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笑吗?在我们岛上露出笑容不犯法,难道在台湾不是这样吗?”瀚海心情很好的与她要嘴皮。
冷奇伟冷眼看了看,转身往村落里聚会用的木屋走去,只丢下一句话,“两位慢聊。”
柳清秋眼睛一亮,看见冷奇伟有所行动,她的动作也不慢,马上跳上前去拖住他的手臂。“我们要去哪里?”她充满希望的问。
“我必须去开会,还要去解释你刚刚打断婚礼的行为,求长老们不要在第一时间把你扔出岛去。”他沉着一张脸说道,果不其然看见柳清秋缓慢的把手松开。
“喔。”她小声的说,脸上难得有了一点点罪恶感。“不能带我去吗?”她仍旧满心期待。
“除非你想念刚刚那个热情求婚的新郎。”瀚海幸灾乐祸的说道,咧着嘴微笑,十分愉快地看着她困窘的表情。
柳清秋略微颤抖了一下,识时务的松开双手。
“怎么,不跟着去了吗?”冷奇伟讽刺的问道,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人的勇气仅止于此。看来,她不但长高了些,也略通了人情世故,不再像以往那样,只会仗着满腔的盲目勇气,一古脑儿的往前冲。
她尴尬的一笑。“还是下次吧!”
“也知道要害怕了?”
“我学得很快。”她扮了个鬼脸。
瀚海笑得险些岔了气,黝黑的脸庞涌现红潮,对这对男女的对话感到有趣极了。他认识冷奇伟许久,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而这个小女人一上了岸,就把这个一向没有什么情绪的男人刺激得几乎失控。
“桔梗。”瀚海叫唤着,嘴角仍带着笑意。
黑肤美女往前站一步,脸上仍旧罩着寒霜,正眼也不瞧柳清秋一眼。
柳清秋有些吃惊,怎么一个荒岛上的女孩竟有着中文名字?难道这岛上有不少人都学习过中文?这么说来就更奇怪了,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招惹了这位桔梗,怎么也不曾说上一字半句的,这女孩就不给她好脸色看?
“你先陪着她四处晃晃,在这段时间内,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瀚海说道,跟着冷奇伟往聚会木屋走去。
原地就只留下柳清秋跟桔梗大眼瞪小眼,四周的小孩们逐渐靠拢,好奇的看着她们,其中几个嘴里还含着柳清秋刚刚送出去的糖果。
“你会中文?”柳清秋主动开口问道。
她不是消极的人,不会坐视旁人对她存有敌意。自小就有着热络活泼的性格,就算是语言不通的异国人,她也有本事能够交上朋友;再说,她也必须跟这位桔梗打好关系,问清楚冷奇伟这些年来在岛上的情形。
已经分开得太久太久了,他的一切言行举止,如今是陌生多于熟悉,再见时的欢欣里有着更多的慌乱,好怕他已经变成一个她无法影响的人,好怕他已经关上心门,将她推拒在外。
桔梗冷淡的看着她,黑眸上下的打量着。“不要把我们当成笨蛋。”
“我没有,我只是很惊讶,你跟瀚海都会中文,毕竟这有些不寻常,这里离台湾太过遥远,而这附近海域宽广,零星的岛屿上所使用的土话估计超过七百种,而通用的官方语言是英文。我没有料到,这个岛上除了奇伟之外,还有人会中文。”柳清秋努力微笑着,接过一个小孩子递给她的淡黄色果实。“这是什么?”她好奇的问道。
“面包果。”桔梗爱理不理的回答。
柳清秋把果实在手里抛弄着,眼睛没有离开过眼前的黑肤美女。她偏着头,眼眸清亮澄澈,抿起唇带着些许若有所思的意味。“你很不喜欢我,是吧?”
这次连回答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冷冷的界音。
柳清秋不死心,脸上的笑容不变。“不告诉我为什么吗?或许我可以改进,毕竟我们之后还要相处一阵子,大家友善些,日子不是会过得比较愉快吗?”
