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问这些?可问过账本或者其他例如王爷的事情?”
婉静摇头道:“那倒是没有的。”
子安和柔瑶对视了一眼,都只问她?
婉静想了一下,忽然道:“有,奴婢记得,他问过一次王爷的事情。”
“他问什么?”子安看着她。
“便是那日出去游玩的时候,我们在吴泾院里吃茶,他问奴婢,说王爷为什么会娶王妃,还问王爷成亲至今,可有什么通房姬妾之类的。”
“问这些?”子安甚为诧异,这些,只能算是闲聊,因为慕容桀以前有没有侧妃,如今有没有通房和姬妾,随便问一个下人都能知道的,算不得是打探。
柔瑶不甘心地问道:“你再仔细想想,他还问过什么?账本?庄子?库房?”
“这些都没问的,便是问,奴婢也不会说。”婉静道。
嬷嬷听得三人对话,觉得不妥,问道:“王妃,那吴大夫有可疑吗?他不是您的恩人么?”
子安道:“他是救了我没错,也算是我的恩人,只是……”
子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吴燕祖,确实是可疑的,但是,是否怀有恶意或者是居心叵测,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一切,都得等他回来问个明白才知道。
子安沉吟了一会儿,对婉静道:“以后,如果他还跟你说要你报恩之类的,你叫他来找我,他救的是我,不能叫你们去报恩。”
婉静松了一口气,“奴婢着实不喜欢与他来往,此人……此人无赖得很。”
“无赖?”柔瑶瞧着她问道,“如何无赖?”
婉静脸色顿时飞红,“这个,这个,之前他说,只要奴婢牵着他的手一下,他便以后不叫奴婢报恩了,只是奴婢信了他,给他牵了手,他却还是以此相要挟。”
柔瑶呸了一声,“就说他是个轻浮的浪荡子,你方才还为他辩解。”
婉静脸色越发的红,也不敢做声。子安见状,笑了笑,“你去吧,以后若不喜欢,躲开他便是。”
正文 第八百四十八章 无法取舍
一直等到晚上,吴燕祖都没有回来。
慕容桀本来今晚答应回来陪子安吃饭,但是与诸位大臣商议医疗一事,实在赶不及,便叫倪荣回来告知子安,他会晚一些回来。
子安知道他在抢占时间,此项施政,最好是在年前就能颁布下去,如此,便会有更多的人受惠。
慕容桀差不多子时才回来,子安还没睡,等他,也在等吴燕祖。
“怎么还没睡?”慕容桀裹着一身初冬寒气回来,见子安还在看医书,不由得轻责道。
“睡不着。”子安抬起头,冲他憨憨一笑,“累吗?嬷嬷给你炖了汤,我叫人端给你。”
“不忙!”慕容桀在榻上坐下来,轻轻地抱她入怀,伸手在她小腹上抚摸了一下,“这厮乖吗?”
子安笑道:“连胎动都还没有,哪里便会不乖?”
“胎动?”慕容桀惊异地挑了挑眉毛,“还会动吗?什么时候可以感受到动。”
“再过两个月,你不知道会动么?这是常识。”
“我没有这些常识。”慕容桀显得很高兴。
子安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今日与大臣们商议,如何?”
“赞成的居多,但是,也总有些刺儿头,不碍事的,别担心。。”慕容桀简单掠过,在子安面前,他已经选择了不说那么多政事给她听,免她担忧惊惧。
“那就好。”子安把身子靠在他身上,说了吴燕祖的事情给他听。
慕容桀听罢,也并不是太在意,“吴燕祖调查过,且安然老王爷也跟我说过,此人不必怀疑。”
子安诧异,“安然老王爷?但是之前在青州的时候,安然老王爷显然是不认识他的。”
“老王爷鬼着呢。”慕容桀笑着说,又补充了一句,“那吴燕祖也很鬼。”
“我只是好奇,他为何会知道同命蛊的事情。”子安道。
“他今晚一直没回来?”
