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传宫女进来,让她去找找夏霖。
宫女刚出去,子安便来到了。
阿发看到子安,眸光一闪,手里摁住长剑,却又松下。
在乐清宫杀人,他还没那么傻。
子安眸光淡淡地在他脸上扫了一下,随即转开,对殿门口的宫女道:“请通报梅妃娘娘,就说夏子安来辞行。”
宫女瞧了瞧她,道:“你等一下。”
说完,转身便进去了。
梅妃听到子安来了,竟有些紧张,看向夏丞相,“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夏丞相道:“知道又如何?”
梅妃想想也是,知道又如何呢?难不成还能在宫里发难?
“你先躲起来吧。”梅妃说。
夏丞相冷道:“不必躲起来,本相想听听她说什么,而且,我乔装打扮,她也未必认得出我来。”
梅妃只得道:“那就随便你。”
她坐在椅子上,传了子安进殿。
珠帘响动,人还没进来,梅妃便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场,她盯着那三色琉璃珠帘,一张脸静静地出现,脂粉淡扫的脸上,有透明般的苍白,尖尖的下巴微微抬起,弧度坚毅,她抬起了眸子,眼睛如古井,幽静得看不出一丝涟漪。
梅妃心里竟觉得有一丝恐惧,这种认知让她觉得很恐怖,夏子安在相府一向是不出挑的,莫说什么气势气质之类,就是性子都是极为懦弱,虽然说入宫这几天看着不是那么回事,可也没像今天这样,只一个眼神,就让人感觉到气场十足。
“子安参见梅妃娘娘!”子安走过去,微微福身。
梅妃收敛神情,讪笑一声,“是子安来了?不是去给换太后辞行了吗?”
子安勾勾地直视她,“本来是的,但是出了点意外。”
“意外?”梅妃心里噗通地跳了一下,“什么意外?”
子安侧头瞧了一眼,夏丞相端坐在椅子上,虽然乔装打扮,但是,显然没能瞒得过任何人。
子安唇瓣勾起,“父亲也在?”
夏丞相没想到她一眼便看出来了,不由得哼了一声,“还知道我是你父亲?”
子安声音悠远空灵,“你始终是夏子安的父亲。”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杀了阿发
第六十七章 杀了阿发
这话听在夏丞相的耳中,竟说不出的刺耳。
梅妃见她没回答,继续再问:“你方才说出了意外,是出了什么意外?”
子安转过头,看着梅妃,“子安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路过宜妃娘娘的宫中,竟看到一些事情,娘娘有兴趣知道吗?”
梅妃面容一滞,呼吸竟是有些困难,“什么事情?”
子安笑了起来,笑得诡异极了,“娘娘,子安只能告诉您。”
梅妃顿了一下,“你过来!”
子安一步步走过去,走到梅妃跟前,然后俯下在她耳边,“我在宜兰宫看到太子从宜妃的寝殿里出来,然后,我跟宜妃说,是梅妃娘娘让我来的。”
梅妃神色陡变,“你说什么?”
子安咧齿一笑,笑得阴森恐怖,“我说,梅妃娘娘特意让我在这个时辰过去。”
梅妃咬牙切齿地道道:“你……”
满宫里只有她一人知道宜妃的事情,但是,她也说不得,现在皇上重病,此事就算闹大,皇后也会压下来,她只能被灭口。
宜妃也知道她不会声张,只是在言语上警告过她几句。
但是,今天若宜妃觉得是她命夏子安这个外人去刺探,宜妃会怎么想?
梅妃顿时头皮发硬。
夏丞相见子安在梅妃耳边说了几句,梅妃便脸色大变,他站起来,“娘娘,怎么了?”
子安几乎是迅速回头,眸光冷厉地看着夏丞相,“父亲对女儿家的事情也有兴趣吗?”
