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海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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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海上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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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本已浸到小腿处,海浪扑打过来,裙裾已经湿透到大腿上,湿嗒嗒的裙子沉重,又踩在软绵绵的沙子上,淌着海水行走很是费力,而潮水一浪紧接着一浪的上涨,每次海浪扑来又退下去的时候,卷带的力道越来越大,傅清月心中赌气,不肯往岸边走,可行走间已是有些摇晃不定。
  王文谦对她的讥笑毫不在乎,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每次海浪过后她摇晃的身姿,眼中的颜色便深了一分。
  傅清月感觉到王文谦一直都跟在她身后,怒火更甚,心中想着这人好无耻,脸皮忒厚,想着怎么说话才能把他给骂走,一分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裾,踉跄地跌坐在海水中,还没等傅清月明白过来,一个大浪铺天盖地地罩下来,落得她满头满脸的都是海水。
  呛了几口水的傅清月本想站起来,可大海似乎有一股卷吸力,让她根本站不起来,直把她往深海处带,衣裙全湿了变成了累赘,绑缚着她,即使她会泅水,可海浪巨大迅猛,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海浪卷带着,渐渐往内海深处飘去。
  似曾相识又事发突然,还不等傅清月决定是要奋力挣扎,还是任自沉沦,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把她带起,与海水抢夺,终将她带离浮出海面。
  当憋到极致的肺部接触到空气,傅清月近乎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吐,原来日常的呼吸是如此地可亲可爱。
  王文谦把傅清月架到沙滩上,两人身上的衣裳尽湿,傅清月两脚虚浮,全身的重量都压靠在王文谦的身上,只在哪大口大口地喘气,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王文谦紧抿着唇,空开一只手来抹掉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见傅清月脸侧飘落的头发也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海浪把她的发髻冲散,衣裙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身上,更显她身形俏瘦,王文谦扬起的眉毛垂了下来,无声地叹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放开她往坐骑处走去。
  失去支撑的傅清月“噌”地一下软到在沙滩上,湿衣贴在身上不停地滴着水,太阳开始西落,此时海风吹到身上已是凉意嗖嗖,合浦郡的回南天中午炎热,可太阳下山后,晚上还是很冷的,何况傅清月此时的衣裳尽湿。
  傅清月慢慢地收拢了手臂,牙齿开始止不住的要打架,只差发出声响来,这时,一件黑色的大氅罩在她的肩上,让她立觉好过了一些。
  “傅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海边夜冷风大,你大病初愈,莫要再感染了风寒。”
  王文谦喜怒不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雷灌顶,又似被蜂蜇了一样,傅清月一扫刚刚萎靡娇颤的样子,一下从沙滩上弹跳而起,两眼圆睁地怒道:“王文谦,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王文谦接过被傅清月抛掷过来的大氅,眉毛跳了两下,看着傅清月衣裙上沾满了细白的沙子,哭笑不得地说:“傅小姐,我好心救你,怎么就成了我阴魂不散了?”刚刚有多危险,在海边生活的人都知道,潮涨潮落的张缩力骇人,何况此次潮水又大又快。
  “谁要你救?我怎么了我,我哪里需要你救,我想泡泡海水还不成吗?谁要你多管闲事!”
  傅清月的强词夺理在王文谦的眼中就是不可理喻,王文谦有点无奈地看着盛怒的她,不明白她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
  傅清月见王文谦一脸冰寒地盯着自个,刚刚升起的怒火还没来得及捂热,就“嗤”地一声熄灭掉。
  傅清月转身就要走。
  王文谦侧身拦在她的前面,简洁肯定地说:“回去!”
  “要你管。”傅清月绕过他往另一边走,可手腕猛地被人拽住。
  王文谦拉着了她,脸色铁青,眼中蕴育着风暴,仿佛能噬人,傅清月心中一惊,有种自己做错事被大哥发现了那种感觉,可他不是大哥,傅清月硬着头皮要挣脱他的钳制,可他的手掌如铁钳,傅清月怎么挣都挣不掉。
  “放手,你放手!”
