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堆满了厚厚的文件和资料,有她看得懂的,也有她根本是一头雾水的。
但是她不可能这样就被击倒,就像中午播放的那首歌词一样,被击倒的人要再度站起来。
于是她慢慢做,从急的、赶的与她看得懂的先做,不熟悉的就摆在一边,等到她有体力和美女秘书舌战的时候再顺便问D巴。
弥芽饿到前心贴后背,但还是硬撑着在六点下班钟敲响以前把所有案头上的东西都赶完了。
在这里做一天,远胜于她在学校听课一年。
虽然很累,但是得到了很多实战经验与学习的机会。几个小时前她还对卫元达恨得牙痒痒的,现在却觉得有一点感激他——也就只有那么一点而已。
“终于下班了。”她起身伸展酸疼不堪的身体。
桌上的内线电话亮起,她伸到一半的懒腰蓦地僵住,忐忑不安地接了起来。
“我是小艾。”
“订伊凡斯餐厅今天六点半的位子,两个人。”是她那个魔鬼……呃,总经理低沉充满男人味的声音。
“好的。”弥芽心底有抹不是滋味,忍不住揣度他是不是要跟情人或情妇共度浪漫的晚餐。
可恶!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弥芽刹那间被自己给惊呆了。
她……她在吃什么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醋啊?
“醒过来,醒过来,你一定是饿昏了的关系。”她猛然甩头,脑袋都快晃掉了。
她一手揪住头发——好让自己清醒点——一手打电话询问查号台,然后再打到餐厅订位。
等到电话打完后,她赶紧收拾东西提起包包就要逃离现场。
二十八楼的磁场肯定跟她不太合,下班后宜速速离开为上策。
“艾弥芽,你要去哪里?”
她才跨出一步就被充满权威与性感的元达逮个正着。
弥芽硬着头皮转过来,低垂眸光道:“秘书小姐下班了,我想……我也应该可以下班了。”
他闲闲地靠在门边,“哦,谁告诉你的?”
“咦?”她猛然抬头瞪着他。
“你是我的特别助理,我都还没走,你要走到哪里去?”他露齿一笑,神态轻松不少。
她眨眨眼,心底隐约怀疑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总经理,我晚上还要上课。”她皱眉,大声地道。
“你今晚没课。”
“你怎么会知道?”她警戒地盯着他,后退了一步。
他微微一笑,“我是你的老板,当然要全盘了解你的工作与学业进展。”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她强忍住对他比出中指的冲动。
“总经理,就算我今晚没课,你和……亲密友人有约,我这个特别助理也不好继续跟在你屁股后面吧?”她哼声道。
也许是因为上班时间已过,也或许是因为他的态度又变回那个她熟悉的卫元达,弥芽也有一些些放松,敢直述胸臆间的不爽。
他又露出那种她所谓的乱笑了,而且还笑得她一颗心胡乱跳动,连连漏了好几拍。
她本能地再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背后已抵到墙壁。
元达缓缓走向她,优雅的动作如林间即将展开狩猎的黑豹,眼底那一簇闪闪发亮的火焰诱人而危险……
她的心慌乱成了一团,双脚虚软,小手不知所措地轻颤着。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她长得那么安全……弥芽拼命安慰自己,却压抑不了内心莫名燃起的熊熊渴望和期待。
她想要“有事”!
终于,像是经过一个世纪,又像是只有几个喘息间,他走近她身前……非常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像是一头鹰盯着猎物小鸡。
如果她是鸡,弥芽觉得自己是一只异常兴奋希冀的鸡……她屏住呼吸,连动也不敢动。‘
他黑蓝色若神秘海洋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她的,不容她逃避调转视线。
“你冷吗?”他低沉轻柔地问。
“什、什么?”她脑子只剩一堆桨糊,几乎无力思考。
他缓缓弯下腰,凑近她耳畔轻呵着气,“你在颤抖。”
“颤……对,冷气太冷了。”她胡乱回答,试图找出理智抗拒这脸红心跳迷魂蛊惑的一刻。
“知道吗?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做一件事。”他在她耳垂处低语。
她耳畔和粉颈处掠过了一阵酥麻的战栗,陌生却又诱人至极,她已经完全无法思考。
她虚弱地闭上眼睛,“什么事?”
