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加油呐喊吧。”顿了顿,他微弱地朝她一笑。“我想你应该会比较希望能有一点隐私?”
哦,隐私。对了,该死的重要的隐私。娃娃猛然清醒地过来。“当然,隐私太重要了,我可不要当着好几百个人的面亲吻你。”她又开始全力奔跑。“我们快走。”
梓言全力配合。能跑多快,他就能跑多快。
渐渐的,他们与身后的追兵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但跑着跑着,梓言却慢慢缓下脚步。
“娃娃……”
“怎么?”
“我想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属于这里。”过去他从来不敢面对这个事实,反而一再用谎言说服自己。他真的好盲目。
“什么?”后面人群太吵了,她没听清楚。
“呵,没什么。”梓言开朗的笑声随着夏日的风飘过小镇的每一个角落。“我只是想告诉你……”
“什么?”
他大手一揽,索性将她揽到身前。“我爱--”这块上地上的一切。
“我当然知道你爱我。不过现在好像是逃命比较重要吧。”
“不,”他伸手掩住她的嘴。“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再试图逃走。”
他的脚下踩着渴望已久的土地,周遭是关切他的亲朋邻居与好友,怀里拥着这辈子最爱的女孩……当他所渴望的一切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时,眼前现下,他还想逃到哪儿去呢?这里是家乡,而他已经回到了家。
更何况他现在心里只想着要做一件事,所以他放开手,双手敬畏地捧住她细致的脸,用最缠绵的柔吻封印住她的心。
娃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挑起了热情,她的回应使他的吻更加深入。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拥吻中的两人隐约听见周围的人鼓掌叫好,并啧声赞道:“看来这小子根本不需要人来教他怎么追求嘛,哈哈……”
再然后是一阵突然爆出的轰笑声。
接着,人群渐渐散去,直到整条街道仿佛特别为他俩清空一样,恢复了宁静。
再接着,他抱着双腿发软、眼神梦幻的她往小镇的森林边缘走去,轻松的步伐仿佛她轻盈如一根羽毛。
梓言想,他应该可以替他们找到一个还没被开发过的约会地点,而那将成为他们往后独一无二的回忆。
然后,他们还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试着探索彼此的特殊癖好。但首先他得先弄清楚她想对他的白衬衫做些什么。
再然后然后……嗯,娃娃伸手搂着他强壮的脖子低喃:“不可思议……这个男人居然把我从蜜拉乔薇琪变成了乱世佳人郝思嘉……”
梓言闻言,不禁大笑出声,毫不怀疑怀里的她也有将他变成白瑞德、或者任何一位浪漫小说男主角的能耐。
尽管他确知自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然而当他的女人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位超级英雄时,他想他应该没什么可抱怨的。
娃娃没想到梓言会带她来到小镇西边森林的湖畔露营地。
当她从自己浪漫的想像中回过神时,他们已经来到森林边缘的露营地管理员小木屋前。
看见他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的时候,她有点讶异。
这里的管理员是一个叫做老金的大叔,当营地有人预约活动时,才会留宿在木屋里,因此平时没有露营活动的晚上,小木屋是不开放的。
老金是个年龄不详、背景神秘、祟尚幽浮研究的小镇居民。他很少出现在小镇上,但是每个人都听说过他。当然,那又是夏日镇的另一则传奇了。
现在娃娃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你怎么会有钥匙?”
只见梓言在打开管理员室的大门时,回头朝她一笑,双唇吐出三字:
“猜猜看。”
一个秘密。刹那间,官梓言赫然成了世界上最具神秘感的男人。
娃娃站在木制阶梯下,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身材修长高挑的男人。
她的男人。
突然间,她强烈地明白到,眼前这个充满神秘感的男人独属于她;像是发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宝藏,那使她有一种野蛮的快乐。
只见他打开小木屋墙上的电灯开关,从橱柜里找出一支手电筒,检查电力是否充足后,又找出两支木桨和一个防水的睡袋;接着从冰箱中拿出里头仅存的食物--两罐可乐和一包洋芋片。他找来一个袋子,把那些东西统统装进去。
娃娃沉住气,看他忙碌地准备东西,期待他后续的表现。
这种感觉真的满好的,她想。看着一个男人为自己张罗一切,令她忍不住扬起嘴角。不过,这应该不算是偷窃吧?
