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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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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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不会放这儿啊!这感情,你们说是吧?”
解家两个伙计庆幸地应:“是啦是啦。”
吴邪又想起壁画上那个年轻的琴师。琴师和墓主人出现在一起的那画面,让人脑袋里立马出现“天作之合”四个字。
他叹道:“像不像宋徽宗,嗜琴如命。”
黑瞎子突然眉头一跳,蓦然转头道:“小三爷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宋徽宗嗜琴如命啊,……怎么,说错了?”
“没、没有,”以前似乎听谁说过一模一样的这句话,然而接下去的对话才应该是最重要的。仿佛闪电炸过脑子,模糊想起了什么,却想不清明。
黑瞎子抬手扶着后颈,不在意道:“嘛,想不起来就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P。S 关于这个斗的结构,我基本上是借鉴白沙宋墓(即是一号赵大翁墓,不过壁画跟这个墓没什么关系啦~)。
PP。S 关于“春雷琴”,春雷琴还存于世呢,在民国时期还被张大千收藏过。文里这琴埋斗里去了的这点和事实不符,就不要在意啦~PPP。S 这都写的简单,因为后面有个大斗(大斗花儿爷也是要下的)~然后这斗里面是没出多大事儿啦,不过会有后遗症什么的~咳,我是不是剧透了…。…
啊以上~
                               
第13章 13  没有人会乐意杀人

【一】
出了斗大家直接回了解家盘口。
闷油瓶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解家的人给那个受伤的伙计包扎手上的伤口,目光在他的小臂和腕子上游移,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的样子却把人孩子吓着了。
那孩子还很年轻,脸色煞白煞白还带点儿青色。
吴邪把闷油瓶拉到门外,问:“怎么了小哥?你这么看着他干嘛?”
闷油瓶的表情依旧是极淡,说不出是悲悯还是可怜。他道:“他要死了。”
“谁?你说那个小伙计?”
“嗯。”
吴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为什么?”
“粽子身上有毒,现在已经发作了。”
“你、你怎么知道?”
闷油瓶的脸上出现了一点儿类似于迷茫的神色,他慢慢地说:“我见过那把琴。”
吴邪失声道:“见、见过?!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见过发生什么事儿了?”
闷油瓶一本正经地说:“我忘记了。”
“哈?!”
“嗯,”闷油瓶笃定道,“别的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以前见过那把琴,也见过那个人。”
吴邪此刻已经觉得自己脑经不够用了:“哪个人?”
“壁画上的那个。”
“琴师?!”
“对。”
“不是、唔……,他娘的我需要捋捋先啊,”吴邪道,“不是昂你哪时候想起来你见过那琴和那琴师来着的?”
“你把我拉出来的时候。”
吴邪道:“行!真他妈波澜不惊啊你!”
“那什么……”
两人身后突然冒出一声儿来,把吴邪吓得够呛,闷油瓶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淡定模样。
“黑瞎子你干嘛呢!”
“唔,我就来跟你们想说句话,我要是说我在被干掉了的那个粽子手上看到了个图腾,你们俩有什么想法?”
“图腾?”
“嘛,就是他伸手抓我那会儿看到的,在虎口附近。是一只小鸟,当然你们应该觉得这是,凤凰的前身。”
闷油瓶皱了皱眉。
吴邪惊喝道:“三青鸟!”
“这是你说的啊,”黑瞎子笑眯眯道,“我进去看看受伤的那熊孩子。”
“喂等等!”吴邪脱口叫道,但黑瞎子没理他。
像阴霾附在心头。
吴邪扭头道:“小哥,这个宋墓会和在它之前几千年的西王母国有关系么?”
“不清楚。但肯定与西周有关系。”
“西周?”
“嗯,姬满。”
【二】
黑瞎子站在院子里打电话。讲到一半突然被王胖子的大嗓门打断了:“他娘的怎么回事!小哥呢快叫小哥过来!”
他回过头一看,刚才受伤的那个伙计有些不对劲儿。
伤口裂开了,血液染得绷带一片暗红。但那伙计的表情动作看来,他只有恐惧而没有痛楚。
“还不快拿药啊!”吴邪急忙跑进来,“你都不感觉疼的么?!”
那伙计惶恐地叫道:“我他娘的就是感觉不到痛啊!”
