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而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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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光而来的你-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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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喁喁私语里,阮茉伸出去的手在颤抖。
  她比谁都勇敢,她可以对着世界上除他以外的所有人豁出脸皮,但前提把她锁在这里,除他以外。
  所以,当尹焕轩握住她手的时候,能感受到这个看似勇敢的女孩,手心已经沁出了细汗。
  “去哪?”他笑容温煦,明如初光。
  阮茉有几分破涕为笑的意思,“去哪儿都好,但是现在,你要跟着我走!”
  阮茉握着尹焕轩,另一手提着自己的裙摆,在红毯上飞奔而去。
  宾客满眼尴尬地看着这一幕,新娘茕茕孑立,仍然站在彼岸尽头,沈漪的手里握着捧花,指尖在慢慢的收紧。
  她的目光似乎是看向尹焕轩和阮茉跑的那个方向的,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看的是哪里。那一头是一排排美丽的橡树,那朦胧树荫下长身而立的男人,太过熟悉!熟悉的爱恨情仇,仿佛自骨子里苏醒,汇成摧枯拉朽的毁灭一切的力量。
  ……
  阮茉和尹焕轩没有上吉普车,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冲到一条僻静的林荫道上,阮茉跑不动了,弯着腰大口喘气,尹焕轩看附近有饮料自动售货机,他兜里刚好揣着两个红包,撕开一个,正好是张十元,便不假思索地给阮茉买了一瓶矿泉水。
  “谢谢。”
  大口大口地灌了半瓶,阮茉拧回瓶塞,见尹焕轩眸光沉静,她突然脸红过耳,刚才的豪言壮语是再也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
  她不说话,尹焕轩替她说。
  “上次我母亲告诉我,说是沈漪来了s市,让我择日去拜访结交一下,我当时只是出于合作的目的,就去了她家。”
  阮茉一直眨着眼睛听着他说话,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尹焕轩是怎么把沈漪错认是她的。
  “那天,沈漪搬到新居不久,我也是还没进门,就看到了沈漪的家仆往外搬东西,正好就有一个纸箱子落在了我的脚下……”
  不言而喻,什么都清楚了。阮茉屏住了呼吸,突然明白过来:“我说呢,原来沈漪住的地方是我以前读书时住的,前不久才刚卖出去!原来我把东西落在那儿了!那你没捡吗?”
  她终于急红了脸,尹焕轩忍俊不禁,“捡了,不过,这些东西……留着还有用?”
  “怎么没用?”阮茉跺脚,“你是看不起我的喜欢?那你既然看不起,为什么要跟沈漪结婚,为什么又在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抛下那么多跟我走?”
  “跟沈漪结婚的确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实诚以答。除了有他自身无中生有的亏欠,还有父母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
  “不过,”他温柔地笑着顿住这句话,然后将阮茉拉入怀里,阮茉吃惊得忘了反应,被他按住了后脑勺,语调有点不属于他这个翩翩君子的强势,“阮小姐,你必须知道,就在刚刚,您的勇气和魅力震撼了我,让我有点心动。这才是,我答应和你走的理由。”
  “心动?”阮茉喃喃,这句话,还真是没曾在尹焕轩身上幻想过。
  她觉得,只要他愿意和她走就够了。
  她觉得,既然非他不可,那么随便找个原因结婚都可以。
  她觉得,她孤注一掷,即使没有一丝希望却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是最终的结果,比奢求的柳暗花明还要姹紫嫣红。
  尹焕轩的手指轻柔地穿插过她的柔软的发丝,指尖的触感也是从来不曾体会到的安心沉稳。
  以前觉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他愿化风化雨润物无声,守护在叶湑的身边。时至如今,才晓得没有无往而不利的爱情,在对的时间,他没有遇上一个对的人,那么这段感情便是错的。现在,时间错了,人对了,也许最后真的对了呢。
  他愿意豪赌这一次。
  “阮小姐,让我心动,是要负责的。”
  闻言,阮茉突然不满地扭动了一下,这个人说着这么好听的话,却喜欢过别的女人。他难道不知道,他真的很令人难以招架不能抗拒吗?
  “让你心动,叶湑也让你心动。”她嘟囔道。
  “那不一样。”柔情似水,曼语解释。
  “哪儿不一样?”是说我终归不是你的初恋,我终归比不上她是吗?