“叫人守着门口,他一回来便马上带过来见我,至今没见。”
慕容桀沉吟了一下,“明日我去找一下安然老王爷,或许能从他口中知道吴燕祖的身份。”
“也好!”子安应道,便要起身,“快洗澡去,我叫人端汤上来。”
慕容桀笑宠地看着她,“特别喜欢你为我忙活的样子。”
圈住她,亲了一口,才放她而去。
翌日一早,子安还没起床,慕容桀便出去了,如此忙碌,叫子安好生心疼,只能叫嬷嬷今晚再给他炖参汤。
嬷嬷刚下去,便见伶俐揪着吴燕祖便进来了。
伶俐昨晚是出去寻这小子,寻了一晚,火气大得很,推搡着进去见子安。
“放开我,我又没犯错!”吴燕祖嚷嚷道。
子安听闻吴燕祖的声音,掀开帘子快步出去。
只见他狼狈得很,衣衫被撕烂,头发凌乱,脸颊也青肿了一块,可见,是被伶俐狠狠地捶了一顿。
子安蹙眉道:“伶俐,带他回来便是,打他做什么?”
事情真相如何,还不知道,若他不是什么奸细,可不是白挨揍了。
伶俐没好气地道:“哪里是我揍的?他是被人揍的,若不是我命京中素月楼的人去找他,指不定今日您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吴燕祖涨红着脸辩解道:“胡说,我又没做错,他们为什么一熬杀我?”
“那他们为什么会打你?”伶俐哼道。
子安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伶俐道:“昨晚他没回来,我便叫人去找他,知道在哪里找到他的吗?义庄啊,他冒犯死者,被家属揍了一顿,关了起来。”
“你去义庄做什么?”子安不解地问道。
“我以为义庄里的尸体没有家属的,所以才想着借他们的尸体种点东西,谁知道呢?”吴燕祖委屈地道。
“那义庄就在村子附近,人家死了娘,准备办丧事,把尸体停放在义庄门口去筹备丧礼,你倒好,二话不说掀开人家盖着尸体的白布,就在人家尸体上扎针,还放毒虫,人家不打你打谁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柔瑶分明没有跟你说过同命蛊的事情,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子安盯着他问道。
吴燕祖怔了一下,嗫嚅半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子安道:“你最好说实话,不然便你是我的恩人,我也对你不客气。”
伶俐配合着子安扬起了拳头,对准吴燕祖的眼睛。
吴燕祖吓得退后一步连忙道:“师父您别生气,伶俐姐手下留情,我说,我说。”
“别叫我姐,你比我老。”伶俐没好气地道。
吴燕祖讪笑了一声,“是,伶俐妹妹。”
伶俐面无表情地一拳伸出去,吴燕祖痛叫一声,捂住嘴巴,“哎呀,我错了,我错了,伶俐姑娘,饶了我吧。”
吴燕祖整了整有些凌乱地头发,对着子安告饶,“师父息怒,,不是弟子故弄玄虚,是那人跟我说过,若能叫得师父做了温意大夫的对子,她就一定会叫您收我为徒的。”
“哪里见的这个人?是男还是女?老的还是年轻的?”伶俐一连串地问。吴燕祖揉着脸颊道:“就是大前天早晨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去了护城河边上的早点铺子里吃早点,吃了便在护城河那边游玩了一下,忽然就有个人抓了我上马车,还打晕了我,到了一所四合院便把我关在暗
房里,我没瞧见那人是谁,声音很低沉,是个女的,她跟我说,让我引导您去为皇上治病,只要您为皇上治病,温意大夫便会收您为弟子。”
“同命蛊的事情,便是她跟你说的?”子安问道。
“是的,她还教我怎么跟您说,让您不要忘记,自己是个大夫。”
子安轻轻叹息一声,到如今,她大概知道那人是谁了。
怕真的是温意大夫来了京中。
“除了教你劝导我之外,她还说了什么?”子安问道。
吴燕祖看着子安道:“没有其他了,她就是说,让您别忘记您是个大夫,不要忘记大夫是做什么的。”
大前天,就是太皇太后给她药方的那天,也是太皇太后走之前的一天。
果然她没有猜错,太皇太后是想救皇帝的。
“对了,她还说了一句话,”吴燕祖忽然道,“就是说同命蛊的时候,她说蛊毒反噬,只有温意大夫能治。”
子安微微一颤,真是这样。
这不是取舍的问题,看着是让她拿做决定救不救皇上,但是没办法取舍,也没办法选择。要解开同命蛊,就必须救孙芳儿。
正文 第八百四十九章 你无情我无义
知道这一切之后,子安反而轻松了许多。
作为一名医生,她实在很难违背自己的良心,明知道可救,也不救。
吴燕祖走的时候,忽然又回头说了一句话,“我这两三天在京城外面走动,打听了一些当今皇上的事情,百姓对皇上的赞誉还是很高的,他们说,皇上是一个好皇帝。”
子安点头,“嗯,我知道,你下去吧。”
吴燕祖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您,会不会救皇上?您不想成为温意大夫的弟子吗?”
