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知道他很担心自己,所以虽然没什么胃口,却也说:“好,我饿了。”
慕容桀笑着道:“我也饿了,从昨天到现在,我也陪你饿着。”
子安拉住他的手回头,“你也没有吃?傻了啊?”“不傻,你不舒服,我也吃不下。”慕容桀绕过来,把她抱在怀中,沉默了一下,道:“子安,我只想跟你说,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不愿意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但是,我似乎总是做不到这点,我很愧疚。
”
子安舒服地闭上眼睛,感觉心底有一朵朵的花在盛开,“傻瓜,我真的没事,而且,夫妻是应该并肩而立,而不是我躲在你的身后。”
慕容桀抱她抱得更紧一些,紧得让子安几乎透不过气来。
子安感觉到异样,推开看着他,“怎么了?”
慕容桀摇头,“没事,就是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傻不傻?”子安笑了,“我饿了,快去叫人传膳。”
她是怕他饿了。
杨嬷嬷早就炖着菜了,听得慕容桀说传膳,便即刻叫人上膳。
吃过饭,慕容桀说要陪子安在府中溜达溜达,当然借口是他吃得太饱了,御医又没来到,趁着这个空档出去走走。
子安自然答应的,走出去之前,慕容桀取出点醋,道:“你喝一口。”
“醋?”子安闻得醋都有些反胃了,这醋味道很重。
“是的,喝点。”慕容桀哄道。
“你是怕我中蛊毒啊?”子安摇头,“我不是中了蛊毒。”
慕容桀自己先喝了一口,“求个安心。”
“喝了这个醋,蛊毒就真的侵不入了吗?”子安闻得酸味阵阵涌入鼻子里,问道。
“阿蛇姑姑是这样说的,说是一则蛊毒怕这种味道,二则,这种醋和蛊毒有一种相似的味道,你喝怕了,若有人从食物中对你下蛊,你就能知道。”
子安为了让他安心,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酸得她把脸都堆成咸菜了。
慕容桀瞧见她那张咸菜似的脸,哈哈大笑。
子安捶打着他,“还笑?你自己喝的时候不也那样吗?”
“不,我喝给你看。”慕容桀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咽下去之后,眉头都没皱一下下,他咂了一下舌头,“我从小喝到大,习惯了。”
子安一怔,“从小就喝?不是说……”
不是说,孙芳儿对他下那种蛊的时候,才喝的么?
慕容桀放下醋瓶子,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小时候喝的不是这种,而是另外的东西。”
“什么东西?”子安好奇地问道。
慕容桀笑了笑,眸光看着远方,“酒。”
药酒,从小,母妃对他的要求就特别严格,练武的时候,总是一身的伤,老祖宗便叫人给他浸泡了去淤固本的药酒,每天睡觉前喝一口,且还用药泡身子。
“酒和醋都不是一个味道。”子安嘀咕道。
今日的阳光很好,从枝丫间投下来,温度宣示着太阳的威力。
来到花园里,有几个新进府的丫头在踢毽子,一来一往,花式好看得很。
见两人来到,连忙停下来过来见礼。
子安笑道:“你们玩你们的,我跟王爷就走走。”
“你会吗?”慕容桀问道。
“以前会一点点,好久没踢过了。”子安想起念书的时候,课间的时候经常踢毽子。
只是,这具身体的协调性不好,怕也踢不出以前的水平来。
慕容桀眉目笼着宠溺,“你踢给我看。”他想看她活力四射的样子。
子安确实也被这些丫头勾起了少年时候的兴趣,便问那些丫头,“能借给我玩一下么?”
丫头们受宠若惊,连忙奉上,“王妃,请!”
