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的闭上了嘴,思索了会儿,索性放大胆的看着凯洛,原本戏谑的神情突然消失,他皱起眉头,仔细的打量她。他认识她—正确点来说,他对她印象深刻。
凯洛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她倒抽了口冷气,低下头,摸索着自己的眼镜,挂上后,她连忙起身告退。
她太猛烈地站起身,以致重心不稳,行云眼明手快的几个大步走到她身旁扶住她。
地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有始以来第一次,她憎恨自己的虚弱;尤其是在他面前……
“你没事吧?甜心。”行云柔声的问。
甜心?!如遭五雷轰顶似的炸得她粉身碎骨。
她连忙摇摇头,挺起腰杆,离开它的怀抱。她深吸了口气,找回自己的冷静与自制。
“对不起,下午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她头也不回的从容离去,只有她不稳的脚步,泄露了些许不安。
“纪小姐……”子康的叫唤并没有使凯洛回头看一眼,“怎么回事?她好像见到鬼似的?”子康大惑不解的喃喃自语。
行云若有所思的盯着紧闭的门。
子康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你认识她?”子康直截了当的问,只有这个原因才可解释眼前霸气 书库 提供的情况。“而且你叫她—甜心?”这么恶心的称谓也只有他傅行云可以喊得理所当然。
行云思索了会儿,笑了开来,“我怎么会认识她,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的身分。”
“纪凯洛。”子康不假思索的回答,“美国克里斯集团的代表,这次是来谈酒店投标案的事。你下次应该会再见到她,如果你大哥一直不回来的话,应付她的人,可变成你了。”
“是吗?”行云淡淡一笑。
纪凯洛……他在心中把玩着这个名字,看来他与她倒挺有缘的,那一晚过后,他又去了那间PUB几次,企图试试自己一向不算太差的运气,看是否能再见她一面,不过都没有如愿,原本以为他俩当真无缘,没想到这会儿倒是她自己送上门来。
“你真的不认识她吗?”子康瞄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的态度透露了些许的古怪。
行云耸了耸肩,“她是大美人一个。而我一向对美女好奇,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看行云的态度,子康便知道自己根本问不出任何东西。
“好吧!”子康露出无奈的表情,放弃追问,“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只为了行风的事吗?”
只见行云的脸色突然一变,“你难道看不出现在情况有多严重吗?”
子康强忍着笑,听着自己的好友开始在他的面前吐苦水。不过两人彼此心知肚明,纵使百般不愿,最后行云还是得面对现实,代替傅行风接管JR集团一段日子。
第二章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回到饭店,凯洛木愣的坐在床上,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的影像却明显的刻在它的脑海里。
这是不应该的……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对于只有一夜缘分的东方男子,她应该忘得一干二净。她以为她做得很好,但今天见到他才发现一切都是白费,她就仿佛昨天才见过他。
他看着她的眼神令她感到坐立难安,她对自己心中泛起的不安感到恐惧,他应该不记得她,毕竟对一个显然有着丰富私生活的男人而言,他肯定会有几百个“甜心”。
蓦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几乎使她惊得跳起来,她定了定心押,慢半拍的接起电话。
是她的上司,也是克里斯集团最高的领导人—尼克.克里斯,他是个年近六十的可爱老绅士,疼爱她就如同女儿一般,惟一的一个儿子亚力.克里斯则是个今上流社会未婚女子为之疯狂,甚至是已婚仕女们也视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不过他对她而言,只是个兄长,他们两人有着明显的截然不同。
事实上,她曾经在尼克的期望下与亚力试图交往过一阵子,不过他并不适合她,而她同样也不适合他。
对亚力而言,性、美食、美酒可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事物,而她对于这些则嗤之以鼻,她只喜爱音乐与旅行,两人对生活的态度截然不同,所以他们决定成为好兄妹,对彼此没有非分之想。然而,他们是彼此最好的义务男女朋友,需要女伴或男伴的场合,彼此都不做第二人想。
“我想念你。”
听到尼克类似撒娇的声音,凯洛不由得放松心情,笑了开来,“我也想你。六个星期真是太长了,下次你别指望能把我从我的家调离那么久,不然我会辞职。”地做真似假的说道。
现在她的情绪绷得太紧,若她还待在她家舒适的沙发中,或许可以平静一点。
“再也不会了!”尼克保证,“工作应该结束了吧?”
