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传给自己的儿子,如今老祖宗不是让他都顺遂了吗?他想怎么样?”
“或许,是他连太皇太后都不信了,因为,无论是先帝还是当年太皇太后,对你的评价很高,也都曾说过,你是帝王之才,这话,其实皇上当年也说过,只是,他当时是太子,说几句淡话,其实在心底早就有了刺。”
慕容桀愠道:“本王是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要如何才能合他的意思。”
无人知道。
整顿出发之前,慕容桀对知府大人耳提面命了一番,说给他一年的考察期,若一年干不出政绩来,便让他回家种番薯。
这位青州知府,不是大贪之辈,却是胆小怕事畏畏缩缩又欺善怕恶的人,遇事躲,有风头要揽尽,慕容桀是看在青州还算太平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
知府大人本以为自己官儿是要丢掉了,乍听得慕容桀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跪下来磕头,指天赌咒以后要如何如何,一直说到慕容桀和子安上了马车,他还跪在哪里使劲地说,一边说还一边流眼泪。
不得不说,经历了此事,这位姓老的知府大人还真的是干了一番实事,后来还提拔到了京中去,算是大器晚成。
此乃后话,不提也罢。
且说一行人启程回京,南怀王也没困于笼牢,而是另外置了一辆马车,把他捆得严严实实的,杨将军与他同一辆马车,负责盯紧他。
吴燕祖死活缠着要跟着子安,牛皮糖一般,甩都甩不掉,没带他上路,伶俐给了他三两银子说是感谢他治好了王妃,结果他有了银子,便自己买了头毛驴远远地跟着。
水路凶险,他们最终是选择了走陆路回去。
其实凶险不凶险,倒不是在慕容桀的考虑范围之内,只是,水路快速,他想拖延点时间,在青州也好,在路上也好,总胜过回京。
一路上,因为人多,倒也热闹。
晚上的时候宿在梁州的一个小镇里,秦舟命店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大家都很有默契,不提京中任何的事情,就是不希望打扰了大家的情绪,毕竟这一路上,大家的情绪都是十分高涨的。
从席间才知道,原来壮壮和萧枭的婚事提前了,提前到了十月。
“这是为何啊?”子安问道。
萧枭瞧了壮壮一眼,灯光柔和,他的眉眼里有蜜意也有些悲伤,“我祖母年事已高,前些天摔着了,请了御医入府治疗,说老人家怕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了,所以只得先把婚事提前,也好叫祖母老人家看到我们成亲。”
孙子辈也得要守孝的,若祖母还在的时候不成亲,一旦祖母过了,他便得守孝,起码也得一年。
“那岂不是剩下我一个多月的日子筹备?来得及吗?”子安问道。
“不外乎是忙翻了些人,赶得及的。”萧枭说。
子安瞧了慕容桀一眼,“看来我们还是走水路吧,快一些。”
壮壮连忙道:“不,走陆路就挺好,千万不要走水路。”
子安奇道:“这是为何啊?你这新娘子,莫非不着急自己的婚事?虽说有人帮你打点,可你自己也得看着点儿啊。”
柔瑶笑道:“那是因为回去之后,他们便不可见面了,成亲之前,按照规矩,新人是不能私下见面的,且这一路游山玩水回去多好啊,小两口还能恩爱一下。”
壮壮红了脸,嗔怒道:“你这小蹄子,胡说八道,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那不行!”一旁埋头苦吃的阿景听了壮壮的话,抬起头来便瓮声瓮气地道,“谁敢撕烂她的嘴巴我阿景第一个不饶了她的。”
壮壮笑得几乎打跌,“好了,阿景,知道你对柔瑶一往情深,收起你的拳头,有你在,谁敢撕烂她的嘴?”
柔瑶却也是红了脸的,嗔了阿景一眼,“女子说话,你一个大男人插什么嘴?”
阿景一本正经地道:“旁的可以不插嘴,但是有人欺负你,我便不管真假也得管的。”
这话可真是撒了一波狗粮,柔瑶的脸越发的滚烫,见大家都打趣地看着她,连忙道:“行了,你闭嘴!”
