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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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你不可辜负-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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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把枪放在裴言峤睡觉时触手可及的地方,也就代表这把手枪里面有子弹,并且可以正常使用,蔚惟一穿着外套,把手枪放在口袋里,再下楼时裴言瑾已经用钥匙打开门进来。
    裴言瑾看到蔚惟一走过来,他几步上前询问,“究竟怎么回事?”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表情很焦急,连眼睛里头都是满满的对裴言峤的关怀和心疼,以往蔚惟一会为裴言瑾对裴言峤的心意而动容,但如今她的唇畔却勾起冷笑,垂下眼睛凝视着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蔚惟一挑挑眉毛反问:“言峤出了什么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裴言瑾闻言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看着突然间变得冷漠的蔚惟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蔚惟一的语气里满含着讥诮,这才抬眸看向裴言瑾,她的眸子里带着笑,“第一次你暴露时,也是这句话,好像是我们冤枉了你一样,事实结果是我们都被你骗了。”
    “裴言瑾,不还是称呼你厉绍崇吧。直到这一刻,你的目的算是真正达成了,你却还继续伪装下去做什么?是不是打算把宁潇也害了,你才会露出真正的面目?”
    裴言瑾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眯起那一双眼睛看着蔚惟一,他比蔚惟一高,像是在俯视蔚惟一,他讽刺地反问蔚惟一,“你的意思是阿初入狱和言峤出事都是我一手促成的?”,他摇摇头,唇畔勾着自嘲的笑,声音里透着失望,“惟一,直到现在你还怀疑我?”
    “应该说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你放弃了计划。”蔚惟一满眼悲凉地对上裴言瑾的视线,她冷静地说:“厉绍崇,过去的那些年你既然能同时扮演两个角色,那么久没有被发现,可见你隐藏得有多深。事实上你的这场局从来都没有中断过,汤钧恒背叛你,只是你故意给我们看的一个假象。”
    裴言瑾讽刺地点点头,迈开脚步走到沙发那里坐下去,“继续说,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我。”
    蔚惟一挺直身形背对着裴言瑾,十根手指攥紧在一起,其实她心里很害怕裴言瑾会杀她灭口,“因为你的身份暴露,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做这些,所以你把汤钧恒推出来,你自己扮演着好人的角色,事实上始终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着汤钧恒。你说你要把裴家财阀给言峤,但到了最后言峤却是一无所有。”
    蔚惟一越说心里的恨和怒越深,把她对裴言瑾的恐惧也压了下去,她转过身无畏地面对着裴言瑾,“你和阿初联手为我除去蔚士胜,我做上蔚家财阀的掌控人,汤钧恒却处处陷害蔚家财阀,让我在精疲力尽的情况下,主动放弃蔚家财阀;你帮助阿初回归段家,而如今阿初入狱,被认定是厉绍崇,段家财阀也处于危机关头,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阴谋。”
    “一步步设局除去阿初和言峤这两方最大的势力,又对你威胁最大的人,再吞并四大财阀家族,这本就是你一直以来的野心。”蔚惟一说到这里,两手插入外衣口袋里,她的右手渐渐握住手枪,不动声色地走到裴言瑾面前,在一个最佳的位置停下,“阿初被认定是厉绍崇,若是你真的想救他,身为真正幕后主使的你,就应该主动承担起一切,去警方那里自首,但你没有这样做,可见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裴言瑾沉默不言地听完,他面不改色,唇畔噙一抹笑,就像是在无间岛上那个戴着面具的厉绍崇,亦正亦邪中透着诱惑力,“所以呢?”