吴邪想要去按住伤口的手僵在空中:“你说什么?”
闷油瓶拽住吴邪,道:“你不能碰他。毒性已经遍布全身,你碰到他只会让你也感染上。”
吴邪惊道:“那就看着他死啊?!”
边上的人也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他死掉,但也不敢靠近他,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伙计此刻除了惶恐,还有占据整个脑海的绝望。他颤抖着嘶吼着:“救我!我还不想死!求你们了救救我!我还想给老娘敬孝呢我真的不想死……,救救我……”
黑瞎子的电话还没挂掉,解语花在那边隐隐约约地听到点儿,问怎么回事。
“那个斗有问题。”黑瞎子道,“那粽子身上有毒,有个伙计受伤了,恐怕救不回来了。”
王胖子与几个解家伙计面面相觑,他走过去把吴邪和闷油瓶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小哥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是。”
“这孩子,真没救了?”
闷油瓶摇了摇头。
吴邪满耳朵都是那伙计求救的声音,他感觉很沉重:“小哥,你为什么不早说?”
“没有用。”闷油瓶叹气道,“这种毒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只晓得它会麻痹人的感官,让人感觉不到疼痛。中毒后一刻钟内是抢救时间,过了就没用了。”
“那你——”
“毒性反应在中毒后起码半个钟头才会显现出来,我看到他伤口变化才明白过来。”
黑瞎子合上手机后走过去,轻轻地说:“他必须得死了。”
吴邪一愣:“什么?”
黑瞎子道:“以前我跟四阿公做活儿的时候,见过一次这种情况。四阿公说,要在他血流光之前杀了他,不然他就变成大粽子了。”
王胖子脑袋没回过来:“什么意思?”
“就是说毒性发作后已经止不住伤口流血了,你不杀他他反而更痛苦。”
闷油瓶突然道:“看。”
一行人回头。
那年轻的伙计忽然浑身抽搐起来,从凳子上摔倒了地上。血液渐渐呈暗紫色,已经开始缺氧了。
王胖子啐了句:“操!”
闷油瓶和吴邪不约而同地锁紧眉头,却不知道说什么。
黑瞎子从袖子里翻出一把奇怪的匕首,走过去蹲下来,闷声道:“对不起了,兄弟。”
吴邪喝道:“黑瞎子你干什么?!”
王胖子先劈手拦住了想要冲上去的吴邪,虽然黑瞎子这人一贯的不靠谱,但他这么做也并非没有道理,更非无情无义。
黑瞎子没回话,倒是那个伙计颤着声儿道:“黑爷……,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妈,只有我了……,我不想,死得、那么早。”
“我知道,谁都不想死。”黑瞎子看着他,“什么感觉?”
“透不过气……,好难受……”
“不疼,可是……,真的、好难、受……”
“黑爷……,黑爷……,我会、会怎样……?”
黑瞎子缓慢地说:“我可不可以不说?”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伙计道,“我一定、要死了……是么?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黑瞎子喉咙一阵发紧,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事实上他完全可以用枪,遥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轻易地结束这条生命。
“其实,我……,很、感激、现在你还……还会、走到我、身边,”那伙计的脸色慢慢发青发紫,他说出每一个字都仿佛要用尽气力用尽生命:“黑爷,今……天、我死了……,我妈、她、老年痴、呆……,也认不、出……我……,我只……求你……替、我照、顾她!”
【三】
“求你……”
黑瞎子扬起手:“好。”
“我、我其实……真、的不想、死……”
每个人的耳边都传来“哧”的一声。
——那是皮肉分离的声音。
吴邪悲哀地闭上双目,不忍去看那伙计来不及阖上的眼睛里,那抹求生的渴望,和永远无法落下的绝望。
到这一刻,他才蓦然想起,这个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如此无辜而又如此年轻。
可自己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四】
吴邪觉得很疲惫。
他凝视着黑瞎子很久,尽管明白也许他这样做才是正确的,但是,无论如何,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终究还是接受不了。
如果是自己,一定会纠结其中吧;既不想看到同伴这样的痛苦,可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杀了他。
王胖子让闷油瓶带吴邪上楼休息,又走到黑瞎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黑瞎子,长痛不如短痛,说句实话,老子真的很佩服你。这种情况下,就是老子,也没有勇气杀了他。”
黑瞎子似乎是很无奈地,嘲讽一般地勾了勾嘴角:“第二次。”
“什么?”
