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救!”段太后坚定的看着燕锦钰:“哀家知道,那些大臣都在等着你一句话。”
“可是朕并不想救。”
段太后:“……”直接了当的拒绝,让她一时间都找不到话来说了。
最后,也不知道燕锦钰在段太后的耳边说了什么,段太后的脸色惨白,僵硬着走出了他们的寝宫,至此后,段太后再也没有过问后宫一件事情,在西宫中烧香拜佛,很少在出面了。
唐蓁实在很好奇,燕锦钰到底说了什么,问他也不说,时间久了,唐蓁也没兴趣知道了。只是唐蓁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事情,看似风平浪静,在前朝却又是一起波澜。
那便是皇后的身份。
好在,被释放的唐父,站出来说,唐蓁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之前之所以会说假话,是因为受到了段家的威胁。这话一出,朝中不少老臣都大骂段家,纷纷要立即解决段家。
燕锦钰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也就假装顺了群臣的意思,下旨赐死了段家一族。至于同样谋逆了顾琂,燕锦钰倒是没有处理,依旧关在天牢,严加管理。
此后也再也没人敢提唐蓁的身份了,或许大家都心知肚明,所有的事情不过是需要一个台阶罢了,而唐父就是这所谓的台阶。大家只是需要一个口头上的不是,其他的,都好办。
日子又恢复了平常,唐蓁在宫里安心养胎,但是宫中有趣的事物终究是少了写。她闲来无趣,便让宫女给她拿来食谱,自己钻研着,想给燕锦钰做一顿可口的菜肴。他喜欢吃甜食,但是又不是所有的甜食都会入口,真是让人掏空了心思,也找不对他的胃口。
虽然自己做的东西,他每次都会说好吃。
唐蓁在御膳房的后院中刨到了一大滩梅花酒,御膳房的掌厨一脸哭丧:“娘娘,只是奴才酿造了十年的酒,就剩下这最后一坛了,您能不能……留给奴才啊。”
唐蓁抱着酒坛不肯松手:“本宫用一百坛和你换。”
“……”掌厨心里苦啊。
唐蓁有些过意不去了:“我想做酒酿花糕给陛下啊,要不我做好了也给你尝尝?”她尝过桃花酒,桃花的味道太浓,不适合做花糕,会显得腻人,但是梅花酒不一样了。梅花的味道淡雅香甜,有一种芬芳自苦寒来的感觉。
掌厨那双小眼睛一亮:“娘娘此话当真?只是……您是皇后,奴才怎么敢……”
掌厨的姓张,他在御膳房工作了将近三十多年,从一个小帮工,到现在御膳房的老大,全凭着自己的一手好厨艺,获得三代皇帝的喜欢。特别是燕锦钰,他知道张掌厨会酿梅花酒,没事的时候还会来偷一点回去。
这让张掌厨又是伤心又是开心。伤心的是,自己的酒没了,开心的是,陛下喜欢啊。
比赛
“娘娘还有身孕,若是想做糕点,还是奴才来吧,毕竟陛下也是喜欢奴才做的菜。”张掌厨说道:“奴才用梅花酿给您和陛下做糕点吧。”
唐蓁表示不服:“陛下只喜欢我做的,他不喜欢别人做的。”
唐蓁的这话,无疑是对掌厨厨艺的怀疑和否定。张掌厨吹胡子瞪眼:“娘娘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奴才给三代陛下做过无数次宴膳,每一位陛下,都对奴才的手艺赞口不绝,您这么说,就是对奴才的侮辱。”
唐蓁是个很耿直的人,她很认真的说道:“可是燕锦钰确实是喜欢我做的呀。”他要是敢不喜欢,以后就再也别想吃了。
“陛下喜欢奴才做的!”张掌厨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好。
唐蓁想了想:“那不如这样,我们比比看,看看陛下究竟会喜欢谁的,好不好?”
