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那眼里只有老爸的天才老妈,总是露出期待的眼神,轻轻喊著静默静默,特别是在她不乖的时候,要她安静一点,希望她能变成一个乖巧的小女孩。
所以她也没有过什么小默、默默之类的可爱小名,静默,连名带姓的在她的周遭被使用,老爸料事如神,成年之後,她的人不如其名,也最为人所津津乐道。
可是这个家里没有人喊她的名宇,无论外头有像是演唱会在底下呼喊的人潮喊她,这两者的意义一点也不同啊!
寂寞来得很突然,如粗糙的麻绳,在缠住她的心的同时,磨出了见血的痕,让她难以忽略,有一种很糟糕,她有预感会很恐怖的冲动将要爆发。
突地,手机哔地叫了一声,静默将自己硬脱离那个情境,在她找到手机之前,手机又接连哔哔哔哔,像坏掉一般的叫了好几声。
她翻开了折盖,总共是十封简讯,疑惑地按了最早,但也不过是两分钟前才传来的讯息。
发讯人:陆志一
发送於:O1∶25∶31200X/7/29
忘了告诉你,我要到台南出差,总共是三天的研习。
静默马上拨了好友的手机号码,却发现随即被转到语音信箱,她疑惑的同时又打开了收件匣,开了第二个简讯。
发送於:O1∶25∶39200X/7/29
因为情况有一点特殊,所以我无法接听手机,不用打电话找我
了。
静默诅咒一声,不懂陆志一干什么不在第一封简讯就包含这个讯息,还特地分成两个简讯,是嫌有钱无处花吗?
但更让她不安的原因,是因为她无法依赖这个好友,他接下来都不在,可是她突然好不想一个人,但她也只能烦躁的继续看著下一封简讯。
发送於∶01∶25∶48200X/7/29
对了,我会带土产给你,就挑关庙的蜜饯啦!
静默脸色铁青。她一点都不爱吃蜜饯,特别是各色各样的金桔类制品,小时候她咳得受不了,她老妈都会拿桔饼和豆腐同蒸,蒸出水要她喝掉止咳,她至今忘不了那粉红色的汁液,还有噁心的气味。
发送於:01:25:52200X/7/29
我不接受指定土产,不用发简讯来告诉我要带肉圆回去给你
吃,我要等到上火车才会开手机。
静默诡笑著,真想杀死这个烂人,好似特地来气她一样,按下一则简讯的力道加强了几分。
发送於:01:26:03200X/7/29
至於薛仲慕所说的事情,身为好友,我给你一个建议。
干嘛要断在奇怪的地方,陆志一真是钱太多没处花了!静默想的全是等他回来,要拗他请她吃大餐的盘算。
发送於:01:26:11200X/7/29
好好的想一想。
静默冷笑了几声,要不是正邪不两立,她一定会以为他是薛仲慕的帮手。
发送於:01:26:35200X/7/29
然後好好的做出结论。
“废话!”静默不由得骂出口。
发送於:01:26:51200X/7/29
喂,不准骂人,我是很真心的建议你这么做。
静默像小孩做坏事被抓到,吐舌。
发送於:O1:27:00200X/7/29
因为你从没有一个人生活过吧?这次你得好好的去面对,去面对你的困境,你的生活将要有所改变。
静默的脸垮了下来;,迫不及待按下下一封。
发送於:O1:27:10200X/7/29
PS.忘了告诉你,最初三天最难熬啰!尤其是寂寞这个玩意儿,
很容易惹祸,小心不要去不该去的场所找安慰,等寂寞风暴过去,
我就回去找你啦!/^o^/
连篇打好後接连发送的讯息,让静默确信陆志一好似已预知她的反应,却选择在这个时刻抛弃她而感到无比愤怒,想摔手机泄愤。
“静默。”
突地,一声又低又沉的声音从她背後传来,她猛地转身,却是空无一人,但是她的眼前却彷佛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配著扎人的短发,比起陆志一来说不算是英俊,却极具存在感和威压感,很是锐利的眸子若没有盯著资料,就老是要笑不笑的看著她,以前看得她胃翻,现在则是害她胸痛。
“静默,我饿了。”
“静默,饭还没好吗?”