桔梗转过头来,美丽的脸上有冉冉升起的怒气与妒意,她紧咬着牙,黑眸闪烁得像是深夜海上的星星。“不用跟我扯那么多,我知道你怀着什么鬼胎,当我看见你看着他的眼神时,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激烈的摇着头,微卷的头发晃动着。“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不要想待在这里,我会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踢出去。”
说完话,桔梗甩头离开,修长曼妙的身子包裹在兽皮制成的简单服饰下,充满活力的步伐自有浑然天成的美丽。
柳清秋细长的秀眉紧皱。“我就这么讨人厌吗?怎么一个威胁说要扁我,另一个又威胁要踢我?”她自言自语着,学着当地小孩,将面包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果实苦涩的味道让她不自觉的做出鬼脸。
桔梗的话在她心里回荡着,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像是想探看自己究竟在表情里透露了多少此行的企图。或许她的“目标”还浑然不知,而身为女人的直觉,却让桔梗一眼就看穿她的目的。
“喂!你不是应该负责我的安全,带我四处去晃晃吗?”柳清秋不死。心的喊着。
她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更没有那么容易就放弃。柳家的女孩各有各的性格,而血液唯一相同的遗传因子,就是旁人看来无可救药的固执;她们一旦看定了目标,就会心无旁骛的勇往直前,任谁也阻止不了。
桔梗连头都没有回,高声喊道:“你只要待在村子里,别四处走动就没事了。族长交代过,你是岛上的贵客,村子里没有人会怠慢你的,用不着专找我一个人伺候。”
她对于族长瀚海的命令满心不悦,这个外来的年轻女人美丽而开朗,那张笑脸让人想起灿烂的阳光,活泼的性格与谜般黑亮的眼眸让人移不开视线。更重要的是,柳清秋代表着那与这化外岛国完全迥异的世界,她的贸然闯入,让桔梗有些自惭形秽。
桔梗看看自己粗布兽皮的装扮,心里的情绪更加复杂了。
她心里倾慕的那个人,是否会比较着迷于柳清秋?毕竟这个有着开朗微笑的女子来自于他所成长的世界,他们之间有着她所没有的共通点。在他们眼里,或许她只是一个未开化的蛮女。
她的心感到一阵刺痛,更加深了对柳清秋的排斥。
“但是,还有别的人会中文吗?”柳清秋高喊着,挥动手上的面包果。
桔梗转过头来瞪她。“岛上除了冷博士,只有我跟族长会中文。不过族长要开会,没时间陪你这位贵客,而我则是没那个心情陪你到处晃。”她咬咬牙,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我讨厌你。”
柳清秋挑起眉毛。被一个漂亮女孩讨厌并不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她很讶异自己的友谊之手被推回来,看来她是小看了冷奇伟的魅力,桔梗的敌意,无异是因为着穿了她对于冷奇伟的觊觎。
看来,她要应付的不只是个存在已久的鬼魂,还有一个脾气激烈的黑肤美女。
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放弃了让桔梗陪她四处探险的计划,弯下腰把布鞋上的蝴蝶结绑得更紧些。“那么,我只好自己找休闲活动来打发时间了。”
她需要一些时间理清自己的想法,好在再度面对冷奇伟时,能够确实的表达出她这些年来的想法。她必须让他知道,她是真的经过长久思考之后才决定的,她要留下来。他不能够送走她。
“随你要去哪果,别来烦我就好了。”桔梗粗鲁的说,转过头不去看柳清秋。
柳清秋耸耸肩,一手拿着面包果,跟着一群小孩子比手画脚的离开村子。
桔梗愤恨的将木柴往火堆里扔。她一直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至少在岛上没有比她更美丽的姑娘,但是当柳清秋一上岸,她就开始慌乱了,那女人身上有她希冀一生也得不到的特质。
不管族长瀚海怎么命令她,她此刻就是不想见到柳清秋,更别提待在她身边充当导游。比较是残酷的,而在比较之后,发现自己永远不如人,这样的认知更是痛苦锥心。桔梗无法服从命令,尽职待在柳清秋的身旁,她已经被心里的嫉妒与悲哀淹没。
她并不担心柳清秋的安危,毕竟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人,会有能耐闯出多大的麻烦呢?
第五章
柳清秋愣了几秒钟,随后开始放声尖叫。
她努力的想挣开他的掌握,蠕动的往后退去,在空间有限的木床上挣扎着,把皮革与兽皮踢得到处都是。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他坚决的说道,大手一伸,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她提到眼前。
她像是被激怒的小猫,不顾一切的又抓又咬,想要脱离他的掌握。
“我没有做错事,不要血口喷火!”她喊叫着,因为激烈挣扎而不停喘着气。
他从小就不会放过教训她的机会,当她闯祸闯过头了,总会被伺候上一顿好打,虽然只是意思意思的惩罚一下,让她不会再犯,他所用的劲道也能打得她泪眼汪汪。
不过话说回来,从前是从前,十岁不到的小女孩还能任由他打,现在她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再随便任他抓起来打屁股以示惩罚,那她的脸要往哪里摆?