  “这一次,是你撩的。”
  “我……”
  ……
  这场处于阮茉小姐的抢婚典礼终于欢喜告终。
  在他们两个走了以后,场面没有变得很不可控制,沈父的一肚子火气,对着尹父尹母居然半点发不出来。
  原因是:新娘子也跟另一个男人跑了!
  这算怎么回事?
  有人抢新郎,有人抢新娘?
  这戏剧性的一幕都足够让安岑笑一年了,叶湑也很满意,能这样皆大欢喜自然是好,她能感受到沈漪是心甘情愿地跟着那个男人走的。她没想到那个傲娇耀眼的舞台女皇,竟然也会有一个男人让她百般忸怩、腼腆而随。
  大抵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越是有故事的女人,越懂得何谓珍惜。
  而实话就是,不愧是沈女王看上的男人,长得英俊倜傥不说,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贵族气质。不同于言子墨的精致和尹焕轩的温润,他的美,在于一种天生的从容和散漫。
  叶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这种男人,不动心则已,一旦动心就绝不忘情,覆水难收。
  她和言子墨共同希冀的是所有人都能幸福。
  为此他们都在努力。
  叶湑回到家以后发现言子墨正睡在沙发上,她走上去,他也丝毫没有知觉,眼睛下都是薄薄的一层青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睡好了。
  叶湑忍不住叹息。
  这声叹息却成功惊醒了言子墨,言子墨最近其实很浅眠,身边如果一有个风吹草动,总是能立刻惊醒。他睁开睡意迷蒙的双眼,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叶湑,便弯着唇角笑了笑:“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明明他还在父亲的事劳心劳神,叶湑却强颜欢笑:“你猜的很对,婚没结成。”
  “茉茉抢赢了?”言子墨继续笑,这笑容里隐藏不住疲惫。
  叶湑把自己的身体软软地靠上他的胸膛,“子墨,爸的病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不要总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阿湑,”他喉尖哽住,叶湑微微欠起身探视他幽深的双眸,听他的声音一缕一缕地钻入耳朵,“我真是一个太不懂事的孩子,总觉得他亏欠了我,他对不起我,那么我无论怎么回报他都是对的,是应该的。可是……”
  叶湑突然凑过去封住了他的唇,这是她少有的主动。
  言子墨有点惊讶。
  叶湑已经沉醉地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反抗,因为吻他的人,他如此在意,如此喜欢,如此,深爱。
  “言子墨,原谅他吧。”
  来自深夜里的一声叹息。
  言子墨用一条毯子把妻子裹住,在她脖颈后吻了吻,轻声道:“睡吧。”
  虽然声音是这么轻,可是言子墨的心底早已是不知晴天雨天纷飞变幻了多少次,多少次是爱与恨的残酷搏杀,幸得纠缠不清的时候有她的一句温柔提点。
  不要恨,不必很。若是在意,便当珍惜,若是无意,袖手而去。无论如何,都不须恨。
  言子欣对言子墨的态度真是矛盾复杂,前几日父亲重病住院,她劈头盖脸地将言子墨骂了一顿,觉得他没有良心,这几天他日日来看望父亲,言子欣又觉得他是故作殷勤。
  要说言子墨对言子欣有什么高招,不过是在言横渊没醒的时候,便先丢给她一句:“我已经跟父亲说了,以后,言氏归你,我不相干。”
  “什么?”言子欣快被气炸了,“言子墨,你现在把父亲气病了,就把言氏扔给我,你安的什么心?”
