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很不安。”
“叶小姐,他的不安、愤怒、失落,全都是因为你。”
叶湑躺在床上的时候,还一直回想着晴姨最后给她留的这么一句话。烦躁地在床上滚了两遭,后来实在不愿再想,就扯着嘴嗤笑:难道他的不安、愤怒、失落,还要我负责吗?叶湑,你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心里似乎舒坦了不少,她翻过身就睡着了。
言子墨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他悄悄走上二楼,见晴姨正在工作间里织毛衣,他从门外探进去一个脑袋,晴姨抬起头,眼神不大好使,还是能一眼看到自家少爷,她微笑着放下手里的红线团,倾着身小声问:“少爷,回来了?”
言子墨点了点头,“晴姨,她晚上吃了吗?”
说到这个,晴姨的脸色闪过一抹忧虑,“这个……倒是不知道,叶小姐说,她有准备吃的,所以我们准备的东西,她就没吃。”
她有准备的?一定又是泡面!她怎么就不知道应该照顾一下自己已经出现了故障的胃呢?言子墨紧锁的眉头又深了几重。
但是第三天清晨,叶湑是疼醒的。
她生活不规律,各种习惯都很不好,连来月信也总是痛得死去活来的。
糊涂地掐指一算,已经推延了一周,好像真的应该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进入互甜模式呢,说吧,渴望甜蜜蜜小剧场的举手!
☆、经痛
叶湑的脸色一片惨白,蜷着手脚哆嗦,最后还是勉强起了身,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撕了一包卫生棉走进了卫生间。
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蜕了一层皮一般,虚脱地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死死地捂住小腹,把被角塞进嘴里咬住,才能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年了,叶湑的经痛很奇怪,只是一阵一阵地疼,过一会儿就会好,但是疼的时候是真要命。
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阿湑,在吗?”是言子墨。
叶湑不想他知道,忍着泪水躲在被子里,发出几声隐忍的呜咽,敲门声急促了一点,言子墨的耐心一向不好,她知道,应该再过不久,他就会走了。
可是却没有。
“阿湑,开门,来吃早餐了!”
叶湑还是没有回答,她小腹剧痛,已经思考不了什么问题。
此时,门外的言子墨终于察觉到不对,按理说,这个点叶湑应该醒了的,他皱着眉,扭了下门把,推门而入时,就见叶湑窝在被子里痉挛发抖的模样。
“阿湑!”
疾步冲过去,叶湑拉着薄被,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疼得如此厉害,却还咬着被角硬是不吭声。言子墨心疼地坐上她的床,把叶湑连人带被抱入怀里,“晴姨!”
“不要叫人……”叶湑虚弱地说。
“不要叫人?你都这样了!”言子墨的声音里藏着一分痛心与怒意,“叶湑,你到底怎么了?”
见她死死捂住小腹痛苦喘息,言子墨心下了然,“我让晴姨冲点红糖水来。”
他说完就要去叫晴姨,却被叶湑紧紧地抱住了胳膊,她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这种突然而来的亲近让言子墨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现在还是担忧她的身体,他低眉敛目,放柔了声音:“阿湑,听话。”
“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叶湑固执倔强地撇过头。
言子墨无奈,“那好,我亲自去。”
叶湑还是不让,她抱着言子墨的右臂不肯撒手,赌气一般地越搂越紧,“等下再去。”
“疼不疼?”
叶湑一直紧闷心头的委屈无助像是一下在这关怀声里找到了情感的突破口,她拼命点头,捂着小腹咬着牙,汗滴如雨。
言子墨一直这么安静地抱着她,在她湿润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然后他伸过手去抱住了她的后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什么时候开始的?”
语气虽然平静如潭,可是紧蹙的眉峰却并未松懈半分。
叶湑惨然地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咬得很用力,言子墨“嘶”了一声,但却没有推开她,叶湑像是在发泄,既然如此,他让她发泄好了,说不定能转移疼痛,她能好过点儿。
咬完了,言子墨才慢慢把叶湑放下来,他脱下鞋上床,一手揽住叶湑,一手轻柔地揉着她的肚子,叶湑正疼得没力气,推了他一把,纹丝未动后她就不做无用功了,把手缩回来放到被子里,两条腿僵直着,绷得极紧。
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言子墨如此的温柔。
就算是三年前也没有。
三年前……
“言子墨。”她把翩飞的思绪硬生生扯回来。
“嗯?”