夏丞相厉声道:“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有像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子安冷冷一笑,“有像你这样对待自己女儿的父亲?咱都别粉饰太平,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装的,我把话说在这里,你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夏丞相没有想到她的态度如此坚硬如铁,遂也冷狠地道:“从你悔婚带给我羞辱那一天起,就该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惩罚,企图灭我,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但凡还有一条路可走,我都不会这般不顾一切,你把我逼到了绝路,我就是抱着你一块死,也绝对不会让你快活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夏丞相气得直瞪眼,胸腔被怒火堵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梅妃听着父女两人的对话,心头骇然,这哪里像是父女?简直就是深仇大恨。
她再一次觉得自己掺和此事是十分愚蠢,想到这里,她喊了一声,“快去看看,找到夏霖没有?”
她觉得,自己真的招惹不起夏子安,尤其如今她在宫中的情况如此暧。昧不清,不过数言,就能从宜妃宫中走出来,那么多人堵截,都没能杀了她。
宜妃派出这么多人杀她,甚至有可能惊动熹微宫,便知道夏子安一定发现了太子与宜妃的事情,如今夏子安把一切都推到自己的头上,而自己与夏家也有亲戚关系,宜妃肯定有想法。
子安听到夏霖两个字,心头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痛,她退后一步,对着梅妃福身,“臣女告退。”
夏丞相伸手拦住她,想起她的嚣张狂妄,心头陡怒,扬起手便要一巴掌打下去。
子安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如硬铁般攥住竟叫夏丞相无法动弹,夏丞相骇然,“你……”
子安眼底腾起熊熊烈火,在她与夏丞相面前形成一道火光冲天的屏障,夏丞相觉得自己几乎看不清楚她的模样,那眉目像十分遥远。
子安松开他,残冷一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殿门,阿发站在门口,他听到里面的动静和对话,在子安出来的时候,他冷冷地道:“不就是要嫁给摄政王了吗?至于这样傲气吗?这嫁不嫁得还不知道呢,摄政王又不是傻子,他会娶一个丧德败行的女人?”
他就是子安来乐清宫的目的,子安就是冲他而来,所以不管他说话不说话,说话态度如何,他今天都必须死。
所以他说了之后,子安冲他妩媚一笑,眉目开明得像遇见什么欢喜的事。
阿发厌恶地看着她,哪里知道她的笑意只是给他身后的人看。
子安走近他,望着他的眼,“夏霖在你身后。”
阿发脸色大变,猛地回头,却见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他大怒,“你玩什么把戏?”
子安面无表情地问,“你很怕夏霖吗?他不过只是个孩子,你怕什么?”
阿发愠怒着道:“快走吧。”
子安却再逼近一步,几乎贴住了阿发,她张嘴,吐气如云,“有一个规矩,我们都知道,杀人偿命!”
阿发大骇,看着她,却见她脸上的笑早收敛了,换上一副阴魂般冰冷的面容,眼底杀气一闪而过。
他顿时觉得胸口一种疼痛,强大的电流从心脏放射开启去,甚至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即将丧命,便已经失去了知觉。
子安大步而去。
子安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什么轰然倒地的声音,子安头也不回,消失在乐清宫。
阿发就这样死了,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梅妃传了御医过来,御医也无法检测出阿发的死因,说他是心脏忽然停止了跳动。
梅妃盘查了一番,有人看见夏子安与阿发说了一会儿话,阿发便倒下了。
“说话?他们的对话是带着恶意吗?”梅妃问道。
宫人都说当时夏子安是带着笑容与阿发说话的,至于两人说什么,便听不到。
梅妃细思极恐,对夏丞相说:“本宫劝你不要与她作对,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夏子安。。”
夏丞相不屑的道:“你还真以为她可以杀人于无形吗?她压根不懂武功,你的这个侍卫,怕是有什么暗病吧?不过是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梅妃摇着头说:“你如今已经癫狂,本宫也不与你多说,你好自为之吧,以后有事无事也不必入宫找本宫,你们相府的事情,本宫再也不管。”
阿发毫无原因的死亡,震慑了梅妃,她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是夏丞相没有看清楚而已,又或者说他已经癫狂,看不透这件事情背后的诡异。
夏丞相对梅妃特别的失望,他冷笑道:“娘娘如此胆小,如何为三皇子谋前程?”