“我先想想,好吗?”子安轻声道。
伶俐知道子安心烦,便推着吴燕祖走了。
子安靠着窗边坐下来,轻轻叹气,是的,皇上曾经是一个好皇帝,为大周百姓做了许多实事。
这点无可否认,因为连老七都曾说过。
一个好皇帝,忽然变成昏庸的皇帝,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威胁,他认为,最大的威胁,是老七,他曾经最信赖的弟弟。
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子安感慨良久之后,开始踏实地研究方子。
心里有了决定之后,比之前几天好受许多,至少不必思想挣扎。
慕容桀回来的时候,子安告知了他自己的决定。
慕容桀轻抱她入怀,道:“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最坏的打算,是在他好之前,我们离开京城,去南国。”“嗯,去南国,其实去南国,不是最坏的选择,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了。”子安伏在他的怀中,去南国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至少天高皇帝远,又有粤东王做邻居,皇上也不会这么傻,去惹一只安分的老虎,
所以日子肯定会比在京中安稳。
“治疗需要多长时间?”慕容桀问道。
“快则半年,慢着一年。”
“那我们还能等到阿鑫成亲之后再离开。”慕容桀很安慰地道,而且,这一年半载的时间里,他也能把已经略有些偏颇的政策扭转过来,再为太子培植一些人脉。
“不过,那孙芳儿能撑得住这么久吗?”慕容桀问道。
这问题子安也想过,道:“既然那人能跟吴燕祖说这些话,想必她会帮孙芳儿的。”
孙芳儿那边她着实是没办法,也只能仰仗那人帮忙了。
“你不要太劳累了,自己为重,知道吗?”慕容桀叮嘱道。“我知道,我会收下吴燕祖,他会陪我一同入宫。”子安知道后期施针自己肯定不够精力,好在吴燕祖懂得一些针灸之术,若这两个月里能精进一下,针灸配合汤药,半年到八个月左右,皇上那边就能大好
。
接下来的日子里,夫妻两人都很忙。
慕容桀雷厉风行,一连拔出了一串保皇党,也没惩处,只是把他们外派出去,至于皇帝重掌朝政之后晋升的那些官员,着吏部调查过,可用的,留任,若不可靠,一律外调或者降职。
然后,晋升了几名武将,这些武将都是有功之臣,即便日后皇上掌权,也不能夺他们的职。
子安收了吴燕祖,每日带着吴燕祖入宫施针,试药。
皇帝也收敛了脾气,对子安也没了之前的仇恨,十分配合子安的治疗,甚至,也放心让吴燕祖为他针灸。
这日,子安施针之后,皇帝命人准备了茶点,要与子安说说话。
子安遣退吴燕祖出去,扶着皇帝坐下来。
皇帝是勉强可起身,因着试药的原因,他总是觉得眩晕,吐血是减少了,呼吸比较困难。
“坐吧!”皇帝喘了一口气,半靠在椅子上。
子安坐在他的面前,给他递了一块手绢,防止他喘气吐血。
“是老祖宗给你留下了方子,是吗?”皇帝沉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是的!”子安承认,“她给了方子,缺了两味药,她的意思是,救不救,在我,只是,她让人转达给我听,若我救你,温意大夫会收我为弟子。”
“所以,你是为了做温意大夫的弟子,才救朕?”皇帝神色稍稍松弛,他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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