“三年前,接我电话的女人是谁?”心里勾勾绕绕,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是我姐。”
言子墨似乎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叶湑永远都不会过问的,她终于问了,他也能让她少误会一点不是吗?
“哦。”得到了回答的叶湑神情懒懒的,她的肚子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言子墨听得出她的语气,将她放平,“我去给你冲红糖水。”
当他端了一杯红糖水回来的时候,叶湑正仰面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言子墨将她扶起来,伸手过去要给她喂,叶湑推了一把,自己接过玻璃杯子喝了一口,很烫。她皱了皱眉,言子墨会意,自己凑上去吹了几口,十足的小心翼翼。
“你有姐姐?”
交往的时候,关于言子墨家庭里的一切,他都是讳莫如深,叶湑几乎只知道,他很有钱。
虽然他表面过得是苦日子,吃穿用度看着都很拮据,但社团里要拿什么经费,他总是能轻松地掏出钱解决问题。
“嗯。”这一声是从他喉尖发出的,似乎有些不愿提及。
但是他还是把话茬接了下去,“叫言子欣。聪明能干,落落大方,八面玲珑,行事果断。老头子给她的评价。”
“老头子?”
在这一刻,言子墨突然觉得虚弱的叶湑很可爱,她仿佛是试着渗透入他的生活圈,在了解他的家庭。
尽管对那一大帮子人反感到了极点,但现在提起他们的时候,言子墨还是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唇:“是我爸。”
“哦。”叶湑又应了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倒是言子墨见她不问了,心里还痒痒的意犹未尽,他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我家那个老头子,刻板固执,是个泥古不化的老古董。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言氏’‘言氏’,一见了我先要问三十句,好像言氏到了我的手里真就会亡国一样。”
怀抱里突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难道不会吗?”
搂着叶湑的言子墨一怔,陡然间哭笑不得,他低着头看了眼叶湑,叶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捧着杯子心虚地喝了起来,眼神闪烁,有点躲避的味道。
真像只小狐狸。他忍不住微笑地想。
“不会。”
言子墨还是很正经地回答了。叶湑有些发愣,她吃力地仰着脑袋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她又飞快地低下头喝起红糖水来。
“我不会让言氏亡国,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经营它。”
这话说得叶湑更吃惊,她想用手肘撑着自己坐起来,言子墨扶了她一把,接过她手里已经见底的糖水杯,低声问:“好点了吗?”
叶湑点了点头,因为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她的眼神表情都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见她又开始挣扎,言子墨好笑地放开手,坐在她的床边调侃道:“利用完了然后卸磨杀驴?叶湑你这也翻脸翻得太快了!”
垂着眸状似认真地想了想,叶湑飞快地说了声:“谢谢。”
她弓着腿坐起来,低着脑袋满腹心事,叶湑脆弱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缓解疼痛,她竟然问了关于言子墨家里的这么多问题。现在想起来,她这个假妻子好像有种当过头了的感觉。
言子墨失笑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阿湑,自家老公呢,不用客气。”
叶湑蹙了蹙眉,言子墨也跟着冷静下来,“但是,经痛是一种病,我还是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妥当。”
“不要!”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叶湑就忍不住反驳。
事实上,让言子墨知道这件事已经够尴尬了,现在她再也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知晓了她有经痛的毛病。
“为什么这么任性?”言子墨无奈地握住了她的手。
叶湑没有挣扎,她垂着纤长的睫毛,坠着几点水泽,更显得玲珑可爱,一时情难自禁,他凑上去吻住了叶湑的眼皮,叶湑闭着眼,还是没有反抗,直到他的吻离开,那两行泪水才簌簌地滚落下来。
“怎么了?”看着这样脆弱的叶湑,他的心尖都在颤抖。
她埋在他手心里的手握紧了,言子墨能感受到她收拳的力道,他为她的坚强隐忍感到如此心疼和难过。
“爸爸住院的时候,我走投无路地要找你,你在哪呢?”
