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惟一最终瘫软在段叙初的胸膛,低低地哭出声来。
她真的很痛,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被段叙初一次次留下的创伤,她无力抗争、无法改变。
段叙初这才撤出舌头,弯起臂膀揽住蔚惟一不停颤动的身体,他埋首于她圆润有致的肩膀上,五根修长的手指抚弄着蔚惟一柔软的头发。
两人半晌无话。
直到段叙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腾出一只手拿过来,点开讯息时,蔚惟一不经意间看过去。
“我下午回b市,你什么时候回家?”
是江茜。
蔚惟一转过脸,本以为段叙初会穿衣服走人,他却放下手机,抱起蔚惟一下床,往浴室里走去。
他在浴缸里放满温热的水,一言不发地抱着蔚惟一进去,他自己则走去淋浴间冲澡。
蔚惟一躺在水里,暖流侵入神经各处,缓解了她身体里的不适,她透过水雾朦胧的玻璃窗凝望着段叙初高大完美的身形。
半晌后她闭上眼睛,只觉得眼中酸热,似乎又有滚热的液体涌出来,但她早已无法再去理会。
这一刻她失了所有的尊严和高傲,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玻璃窗外夕阳漫天,蔚惟一转头看过去,只见段叙初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挺括的肩背被西边天空中的夕阳镀上一层橘黄色的光,显得他整个人柔和生辉。
他……没走?
蔚惟一撑着手臂坐起身。
段叙初听到动静后,他慢慢地转过脸来。
第47章:征服和不愿被征服
夕阳洒在他半边的俊脸上,深浅不一、一波三折,那些光影在他的重瞳里跳跃着,他眼底柔和明亮闪闪发光,蔚惟一看到那里头蕴着的笑意,像是墨黑的天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以为是她的错觉,再凝神望过去时段叙初已经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向她走过来。
段叙初在床沿上坐下来,侧过身用掌心抚上蔚惟一的脸,手指挑过她散乱额前的几缕头发,“醒了?”
蔚惟一眼瞧着段叙初唇畔噙着的笑弧,她整个人一阵惊颤,下意识地缩着肩膀往后挪去,被段叙初的一只大手握住腰,“怕我?”
贴向蔚惟一的脸,他与她额头相抵,声线低沉地说:“别怕我惟惟,不要让我觉得我的猎物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不然我们还怎么玩这场游戏,嗯?”
征服和不愿被征服,是他们之间从始自终的相处模式。
蔚惟一不再躲闪。
她挺直脊背,一如既往孤冷的姿态。
“这就对了,这才是你。”段叙初很满意地说,他亲了一下蔚惟一的唇,大手抚向她的两腿间,吐息灼热,“还疼不疼?”
蔚惟一连忙蜷缩起双腿,这才察觉到下身不再火辣辣的疼,而是清凉。
她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药膏,讽刺地说:“段先生什么时候学会打人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了?”
“一直没有学会,如果你觉得这就算甜枣的话,那么以后我会给你更多。”段叙初说完伸出长臂抱起蔚惟一,觉察到蔚惟一的挣扎,他的大手顺势掐住她的臀部,“不饿,还有力气闹是吗?”