“好。”
于是这场莫名其妙的比赛,就这样开始了。燕锦钰在书房工作,唐蓁不便去打扰,就直接在御膳房忙活起来。她找来一些御膳房的太监打帮手,但是又怕他们掌握不好力道,所以和面什么的都是自己来的,那些小太监就在一边帮忙递递东西就好了。
张掌厨在另外一边忙活,他也有一群小太监帮忙。还有不少闻讯而来的小太监听说皇后娘娘要和大厨比赛,都跑过来围观。更有甚者,竟然在私下里设了赌局,看看究竟谁会获胜。
唐蓁先尝了一小口梅花酿,一入口,就带着一种清寒的清香味道,划入喉咙间,在一瞬间就撩起了她的五官。喝了一小口之后,她整个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香。
比起桃花酿,这梅花酿的香味是淡了些,但是却多了绵长的气息。就好像……唐蓁一边香,一边就脸红了。这梅花酿的口感,竟然让她想起了和燕锦钰亲吻的感觉。
张掌厨在一边看着唐蓁不是很熟练的和面,却还是坚持自己动手,在心中暗暗赞叹唐蓁是个好姑娘,陛下没有娶错人。
唐蓁在面中加入梅花酿,让整个酒酿一点一点的渗入到面粉中,然后再将鸡蛋打进去,再一起混起来。她的鼻子上,额头上,头发上全是白白的面粉,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在厨房工作的厨娘,哪里是一朝的皇后呀。
面团好了之后,唐蓁用手巾将面盖住,然后又偷偷的尝了几口酒。这一幕正好被张掌厨看见了,唐蓁窃笑一声,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看张掌厨那边,他显然要比唐蓁熟练许多,已经将一个个小面团糅合起来,做成一个个小巧的形状,放在蒸笼里了。唐蓁崇拜的看着张掌厨手巧的动作,他竟然将一个个小面团捏出了小兔子的形状,每一个都活灵活现的,可爱极了。
张掌厨也不怕唐蓁偷师,大大方方的捏给唐蓁看,唐蓁悄悄的拿过一个面团,却怎么也捏不出张掌厨捏的模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张掌厨嘲笑的看了唐蓁一眼,哼着声音让小太监将蒸笼拿去蒸。唐蓁暗自咬牙,将自己的面团也一个个摆好,让人拿过去蒸。
这蒸笼的时间也是有讲究的,时间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因为唐蓁的面里加了鸡蛋,所以对时间的掌握要更加的仔细。她站在一边指导小太监怎么掌握火候,还在蒸笼中加一些草药,来调节味道。
宝丫和瑶香两人凑到唐蓁耳边,告诉唐蓁,外面有人在设赌局,压唐蓁赢的,一赔十,压张掌厨赢的,一赔一。两人平局的,庄家全收。
唐蓁听罢,大怒。
“他们竟然将我的赔率设定的这么高,那是不是有很多人买我?”唐蓁问道。
宝丫摇头:“相反,还是没人买娘娘,因为大家都觉得,娘娘赢不了。”就凭着刚刚唐蓁不是很熟练的和面手法,太监宫女们就断定了唐蓁赢不了。
唐蓁咬牙,自个掏出荷包:“全买了,去买我赢。”
瑶香摆手:“娘娘使不得啊,万一输了怎么办?”
唐蓁冷哼:“他敢让我输?”
两个丫头接收到唐蓁的命令,抱着荷包去那边的小赌场,全部压了唐蓁赢。开设赌局的小太监贼兮兮的说道:“两位姐姐可看准了,万一皇后娘娘输了,这些就都没了。”
宝丫也贼兮兮的说道:“万一赢了,你不就惨了。”说着,她将自己的荷包也掏出来,买了唐蓁赢。
瑶香想了想,也掏出自己的荷包,押了唐蓁。
张掌厨的糕点已经好了,一大股热气扑棱扑棱的出来,香甜的梅花酿味道扑面而来,闻着味道就有种要喝醉的感觉。唐蓁好奇的看过去,整个蒸笼中摆满了小兔子模样的糕点,白嫩嫩的,散发着诱人的酒香味。
香味直接刺激了唐蓁的味蕾,她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砸下来了。
这是有小太监端着一个碗过来,张掌厨接过碗,唐蓁好奇:“这是什么?”是红色的液体,很浓稠,还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这是果酱,也是奴才酿造的。”张掌厨的声音中带着得意和骄傲:“娘娘要不要尝尝?”
唐蓁用筷子小心的蘸了一点,放在舌尖尝了尝。还真的是果酱,混杂在一起各种水果的味道,和糕点的甜味又不一样了,甜中带着酸酸的味道,很好吃。
她又想将果酱占为己有啦!
只见张掌厨取过一只毛笔,蘸区一点果酱,在每一只小兔子的头上点了几笔,就像是画龙点睛一般,每一只小兔子就像是有了生命,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唐蓁的眼前。太可爱啦,这样怎么下得去口啊。
小太监又送来一个垫着手巾的盘子,张掌厨很小心的将一个个糕点按着顺序排上去。唐蓁奇怪:“为什么要垫着手巾?”
