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海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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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海上明-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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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谦捻了根竹签,插了一块送进口,齿瓣迸出的汁液,瞬间充盈整个口腔,香甜可口,“唔,比我们本地的木瓜要甜要多汁,优品。”
  傅清月一边闭着嘴咀嚼,一边附和,嘴里一块接着一块地吃,她吃得欢快,王文谦把书台上的东西规整了一下,笑道:“不要一次吃太多,再好吃,也要适量可止。”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傅清月含糊不清道:“你怎么什么都管啊,啰嗦,好吃就多吃点嘛,有什么关系的。”
  “你啊,这种放任的性子,吃亏的是自己,凡事节制一点还是好的。”
  傅清月不以为然,继续插了碟子里的木瓜,“哼,就会教训人,我核对汇总的数你看了吗?”
  “看了,忘了夸奖你了,核对的数目跟平叔的一模一样,而且分门别类更加清晰一目了然,平时看你马马哈哈的,想不到这么细心缜密,你天生对数字敏感吗?”王文谦已经伸出手来,抱着眼前的佳人。
  “这算什么话?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呀?什么我平时马马哈哈,我挺淑女的人啊。”傅清月覥着脸。
  “贫嘴。”他脱去了外衫,露出里面的窄袖深衣,干净利索,看着她笑意盈盈。
  傅清月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差点跟不上节奏,他炙热的眼神,脱衣含情的表情动作,已经暗示着在向她求欢索爱,傅清月如何能不懂,感觉他轻轻贴在腰侧的手都异常烫人,两人近在咫尺,气息交融,她已经感觉出自己身体的某处,正在泛滥成灾地涌动着。
  “这大热天的,你不热吗?”傅清月扭动了一下腰肢,想摆开他这暧昧噬人的姿势。
  王文谦哪里肯放过她,连着好几天都不在一起,食髓知味,他很想很想她:“我们还可以更热一点。”
  忽的,傅清月不敢乱动了,因为感觉小腹处,正被某个僵硬灼热的东西抵着,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再想到身处的地点,她就纠结,他怎么哪里都可以那么有兴致呢。
  由不得多想,面前的人已经从她的唇开始,步步侵占,手开始四处游离,傅清月的脑子开始涣散,已经集中不了精神思考任何问题了。
  喘息之间,眼看就要失守,他百般爱怜抚摸,就是要把她的兴致情趣撩拨得更高,傅清月的眼神迷离,眉眼如丝,红肿泛着水光的唇瓣半启,不知何时,她已经半躺在案几上,那里是平时堆放处理过的账册书简的地方,此刻地上一片狼藉,账册被某人扫落在地。
  傅清月忽然有个疯狂的念头,如果谁现在进来,估计他连杀人的心都会有。
  他居高临下,掌控着她的一切,在最原始的篇章里,他永远都是主宰,雄壮征伐。
  蓦地,一个景象撞入脑中,异常清晰,让她有一刻的清醒迟疑,阻止了他的进攻,而她的欲迎还拒,在他看来只是没有准备好,扶起她,让她睁眼,看着他。
  两人一坐一站,他挤在她的双腿之间,衣衫半敞,凌乱不堪,室内除了飘着淡淡的果香外,还有一种荼蘼淫霍的味道,让人脸红耳热。
  他的唇将再次覆在她的唇,傅清月头一偏,避开了去,
  傅雅彤孕吐的画面异常清晰的在脑海中出现,反复翻腾,重复了一次又一次,还有凝香的那句话:“二小姐,那个红色小瓶子里的药不可多吃,吃多了会伤了根本,得不偿失。”得不偿失,不能像傅雅彤那样,不能。
  傅清月用仅存的最后的一丝清明和力气推开他少许:“阿仲,不行,今日不行。”
  箭在弦上,“为何不行?”□□主控了他,连说话都带着低哑急躁,火急火燎。
  “我来那个了。”傅清月低着头,不敢看他。
  王文谦有一刻的迷茫,停了片刻,才算明白过来,有些恼怒沉沉地看了她两眼,用力地抱了抱她:“你这磨人精,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
  傅清月任由他拥抱,一动不敢乱动,对于自己忽然的中止,她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些歉意,有些遗憾,也有些放松,更有一丝丝烦闷。