他手下是真的一点也不留情,蔚惟一疼得蹙眉,脸色却覆着一层冰霜,声音冷冷地说:“我自己会走。”
谁知段叙初这样回她一句,“你自己会走是你自己的事,我想抱你、喜欢抱你,同样也是我自己的事。”
蔚惟一彻底无言。
这男人的掌控欲也太强。
索性她此刻两腿发软,不想走路,她便任由段叙初抱着她下楼,躺在他的胸膛上闻到麝香的味道,本来想问他为什么用这种香料,又觉得这不是她该知道的。
像他说的,她的职责只是陪上床。
段叙初把蔚惟一放在餐厅的椅子上,他转身去厨房端来两碗粥,一碗放在蔚惟一的手边,他在对面坐下来,一言不发地吃粥。
蔚惟一知道段叙初会做饭。
19岁时她被段叙初要求搬去段叙初的住所,以她一个女人的敏感,段叙初应该没有带过女人回来。
单身男人的屋子里很整洁干净,冰箱里放着各种食材,可见平日里他也做饭,只是自从蔚惟一住进去后,他很少下厨。
蔚惟一吃了一口红枣莲子粥,觉得有些太甜,但段叙初一直很喜欢,她也没有立场说什么,只好艰难地陪他吃完。
期间段叙初的手机有讯息过来,囡囡说妈妈要走,让段叙初回家。
窗外的天色黑了下来。
蔚惟一睡眠不足,在段叙初进去厨房后,她自己一个人扶着楼梯往卧室里走,每一步都疼得她额角冒汗。
几分钟后段叙初进来卧室,洗澡、换衣服,他离开之前告诉蔚惟一,“你睡吧!明天晚上我再过来。”
第48章:爸爸和妈妈,你只能选择一个
蔚惟一转头看到段叙初离去的背影,她每次都是这样目送他,直到耳边传来“砰”的关门声。
蔚惟一抱起被子,蜷缩起的身体在大床上只有那么一小团,不甚明亮的灯光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那么苍白凄凉。
***
段叙初回到家中,江茜果真还没有走。
她从昨晚拖到今天早上,从今天早上拖到晚上,这让段叙初想起六年前那天晚上他跟蔚惟一提出分手之后,正在做饭的蔚惟一解下围裙说回卧室收拾东西。
他从身后紧紧抱住蔚惟一让蔚惟一做完最后一餐饭,然后又说陪他吃完,吃完后时间很晚了,于是他让她明天再走……一直拖到第二天夕阳西下,她不得不走了,他把她拽上床压在身下,让她继续做他的女人。
她一个耳光挥向他。
他怒极,也突然间清醒,指着门让她滚。
他此刻想着若是蔚惟一当时也像江茜这样纠缠不清,他会不会很快就腻烦了蔚惟一?
对于他来说,不能轻易得到的,才更加想要。
耳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段叙初回过神来。
江茜正背对着他蹲在沙发前,低声跟囡囡说些什么。
囡囡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上也满是泪水,她不停地摇着头,急切地比划着,过了一会她看到站在几步外不动的爸爸,她立即跳下沙发奔过去。
囡囡跑得太急,所幸段叙初早已蹲下身伸手搂住她,才防止她摔倒在地。
她有些气愤地质问段叙初妈妈为什么走,她好不容易跟妈妈在一起了,为什么妈妈还要离开她。
段叙初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轻轻握住女儿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那你希望爸爸离开你吗?囡囡,妈妈和爸爸,你只能选择一个。”
段叙初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囡囡说话,并且段叙初要跟她探讨的问题吓到了她。
她的小脸变得雪白雪白的,用那双装满泪水的眼睛不断地问为什么他们一家三口不能在一起。
段叙初的心都揪在一起,放在囡囡肩膀上的五指收紧,弄疼了囡囡。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冷厉如刀的目光向江茜扫去。
江茜惊颤,只好走过来把囡囡抱入怀里,哄着她说:“妈妈在另外一个城市有工作,这次回去几天,辞职了再回来陪囡囡好不好?”
她的声音和眼神特别温柔,足以让囡囡这个五岁的孩子信服,再加上这几年囡囡一直跟着段叙初,对江茜的依赖感并不是那么强。
如果跟着妈妈一起走,就意味着要离开爸爸,那么她还是选择跟妈妈短暂的分离。
段叙初见囡囡放开了江茜,他蹲下身再次抱起囡囡,没有温度的眼神掠过身后的江茜一眼,明显的警告之意。
他的话语却很温和,“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江茜咬唇跟在后面。
段叙初原本想跟囡囡谈一谈,但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囡囡就困得睡了过去。
段叙初把囡囡抱上床,他坐在床头的灯光下,深深凝望着女儿的睡颜。
甜美单纯,睡梦中总是笑着的。
段叙初自觉自己把囡囡视作珍宝般护在掌心里,比起同龄孩子囡囡纯真了太多,而他不想破坏。
许久后,叙叙初的手掌怜爱地摸过囡囡的脑袋,他俯身在囡囡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关门离开房间。
第49章:太没有自知之明
第二天下午蔚惟一从工地回到盛氏,才知道裴言峤一大早就送来了一束玫瑰花。
她面无表情地抱着玫瑰花出了办公室,准备把花转送给自己的秘书时,裴言峤发讯息到她的手机上,“一一,你终于回来了!收到我送给你的花了吗?”