    而蔚惟一早就扣压下扳机,在裴言瑾望过来时,她猝然拿出手枪,没有任何迟疑地“砰”一枪射出去,子弹打在了裴言瑾的胸膛,下一秒鲜红的血喷薄而出。
    裴言瑾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慢慢地低下头看着中枪的胸口处,几秒钟后他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淌血的伤口,机械而又僵硬地抬眸看向蔚惟一,“你。。”
    然而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动,蔚惟一站在那里两手握着枪,再次扣下扳机,这一次对准的却是裴言瑾的脑门。

第73章:上穷碧落下黄泉(2)感谢@花花yu钻石
    裴言瑾反倒平静下来,他仍旧坐在那里没有动,忽然笑了,那笑声听在蔚惟一耳中充满自嘲和悲凉。
    裴言瑾的胸腔震动着牵引到伤口,更多的鲜血涌出来,他的面色也渐渐苍白,却还是用那双漆黑又悲伤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蔚惟一。
    蔚惟一的手指僵硬在那里,她又是第一次开枪,整双手被震得很疼,甚至有几滴血珠子冒出来,对上裴言瑾的目光时,蔚惟一握住枪的双手开始颤抖,手臂也哆嗦着,无论如何也开不下去第二枪。
    很多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在无间岛上的那片山顶,他说他最大的愿望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然而他最深爱的初恋女友跳楼死去了,他爱着裴言峤这个男人,却注定永远得不到,只有用一生默默地守护在裴言峤身边。
    那天在国外的病房里,他半跪在她的膝盖边,动作温柔地把药水揉在她受伤的手腕上;在西餐厅吃饭时,她要吃红枣莲子粥,他就告诉那个外国侍者怎么做出来;他的一番话让她开始正式自己的感情,不再逃避段叙初。
    那天下着大雪,陌生的国度里,他陪她走在种满凤凰花木的街道上,她蹲下身哭的歇斯底里,他安静又心疼地低头看着她还有他对裴言峤的心意,如此种种,他是个那么温柔能让人感到安全又舒心的男人,跟他待在一起,心总是宁静的。
    可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让所有女人都愿意依靠的男人,却要做出这些事来?他更像是一个兄长,她也舍不得让他死,但他不付出代价,段叙初和裴言峤怎么办?怪只怪造化弄人。
    蔚惟一的心抽搐一样的痛,紧锁着裴言瑾,她漆黑的眼睛一点点变得通红,刺眼的灯光下某种热液就要夺眶而出,蔚惟一的手不停地哆嗦着,握不住手枪快要跌落下去。
    她猛然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那里头只剩下杀气和决绝,手指压下扳机对着裴言峤瑾的脑门,不由分说又“砰”地射出去一颗子弹。
    “言瑾!”正是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忽然有个人影以最快的速度猛然扑到裴言瑾的身上,随后压着裴言瑾低下身子,那颗子弹从裴言瑾的头发上飞过去,紧接着射向沙发后面。
    最致命的一枪没有打中,蔚惟一看着突然出现不顾性命扑过来救下裴言瑾的宁潇,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恼恨,还是轻松,她的手仍旧紧紧握着枪,笔直地站着没有动。
    下一秒钟宁潇就反应过来,从裴言瑾怀里摸到枪后,两手举起来对准蔚惟一的心口,“蔚惟一,我学过射击,我倒是想知道自己这个专业的射击手,有没有你这个第一次开枪的生手厉害。”
    半个小时前她还在收拾厨房,裴言瑾连招呼也不打就跑出去了,她看到后一路跟着来到这里,听到蔚惟一和裴言瑾的一番谈话,根本没有想到蔚惟一会突然开枪。
    她和裴言瑾一样震惊,来不及阻挡,而蔚惟一要开第二枪时,她顾不上子弹会伤害到她自己,就立即跑上前,反正她甘愿为裴言瑾受子弹,更可以为了救裴言瑾而死。
    宁潇把裴言瑾护在身后,她的脊背紧贴着裴言瑾的胸膛,能感觉到温热的鲜血染上了自己的衣服,宁潇的眼睛顿时红了一圈,却并没有放弃与蔚惟一对质。
    她也慢慢地扣下扳机,唇边噙着冷笑,嗓音却因心疼裴言瑾而嘶哑,“自从言瑾离开无间岛后,他就放弃了所有的计划,根本不是他指使汤钧恒一再地陷害你和阿初。”
    “你或许也知道自己误会了言瑾,但你将错就错下去,只要杀死言瑾,你就能救段叙初。然而我想问你蔚惟一,段叙初的命是命,难道言瑾就该死了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蔚惟一闻言肩膀一颤,面色也陡然变得苍白,她却竭力挺直脊背昂着下巴,“对,我是自私,但更自私,又忘恩负义的是他裴言瑾。这些年阿初对裴家和裴言瑾怎么样,我们都有目共睹,但裴言瑾又是怎么回报给阿初的,他做过多少伤害阿初和我的事?他有他的苦衷,他身不由己是被裴廷清操纵的傀儡,阿初选择原谅他,一如既往掏心掏肺对待他,就连言峤也没有找他报仇。”
    “然而如今阿初入狱,被警方误认为是厉绍崇,阿初替厉绍崇背下所有的黑锅,他裴言瑾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怎么能坦然自若心安理得?说到底一切皆因他而起。如今阿初就快要被判刑了,裴言瑾却躲着,不主动站出来承担他自己犯下的罪过,难道他不自私吗?我也想问你,他的命是命,难道阿初的不是吗?”