“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我第二次这样杀掉一个人。”
王胖子说不出话。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在张了张嘴,最后化成一声长叹。
黑瞎子拍了拍王胖子,说了句:“替我叫个人收拾一下吧,不要赤手碰到……尸体,火化了吧,再找个好点儿的墓地。”
“行。”
“我出去一趟。”只穿了一件T恤衫的黑瞎子看上去特别瘦削。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分外的,沉重。
吴邪站在窗前,看这黑瞎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声音很轻地说道:“那是个孝顺的孩子。”
闷油瓶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他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握住了前者冰冷的手,把人圈在怀里。
“我在想黑瞎子到底经历过什么,让他能够这样没有犹豫地了结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个男人的犹豫,在当时悲伤的自责的甚至于有些愤怒的,带了那么多主观情感的吴邪,怎么看得到。
闷油瓶收拢臂弯,道:“他杀的第一个人,是他的师父。”
“为什么?”吴邪猛然回头。
闷油瓶想了很久,才道:“大概是为了,没有退路吧。”
为了这一条道走到黑,再没有回身的余地。
                               
第14章 14 至死不休

【一】
那个女人先去市场买了些蔬菜和一条鱼,又绕去买了份汤包,然后走回小区。
黑瞎子跟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止步在小区门口,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一幢幢房子之后。
他拨了个电话:“媳妇儿!”
现在的他无比想念这个声音。
“抽什么风啊你?”解语花把手机夹在肩膀和下巴间,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脱西装外套。
“唔,跟你说个事儿,我准备带个女人回北京,同意不?”
那头顿了一下,半分钟后才响起来解当家的声音,第一句是对电话外的保姆说的:“君山银针,端到书房。”第二句才是对着电话说的:“哪个女人?”
黑瞎子道:“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个伙计,花儿爷有印象么?”
“……真没救回来?”
“嗯。他,拜托我替他照顾老年痴呆的妈。”
解语花打开书房门,叹了口气,道:“你带回来吧。”
挂下电话后他将手机放到书桌上,蓝色的小球手机链悬空从桌沿吊下来,摇晃了几下。解语花望着这个小东西,有那么两秒钟的失神。
扣下电话,黑瞎子将手机塞到裤袋里,手也顺便插里面了。他就穿了件长袖T恤,在西安十一月的风里走入那个很普通的居民小区,找到出来时打听来的地址,再按响了门铃。
先前他跟了一路的那个女人把门打开差不多三十公分,从里面探出脑袋,问:“你是——?”
黑瞎子努力笑得和善一点儿,道:“这儿是小耳朵的家吧?”
杀了人以后,也才知道人家姓“耳”罢了。因为姓耳,人又长得小,大家伙都叫他小耳朵。
女人是小耳朵请来照顾妈妈的保姆阿姨,大概四十来岁吧,没见过世面也挺憨实负责任的。她没见过看上去这样子狂放而又沉稳的男人,非常大气非常霸道。她有些懦懦地说道:“是的,你找谁?”
小耳朵除了一个老年痴呆的妈,就没什么亲人了,通常没有什么人上门来,就他有个叫虎子的朋友,彼此还算熟络,时不时地上家来蹭顿饭什么的。
可眼前的男子却道:“我找耳妈妈。”
耳妈妈三十二岁才嫁人,婚后一年怀上了小耳朵,丈夫却在那时候出了车祸。她独自把儿子生下来,养大成人,一晃,都二十年过去了。
“你、你找太太?”
“是啊,”黑瞎子道,“是这样的,我是小耳朵的远房亲戚,他出了点事儿,让我把她妈妈接到北京去。”
保姆阿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满脸的局促不安。
其实隔了山西、河北两个省的距离也并不是太远,但她一个连西安都没出去过的女人,觉得哪儿都是陌生又遥远的。
黑瞎子又道:“这样,您不放心我,那您总认识虎子吧。一会儿您跟我找他去,不就放心了?”
她还是有些踌躇:“小耳朵他,出什么事了?”她不知道小耳朵究竟干的什么,只以为他是在旅馆里做工,就是挣得钱倒真不少。
“这还真说不清楚,嗐,您别问了。”
【二】
保姆阿姨还想说什么,里屋却传来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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