蔚惟一外貌出众,而且年仅27岁已是房地产集团盛氏项目组的经理,进入盛氏的半年来,她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浑身上下都是谜,某种程度上给了外人更想探究的**。
种种优势加在一起,追求她的人自然不少,平日里送花或是请吃饭,而她始终一个态度——婉拒。
裴言峤在她眼里,跟其他男人没有多大区别,蔚惟一也不回复裴言峤,神色如常地收起手机,继续处理工作,直到真正下班,她才拿起自己的包下楼。
盛氏大厅外,劳斯莱斯幻影的车身线条流畅而优美,整体外观奢华精贵,在夕阳下亮闪闪的。
裴言峤着一身休闲西装站在那里,慵懒闲适的姿态,他颀长挺拔的身形和出色的五官,反倒让车子成了他的陪衬,像是一幅画,颠倒众生的模样远比杂志上的模特都要迷人。
蔚惟一只装作没有看见,转身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谁知裴言峤却十分张扬地冲她招手,“一一,这里!”,要多熟稔亲热,有多熟稔亲热,蔚惟一秀美的眉毛微微皱起。
裴言峤大步走上来,抓住蔚惟一的手腕,然而他尚未说话,蔚惟一猛地回过头,阴森森的眼神盯着他抓住她手腕的手,她沉着声音,“放开!”
“我不放!”很霸道的三个字,却在触及到蔚惟一那样的目光时,裴言峤的瞳孔颤动了一下,他手下微松,下一秒却又坚定地抓紧,“我不怕被你摔。”
蔚惟一:“……”
这个二半吊子,究竟是要闹哪样?
“行!”蔚惟一点着下巴,双眸一眯突然反扣住裴言峤的手臂,这是施展过肩摔的绝佳空间。
“嘭”的一声,裴言峤果真被蔚惟一摔到了地上。
蔚惟一直起身子要走,裴言峤却顺势拉住她的手腕站起身,“蔚惟一。”,他很认真的语气,手下用力扣住蔚惟一。
蔚惟一这才发现她根本挣脱不了,手腕被裴言峤捏得生疼,蔚惟一只好蹙起眉头看着裴言峤。
“一一,我跟你不仅没有深仇大恨,而且我两次出面救你,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你甚至见我一次,摔我一次。”裴言峤那双如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望着蔚惟一,里头闪烁着受伤的情绪,“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太没有自知之明。
蔚惟一觉得裴言峤是被女人宠坏了,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每个女人都要巴不得往他身上贴,遇到她蔚惟一这样一个不把高富帅放在眼里的女人,裴言峤就觉得她是在故意针对他。
蔚惟一自来不是好招惹的主,她冷声讥诮,“我也想问问裴三少你,我跟你不熟,但每次你见到我都是动手动脚的,你还好意思质问我?我摔你两次,那是你轻薄我的代价。你再不放开我,你信不信我让你一个月都在医院躺着?”
第50章:别有企图的靠近【9000票】
裴言峤闻言吓得手指都颤抖起来,他立马放开蔚惟一,用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瞪着蔚惟一,却怎么看都像是勾人心魄一样,“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以这么狠?”
小姑娘?
蔚惟一看着裴言峤那张比她还年轻的脸,她觉得裴言峤这个小姑娘特指的是幼稚、白痴、没有脑子的一类女人,估摸着裴家三少平日里这样称呼他的那些情人,实际上就是在骂对方。
蔚惟一的家教很严格,最重要的两点一是不能太早谈恋爱,要洁身自爱,二是不能过多接触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和败家子。
哪怕一路走到现在,她早已失了太多人生信仰,但她能执着的,还是不会轻易丢失。
在她的择友观里,她压根不想跟裴家三少这一类人纠缠不清。
蔚惟一冷漠地对裴言峤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转身要走之际,却好巧不巧地看到从旋转玻璃门里走出来的老板盛祁舟。
蔚惟一攥紧手指。
她自知自己是段叙初包养的女人,结果被盛祁舟这个知情者撞见她和裴家三少这个绯闻级人物在公司门外拉拉扯扯,指不定盛祁舟会怎么看待她。
裴言峤开来这么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子,以及裴家三少那张每天都会出现在头版头条的脸,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盛祁舟看到后,他走过来跟裴言峤打招呼,“言峤你怎么来这里了?”,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掠过弯身跟他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