大家退开几步,都开心地等着王妃踢毽子,小荪从那边走过来,见子安在玩,也凑过来看热闹。
子安站到人群中央去,冲慕容桀笑了一下。
慕容桀也笑着看她,阳光下,她的笑容特别的明媚,带着一种透明的风情。
他心底有一种声音响起,以后,她就得成为这样的人,每天脸上都是无忧无愁的笑容,他要用尽他所有的努力,让她幸福快活起来。
子安把毽子抛起,众人只见眼前一花,毽子直坠而下,子安抬脚,把毽子踢起来,一个旋转,接住,踢起,接住,再踢起……
她今日穿的还是昨天那身绯色衣裳,裙子上淡红芍药刺绣,踢起来旋转的时候,裙摆跟着旋转,远远看过去,便像一朵朵的芍药开起来,围着她转动。
小丫头们纷纷拍手,都赞叹说王妃踢得真好。
慕容桀一刻都移不开眼睛,看着那美丽优美的身姿,他想起了那日秦舟的舞剑,她眼底有惊艳之色。
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冲天而起,树枝一抖,枝上的叶子被内力震落,他旋转而下,把落叶也带动得旋转起来。
抬手,刺出,转动,反刺,虽是树枝,却刺出了剑气冷厉。
他出招的动作很快,划出一道道剑气弧度,仿佛能看得见一道道的光环围着他。若说秦舟的剑法是清隽高雅,他的便是潇洒疏狂,恣意不羁,他飞腿一起,衣袂扬起,手中的树枝展开了重重光影,去势奇疾而收剑极快,仿佛无处不在。
正文 第七百一十九章 阿景跑死马
子安手里拿着毽子,退到一边,只觉得心头有热血不断地翻涌,几乎要落泪。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听国歌的那种激动,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同样的感觉,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那是一种骄傲,一种自豪,一种已经刻入骨子里的崇拜。
这个男人,是她的,是她的夫婿,这辈子,他会陪着她走。
认识他的时候,他傲慢,冷漠,对她连笑都不笑一下,他坐在皇后的宫里,冷冷地盯着她时,那种眼光,她至今还记得。
他受伤,为他治疗,他开始信任她,别扭地接受她的管束,但是却会偷偷地喝酒,被抓包的时候,心虚而恼羞成怒。
成亲后的日子,种种温情,都在心头里闪过,像电影般,一幕幕重要的时刻,都印入了她的心上。
她记得,成亲之后,老祖宗跟她说,让她不要指望他去保护她,她要学会保护自己,甚至,要帮他对抗敌人,他所遇到的危险,所遇到的陷害,其实远远超过她的。
他从没怨她做得不够好,却反省他自己做得不够多。
他只是没有跟自己说一句我爱你,她心里便开始别扭,开始否定。
夏子安,你傻不傻啊?
“怎么哭了?”
一只粗粝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刮过,动作温柔。
她抬起头,才惊觉他已经停下来了,乌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坚毅俊美的脸上,挂满了担忧。
子安笑了,眸子熠熠生辉,“不是哭,我只是觉得,我能嫁给你,太幸福。”
慕容桀笑了,“傻里傻气的。”
他丢了树枝,牵着她的手,“走。”
子安痴痴地看着他,“老七,你真是太帅了。”
“帅?”
“就是长得好看。”
慕容桀失笑,“男子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养眼!”子安笑着说,忽地,她想起今天的事情,连忙问道:“柔瑶那边,我忘记去通知她出城了,也不知道阿景有没有去找她。”
“放心,”慕容桀笑着道,“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柔瑶出城门接个人,想必,阿景已经去了。”
“真想看啊。”子安觉得阿景是真的喜欢柔瑶,如今只看柔瑶能不能放下苏青,重新踏上爱情的征途。
“你想去看?不行,回头御医出来,你又出去了,身体重要,你若想知道结果,晚点陪你去一趟西苑。”
“好!”子安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且说柔瑶那边接到了慕容桀的通知,说出去城门口接个人,此人是从北漠来的,是老相识,却不说是谁。
柔瑶挠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个人到底是谁。
要她亲自去接的,这人身份一定不简单,莫非是祁王?