阿景是个听老婆话的人,便又埋头苦吃。
秦舟手里拿着酒杯,慢慢地晃悠着,嘴角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真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啊。”
秦舟依旧是男儿打扮,一身素白暗云纹锦衣裹着高挑的身材,五官本是十分英气,如今叫灯光笼罩着,竟有几分眉目如画的感觉,硬朗之气尽敛,线条柔和,手里举着酒杯,多了几分潇洒,只是眉眼晕染了浅浅淡淡的忧伤和落拓,若是男子怕是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儿心的。
众人看过去,她便笑了笑,把眼底那一抹忧伤抹去,盈满了笑意,“不是吗?成双成对,都很好。”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一章 收了个二皮脸
安然老王爷本也是静静地喝酒,听了秦舟这话,他抬起头,意味深长地道:“女娃娃,你倒是不必伤怀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你日后也有你的好日子。”
柔瑶问道:“老王爷,那秦舟这好日子是什么好日子啊?是得配如意郎君吗啊?”
“去去去,”安然老王爷瞟了她一眼,“在你看来,得配如意郎君便是好日子了吗?”
“那倒不是!”柔瑶脸色又红了红。
秦舟听了老王爷的话,她知道老王爷是高人,便干脆请教,“老王爷,我如今漂泊异国他乡,虽知道有出路,但是眼看着都不是我要走的路,您不如指点指点我。”
老王爷捏须笑了一下,“你的路,不在脚下,在心里。”
秦舟一怔,似有些不解。
这话,慕容桀却是明白了。
他淡淡地代为解释,“你如今过不去的,只是你的心理,若是你能放得下,何愁没有路走?”
萧枭也道:“如今你虽人在大周,但是回北漠,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军权还在你掌握之中,若你有心……”
萧枭点到即止,也没继续说下去。
大家明白萧枭的意思,秦舟也明白,其实,所谓的名不正言不顺或者是戴罪在身,她若真计较起来,都不是问题。
秦舟略一怔忡,便笑笑道:“算了,不说也罢。”
子安知道她心里还有所顾忌,便道:“是啊,这说着感情怎么忽然就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呢?不如,我们来行个酒令如何?”
“不行!”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你不能喝酒。”慕容桀警告道。
子安瞪了他一下,“我叫行酒令,但我可以不参与。”
“不打紧,输了算我的,我喝。”慕容桀笑着道。
“想得美!”子安嗔道。
安然老王爷摆摆手,“罢了,行酒令,我老头是不在行的,还是早些去歇着,也不妨碍你们这些小年轻玩耍。”
众人急忙站起来相送。
老王爷刚走,那吴燕祖便探头探脑地进来了,进来也一点都不害臊,直接就走到子安的面前跪下来,“给师父请安!”
然后又对着柔瑶叫了一声师姐,“给师姐请安。”
拜师这事儿,在启程回京的时候,便被大家取笑了一番,子安本想着此事搁下了,可这厮却死活跟着。
伶俐笑骂道:“早知道便不给你赏钱,让你毛驴都买不起,看你还怎么跟。”
吴燕祖腆着脸道:“这就是缘分了,缘分来了,便是挡也挡不住,若是没了赏钱,我便买了不毛驴,跟不了师父,一切都是缘分驱使啊。”
伶俐笑道:“你这小子,越发的没脸没皮了。”
“有脸,有脸,拜师之后就有脸了。”
子安无奈地道:“你回去吧,我不收弟子。”
吴燕祖谄媚地道:“不打紧,您不收弟子,身边总得有人伺候不是?弟子可以伺候您。”
“不缺人伺候!”子安道。
“瞧您说的,这伺候的人哪里有嫌多的是不是?”他笑着说完,对着慕容桀也磕头,“师父好!”
“怎地叫他也叫师父啊?你到底是要拜谁?”伶俐笑骂道。
“这,师父的夫君,不叫师父叫什么呢?”吴燕祖侧头去看伶俐。
众人本打算行酒令,却被吴燕祖这么插科打诨弄得大笑不已。
柔瑶憋了半响,对子安道:“要不,你便收了这孽障吧。”
子安翻翻白眼,“我哪里有本事做人家师父?不可。”
她自己都还没拜师,便急着收徒弟,谁知道温大夫会怎么想呢。
壮壮看着那吴燕祖,笑问道:“你说,你愿意在她身边伺候着,你都会做什么啊?”