“静默,我们不要吃饭了,先……”
“静默,别在这里睡。”
“静默,你不舒服吗?要止疼药吗?”
“静默……”
无数的叫唤声全出於同一个男人,所有相处的记忆在这一秒全涌现,惊觉他不是可有可无,像是没有生命的家具一般待在这个家里,他在静默的脑海里,重复播放般的叫著她的名字,不停的叫著。
第三章
寂寞会闯祸。
静默不想认同这句话是事实,但又不能否定它是如此贴切。
眼泪早就流光了,人死不能复生,依恋父母是孩子的本能,她怀念爸妈,可也知道她接下来的旅程仅有回忆相伴。
不是悲哀或悲伤,而是寂寞,破坏力强大,动则发威就会流血见骨的寂寞正在侵袭著她。
更可怕的事情是,她的武装像被全面解除了一样。
比起平常更火爆,更容易点燃怒气,还有一点不顺心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该笑的时候笑不出来;,可想哭的时候,眼泪比任何时候冲得还要快。
陆志一够恶毒,挑这个时候跑得不见人影,而侦十队的众人,在父母死後这些朝夕相处的夥伴,她多少当亲人对待的同事们,也因为各种理由请假中。
空荡荡的办公室,以百万为单位起跳的古董,愈是豪华愈是让独享的人觉得难受。
而没有理由却乾脆没现身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混世魔王单双本来就爱来不来,也就算了,但外表年轻可爱,内在暴力可怕的洋娃娃,非要她好好看管著,以免惹是生非的武豪豪现在是怎么也找不到人。
现在不编假由,在单双嘲讽她连这一点变通也不懂之後,受了污辱後还是得编,静默抽出了武豪豪的假单,带著怨怼的心情帮她填写著。
但是签字笔也像在和她作对般断水,写不出半个宇,连甩了好几下没有动静,在想要拿打火机烤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的念头一动时,墨水从坏掉的笔头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滴在她白色的衬衫上,留下刺眼的黑色污痕。
不小心用手去碰,反而抹开了墨水,扩大了污痕,那污痕就像阴影一样,笼罩了她的心。
好让人生气!
静默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爱哭过,明明是件小事,但鼻腔却好酸好酸,眼角也开始发热,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个结实身影,和呼唤她名字的低沉男声。
发现自己快要止不住呜咽失声,她霍地站起,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脸。
不能再次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静默在心里这么告诫著自己。
上一次因为他是个方便的存在,然後在被单双第一次指责无能时,感到无比屈辱的她喝个烂醉,因为想要放纵,想要发泄怒气,所以她诱惑了他啊!
对,是她主动,那个威胁她後住进她家的无耻男人,唯一没干的缺德事反而是她干了。
这种人生污点般的事情到此为止,薛仲慕不再方便,而且这种失误只能一次,一而再的发生,她绝对会质疑自己的人格。
因为那次从床上醒来之後,看著和今天差不多强烈的阳光,她已经质疑过一次了,一想到那件事,静默就想死,真的想死,在心里骂了自己不只是投机取巧,还有淫妇欲兽不下一万递。
这和一般上班族喝醉了,在莫名处醒来万般後悔,然後久而久之也就自然忘掉的情况不同,薛仲慕是天敌,所以她醉到敌我不分,彻彻底底的通敌了啊!
“可是……”
看著自己满是墨水的手指,静默的内心却有一个恰恰好够大声,以至於无法当成没听见的声音不停的回响。
那是薛仲慕叫她的名字的声音。
是个绝对称不上温柔,又过於低沉,还配上烫人眸光的声音。
以前,她总有些不耐烦,但现在,她好想亲耳再听一次的声音。
她一定是吃错药了,如果她有吃任何药物,一定会把责任归咎到药的身上。
很可惜,别说药了,她连营养品类的维他命药锭都没吞过。
所以她无法否认寂寞会闯祸,因为距离他搬出她家没几天,她已经开始疯狂想念他的声音了。
现在想一想,从一个月变成两个星期,还真是亏大了,现在只剩十来天而已了。
虽然还想不清他的命题,但是时间的流逝变得讨人厌。
“恋爱妄想狂,或许就是这样子吧,以为对方也深爱著自己,所以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执行著恋人的权力。”静默一面评论著近来发烧的案件,一面厌恶著自己的胡思乱想,因为她无法分辨自己和那个变态,心理状态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只要曲解一下,她可以的,她可以把薛仲慕的行为解释成……
突地,静默扬声尖叫,“我的脸啊!”