  “傅清月,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你要寻死觅活的你改天再挑个时辰,今日我撞了你的好事,你就不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事,哪日你再干什么,我都不管,可今日不行,回去!”王文谦厉声喝道,目光冰冷无情。
  傅清月的手被王文谦拽得生疼,他说的话又极难听,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中直打转,知道打不过他,他的功夫早就领教过,可心中实在是气怒极了,还是伸起手狠狠地挥了过去。
  挥出去的手毫无悬念的被王文谦反手握住,此时傅清月两手都被人制着,衣衫尽湿模样狼狈,傅清月又是羞又是怒,一股悲凉从心底缓缓升起。
  对她来说王文谦就是个陌生男子,她对他本就没什么好感,他凭什么拦着她!倔强好胜容不得她向人示弱,将将掉下来的眼泪被傅清月生生地逼了回去。
  见傅清月咬着牙死命地挣扎,王文谦眼睛一眯,手用力地一扯,傅清月就撞进了他的怀中,他把她紧紧地锢在胸前,俯在她耳畔阴阴地说:“傅清月,审时度势、因时制宜,这些你的老师都没有教过你吗?你明明知道力道不如我,武功不如我,你还在做这种无谓的挣扎,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笨呢?”
  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说话呼吸间带出的热气若有似无的吹拂在耳边,她被他禁锢在怀中,因挣扎贴得极近,而且两人衣衫尽湿,彼此的体温相互渗透,这不是浓情蜜意的相拥,她是被迫的,傅清月何时受过这种侮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簌簌地往下落。
  王文谦久不见傅清月说话,只感觉怀中瘦弱的肩膀似在微微耸动,拉开两人距离,伊人梨花带雨,衣襟上又重被泪水打湿。
  王文谦低垂着眼帘,戏谑捉弄的心思全无,见傅清月也没有要停的意思,静静地等了一会,长舒了一口气后尽量温和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眼泪带走了悲凉,傅清月有些不好意思,可想起今日的初始还是怒从中来,语气冷冷地说:“王公子,我好好地在这里看海,可你强行骚扰我,还说什么审时度势,莫非你的老师教你的是强盗逻辑吗?”
  王文谦听着傅清月瓮声瓮气的话语,不想与她在这个无谓的问题上继续纠缠,念头一转,肃声说道:“傅小姐,人生不可能只是一种状态,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改变和阻止,我们何不坦然接受,也许人生的际遇因此改变,但是福是祸还未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样的道理你早就明了,怎么聪慧如你也这么顽固不灵呢?”
  “你知道什么?又明白什么?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事人不是你,事情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难受痛苦的是别人,你说得倒轻松,别一副普度众生的活佛模样,白白叫人看了恶心。”
  傅清月唇齿相讥,王文谦拧着眉看她,背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转过头望着远方,悠悠地说:“你这样的性子,迟早是要吃亏的。以前尚有侯爷娘娘护着,以后恐怕。。。。。。”
  傅清月猛的一个机灵,耳中嗡嗡一片,王文谦再说什么她已听不进去,他说的第一句话有人也曾这么说过她,只是那时正是情深意浓,那人说什么都是好听的,不似现在这样刺耳。
  傅清月不愿再在此处逗留,转身奔向海边的椰树林,跨上马匹亟亟地策马离去。
  王文谦看着傅清月跌跌撞撞地跑开,也转身跟着跨马追去。
  一前一后的两匹快马驰骋在海滩往城门的小路上,不一会又有一骑跟随其后,那是一直远远跟在王文谦身后的海生。
  海生一边策马一边纳闷,这京城来的小姐性子真是古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公子碰到她就没什么好事,说是皇亲贵胄里面的贵族小姐,还不如我们这儿的小姐温柔可亲!
  潮水上涨,把沙滩上凌乱、深浅不一的痕迹一一冲刷掉,不一会就淹没,到处是水茫茫的一片,刚刚在这里的一暮好似幻影,似从不曾出现过,天边的残阳如血,彩霞似火,照得海面红彤彤的一片,可再美的景象此时也无人欣赏。
  清明节的时候,傅清月把自己关在房中两天,等阿碧发现异样时,傅清月已经神色如常地跑去傅正平的小院了。
  大哥的小院较她住的要大上许多,可能有嫂嫂和凝香的缘故,院落间被收拾得特别干净别致,郁郁葱葱、鸟语花香,院门处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蜿蜒伸进里面,除了几株碗口粗的大树外,屋前檐廊边上更是种着一颗颗齐人高的小树,傅清月认不出那是什么树,只见小树枝繁叶茂,被剪成圆形,仿若天然的屏风,甚是喜人。
  傅清月正好奇的对那些不知名的树探头探脑,两个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在檐廊尽头传来,期间伴随着极力压抑怒气、讥讽嘲笑的争吵声,傅清月纳闷,谁那么无礼?
