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回去了。”何永旭仍看着她说;“明天我们再商量结婚的事。”
孟茵没有回答,只瞅着他说:“你今晚……可以留下来,不是吗?”
“为了你的名誉着想,我们结婚前不能再有越轨的行为了。”他点了点她的鼻子说。
“冬烘先生,你现在才顾及到我的名誉,是不是太迟了?”她嘲笑他说。
“公主,你可害我犯一次规了!”他故意摇摇头回答。
“那再犯几次规,又有什么关系呢?”她顺他的话说。
“你是在向我求受吗?”他眼神一变,充满逗弄意味。
“胡说!”她用力捶他,满脸羞红。
何永旭一向都是很老成稳重,有时还古板得教人讨厌,但每当这个捉弄促狭的何永旭出现时,成熟中带着男孩子的顽皮不羁。正是她最无法抗拒的。
而最重要的一点,这一面的何永旭只属于她一人私有,也只有她才看得到。
何永旭拉着孟茵的手往卧房走去,这次,他们的心情又完全不同了,因为了解彼此的心意,爱也就更浓烈。
孟茵知道,她将有一个最美的夜,也将有一个最美最美的黎明。
☆☆☆
寻导又觅觅
直到立尽斜阳
才发觉
你已不是你
而我也不是我
她终于领悟,很多事情并不如预想中的不可行,当心意笃定时,希望便能水到渠成。
比方说惠音,最初在电话中听到何永旭这号人物时,不免嫌东嫌西地发了一顿脾气,虽然女儿二十八岁了,为母的声势小一些,但二十八岁、离过婚、有个十五岁儿子的条件,总是与她理想中的女婿差了一大段距离。
不过,当她带着一张扑克脸等在机场大厅时,看到相貌堂堂又斯文有礼的何永旭,冰雳且刻融化,她心里想,毕竟是出身书香世家的,外表和气度都不同凡响。如果带回嘉义,不把谢家那些势利眼羡慕死才怪,谁还管他有没有离过婚呢?
因此,惠音现在更可以大声夸耀自己的二女儿是金光闪闪的凤凰命,有大学教授丈夫、前部长公公、立法委员小姑、大律师小叔,一飞冲天喔!
“妈,你以前不是最怕我嫁到这种富贵人家吗?”孟茵好笑地问。
“时代不同啦!今天这社会谁不是讲钱又讲权的!”惠音说:“何况,这是你的姻缘注定,又不是我们去巴结攀附来的,若是何家人敢给你一点委屈,我就把你带回来,让永旭知道厉害!”
何家人方面倒还客气热忱,世轩站在她这一边是不用说,其他人大概也因为何永旭的约法三章,脸上都不再有批判。其实,孟茵因为有了自信,也不像以前那么敏感、小心眼,很容易便和这些‘名人’打成一片。
婚后,何永旭怕孟茵不自在,便在她娘家附近订了一栋公寓,打算搬出来住,世轩也很愿意开始过小家庭的生活。
结果是何舜渊第一次发表反对意见,他正准备要利用大媳妇的电脑长才,写他一生横跨台湾海峡,两岸风云多变的回忆录,怎么能让她跑了呢?
所以,何永旭又只好偕妻子住回何家的郊区别墅。
别墅住他们一家三代,算是空旷,何舜渊夫妻的卧房在楼下,何永旭和世轩则一直在西厢,有着大片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美丽的夕阳。
四年前,孟茵曾参观过何永旭的卧室和书房,那里有着男性化的简洁和随意。四年后也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在书桌前多了一幅长卷轴的古画。
画中是一个长袍带玉佩的男子背影,衣据飘逸地站在广亵的天地间眺望。浅灰的色彩在荒茫中只有一缕孤烟,一轮淡淡红日,充满了断肠人的苍凉感。
画的右上角填着柳永‘玉蝴蝶’中的几句词——
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音,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盂茵乍见,几乎看痴了,这画里的人物景色和那词中的心境,都让她有呼之欲出的似曾相识感。
“这是明朝一位佚名画家的作品,我一位朋友从大陆收购来的,我一见如故。”何永旭站在她身后说:“画中人已在那里站了将近四百年,有时我在这里独看黄昏,思念远方的你,真有立尽斜阳之感。”
孟茵轻靠在他的怀中,看夕阳洒下满天的红艳,大地一片向晚的宁静。一次是缘,两次是奇缘,她和何永旭生生世世的立尽斜阳又是什么呢?他们相视一笑,仿佛感觉到大漠中那个有美丽、有哀愁的回忆。
以后若有人再问孟茵,世上真有‘生死不渝、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爱情吗?她一定会点点头。这些只存在有心人当中,需除去冷漠、畏惧、自私和逃避的心态,才能体会到爱的力量。
这样的爱自然能跨越时间和空间,就像她和何永旭之间的那种深情眷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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