  在各种情绪之下,王文谦帮她把衣衫整好,双手握在她的双臂上:“你等会,我去去就回。”便转身快速地走了,仿佛她如鬼魅一样,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隐隐传来水声,原来他是到净房内用冷水冲澡了,傅清月用手拨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默默地坐着那里等他。门外,夏夜的夜晚静谧安详,夜凉如水,隐隐传来涛声,起伏不绝,微微的夜风吹拂着树梢,隐隐绰绰。
  烈日当空,照得地上的盐田白晃晃的刺眼。合浦郡东南、西南、以及南边均靠海,三面环海,自然盛产白盐,海水被引到陆地,高低不平的梯田分流,自然风干成盐块,成块的盐再回锅重新结晶,便是日常用的盐粒了。
  打听到三爷今日会来盐田,傅清月早早地候在那里,终于见到他的马车如期的出现在盐田一带,不过随行的人很多,傅清月等了一会,大约他巡查完工作之后,才走上前。
  三爷往回走的时候,就见到迎面来的一人,自从她从长安回来之后,就不再见过她,偶尔只是远远一瞥,并没有交集,他也没有主动再找她,今日对她这么大喇喇地走过来,心中还是有些涟漪,只是脸上不动声色而已。
  三爷站在田埂上,背着手,那么气定神闲地等着她过来,身后的人见他站着不动,也就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后,白音也在。
  傅清月走到他的眼前,浅色暗纹锦缎,白皙的肤色上,脸上的络腮青茬浅淡,眉目间一股精明,这个有些霸气实俗的男子。她对他微微一笑,敛衽一礼:“三爷,我有些事想跟你商讨,不知能否抽空给我两刻钟。”
  “哦,傅小姐去了一趟长安回来,竟然知书达理了?看来这京都还是个文明的帝都,不比我们这里南蛮之地。”三爷挑着眉,笑睨着她,身后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别人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不过看到主家笑了,也跟着拍马屁地附和。
  “三爷说笑了,我是真的有事跟三爷商量,请三爷抬爱。”傅清月不理会他的嘲讽,今日必须理智平和地跟他谈判周旋,不然,毁的就不是一个人了。
  三爷看着她,盯了一会,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哪些人便各自散去,只有白音跟在身后,盐田的田埂上勉强可站两个人,不过过于窄小,两人的衣袖难免碰到一块,傅清月挤着身子,把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小腹处,三爷大摇大摆,她瑟缩着,感觉三爷要把她挤到田里去。
  白音默默跟在身后,离得有一段距离,见傅清月一直沉默,三爷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傅小姐,什么事你就快说吧,我等会还有事。”
  为了见他,傅清月郑重起见,没有带伞,也没有戴帷帽,如今已是入夏,烈日炎炎,不一会,就被晒得满头满脑的汗,连鼻尖都冒着薄薄的汗,可她依旧觉得自己的手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冰冷濡湿。
  “恭喜三爷,就要荣升当父亲了。”

  ☆、人之将死

  此话一出,一直走着的三爷后背一顿,缓缓侧身,望着她,挑眉道:“哦?这喜从何来啊?我夫人去世多年,府中的侍妾们也不见动静,怎么我这个要当父亲的人不知道,倒是你这个外人来恭贺我,这倒奇了。”三爷在“父亲”二字上加重了音量,目光不怀好意的在她腹部转悠。
  话已经开出了口,就没有刚刚没说之前那么难开口了,傅清月抬头,对上他戏谑嘲弄的神情,温柔一笑:“你要当父亲,我也要当姨母了,按辈分,我可是要叫你一声妹夫的,可是不敢在三爷的面前托大,还请原谅清月的客气。”
  三爷神色一震,精明的双眼此刻差点迸出了精火,看着傅清月一脸的笃定,默了一瞬,转脸看向前面白花花的盐田,一直蜿蜒到海边。停下的脚步忽然走动了起来。
  傅清月不知他何意,不过不打算让他这么走掉,也跟着他一直走,眼看就要走出盐田,外面就是他的马车,她总不能死皮赖脸的坐人家的马车吧,还有一个厉害的白音在身后,她才不想出丑呢。不过今日是她侦探打听了许久,才有这么好的机会见他。
  “三爷,你就舍得我妹妹,舍得那孩子吗?听吴大夫诊脉,那是个男孩。”傅清月忽然急了,心中的计量脱口而出,其实,吴大夫哪里诊过脉,不过都是她胡说了而已,她是堵他思子心切。
  三爷而立之年,他的结发妻子因难产死后,就一直没有娶妻,妾室倒是不少,可是除了早年有姬妾生了一个女儿之外,就再没人怀孕,至于是什么问题,就不得而知了,傅清月隐约知道,他们马家在合浦郡是百年望族,旁支血亲众多,现在当家的马老太爷尚在人事,只是大部分的业务都落在三爷的手中,他一母同胞的大哥常年卧床,马家的二爷对三爷这个弟弟的掌权一直虎视眈眈,明面上的业务三爷心中自有乾坤,只是如果说他有什么心结和在意的话,就是他一直没有子嗣,他也曾对外说过,如果谁给他生了儿子,谁就是他的正妻,当然,这是不是他说的,还是某次意乱情迷胡言乱语,心情愉悦脱口而出的话,就不得而知。