  “不管我安的什么心,都比你要好,我的姐姐。”言子欣一愣,言子墨这么正儿八经地叫她姐姐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这亲昵的称呼里却没有一点亲昵的味道,“你从小得到二老独宠,该有的,不该有的,你都有了,那么,该你的责任,你也该承担。听说前几年你拿言氏的钱炒房产,输的一干二净,最近又利用股东的身份从言氏调走了一大笔钱……我还有艾叶要顾,不是很有余力收拾你的烂摊子。你既然这么离不开言氏,那干脆就不离开了。我相信你主动问父亲去要,他绝对不会不答应。”
  “胡说。”
  言子欣还没有反驳,拿着茶壶从外边走进来的苏心晚已经替她回驳了言子墨。
  言子墨懒懒地低头,“母亲。”
  苏心晚看着他,心中不无遗憾,这孩子从来就不肯像别的孩子那样叫“爸”和“妈”,就连英文称呼也永远是多了几分严肃的“father”和“mother”。
  “子墨,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快要结束了吧,唔,终于熬出头了!啦啦啦啦啦~

☆、探病

  言子墨被苏心晚单独叫出去,底下的花坛环境优美,人迹稀少,除了做复健或者晒阳光的人,基本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苏心晚见儿子沉默,她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取下自己的包,坐到一条长椅上,“过来坐吧。”
  言子墨依言过去坐下。
  还是沉默,他一直低着头,不肯说一句话。
  “子墨,你恨我们?”
  她的话让言子墨频频摇头,苏心晚不解,言子墨往后倚住椅背,神情是苏心晚不曾见过的认真,“不恨。我和阿湑都觉得,没什么值得恨。”
  苏心晚一时迟疑,“那……”
  “我从小就不知道父母陪伴是个什么滋味,我吃最美味的珍馐,穿最奢华的品牌,上最顶尖的幼儿园,接受最前端的教育……一直以来,我的人生是在你们的安排之中度过的,就像一直金丝鸟。母亲,你觉得,金丝鸟是否会怨恨给他衣食荣禄的主人?”
  这话说得太重了。
  苏心晚皱了皱眉,“子墨,你的想法偏激了,我们对你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是我们的错,可是天底下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成龙成凤?我更加是不希望离开你。只是你的父亲……在有你之后就已经四十岁了,他早就希望能为自己、为言氏找到一个接班人。”
  “呵,一点也没有问过我的意愿。”言子墨先是嘲讽了一句,然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慢垂下头,语调有点悲伤,“总是这样,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把我珍视的夺走,又把我厌弃的强塞给我。”
  “可是子墨,你一直是他的骄傲。”
  苏心晚的声音温柔得如柳梢潺潺的溪水,言子墨却惊到,他听到的话,简直不可思议。
  “你出生的那天起,他当着百家媒体和集团,抱着你宣告了你的存在。那时候起,所有人都知道,未来的言氏必是你的天下。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从小受到的就是最严苛的教育,他甚至不允许我接近你,因为慈母多败儿。喜欢子欣,宠着她是不假,可是这么多年来,子欣的行为已经越来越让我失望了……子墨,他那么溺爱子欣,不让她接触商业,不过是因为不希望百年之后,你姐姐回来夺你的位子罢了。”
  “你在国内,吃穿用度,包括新认识了哪些人,新交了哪些朋友,他虽然忙,但不时都会关注。我一直能感受得到他对你的关心。你小时候,学习成绩特别好,每次得的礼品奖状,不过三天就会出现在他的桌上。我也总是能感受到他说‘言子墨’这三个字时,眼底满满的自信与骄傲。”
  “得知你喜欢上了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他很生气。你没在他身边,不知道他有多生气,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叶湑穷,配不上我们家,也配不上他优秀的儿子。他本想彻底毁了叶湑,你知道他是做的出来的。”
  这些言子墨从来没有听过的言论,让他彻底傻眼了。
  是的,言家以前有不止一沓的黑历史,他的父亲更是出了名的铁腕手段。当年,仅只是召他到伦敦软禁他,没对叶湑做一点手脚,真是太轻了。
  “可是他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你们父子早些年就已经生了裂隙,她害怕叶湑会成为你们决裂的底线,所以他没有这么做。”
  “母亲,”言子墨冷静地出声打断苏心晚,声音低沉宛如哽咽,“你觉得,我会因为他没有彻底拆散我和叶湑而对他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吗?”
  “唉。”苏心晚低声叹息,有多少无奈,多少辛酸。
  说起来,她这个母亲,一直被迫只能远远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能走近,不能抱抱他,不能听他像别的少年那样对母亲诉说心事,他二十多年的生活,她参与的真的太少太少,给予他原本应得的爱也太少太少。
  “母亲,这些年,他不了解我,我也不曾了解过他。所以,我真的不恨。”
  “可是我听到你说,你要把言氏交给子欣。你知道要是你爸知道了,估计又要气过去……你也知道子欣,她没有这个能力和魄力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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