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唇角霎时间勾出一抹冷笑,他捏紧兰欣的脸,阻止她后退挣离他,跟着擒住她的手臂,将她甩在炕床上。
“妳好大的胆子!竟敢口不应心!”他揪住兰欣披散在炕上的长发,冷鸷险邪地柔语。
他诡异的温柔却更教兰欣疑惧,因为她发际上传来的,是蛮悍的力道。
兰欣想摇头、想解释,可宣瑾狂佞的眼神窒住她哽在喉头的话。兰欣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昨夜三番两次反抗我,今早没经过我的允许擅自离去,还没将“侍妾”这个身分放在眼里!”他冷笑,缠紧揪在手中的青丝。“妳认不清自己的身分,我可以教教妳!”宣瑾嚣狂地陈述兰欣的罪状,突然掀起她的裙子,蛮横地扯下她的亵裤。
“贝勒爷,不要……”兰欣狂乱地摇头,经过昨夜,她已经知道宣瑾要对她做什么!
“再敢说个“不”字,我就……”宣瑾冷狞起脸,倏地翻过兰欣的身子,曲起她两边膝盖,让她挺高臀部,大手掌住她纤细的柳腰,毫无前戏,强硬地进入她体内……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滚落兰欣的双颊,她挣扎着想移开身子,宣瑾却紧箝住她的腰,冷酷地在她尚未完全滋润的腿间蛮强地掠夺……不知经过多久,兰欣已经疲乏到无力再挣扎,宣瑾箝制着她的身子,不许她拥下,持续一下下越来越快的猛攻,终于一记深击后,在她体内释放……过后,兰欣瘫伏在炕上,身子与心已支离破碎。
“我的侍妾竟然去当厨工,妳还当真不屑我给妳的身分!”幽邈她,兰欣耳边传来宣瑾讥诮的言语。
原来,他知道自己去厨房帮佣的事了。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惹他不高兴的吗?
下腹传来阵阵疼痛,泪水滑下眼睫,兰欣想要隐藏它,她埋起脸,无语而默默地承受。
“好得很!”宣瑾突然沉下声,嗓音挟了一丝无情的冷谓。“既然妳爱当下女,我就准妳当明心楼的杂役,专门侍候我的贱婢!”她胆敢三番两次反抗他,既然她没将“侍妾”这个身分放在眼里,那他就如她的愿,准她降为贱婢!
他下了炕,立在炕前冷声喝令她。“起来!”宣瑾刚才的话还迥荡在耳畔,兰欣僵硬地自炕床上爬起,下了炕,木然地走向他,呆滞的眸子如两泓晦暗的沈水,越过宣瑾冷然的面孔,凝向无定点的虚空……
“既然是贱婢,就从侍候我更衣、换鞋开始!”甩开长褂下摆,他两腿叉开,坐在炕上。
“发什么愣?还不过来伺候我脱鞋!”兰欣无言地上前蹲下身,做着下女该做的工作。
这晚宣瑾没再让她上炕,兰欣既然是下女,就得睡在炕前的木阶上。
这片窄小的木阶,成了兰欣往后夜里睡觉的床……
第五章
隔日一清早,兰欣侍候宣瑾更衣、盥洗。
之后她就被带到下人处,管事的是个叫徐奶娘的肥胖妇人。
“给我听好,现下妳再也不是大阿哥的妾,别仗着自个儿曾有过的身分,就自以为了不得!要是让我逮到妳偷懒,我就让静芝格格拿竹蔑条打妳这贱人一顿!”徐奶娘是静芝从本家带过来的人,跟着静芝住在王府里。她原本是静芝的奶娘,现在年纪大了,便在下人处当一名管事。兰欣正好就分派在她手下。
除奶娘知道兰欣是大阿哥的人,她和静芝一见孔出气,打一开始对兰欣就不存好心眼。
下完了马威,她派兰欣到王府后出去扫沟渠,这原是男仆或是一些粗壮妇人做的工作,她却派瘦弱的兰欣去做耗损体力的粗活。
一整天下来,兰欣弯着腰扫山沟,到了傍晚两条手臂已近乎麻木,腰背也酸痛不堪。
好不容易收工,兰欣分到一些粗糙的伙食,她却已累得失去了食欲。
“兰欣!”胡大娘远远看见坐在树下休息的兰欣,挥着手走了过去。
“大娘?怎么会到这儿来?”兰欣见到胡大娘,立刻让出自己坐的干净地方,招呼胡大娘坐下。
“昨儿个我儿妳神色不对,今早又没见妳来厨房上工,还以为妳发生了什么事,四处找人问,才打听到妳被派到了下人处,又问了几个人,才找到这儿来。”胡大娘道。
“让妳担心了,大娘。”
胡大娘挥挥手,表示没什么。“见到妳没事我就安心了。”胡大娘看见地上两块油纸包的大饼,还完整如初。
“怎么,晚上就吃这个吗?”胡大娘皱起眉头。
“嗯。”兰欣点点头,问胡大娘:“大娘要吃饼吗?”胡大娘摇摇头,撇着嘴道:“这儿的伙食真差!又硬又没味儿的,谁吃这东西!”兰欣笑了笑,小心奕奕地包好大饼,塞在腰巾里。
“能填饱肚子。”即使肚子不饿,兰欣也不会扔了饼,一米一粟,她都舍不得浪费。
胡大娘可不以为然。“这种东西怎么下咽?赶明儿个起,我每晚送点心来给妳吃,那种粗食,扔了不要也罢!”
