住,直觉的看向他的脑袋,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果然,稀疏且长短不齐,而且才轻轻一抓,她手里就又多了好几根头发。
同学们的介绍没错,这牌子的除毛剂的确很有效力!
想到他把除毛剂拿去洗头,她就忍不住、忍不住──
“哈哈哈哈……”爆笑出声,瞥见他阴黑的脸色,随即又马上抱歉的捂住嘴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只是……噗──”这一克制,反而更加弄巧成拙,噗哧一声后,再也笑得无法自抑。“哈哈……太好笑了!”
轰!
那笑声气得他眼前发黑,好看的两排牙齿互磨着,握起的拳头隐隐浮着青筋。
瞪看她笑得前俯后仰的模样,言定睿心火烧旺,却拿她没有办法,觉得真的快疯了!
现在他的头发有的是连根断,想要修剪也没办法,只能去剃成光头,再重新留长。
可距离爸爸的婚宴只剩三天……他要怎么见人?而这白目的女人,居然还敢在他的面前笑?
“尚凯洁,我跟妳有仇是不是?”受害者手痒的掐住那纤细的脖子,泄忿的摇晃她的脑袋。
“谁叫你刚刚一直催,我要是能从从容容的洗澡,就会收好东西带出浴室了。而且是你自己不看清楚,这不能怪我啦!”感受他拿捏了力道,尚凯洁一点都不害怕,银铃笑声伴随着回答在房间里回荡。
言下之意岂不是说他自作孽,不可活?
难道始作俑者一点罪过都没有?
天啊!他是走了什么运,为什么生活要让一个神经大条的煞星给介入?
更可怕的是,看着她笑得小脸发光,泛开红晕,一股奇异的感觉竟在胸臆间涌(奇*书*网。整*理*提*供)现,还掩盖了些许的恼怒……
蓦地,掌心里所触碰的颈项幻化成烙铁,炙热的温度让他连忙松开手。
无法解释此刻心湖翻腾的感觉,他只得以凶恶口气来掩饰骤变的心绪。
“把我害成了光头,这个梁子我们是结大了!”撂下话后,他踩着忿忿不平的步伐回房。
“别这样嘛,这是意外啊,大不了我带你去给我的发型师剃头嘛!”尚凯洁讨好的追上前去,聊表心意。
“不、用。”掷地有声两个字,他砰的关门。
这么丢脸的事,他自己会去善后,犯不着让她跟着去放送。
“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她已经表示过诚意了。
唉!无缘无故遭受无妄之灾,的确满衰的,难怪他气炸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想象又酷又跩的帅哥即将剃成光头,她就没办法不笑啊!
第三章
举行婚宴后,言国钦安排了半个月的假期,带着尚玉铃到欧洲去度蜜月。于是,言定睿和尚凯洁就展开了同居以来,只有两个人共度的生活。
因为除毛剂事件,言定睿和尚凯洁之间的气氛胶着在冰点,虽然凯洁努力缓和,在他面前总是特别的和颜悦色,依旧无法让气头上的言定睿消气,成天绷着脸不苟言笑。
家里的喜事也抵不过心情的低劣颓丧,虽然有人赞美他的新造型很性格,但也有人调侃他是否想不开,所以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取笑他的光头可以取代灯泡、是不是刚从苦窑蹲出来……
再怎么说,他在学校也是众所瞩目的风云人物、粉丝众多的帅哥一枚,这会儿剃成了光头,理由又是那么难以启齿,教他怎么释怀?
尚凯洁见他这么气恼忧郁,本来觉得不是自己的错,后来罪恶感也被挑起了,毕竟“凶器”是她的,脱不了干系。
为了负起道义责任,今天她特地在下课后跑去逛街,买了一堆的帽子和头巾打算送给言定睿,弥补已经造成的“灾害”。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门前,尚凯洁正庆幸到家才开始飘雨,就愕然发现遍寻不着钥匙。
“奇怪,钥匙咧?”她纳闷嘀咕着,心急的把包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仔细寻找。“我明明有带出门啊,怎么会没有?”
真是有够糟糕,平时都记得,偏偏在姊姊出国度蜜月的时候又犯了丢三落四的毛病!
下意识按下电铃,祈祷心情不好的言定睿没有外出趴趴走,可是片刻之后,那一丝丝的希望也宣告落空了。
言定睿不在家!而且因为互动不良,她也没有他的手机,想联络他回来开门也没办法。
怎么办?没有钥匙怎么回家啊?
雨愈下愈大了,她收拾好包包,把装着帽子的纸袋抱在怀里,身子缩向大门,让微微凸出的门檐遮挡些许雨势。
看看手表,时间显示八点多,已经不早了,或许不需要等很久,言定睿就会回家。
然而,就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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