仿佛读出了她的想法,梓言笑了笑。“不用担心,老金知道我们今晚会过来这里。”
“他怎么会知道?”
“稍早时,我和他联络过。”他解释。
“真神奇。据我所知,他通常不接电话。”所以才会近乎隐居地单独在星星湖畔与森林的边缘之地。听说他经常露宿在森林中,宣称要等待某个星球的访客来拜访他。他真的对幽浮很狂热。
“对。所以稍早时我亲自过来了一趟。记得吗?刚升上高中的那年冬天,我在这里打过工。”
“我想我记得。”她回想地说:“那一年老金摔断了一条腿。那一整个冬天几乎见不到你。”现在她总算明白梓言那把钥匙是怎么弄来的了。
“那时我在这里帮忙老金做一些杂事。老金不喜欢跟人接触,我没有办法说服他让你一起来。”
“为了那件事,我曾发誓要一个月不跟你说话。”
“但支持不到两天就破功了。”
“也不想想是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我不要不理他。”
“是我。”梓言懂得见好就收,赶紧承认。
“当然是你。”她抬起下巴,假装生气。这个举动为她换来一个甜蜜的亲吻。
他吻了她高高抬起的骄傲下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帮我提一下这个袋子好吗?”
“当然好。”她立刻软化下来,接过他手中的提袋。
他扛着两支桨与睡袋走出小木屋,锁上门后,打开强力照明的手电筒。
站在通往森林入口的小径上,他回身朝她伸出一只手。“敢一起来吗?我怕黑的公主。”
她用行动告诉他--她敢;她傲然地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到他空着的手上,赋予他全然的信任。
“带路吧,我的神秘骑士。”不管这条路将通往什么地方,有他所在之地,她都敢跟随。更何况森林里其实没有毒蛇,他们都很清楚。
但他仍温柔地为她掌一盏明灯,指引彼此感情的方向。
他们沿着整理得十分干净的泥土小径直直走进森林里。
夜里的雾气渐渐拢聚过来,两人的脚步却未有片刻迟疑,仿佛这条路他们已经走过千遍百遍。
可他们也都明白,这片森林里的小路错综曲折,即使梓言曾在这里待过一个冬天,但十七岁那年,他们仍不可避免地困在森林深处,找不到离开的出路。
娃娃不禁猜想,是否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他才带她重返这片森林?
当年他们曾在这里迷失了方向,换来的结果是十年的分离;而今夜,或许他们将再一次迷失,也或者将会找到正确的出口,不再迷路。
梓言的脚步坚定而有信心。他牵着她的手,不时回头询问:“怕不怕?”
她想她知道他在问什么。他在问,她是否担心会像十年前一样,在这片森林里迷路。所以她回答:“不,不怕。”
尽管置身暗夜,漆黑森林里只有他们两人,但她仍似已预知地察觉到,这一回他们终将完成年少时未竟的寻觅之旅。
大片森林围绕着星星湖畔,今晚虽然不是满月,但湖面上的水气与雾气仍交织在一起,闪动着幽微的月光。
星星湖畔以长木桩系着一艘平底小船。梓言先把从管理员小屋带出来的船桨固定在小船上,然后接过娃娃手中的袋子,与睡袋一起扔到船上,接着跳上船板。
“来。”他伸出一手拉她上船。
娃娃很乐意让他主导今晚的一切,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他口中戏称的“公主”;而她愿意做他一个人的公主。在这样神奇的夜里,每个女孩都能幻想自己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色。
小船刚好足够容纳两个成年人,他们一人坐在一端,待梓言解开系绳俊,便将船划向湖面中央。湖水很深,稍一不慎就可能翻船,然而她却一点儿也不怕;或许是因为下意识里,她知道他不会让这艘船失去方向或就此沉没的缘故。
她信任他。
而他也很清楚她对他的信任,但不会将之视为理所当然。
要是夏日镇真能够提供一些隐密的地方的话,那么大概就只剩下这里了吧?在湖面上,他们终于能够暂时与世隔绝,周围的森林为他们提供所需是遮蔽。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都没有开口说话,四周只隐隐传来船桨划水的声音以及不知名夏虫鸣奏的夜曲。
夜雾很浓,使她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注意到他们的位置几乎来到了湖心处,他才放开船桨,任小船在湖心随着微波飘荡。
“你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验吗?”她的声音在宁静的夜色中显得有些遥远。
“什么经验?”