“不必了,大娘,厨房离这儿有好一段路,妳每晚这么来回奔波,身子会吃不消的。”胡大娘叹口气,没再坚持,兰欣说的也是实情。
“倒是妳,是怎么触怒了贝勒爷,原来好歹也是个妾,算是半个主子,怎么就把妳贬成下人了?”
“没什么。”兰欣轻径摇头,垂下脸。“是我自个儿不好,惹得贝勒爷不高兴。”顿了顿,她抬起脸,瘦削的面庞乍现一朵凄淡的微笑。“现在这样也很好,跟原来没什么不同,只是我不能在厨房工作了。”胡大娘静静瞧了兰欣半晌,才突然问她:“兰欣,大娘当妳是自个儿的孩子,问妳个难启齿的问题……妳老实告诉大娘,贝勒爷可要过妳了?”
兰欣听了一愣,随即脸蛋生红。
胡大娘瞧这模样,心下已经雪亮。
“那妳这几日可有喝药汤?”胡大娘又问。
“药汤?”兰欣莫名所以地睁大眼睛,摇摇头。
“怎么妳竟然没喝药?”胡大娘也睁大眼,却是吃惊。
“大娘,为什么我该喝药汤?”
“妳当然该喝!那是因为……”胡大娘顿了顿,突然又问起另一桩事。
“兰欣,贝勒爷让妳陪了他几夜?”“……两夜。”她羞涩地回答。
“连着两夜?”“嗯。”“第二天一早,妳都没回魏嬷嬷那儿去?”兰欣点点头。
“这就难怪了!”胡大娘总算找出问题所在。“妳没回魏嬷嬷那儿去,她自然也不能给妳喝药汤了!”
“大娘,妳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该喝药汤?”
“这药汤是防孕的,现下妳若没喝药汤,将来恐怕有罪受!”胡大娘欲言又止,停了一停,才又继续说下去。
“咱们王府里的侍妾,没经过阿哥们允准,是一律不许怀胎的,若是一不小心怀了胎,要是阿哥们不许可,这孩子就得打掉,届时一个弄得不好,伤了元气事小,恐怕连命也会赔掉!”胡大娘说得恐怖,但兰欣听进耳里的却不是最后那几句,而是若有了身孕,孩子没经过阿哥许可,就得打掉……
“为什么……那么残忍……”兰欣喃喃自语。
她不能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不要自己的骨肉?
“妳这孩子,”胡大娘叹道。“我同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为了妳自个儿好,妳得赶紧喝下药汤,而且最好今晚就喝!”
“可是,我现在不能回魏嬷嬷那儿了。”兰欣茫然地回答。
“这可怎么办才好?”胡大娘也伤脑筋。“不然妳今晚跟贝勒爷告个假,抽空回魏嬷嬷那儿一趟。”
兰欣踌躇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宣瑾开口。
“这事儿得快办!再拖下去,怕就算吃了药也来不及了!”胡大娘再三叮嘱。
这时候兰欣脑子里想的,却是她的肚子里,此刻可能已经有了宣瑾的孩子。她下意识抚摸自己的小腹,想象肚子里已经有了未成形的胎儿……胡大娘走后,兰欣拖着疲累的步伐,慢慢走回明心楼。
今晚是入秋以来最冷的一夜,她身上的衣物却不够暖和。兰欣生长在南地,带来京城的衣物多不足以御寒,尤其像今夜这么冷的天气,她却没有厚袄子可穿。
她抖着单薄的身子,一路越走越快,回到明心楼时,手脚自然冻僵了。
走到宣瑾寝房门口,兰欣看见守在外头的刘平。
“刘管事。”兰欣点头微笑,有礼地跟刘平打招呼。
刘平是负责在大阿哥房门外,守夜当值的随从。
“兰欣姑娘。这会儿妳还不能进去!”刘平知道大阿哥留兰欣在房里侍候的事,可这时他看见兰欣,却一个箭步挡在门前,不让她进房。
“怎么了?刘管事?”兰欣不解地问。
刘平搔搔头,神色有些为难。
“那个……贝勒爷房里,喜雀姑娘正侍候着。”刘平支支吾吾地解释。
一开始,兰欣还不太明自刘平的意思,直到看见刘平尴尬的神色,一瞬间,她终于想通。喜雀也是住在烟水阁的“姊妹”,她在宣瑾房里,也只会侍候那回事!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垂下脸,兰欣退开了。
她慢慢踱到墙角边,窝着角落蹲下,抱紧自己已冻得失去知觉的双膝。隐隐约约地,她听到卧房内传来女人尖锐的呻吟,和男人浓重、急促的喘气声……兰欣木然地听着卧房内传出的声响,她一动也不动地蹲踞在阴暗的角落。
第一次,她问自己,她如此活着依附宣瑾的意义。
如果一切是这么的艰难,她的存在是微不足道、可有可无,那么,她为什么一定要依附着宣瑾而生?