  这些道听途说,真实的可靠性不强,但对傅清月来说却是有用的,对于这件事情的本身,女子是非常吃亏的,不敢声张,只能默默承受,如果一旦男子翻脸不认,那自己也会苦求无门,默默地咽下这枚苦果,谁都不敢声张,把事情闹大,何况礼教约束之下,女子名声比命都重要。
  “三爷,我妹妹天资聪颖,长相端庄雅秀,性格温厚,从小教养她的郑夫人也是出自京城贵胄之家,她从小接受礼仪教化,知书达理,心胸宽阔,能容得下你后院的莺莺燕燕,如果她都不算贤内助的话,谁还敢大话说之。”
  “傅清月,你怎么不去做媒婆,说得像朵花似的,我觉得你就不错,怎么?是你容不下我内院的那些莺莺燕燕?为了你,我愿意把她们都遣散了,如何?”两人走到盐田边上的一间茅屋,估计是盐田看守人居住的地方,茅屋里提供了简单的休息塌椅,还有一颗树桩做成的茶几,天然淳朴,和着屋外成片成片白花花的盐田,有点神仙眷属的快意和洒脱。
  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对于他的意有所指,傅清月没有多大的“受宠若惊”,她现在没有闲工夫来判断他这话是真的成分多一些,还是假的成分多一些,面对他们这种说起慌来面不改色,一脸正经毫无做作的样子,假亦是真,真亦是假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三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如果你真不要我妹妹,放弃了她,那她务必会放弃那个孩子,也就是说,你放弃了那孩子。我妹妹只能自认倒霉,权当瞎了眼,被狗咬了一口。”傅清月笑道。
  三爷的脸瞬间冰冻成霜,不过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十多年,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不过脸上的肌肉僵硬得跳动了几下,恶狠狠地瞪着傅清月。
  前车之鉴,傅清月离他有两臂的距离,他要扑过来,她躲闪也来得及,“你不要用这劣质粗鄙的激将法来激怒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三爷,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刻你爱慕的女子正大着肚子,每日承受着孕吐的辛苦和折磨,那是你的亲骨肉,你现在对孩子的亲姨母说这些话,孩子感应到了,他又该作何感想?”
  “你少在这里匡我,我会亲自过问这件事的,不用你在这里添油加醋,难道你找我就这事?”
  “雅彤面子薄,估计是你哪里说了不该说的话,才让她寒了心,差点让她想悄悄做掉这孩子,我只是觉得可惜,跑跑腿跟你报个信,也不枉你平日里的照顾。”傅清月豁出去的狡诈。
  “那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这位大小姐咯。”三爷忽然笑得嘴角裂开。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我妹妹,你好自为之,告辞。”事情已经说完,不必啰嗦,她行礼欲走。
  “唉,怎么就走了呢?我们不是正聊得开心吗?见了人来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得多扫兴,你也不用这么心虚嘛!”他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流气痞足。
  傅清月冷着脸,不知他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他的身后,一个人影闪现,已经来到茅屋跟前。
  “哎哟,文谦兄来了,好不凑巧,小月儿,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说,好不好,你先回去。”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一副恨不得要把她生剥了才算,如今一副依依不舍的笑脸,真是连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白音,送一下傅小姐。”还送她?
  不过很快,傅清月看清了他身后进来的人,再想他说的话,知道他演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制造她在他三爷这里,鬼鬼祟祟的,离间他们两人的感情,增加误会而已嘛!
  傅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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