“说谎是要罪加一等的。”他微笑着,厚实的男性手掌轻而易举的制伏柳清秋活虾般不停弹跳的身于。
忙着钳制与挣扎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身躯此刻正亲密的紧贴在一起。木床原本就窄小,两个人的动作又大,要不触碰到对方是不可能的事情。高大的男性身躯压制着娇小的她,而人的身体紧密的靠在一起,连四肢都是交缠的。
“我没有。”她口齿不清的辩驳,难以知晓自己是因为恐惧或是愤怒而词穷。
“继续维持你的论调,只要你高兴就好。但是,我的小柳儿,处罚还是必须继续。”他毫不留情的将她拉上膝头,不理会她激烈的咒骂与尖叫。
“该死的王八羔子,放我下来,你不能够这样对我,你不能……”她尖叫着,惊慌的发现自己的脸朝下,如今视线所及只能看见近在飓尺的地板。
她继续咒骂着,为了自保还企图咬他的大腿,发现自己的攻击被轻易的避开后,她回不择言的咒骂得更起劲了。她用上自己在台湾所学到的一切词汇,有些用词她甚至还不知道其中的含意。像她这种年纪的年轻人是富有创造力的,尤其对子骂人的用词,往往能让国文老师听了口吐白沫。
“看来我不在台湾的这些年,你可是学到不少。”冷奇伟挑起浓眉,口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很能够自立自强。”她讽刺的回答,企图趁他分神说话时滚下他的膝头,没想到纤细的腰仍旧被牢牢的紧握住,她只能卖力的挥动双手与双脚。
柳清秋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脯此刻正压着他的膝头,持续的压力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沮丧与疼痛几乎让她掉眼泪。
“那很好,继续坚强下去。”他轻松的说着。
她听出他话语里的含意,紧张得几乎要停止呼吸。她吞咽着唾液,想要抬起头来跟他说道理。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看清楚点,我已经长大……啊……该死的!”她大声的叫着,感觉臀部正因为他的重击而火辣辣的疼痛着,疼痛与屈辱让她眼中迅速聚集了泪水,她咬着粉红色的唇,不让泪水涌出眼眶。“放开我,那不是我的错!你不能够打我。”
又是几下重击,柳清秋激烈的甩着头,努力想踢中他的胫骨让他松手,她怀疑自己大概会有好几天没办法好好的坐下来了。
“你不应该让那小女孩几乎溺死,更不该让自己陷入险境,我不想要为你的安全负责,所以要找死请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再去实行。我还想要继续待在这个岛上,你的行为却全力断我的后路,替我惹出一个又一个的麻烦。”他的手打在她柔软浑圆的臀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住手!”她徒劳无功的喊着。
“犯了错就该受罚,小柳儿,你还是一点都没有长大,几年不见却仍旧是个孩子,一个总是惹祸的孩子。”
“我不是个孩子!”她激烈的说道,仿佛他的话刺中了她心里的伤口。“不要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你老早以前就离开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怎么能够这么轻易断定一切,否定了她的成长?在他离开的这些年,她从没有忘记他,那身影在心里寸寸刻划,她成长时的。已版刻满了他的温柔。
她总是在他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他所遗留下来的东西,偷走他的衣服,珍惜的穿在身上,想象着是他正在拥抱她,一边嫉妒而伤心的恨自己为什么不珍惜与他相处的那些点滴。虽然在那时他已经心有所属,但是他毕竟陪伴她度过童年,给了她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她是这么的重视他,甚至愿意守着一个荒谬而几乎不可能的等待,记忆着他的一切而成长,为了他,怀抱着私密心事的女孩逐渐蜕变成小女人。她知道他的痛苦,知道他需要时间遗忘痛苦,也给了他时间去平抚伤痛,同时更给了自己时间去成长。
然而,当她排除万难,自信满满的来到他面前,他竟然还只是将她视为一个可以随便抓来惩罚、只会|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