心,突然好痛……好痛!
为什么要爱上一个贝勒爷……为什么要痴心妄想……为什么……自从有记忆以来,她的生命里一直有太多不能问出口的疑问。
老爹,兰儿为什么是你抱来的?
老爹,兰儿没有娘吗?
秦大哥,为什么隔壁的小五子,要指着我叫妖怪?
老爹,兰儿是从河里捡来的吗?
“兰欣姑娘,喜雀姑娘走了,该妳进去侍候贝勒爷沐浴净身了。”刘平走过来,打斯了兰欣的冥思。
“好。”从窝身的湿暗角落里站起来,她脚步蹒珊地推门入房。
“过来,替我擦背。”宣瑾合着眼,赤身露体地坐在热气蒸腾的大浴桶里,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也没睁开眼。
兰欣默默走近他,拿起披挂在浴桶边的布巾,神色木然擦洗宣瑾纠结的背肌。
卧房里,还残留男女欢爱过后的气味。
渐渐地,那股味道飘散无踪,被浴桶内清新的蒸气所取代……洗不去的是留在宣瑾背上,一条条指甲抓出来的红痕。
“够了!再搓下去,我的背都要让妳搓破了!”宣瑾突然沉声喝她,兰欣吓了一跳,慌忙放开手。
她竟然一遍遍搓洗宣瑾背上的红痕而不自觉。
“到前头来,把我的腿洗干净!”他不耐烦地命令她。
兰欣顺从地绕到前头去,才弯下腰要洗宣瑾的腿,立刻瞥见他赤裸的胯间……兰欣羞涩地别开眼,不知所措。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宣瑾睁开眼,瞧见她赧红的粉腮。
兰欣咬住下唇,不敢移回视线,双手摸索着寻找宣瑾的大腿。
突然宣瑾捉住她摸索的小手,直接按在他胯间……
“害羞吗?怪了,妳又不是没瞧过!”他恶作剧似地讪笑,盯住她一路红下颈子的羞赧。
兰欣心惊地想收回手,宣瑾却和她玩起欲擒故纵的拉拖游戏。
“贝勒爷……我,我要洗……您的腿。”她羞急地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放肆!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宣瑾故意作弄她,仍不放手。
“贝……贝勒爷……”兰欣哀求地瞥过他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
宣瑾突然低笑着,却又冷不防拉住兰欣的手臂,将她上身拉进浴桶里……“啊……”兰欣低呼一声,上半身跌进宣瑾怀里,同时也湿透了。
“妳也同我一块儿入浴罢!”他邪气地低笑,眸光倏地变浓转闇。
兰欣心底一惊,使尽气力摔开宣瑾的怀抱,踉跄地返到远远的门边。
她害怕他这种眼光……每回他这么看她时,总是伤害她……
“做什么?!过来!”宣瑾冷下脸,声音转硬。
兰欣摇着头,不肯过去。
“我叫妳过来!”宣瑾动怒了。
不知好歹的丫头,胆敢又拒绝他!
见兰欣仍然摇头,宣瑾突然从浴桶里站起来,赤条条地走呆住的兰欣跟前,一把搜住她细瘦的手臂,将她捉回房,甩在浴桶旁的地上。
“竟敢又拒绝我!”宣瑾狂怒地揪住兰欣的衣襟,用力一扯,衣棠应声而裂。
“不要!贝勒爷,求求你……”兰欣反手抱住宜瑾的腿,哀求他,而不是试图爬离。
“住口!”宣瑾不容情地拽住她,要把她揪上炕……
“不要,贝勒爷,我已经两回没喝药汤了!”她情急地哭喊。
刚才在门外等候时,兰欣就已经决定喝药汤了。
她一辈子是寄人篱下的命,尊严犹如草芥,就算怀了孩子也是被打胎的命运。
虽然她想要孩子……极想、极想……要宣瑾的孩子……宣瑾骤然住手,撤下兰欣,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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