“公主,我啥都会干,只要师父使唤,便是不会也得学会。”
他上路的时候便把这里的人物关系弄得清清楚楚了,回答了壮壮的话,便又哀求道:“公主您素有慈善之名在外,想必也不忍心见我一直求着,不如您帮忙劝劝师父,您是她的长辈,她会听您的。”
壮壮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小子,若我不帮,岂不是虚担了这慈善之名?嘴巴厉害啊。”
她看着子安,“得了,瞧他也不是那些心术不正之徒,便先带回来收在身边,观察观察,若真有仁心,便收了吧。”
“怎地连你也跟着起哄啊?”子安道。
“是你身边确实也没几个能使唤的人,小刀去了北漠,信得过的便只有小荪和嬷嬷,伶俐又总是外跑,这小子机灵,懂得乔装打扮行走江湖,胆子也大,脸皮更是厚,这种人,日后是大有出息的。”
子安无奈地看向慕容桀,慕容桀看着吴燕祖,“你跟萧将军报个家门,回头调查清楚,若真是身家清白,便先留在王府。”
慕容桀也认同壮壮的话,子安身边就是少几个机灵的人,嬷嬷到底年纪大了,且又要管着府中的事情,不能总跟着子安。
吴燕祖大喜过望,“谢谢王爷师父,弟子马上写下来历,萧将军尽管去调查。”
说罢,一溜烟地跑出去,要找文房四宝。
萧枭也禁不住赞赏道:“确实是个机灵的,若寻常人,说便是了,他却要写下来,免得我吩咐下去出错。”
柔瑶问子安,“那你是收下他了吗?”
子安知道她想什么,道:“柔瑶,我与你是朋友,你若要学医术,我可以教你,但是这师徒的名分,便不必了。”
“你教我医术,却也不收我为弟子,吃亏的是你啊。”柔瑶笑道。
“吃亏给你也不打紧。”
柔瑶想了一下,笑道:“也好,这拜师我便不拜了,也省得给那孽障叫一声师姐,生生地降低了格调。”
众人笑了起来,壮壮对柔瑶道:“之前听说,你要开医馆,既然想做,那便做啊,回京城就开。”
“我之前做了个蜜丸,回头得找胡欢喜合作一下,把这个蜜丸推出去,先打响名头再开医馆。”
阿景忽然抬头,“那你在京中开医馆,以后都不离开大周了吗?”
“我为什么要离开啊?”柔瑶一怔。
阿景急了,“但是,你不离开大周,如何随我回北漠?”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去北漠?”柔瑶大窘,这糊涂蛋,怎地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但是,”阿景也更急了,“你之前不是说给我机会吗?给我机会便是当你答应嫁给我了。”
正文 第八百二十二章 秦舟有喜欢的人
柔瑶气极,她分明没说要嫁给他,“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说完,扭身便出去了。
阿景怔了一下,也急忙追出去。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阿景也真是个直肠子,这话怎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柔瑶便是再不拘,却也是私下承诺婚事,于礼教有悖,哪里会承认?
“你得教教阿景,他这般莽撞,怕是到嘴的肥肉都要飞走了。”伶俐笑着对秦舟道。
“没办法,”秦舟摇头,“教而不善,叫他入乡随俗,做事说话都三思后行,他就是记不住。”
这么一闹,酒席便散了。
子安见慕容桀有些乏了,便笑着道:“好了,闹了一大通,散了吧,各回各房,有情,人们,寻个小角落花前月下去。”
这话分明是特指壮壮和萧枭,两人在吃饭前便说了,要出去走走,看看这小镇的夜色,子安在旁边听着的。
壮壮瞪了子安一眼,“哪那么多话?这伤势刚好些,便贫嘴了是吧?”
“别对号入座啊,没说你们呢,我说我和秦舟出去走走不行吗?”子安本是打趣的话,因着这两日大家都有些恣意了,她一时也想不起来秦舟对她的感情,便冲口而出。
说出来之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