很平静的一声控诉,时隔三年,终于如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坎上,瞬间,粉碎成末。他的脸色终于现出纠结难过了。
“我那么卑微地跟你要一笔分手费,你在哪里呢?”
言子墨抿着唇,抿得发白,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就那么走了。呵,你就跟我说了一句,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就那么潇洒地走了,把两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把我说不要就不要,既然你都做出抉择了,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呢?”
言子墨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她的被子上。
他不敢正视叶湑的眼睛,清水翻波的眼睛里,一定都是控诉、斥责、痛恨,都是他最难以面对的情绪。
“我……”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又一阵敲门声,晴姨在门外请示了一句:“少爷,粥都快冷了,你还喝吗?”
言子墨没有作答,只是问叶湑:“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把粥端过来。”
“不用了。”叶湑冷淡地答应了一声,然后翻过身,拉了被子睡下。
言子墨看着安宁地躺着的叶湑,他伸手在她身侧拍了拍,“睡吧。”
“在国外的时候,我最大的奢求,就是希望能睡个好觉。可惜……那里的月光真是太冷了,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没头没尾地说完这句话,见叶湑也没有要搭理的意思,一个人默默叹息了一声,就起身推门出去了。
☆、偷吃
晴姨是个眼尖的人,与叶湑相处没多久,便看出了叶湑的身体其实是外强中干,所以每天的膳食更加精心地准备,配菜也都是养生滋补的好食材。
叶湑这几天来例假,她自然不可能再吃泡面了,宅在大别墅里哪里都不能去,腰酸背痛,整天坐在花圃里发呆。终于熬过了这几天。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难熬,安岑那里工作又太忙脱不开身,叶湑在s市几乎没有朋友,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时候,她就给言家的花圃修枝剪叶,把几丛红玫瑰打理得像模像样。
言子墨今天只工作了四个小时,中午就回来了,看到叶湑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兔子似的在花圃里钻来钻去,不由得有点好笑。
他走过去,叶湑也没有搭理的意思,轻笑着问了一句:“阿湑,好不好玩?”
这语气,真像哄宠物!
叶湑哼哼着,仍旧佝偻着腰不理他,手里的大剪刀咔叽一下,折断了一茎花枝,言子墨并未觉得可惜,他绕过曲折花|径,将勾着腰忙碌的叶湑从身后抱住,叶湑手肘一推,正巧击在言子墨的胸肌上,他扣住躁动的小妻子,斯文地笑说:“阿湑,你这打老公的习惯,可真不好。”
叶湑没理会他,手里一剪刀“咔嚓”掉了言子墨的一朵三色堇。
辣手摧花之后的叶湑,陡然升起一阵快感,眼皮底下泛起几许得意,“你再不放手,我把你的花坪变成秃子。”
“这不是我的。”言子墨很耐心地说。
叶湑惊讶,剪错了吗?
见她后悔不迭的模样,言子墨心情大好地牵起唇角,“放心,我给你赔。”
财大的人,说话往往都是气粗的。
叶湑无奈地垂着脑袋,最后她转移话题,“唉,言子墨,我觉得很无聊。”
“无聊吗?哪儿无聊?”言子墨一听到她不满了,登时紧张起来。
“一直待在这么大这么空的房子里,我很无聊,我要去找工作。”
说罢,身后的钳制一下松懈了,叶湑转过身,把剪刀放到地上,起身与言子墨一个对视,眼神坚定不可动摇。
“看你是不是要软禁我。如果不是的话,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我哪有资格软禁你?”言子墨低头苦笑。
“那就这么说好了吧。”叶湑看他还是一身正装,衬衫还带着风尘满面的褶皱,应该是刚回来,她顺便伸手替他理了理,言子墨惊愕地看着她温柔的动作,她却在他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