“糕点刚出笼,还有很多热气,若是直接碰了冷盘子,就会有水,这样糕点接触盘子的那一层就不好吃了。”张掌厨解释道。
唐蓁恍然:“原来如此。”说话间,唐蓁的糕点也好了。唐蓁的糕点不是白的,而是一种嫩黄嫩黄的颜色,因为加了鸡蛋的缘故,整个糕点看上去很松软。刚刚打开蒸笼,就是一股香郁的味道,混着梅花酒,更加香。
张掌厨也闻到了味道,他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是什么味道,怎么单单是闻着就会这么香?”
唐蓁也得意:“您有您的果酱,我自然也有我的秘方。我在蒸笼中加了一味草药,可以调节,是的糕点更加香甜,食欲大增。”她也学着张掌厨,在盘子上也垫了一层手巾,然后将一个个松软的糕点放上去。比起张掌厨的糕点,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好看,但是味道却绝对不会差。
东西做好了,自然是要人来尝了。
唐蓁对自己的做的还是很有自信的,并不会因为张掌厨做的好看,就灰心。
御书房中,燕锦钰放着一堆奏折不看,提起笔毫在勾画着什么。他的唇角带着笑容,看着自己画的唐蓁,眼眸中闪过一丝柔和。画像中,是唐蓁穿着一身火红嫁衣的模样,她的头盖半掀,透过跳跃的烛光,她的神情中带着一点嫣红和羞涩,就好似含苞欲放的少女,嫁给了自己喜欢的情郎。
那种含蓄的羞涩,期待和欣喜,活灵活现的展现在画面上,整个画面充斥着暖暖的情意。
银木敲门:“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燕锦钰笔尖一顿,看着自己还有一点背景没有画好的画:“让皇后在外面等等,朕在忙,很忙。”
“是。”
燕锦钰可不想让唐蓁知道,他就算在改奏折的时候也在想她。让她知道,她还不得上天去了。画像上的笔墨还没有干,不能立即收起来。他只好将画像捧起来藏到御书房后面去,然后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摊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道:“让皇后进来吧。”
唐蓁在外面等了一会,本来还以为他在这里接待大臣,结果进来才发现只有燕锦钰一个人。张掌厨和唐蓁一起进来:“奴才参见陛下。”
燕锦钰奇怪:“你来做什么?”
唐蓁将自己做的糕点往他面前一放,将自己和张掌厨之间的打赌说了一遍,最后唐蓁还特意强调:“陛下一定要秉公裁决。”
燕锦钰听闻,双眸一亮:“快快呈上来。”
张掌厨将自己的糕点呈上,唐蓁不高兴了:“为何不先吃我做的?”虽然自己也很眼馋那一个个诱人的小兔子,不过当看到燕锦钰毫不犹豫的咬下了一个兔头,唐蓁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些小兔子这么可爱,他怎么下得去口啊!
燕锦钰点头:“入口香濡,甜而不腻,面糅合的劲道也在,不会太干涩,老张你的厨艺渐长。”
张掌厨听闻燕锦钰的表扬,不卑不亢:“谢陛下赞赏,只要您喜欢就好。”
唐蓁打开自己的,迫不及待的送到他面前。燕锦钰扫了一眼,略微嫌弃:“卖相不好看。”
唐蓁心里有些不开心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让燕锦钰去尝。
亲吻
燕锦钰连吃了两个才道:“第一个还没尝出味道,就没了。很松软,带着淡淡的梅花味,闻着很甜,吃着却香。”
唐蓁期待的看着他。
谁知道张掌厨却拱手道:“陛下不必评了,是奴才输了。”
燕锦钰点头:“你下去吧,今儿御膳房,赏。”
张掌厨乐呵呵的告退,出门时还很贴心的将御书房的门给带上了。若是论口味,他也不一定输。但是事实上,他确实是输了。
输在一个心上。
他做糕点的时候,想的是不能砸了招牌,不能输掉,所以虽然用心做出了好吃的糕点,但是和皇后却完全不能相比的。皇后不管是哪一个环节都亲自动手,她做的时候,是想着陛下的,是真心想做陛下喜欢吃的东西的。所以到头来,确实是自己输了。
张掌厨输的心服口服。
唐蓁还没明白张掌厨为何就认输了,一转头就瞧见燕锦钰抱着自己做的那一盘,一个接着一个往嘴里塞。她去抢,都被他躲开了。
“你不是在嫌弃不好看嘛……怎么吃得这么欢?”唐蓁很在意刚刚他竟然嫌弃自己做的不好看。她那么辛苦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