不对,祁王来的话,肯定是大臣出去迎接。
她觉得应该是高凤天。
而秦舟那边也配合得很好,在阿景密锣紧鼓的追逼下,秦舟终于透露,说柔瑶被苏青拒绝,伤心之下,今天要离开京城,独自一人远走他乡。
阿景听了之后,就寻了个借口,拉着黑马跑出去了。
阿景先是去了孙府,但是府中的下人告知她,县主出城去了。
阿景大惊,急忙就追了过去,一路把黑马跑得快断气了,就怕追不上柔瑶。
来到城门口,他也没有勒马缰减速,而是他手里扬起西苑令牌,冲出了城门,扬鞭加速,一直往外奔去,身后是灰尘滚滚。
柔瑶也是带着丫头在城门口等着,见一人骑着黑马跑出去,定睛一看,竟是阿景,她想叫,但是阿景已经跑得没影了。
“莫非出事了?”柔瑶见阿景没命地策马而去,不由得想到,和阿景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为人一向沉稳,这般着急,还是头一次见。
只是,出事的话他出城做什么?应该去找王爷啊。
想到这里,她吩咐丫头;“你去一趟西苑,问问出什么事了。”
丫头不认识阿景,也不知道县主为什么会说西苑出事了,但是既然县主吩咐了,她就只能是照办。
柔瑶让马车送丫鬟去,自己一个人上了城楼,想看看她要接的人到了没有。
只是,极目看去,也没看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且还是从北漠来的。
阿景那厮,出了城,死命地跑。
他一路只看着前面有没有骑马的女子或者是马车,但是跑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到一辆马车,或者是骑马的女子。
他觉得柔瑶已经去了很远,他得快马加鞭地追。
柔瑶那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北漠的人,倒是丫头回来说,西苑那边没出什么事。
“你见到郡王了吗?”柔瑶听了丫头的禀报,便问道。
丫头回答说:“没见到,就是进去西苑问了一下侍卫,说西苑一切如常。”
柔瑶大为诧异,阿景不会无缘无故地出城,还跑得像被大火烧屁股似的。
她想了一下,道:“先回一趟摄政王府,叫王爷自己派人来接,然后,去西苑。”
她觉得,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子安那边是刚送走御医,便听得柔瑶来了。
御医说子安并没什么事,只是身子虚了一些,气血不顺,调理一下就没事。
所以,慕容桀心情大好,听得柔瑶来了,便打趣道:“该不是来问罪了吧?”
子安道:“也好,正好听听她怎么想的。”
“小荪,请县主进来。”子安吩咐道。
小荪福身道:“是!”
片刻,便见小荪带着风风火火的柔瑶进来。
柔瑶进门,见慕容桀也在,便道:“正好了,表哥,你要接什么人啊?你自己找人去接吧,我这还有事呢。”
慕容桀和子安对视了一眼,有些诧异。
“你没去城门?”慕容桀问道。
“去了,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都没见到人,到底是谁啊?高凤天?”柔瑶坐下来,见桌子上有茶水,连着喝了几大杯,真是渴死了,城门那边可热。
“呃,就是高凤天,没见到他么?”慕容桀眼睛都不眨一下。
“没见到,是不是记错日子了?会不会明天才到?”柔瑶听得果然是高凤天,也就算了,好歹在北漠帮过他们不少,等上两个时辰,也不算多的。子安不禁好奇地问道:“你在城门等了两个时辰,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正文 第七百二十章 放过自己
柔瑶顿时端正了神色,“对了,我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西苑的事情,西苑是不是出事了呢?我在城门等高凤天的时候,看到阿景策马出城,跑得可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人。”
子安啊了一声,“阿景跑出城了?”
“是啊,可快了,我叫了阿菊去西苑问过,说西苑没什么事,却不知道他为何飞快出城。”柔瑶奇怪地道。
子安与慕容桀对视了一眼,慕容桀板着一张脸,淡淡地道:“该!”
“该什么?”柔瑶问道。
“该讨不到媳妇。”
柔瑶嗤笑,“他是个办事认真的人,怎么就讨不到媳妇了?表哥也别小看人嘛。”
子安却是十分认真地道:“这一次,我认同老七的话。”
柔瑶奇怪地看着他们,“人家出城,怎么就说人家讨不到媳妇呢?我们要不要去西苑看看?或许,西苑那边真出什么事也不定的。”
“不必的,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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