  “就算日后你们家夫人生了小公子,也不过是个妾室生的,我们夫人是明媒正娶,大公子的正妻,现在你们还没生呢,就这么嚣张跋扈,你是要我回禀大夫人,叫凝香夫人好好管教管教你们吗?”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傅清月跨出的脚步一僵,收脚隐入了树丛。
  “阿兰姐姐,你尽管去回禀好了,谁怕了你不成,大夫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这都好多年了,这府里面的人谁人不知。”一个语义刻薄尖酸的女声。树影憧憧看不清人影,可傅清月听出来了,一个是嫂嫂房中的侍女阿兰,一个是凝香夫人的侍女阿紫。
  “你,你这个死丫头。”
  “哼,就算告到大公子那又怎么样,现在我们夫人可是这府里头的心肝宝贝,连侯爷都对她嘘寒问暖,谁敢对她大声说句重话,侯爷可是盼孙儿盼了好久了,正妻?这妻妾之位还不是可置换的,这在府里又不是头一遭。。。。。。”
  “住口!”傅清月带着雷霆之怒从树屏背后走了出来。
  

  ☆、采桑姑娘

  两侍女在厨房因一碗汤就言语不和,一路沿着檐廊从厨房吵到这里,看到各房门紧闭,估计这么一大早,公子夫人们都没起来,就站在檐廊上放开嘴巴吵个痛快,不想这些话都被傅清月给撞了个正着。
  傅清月的一声暴喝和突然出现把阿兰和阿紫吓坏了,阿紫手中托盘上的碗碟发出了“叮叮”的瓷器磕碰声,两人脸色青白地弯腰低头,只差没跪下来求饶了。
  “二小姐!”两人小心翼翼地喊道。
  傅府治家一向宽厚,可府中也有府中的规矩,十年前,一个干了有些年头的侍女口无遮拦,仗着资格老,嚼舌根时说起傅清月的生母吴夫人,与侯爷的妾室郑夫人之间的渊源恩怨,传到傅清月的耳中已是不堪,这些事是侯府的禁忌,当傅清月来寻傅侯爷问个明白时,傅侯爷雷霆震怒,下令严查此事,最后查出那侍女后,侍女被活活地打死在众家仆的面前,以示惩戒,再后来,侯府里再也无人敢议论这些事,直至今日。
  阿兰和阿紫都是府里的家生子,虽不是亲眼目睹那侍女惨死的场面,但身边的人说起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今日她们争吵时含沙射影地提起往事,估计难逃一劫。
  “你们是吃了什么才这么胆大狂言?”傅清月语气冰寒地质问。
  阿兰和阿紫都不敢抬头,腿一软“扑通”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这个二小姐待下人一向温和,不轻易发怒,可之前也曾有过一次,一家奴不知因何事冲撞了她,被二小姐罚打了一顿,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今日为了一时意气之争,提了不该提的事,后果堪忧呀。
  今日的傅清月已非当日的傅清月,知道下人能有这样逾越的行为言语,跟她们服侍的主人脱不了干系,光惩罚下面的人并不能根本地解决矛盾的源头,何况,这是大哥房中的事情,她不好插手。
  附近的厢房隐约传来了说话声,看来有人起床了,傅清月默了一下,语气冷冽地说:“你们下去吧,今日的事如若再让我遇到,我绝不轻饶!”
  侍女唯唯应诺退了下去,傅清月收敛了一下情绪,转身向大哥的厢房走去。
  “呀!清月,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傅正平笑呵呵地挽着袖子,从侍女的手中接过帕子,正要洗脸。
  傅清月笑着应了一声大哥,然后在大哥的房中滴溜了一圈,最后选择站在书房的书案前等他,随手漫无目的地翻着堆在案上的书简。
  傅正平见傅清月只笑不语,余光扫过他身边的侍女,见她又进了书房,知道她可能有话要跟他说,待梳洗完后,摒退了众人。
  傅正平跨进书房内关切地问:“清月,这么早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傅清月把手中书简放归原位,转身看向大哥,张着嘴却又不马上出声,一瞬后才说:“大哥,我想跟着你一块做事。”
  傅正平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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