他的嘴唇倏地转个方向,封吻住了她的唇——
轰地一声,弥芽脑际里像是有万束烟花齐齐爆炸开来,心跳如狂、头晕目眩,唇瓣滚烫、呼吸浓重……她的双脚蓦地一软,整个人往下滑跌。
他的铁臂及时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身体压靠近自己,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神经、每一寸感官知觉——
他的坚硬与她的柔软完美无瑕地贴合得紧紧的,弥芽情不自禁逸出了一声喘息的呻吟。
这一声娇吟几乎令他失控。
元达血脉愤张,呼吸粗浊起来,加深了这个吻,火热需索迫切渴望,他深深吸吮交缠着她的唇与舌,一次比一次更深入辗转汲取,像是要将她所有的柔软和香气与灵魂全数烙印人他的每一个呼吸、每一寸身体里……
弥芽觉得她快晕过去了,谁想得到她的初吻竟然会这么狂野火热……咦?
她猛地大惊,迅速清醒过来,开始用力挣扎蠕动起来。
“嘘,别动!”元达倒抽口凉气,紧紧地压住她的身子试图灭火。
她的蠕动将他的身体撩拨到濒临失控的边缘,要命,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弥芽喘着气,脸色发青,“放、放开我,这……这算什么?”
他们居然接吻了?!
“别问我,我现在还无法思考。”他把头深深埋在她柔软幽香的颈肩处,声音沙哑颓然地道。
她心一软,随即又咬牙猛推他。“不要装可怜了,你到底为什么吻我?”
是他说她很安全的,不是吗?今天一整天又待她像仇人一样,现在却吻了她?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终于抬头,黑眸里闪过一抹顽皮的光芒,“我可以说是因为你太迷人了吗?”
“屁啦!”她说完忙捂住嘴巴,惊慌地瞪着他,“都是你,害我骂粗话。”
他却笑得好不开心,“原来艾小姐也有这么豪迈粗犷的一面。”
“你不准跟任何人说我骂……那个字眼。”她警告。
元达在胸膛前划了个十字,“保证不。”
弥芽觑了个机会自他腋下钻了出去,逃脱成功后这才吁了一口长长的气。
“总经理,请自重。”她恶狠狠地道。
“很难耶。”他凝视着她,笑容诱惑。“只要看着你,我就很难控制自己。”
“你疯了。”她心脏怦怦狂跳。
“好吧,我会尽量自制。”他有一丝忧伤地微笑,“你不喜欢我的吻吗?”
弥芽满脸通红起来。开什么玩笑?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总经理,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随便乱吻我了。”她义正辞严地道,也同时暗暗警告自己。
上班的第一天,情况就搞得这样复杂,完全教她不知所措。
元达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笑吟吟地道:“准备好吃晚餐了吗?”
“晚、晚餐?”
“在伊凡斯餐厅。”他摸摸她的头顶,“你忘了吗?”
“那个餐厅订位是你……和我?”她难掩心头的喜悦,却又连忙摇头,硬着心肠道:“不不不,你搞错了,我不会和你去吃晚餐的。”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她反问自己。
“因为……因为不合规定。”她情急间冒出了一句。
“我和我的特别助理一起吃晚餐,有什么不合规定?”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不谈办公室恋情……”
“谁提到办公室恋情了?”他一脸不解。
她接下来要讲的话全卡在喉咙里,突然间有种被强烈戏弄的感觉。
弥芽脸色一沉,声音变冷了,“我应该下班了,再见。”
她抓过包包转身就要跑,深深的难堪与羞愧在胸口汹涌鼓动着,她鼻头发酸,却更想猛捶自己的脑袋。
她究竟在搞什么?怎么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弥芽才跑了几步就被一股强迳的力道往后拖,被迫跌回了他怀里。
元达臂弯稳稳地环紧她,在她耳边轻笑了起来,温柔地道:“你还不能走。”
“谁说我不能走?”她拼命控制紊乱的呼吸,还有脱了轨的狂乱心跳。
弥芽试图忽略他温暖有力的手臂环抱在她胸前,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与酥麻战栗。
“我欠你一顿晚餐。”
她身体又开始发热、发软,急促地啊了口口水。“我想应该没有……不,是绝对没有!”