“本宫,如今只求他平安,至于他命里该有多少福分,都不是本宫人力可为的。”梅妃说。
夏丞相阴阳怪气地说:“只求娘娘不要后悔。”
说完,竟忘记了夏霖,自己出宫去了。
梅妃紧张惊恐之下,也不记得夏霖。
可怜的夏霖,就这样被人遗忘。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毒计再生
第六十八章 毒计再生
子安回到府中,已经将近酉时了。
杀了阿发之后,她去了皇太后宫中辞行,自然,是在杨嬷嬷与侍卫的护送下去的。
皇太后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让她走。
梁王回府,她得先跟去梁王府,安置好梁王,且叮嘱了随行御医要注意的事情,才可以回相府,所以,她先着杨嬷嬷送小荪回去。
进了相府,天色便慢慢地沉下来。
按照规矩,她外出回来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但是,她径直就回了夏至苑。
袁氏见她回来,轻轻地抱住她,“受苦了。”
子安抱住袁氏,心头的酸楚蔓延开,痛楚也直击心扉,疲惫不已地道:“母亲,霖霖死了。”
袁氏浑身一震,推开子安看着她,“你说什么?”
子安把今日一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袁氏,袁氏听后,跌坐在椅子上,泪水随即就滑落。
那孩子,多好的孩子啊,他是这个藏污纳垢的相府里唯一一个纯净的人,却就这样没了?
袁氏想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子安,“在宫里也敢下手?她们竟这样大胆?阿发是梅妃的人,他没看清楚就放箭,意味着有人下了杀令,但是,梅妃一向谨慎,不可能会这样做。”
“夏丞相在梅妃宫中。”子安冷冷地道。
袁氏眼底一派冰冷,“他一大早入宫,不为其他,只为杀你。”
“却误杀了霖霖。”子安心头说不出的愧疚。
袁氏握住她的手,“子安,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错。”
子安亲眼看到夏霖死去,这份悲伤狠痛的情绪,压根无法排去。
“对了,你的毒怎么样?我知道他们对你下毒了。”袁氏忽然想起此事,急忙问道。
子安道:“御医给我开了解毒汤药,我喝了两天,好多了,只需要再多服几天药就可以好了。”
“那就好,以后在府中要小心点,我们母女都要小心点。”袁氏说。
子安坐下来,心道:就算小心,也躲不过密集式的暗算,不过,在为梁王医治的这段日子里,她暂时还是安全的,至少,就算有算计,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
夏丞相到晚上才回到府中,他离开宫中之后,便去了酒馆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来。
刚到府中老夫人那边便来传话了,让他过去。
他脸都没洗,直接就过来了,玲珑夫人瞧了瞧没见夏霖,便以为他在院子里玩耍,也顾不得他,急忙跟着夏丞相便去了。
老夫人坐在廊前,廊前风灯映照得她面容深沉。
她手里转着佛珠,抬起头,眼睛眯起瞧着夏丞相,不悦地道:“一大早入宫去,如今才回来,回来便罢了,这个时候还喝得那么醉,一点事都不懂。”
说完,又愠怒地看了玲珑夫人一眼,“你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夫君,怎不为他煮一杯醒酒茶?”
玲珑夫人委屈地道:“这不还没煮便被您传过来了吗?”
老夫人看着她那种肿得跟猪头的脸就生气,她在宫里丢脸的事情早就传了回来,气得她打翻了一杯茶。
“行了,你一边呆着去。”老夫人厉声道。
玲珑夫人如今也不敢造次,只得退到一边站着,偶尔抬头怨恨地看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瞧见也当瞧不见,这等肤浅无知的女人,若不是念在她为夏家生了一子一女的份上,压根就容不得。
“你那好女儿回来了,但是架子大得很,连该来给我这个老婆子请安都不愿意,今天你入入宫,就一事无成?”老夫人厉声问道。
夏丞相一向惧怕这个老母,听她责备,又想起今日竟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威胁,不由得更觉挫败,这种挫败很快就变成愤怒,他咬牙切齿地道:“这小贱人十分狡猾,竟连梅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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