“只剩下明天跟JR集团的副总裁见面就结束了。”凯洛开始报告这几天的进度。“我明天晚上回去。”最后,她加了这一句。
终于,离开了六个星期,她期盼回家的日子来临。专注于一件事情之上,使她暂时忘却了方才乍见行云的事情。
“等你回来,我要去希腊,”尼克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度假,我这把老骨头需要休息。”
“你等会儿,”听到门铃响起,凯洛连忙说道:“有人按铃。”
她将电话放下,赶着开门。
一认出门外的男人,凯洛露出惊喜的神情,“亚力?!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看你的样子,应该挺高兴见到我的。”亚力对她眨了眨眼,大笑出声。
凯洛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亚力温热的唇印在她的颊上。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退了一步,打断了他的热情,虽然两人像兄妹一般,他还是不忘吃她豆腐,“我正在和尼克通电话。”她指了指房内床头的电话。
“是吗?”亚力迳自拿起电话,跟自己的父亲打了声招呼,顺便报平安。
他飞快的低语了几句,然后将电话收了线。
“你怎么突然来了?”凯洛好奇的问。
亚力淡淡一笑,“并非我乐意,而是尼克担心你一个人在台湾处理不来,所以派我来协助你。其实他心知肚明你已经做得很好,只不过他见我总在游戏人间,不看我忙一些,他是不会甘心放过我的。”
凯洛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亚力有时真称不上是一个仁慈的人,讲话一点也不因为对方是他的父亲而留些许情面。
“对了,你事情应该快处理好了吧!”亚力的表情突然一变,正经八百的问。
凯洛点点头,“只剩下跟JR副总裁见面。”
“傅行风?”
凯洛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似乎就叫傅行风。你认识他?”
“认识,”亚力在凯洛的示意下坐在沙发上,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打转,他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但他没有点明,只是不着痕迹的继续说道:“我跟他算是同学吧!他在剑桥念企管,我念经济,都是商学院的学生。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不算是个讨喜的男人。”最后,他下了结论,扮了个鬼脸。
“不好相处?”她猜。
“也不算,”亚力接过凯洛倒给她的水,“冷了点!独来独往的,他弟弟倒是挺和善的,若不是别人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他们两个是兄弟,我绝对不会把他们两个联想在一起。”
“你也认识他弟弟?”凯洛可没想到亚力认识那么多的亚洲人,这下她总算知道为何当初亚力会提议到亚洲寻找合作伙伴。
“对,它是我同系的学弟。”亚力说道,“不过,他比他哥哥更令人觉得难懂。”
“我记得你刚才说他挺和善的。”凯洛因亚力话中的矛盾而忍不住失笑。
“和善但不代表容易了解,”亚力笑了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我曾经受伤过,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知道亚力现在还在为此所苦,只要天气一变,他的关节便疼得厉害。
“这就是拜傅行云所赐。”他淡然的说道,“平常一个温和的男人,一上了足球场,就像只蛮牛似的。所以记得一句话,甜心!再怎么温柔的男人还是有兽性的。”
“说得好像你已经七老八十似的。”她嘲弄他老气横秋的口气,突然一阵恶心感冲上喉咙,她脸一白,连忙用手捂住嘴。
亚力注意到了它的不适,“你怎么回事?”
“没事!”她咕哝的回答,“可能水土不服吧!”