“你中午赶着主持节目,一定没时间吃饭,我有些良心不安,所以我的确欠你一顿饭。”他笑得好不诱惑,“别拒绝我好吗?”
她心脏怦怦乱跳,咬着牙道:没有这回事,多谢老板的关心……再见。“
她二话不说硬扳开他的咸猪手,拉起包包却猛然扫中他英俊的脸庞——
“嗅!”他捂住鼻头,一声惨呼。
弥芽整个人瞬间僵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愧疚得要命,可是脚下动作却不敢停顿,依旧往大门方向逃去。
等到鼻端的痛楚缓缓消褪后,元达抬头想要唤住她已经来不及了。
“你如果急着回家,只要讲一声就好了。”他揉揉鼻子,叹了一口气。
情况比他意料中的要扎手,但也更有意思了。
第5章
弥芽火速回家,落荒而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
自从结识卫元达后,她的生活像是搭上云霄飞车,她的人生犹如被装进雪克杯里上下摇晃,平静平凡的日子从此结束……
麻烦大了。她心想。
弥芽顾不得先将遍体酸疼的身体摊平在床上,好好抚慰一下,相反的,她一把抓起电话,紧张兮兮地躲在门后打给好友。
“银当,你的心理医生电话号码几号?”
电话那头的死党,年轻貌美的贵夫人甄银当闻言大是紧张。
“你怎么了?忧郁症吗?还是妇女经期痛?”
“我觉得我的脑袋很有问题。”她的语气严肃极了。
银当松了一口气,娇媚可爱地笑了。“弥芽,别这样,遇到倒楣的事是正常的啦,别因为这样就质疑你自己的脑袋有问题。”
“我是说我脑袋有问题,不是说我最近很倒楣……”弥芽顿了一顿,涩涩地道:“不过,我确实也很倒楣就是了。”
先是主持的节目面临停播的危机,再来是顶头上司决定白天扮演魔鬼老板,夜晚化身白马王子,更倒楣的是她这株窝边草莫名其妙教兔子给吃了,明天还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对方?
“发生什么事了?”银当满心关怀的问道。
她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的节目有可能停播。”
“不可以!那是你的心血啊!”银当大叫,反应十分激烈。
“我知道,所以我还在努力。”弥芽叹了一口气,郁郁地看着自己伸直的脚丫子,“但是我越来越迷惘,越来越不知所措。”
“你主持的很好,好多人都喜欢你的声音,还有那些对爱情的忠告……”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晓得给予别人的忠告对不对?我并不是爱情大师,也不是薇薇夫人,我今年不过二十岁,我甚至没有谈过恋爱。”
“影评人也不一定要很会拍电影呀。”银当安慰她。
弥芽一怔,情不自禁微笑了起来,“比喻得好,只是影评人不用承担电影卖座与否的连带责任,我却有我的心理压力。”
“你想太多了,现在有那么多心情点播节目,有的主持人偏激得要命还不是继续在主持?你算是很赞的啦。”
“是吗?”她低低地道:“但愿我也能那么有信心。”
“是谁说要把节目停掉的?”
“总经理。”
“他有毛病吗?难道不知道你的‘蔷薇心事’是‘达文西’最出名的节目之一?”银当语气十分愤慨。
“‘蔷薇心事’并不是我们电台最赚钱的节目之一,距离广告天天满档还有一段距离。”她爬梳着头发,苦涩地道:“我们有言在先,如果在这一个月内不能达成目标,我必须承认失败,接受‘蔷薇心事’停播的结果。”
“广告要满档吗?”银当在电话那头陷入深深的沉吟。
弥芽笑了笑,“不用为我操心,我只是突然有点心烦意乱,找你说说话。”
“我的热线随时为你开放。”银当真挚地道。
“或许我的节目开场白应该改成这句。”她噗地笑了起来,感觉心情顿时轻松不少。“然后再讲得嗲一点、粘一点,引诱更多想入非非的男人打电话。call—in,届时我的广告业务定会突飞猛进,攀升到最高点。”
电话那端的银当爆出阵阵大笑,“少来了,你才不屑用这一招呢。”
“对呀,所以我只能继续埋头苦干了。”
“弥芽,事情一定会圆满解决的,我对你的声音有信心。”
“谢了,晚安。”她挂上电话,长长地吐了口气。
虽然最想跟银当请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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