“第一次约会就将女孩子带到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你放心,我不是变态杀人魔。”他幽她一默。
“很高兴听到这一点。”
她假装轻松的语气使他笑了出来。他一向喜欢她的幽默感。
“而且我也没有很多次类似的经验。”他的声音穿透雾气,直直透进她的胸臆中。他说:“这是我第一次追求一个女孩子。”
“或许你之前都是在追求男孩子也说不定?”她半开玩笑地说。“你看起来似乎很熟悉这种事。”
过去十年来,他应该或多或少有过类似的经验吧?但她一直以来却都只有他而已。不是因为没有其它机会,而是因为早已为他心动。十年来,从来没有另一个人能在她心中停驻,但是她并不打算承认这一点。她不想让他认为她没有别的选择、很好到手,如同珍珍她们一再提醒的--为了女性的尊严--她想。
“你知道我只有你。”隔着水雾,他捉住她的手,轻轻一句就打破她试图维持女性尊严的迷思。“而我之所以会带你来这里,其实也只有一个目的。”
“真的?什么目的?”这时候装傻,似乎是最好的回应,她很乐意让他来主导今晚的一切。他说他只有她,她相信,并为此欢喜不已。
他声音沙哑地说:“我相信你已经注意到,当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困在船上时,除了所乘坐的船以外,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
“我想我注意到了。”她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唇,不安地看了一眼船舷外晃动的湖水。尽管现在是夏季,但常识告诉她,深夜里的湖水仍然十分地冷;除非必要,夜泳并不是吃过晚饭后最好的休闲活动。
“我不会游泳。”他干脆坦承自己的弱点。“那意谓……”
“你没有退路。”
他下巴一紧。“对。我没有退路。”
“梓言,你让自己无路可退,为什么?”她有预感他会说出很令她震撼的话,她得稳住才行。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了解,这不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
“什么样的选择?”她不自觉地颤声问道,睁大着双眼企图穿过雾色,直直看进他心中。
“选择把我自己交给你。”他轻声回答,字字句句清晰有力地轻扫着她心扉,而她再也守不住那道最后的藩篱,无法再有任何的保留。
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她终于明白自己这辈子就只可能爱着他一个人,也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爱他了。他们相识得太早,心动得太早,是年少时对爱情的不安,让他们因犹疑而锁上心扉。
然而就在今晚,那些无谓的不安与犹疑再也无法阻止他们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打开上了锁的心门,她爱他。
船的那端久久没有传来回应,梓言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打破这骤然降临的宁静。她太过安静了,使他紧张不已。这是个好现象,他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再将她的感情视为唾手可得、理所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有义务对另一个人付出自己,他是何其该死的幸运才能拥有她对他的关切。
仿佛岑寂了一百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娃娃柔声询问:“全部吗?”
“什么?”他太过紧张,以致于没听清楚。
“全部都要给我吗?”她语气有点太过危险地再问了一次。“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地给我,一根头发都不保留吗?”
这回他听懂了,并且放下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将自己摆放在银盘中,任她取用。“如果你要的话,当然……全都是你的。”他挤出一抹紧张的微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她又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他的提议。也许她会认为他终究不合她的胃口?毕竟他们从来没有机会往这方面更进一步发展,说不定她对于他所提供的东西不满意,而这想法令他胃部翻腾,嘴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