“水土不服?”亚力怀疑,“在来台湾的五个星期之后?你的水土不服似乎迟了点。”
凯洛硬是压下自己的恶心,她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牵强,但她只能凡事往好处想。
“还有你的额头怎么回事?”他抬起手轻触着她额头上的红肿。
“不小心撞到了门,”她轻描淡写的表情,“别管我了!”她吸了口气,好过了点,便连忙转移话题,“你刚下飞机,一定觉得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亚力闻言,立刻点头,不过眼底却有着疑惑。不过他没开口,凯洛也视而不见。
※※※
凯洛只身漫无目的走在台北的街头。吃完晚饭之后,她与亚力便分道扬镳。
她太了解亚力了,他是个喜爱夜生活的男人,有她在身旁,反而阻碍他的美丽夜晚;更何况亚力十分偏爱东方女子,所以她很识趣的让他去追求罗曼史。
反正他再怎么爱玩,也只有今天,明天他就得跟着她离去,纵使他再不愿,她也不想他浪荡的行径。再次激怒了尼克;她怀疑亚力又做了什么事,令尼克在明知道台湾的事已经告了一段落之后,还要逼着亚力前来。
她逛了间二十四小时的书店,最后因觉得身体不适,所以决定早点回饭店。
她抬起手,挡住嘴巴,优雅的打了个哈欠,看来她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爱困。
她站定在马路旁,准备拦车回饭店。
“我送你。”
这应该是个陌生的声音,但奇异的是这个语调,意外的令她感到熟悉……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看来我们两个还挺有缘的。”行云晃了晃手中的纸袋,他方才跟她在同一家书店。
这当然只是个假相,事实上,从凯洛一离开子康的公司,行云就用尽各种方法打听她的下落。
凯洛真不敢相信,上帝竟开了她这么大一个玩笑。若说这世界上有她所不愿意见的人,眼前的他,肯定被她列为第一个拒绝往来户。她情愿一个人被丢到北极去,也不要再见到他。
他令她想起了自己的狂野与荒唐,那是一面她不了解的自己。
“别这么看着我,”看出了她眼底的惧意,行云放弃了自己的语调,“我没有恶意,别忘了,我们是朋友。”
朋友?她可不认为。她不发一言的盯着他。
“走吧!”行云可不想跟她站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他帅气的一个转身,“我送你回饭店。”
“不用了!”她的语调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她左右看了看,“我们不同路。”
“这只是个技巧问题,”他重新面对她,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肘,“我们可以令它同路。走吧!我的车停在前面不远。”
“我……”巧遇他,使她的舌头都不听使唤,不安的情绪充斥在它的内心。
“走吧!”他对待她的模样,就如同两人已经相识许久,可是天知道,她跟他,根本谈不上认识。
直到坐上了他的车,才使凯洛微微回神,惊讶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局促不安的将目光移到车窗外,最后她皱起了眉头,她的恐惧实在来得可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将他视为毒蛇猛兽,她不该对他心存惧意。
“你没再去那间PUB。”
那间PUB代表着恶梦,她怎么可能再去!她在心中回答他,不过表面上,她平静、冷默依旧。她注意到他的口气中似乎有着埋怨……她不想去细思这个问题。
行云察觉了她的刻意划清界线,这可与几个星期前,她在PUB里的表现相差甚远。
那一个瑰丽夜晚,她热情、大方又美丽,现在的她,拘谨得如同老处女;不单是态度,就连她鼻梁上的眼镜也丑死了!他飞快的伸出手,摘掉了她的眼镜。
“你做什么!”她气急败坏的嚷道。
“没什么。”他一点也不以为意的把眼镜往车后座一丢。
“你……”她解开安全带,翻身找寻自己的眼镜。
“别找了。”空出一只手,轻轻一拉,他就将她拉回原本的座位上,“那么丑的东西不适合你。”
“你……”这个无赖!她气愤的坐在位子上,“你的喜好与我无关,东西重要的是实用性,而不是美观。”
“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它的话令他觉得有趣,他轻笑出声,声音低沉而柔和,“看来我需要唤醒你,那天晚上,你倒不是这么实际的人。”
“那晚我喝醉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提醒她那一夜,她紧捏着皮包的肩带,紧绷着声音说道。若他是个绅士,他应该可以看出谈论这件事,令她感到十分不自在,“我们都是成年人,所以我希望我们都将之当成是一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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