她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沾到了大片墨汁,而这惨剧是在她想打醒自己的时候发生的。
一面喃念著自己一定是被热疯了,不正常了,一面感觉楼梯间水泥墙壁的热度,静默想要赶快逃走,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
即便是经过的住户投以疑惑的眼光,她都无法挪动像被施了个固定咒语、生了根的脚,而那魔力还害她鬼迷心窍地查了记者通讯录,找到这里来。不走不行,不走就会像个变态,不走会超像个跟踪狂,她不想沐浴在薛仲慕的那样眼光之下,但即使警告自己他可能会有反感的应对,都不减她想听到他的声音的欲望。
那是一种正在澎湃,即将要酿成灾难的欲望。
甚至也闹得她有一点头昏脑胀,和中暑的感觉很像,相似到她几乎以为是,但中暑时她是没有半点行动能力的,所以她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她归结在自己肯定是发疯了。
见到他就劈头要他叫她的名字,如果方便,最好和她回家,在她家开金口,这个要求怎么听都绝非正常,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看到她假如没有反感的薛仲慕在听了後,会又有什么样的反应。
逃吧,逃吧,只要逃走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她还是可以从容的面对薛仲慕,在未来任何一场媒体和警方的战役里,她可以强悍地抗拒著他。
但是就算有这个好处又怎么样?她不想逃,想留在这里,等到他出现,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啊!
想到下午特地藉故绕到刑事警察局记者公关室,却没有找到那个男人的身影所涌现的海啸般的失望,不折不扣的失望,令静默瞬间没顶,无法呼吸。
正反两极的内心拉锯战,让静默什么事都没做,却极端的疲倦,体力被热气夺定,她昏昏沉沉,像走进了意识的迷宫。
一个由光线组成,没有名目,终点成谜,走不出去的迷宫。
忽然间,一阵叮铃铃的娇笑声在粗重的开门声後,循著楼梯盘旋而上,惊醒了静默。
她连忙垂下头,打算不和对方四目交接,好继续不增加任何负面心情,回避任何诡异眼光地任性等待下去。
这任性没头没脑,但是她无可……
“静默!”
一句带著惊吓的低沉呼唤,让静默像被阳光照射的向日葵反射动作一般的抬起了头,嘴角也微微扬起,但下一秒,在看清有一个可爱小女人挽著薛仲慕的手後,和回忆起几秒钟前的叮铃笑声,她垂下脸,再也不看任何人般的打算穿过他们,但是她的手被人握住,狠狠的握住。
“放手!”静默无法不觉得悲哀,硬著一口气吼道。
被吼的薛仲慕眸光一凛。“你为什么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有著强烈的质疑,静默不想被看穿心,用力的摇头。
“正好路过,原本怕你无聊,想找你聊天,不过你有漂亮美眉陪,那|Qī|shu|ωang|就算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随便掰了个不要听起来太拙劣的藉口,静默想走,却走不掉,薛仲慕不只扣著她的手,还堵住了她的去路。
“要来聊天就不要管我方不方便。”
静默被阻挡,像是怒气但又不是怒气的热气上涌,搅得她的头又胀又痛。
“你方不方便不归我管!”突来的头痛,让静默口不择言。
薛仲慕仍旧拙著她的手,但挂在另一手的小女人感觉到情况不对的突然伸出手,按在她的额上,她想挥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像被抽乾了。
“仲慕,她不太对,体温好高、好烫,快点开门,让她进去吹冷气。”
静默死也不要,听到那女人亲热的唤名不唤姓,她就更想离开这里。
“不用了,我想回家……”
她的话被人硬生生打断。
“你给我进去吹冷气!”
薛仲慕以不容人置喙的语气,加上半推半拖的雄性蛮力,无视静默的万般不愿,将她强拉进家门。
中暑。
真不敢相信,那不是错觉,她是真的中暑了。
被那主动的小女人扒光了上半身的静默,只能为了不要春光外泄地抱著椅背,强力忍住乾呕,不要失态的任她在她身上倒米酒,用杯口刮痧。
背很痛,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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