    宁潇闻言一愣,“你让他承担什么责任?他根本就不知道段叙初被警方误认为是厉绍崇,而且他也不是无间岛上那个厉绍崇,他又为什么承担本不该他承担的罪过?”
    “是,他不是真正的厉绍崇没有错。”蔚惟一点点头,说话的同时手中的枪并没有移开,仍旧是随时会射出子弹的姿态,她望向宁潇身后的裴言瑾。
    此刻裴言瑾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蔚惟一再次冷笑一声,忽然把枪指过去,“但若不是裴言瑾这个帮凶,又怎么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裴廷清死后一了百了,难道让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替他裴廷清偿还罪孽吗?”
    蔚惟一也想像那天在她的婚宴上一样谈笑风生其乐融融,或是这几天晚上一起吃饭看电视,哪怕彼此之间交流并不多,但他们却越来越像是亲朋好友,谁都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蔚惟一的心里又寒又痛,仰起头逼回眼中的热泪,没有再去看宁潇和裴言瑾,头顶的灯光在朦胧的眼睛里碎裂成一片一片的,蔚惟一冷漠无情地说:“你放心,我今天不会杀裴言瑾,只是受一枪而已,对于身经百战的他不算什么,我不会就这样让他死的。”
    “但凡他还有一点良知,三天之内,他必须去跟警方自首,不然我蔚惟一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放过你们。”
    宁潇闻言白皙的脸一点点褪去血色,蔚惟一却收起手枪,不再去管宁潇的反应,她转过身往门外走。
    然而背后的宁潇仍旧紧紧握着手枪,试图瞄准蔚惟一的后脑勺。
    她不能让蔚惟一活着离开这里,一方面蔚惟一对裴言瑾开枪,她要报这个仇;再者她不会让裴言瑾去自首,那么蔚惟一还会来报复,裴言瑾不反抗,到时候恐怕裴言瑾难逃一死。
    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泯灭良知也好,成为杀人犯也罢,她爱裴言瑾,就算抛弃她自己的人格,也必须要保护裴言瑾。
    蔚惟一一步一步往外走,宁潇一点点扣压下扳机,她下不了狠手,却也只是迟疑那么几秒钟,最终她选择裴言瑾。
    不管对与错,或是善与恶,爱了就是爱了,为了这个男人,让她宁潇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死后会下地狱。
    宁潇对准蔚惟一的后脑勺,猛然紧闭上双眼,射出一颗子弹的一瞬间,她的手腕忽然被裴言瑾抓住,“宁潇,不要。”
    话音尚未落下,又是“砰”的一声响,那颗子弹打偏了,擦过蔚惟一的后腿飞到另一个地方,蔚惟一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紧接着她的膝盖一弯,“嘭”地一下子跪在地上。
    不远的距离里裴言瑾看到蔚惟一腿上的鲜血涌出来,他原本沉静无波的面色陡然一变,嘶哑地喊着,“惟一!”,裴言瑾转过头冷声命令宁潇,“叫救护车。”
    宁潇也是第一次开枪,她被自己吓到,反应过来后立即就后悔了,眼泪涌出来颤抖地拿出手机要拨打电话,蔚惟一却在这时站起身,“不用。”
    她就轻轻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宁潇的动作顿在那里,怔愣地看着蔚惟一。
    偌大的客厅里,她的背影显得越发纤细单薄,一瘸一拐的血还在淌着,蔚惟一缓慢又艰难地走到门边,打开门出去,又“嘭”地一下从外面关上。
    随着关门的响动,宁潇的手机猝然从手中跌落,她突然抬起手捂住嘴,透明的泪水汹涌不绝地从眼睛里涌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曾经她从裴家那个深府宅门里出走,十几年不曾回过一次国外那个只有自己的家,也不曾想过这辈子再和裴家有联系,但后来裴言瑾把她拉了进来,她也心甘情愿帮裴言瑾。
    然而她到底单纯,从来没有想过会经历这些,有一天她也会杀人,曾经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如今她却变成对姐妹开枪的刽子手,她自以为自己不为世俗所困,而此时此刻她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裴言瑾在这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宁潇连忙回过身猛然用力抱住裴言瑾,她失声痛哭出来,“言瑾。”
    发生这一切也只是那么短暂的十几分钟,蔚惟一那一枪没有打到心脏,裴言瑾只是失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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