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镇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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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镇还在-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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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想到在这买房?离上班的地方挺远的。”

他顿了顿:“有朋友在B大做教工,当时在这买房他们有内部折扣。”

我点头:“这样……在B大上班挺好的,环境挺简单。”想起陆优的妈妈曾经和我说过“小舒做学生工作,工作轻松福利也好。反过来看看陆优,在财政厅的时候多舒服,现在累死累活,挣那些钱有什么用呀”,我看向陆优,补了一句:“你朋友,是王舒吧。”

他怔了怔,挺紧张地看着我:“嗯,她……”似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她后来在B大做辅导员。”

“哦”,想到回国第一次与陆优见面,就是在B大校园里,我和林佑一块,他和王舒一块,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俩同游校园回忆往昔呢。

我站在阳台上,静静俯瞰B大夜景,这个学校虽然我只呆了三年的时间,却也承载了许许多多的泪水和欢乐,心生感慨道:“还是在学校好。”

陆优陪着我静静地站着:“是啊。”

突然我就流泪了,没有特别悲伤,只是很感慨,有遗憾、怀念、向往许多种情绪汇聚在一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都曾经离我那么近,可是却像阑珊的夜色一样触碰不到。

默默地站了一会,后背有些温暖,我还没来得及转身,陆优从身后抱住了我。他抱得很轻也很小心,胸膛轻轻地贴在我背上,两手绕过我握住我的手放在我身前,他的下颌轻轻地抵在我头上。

拥抱的感觉像隔了很久很久的时光重新复苏一样,心跳漏了一拍,温暖得有些不真实。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我没有挣开他,好像是我的心里我的身体都在渴求这样的拥抱,让我觉得有所依靠。

刚开始很意外,身体僵直,心跳突然加快。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很陌生,像站在一棵樱桃树下,看着满树的新鲜 的果实却怎么也够不着的那种感觉,一颗心悬而未决的感觉。陆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他稍微收拢了一些,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沉稳,一下一下,既定的节奏,他似乎很放松,轻轻地抵着我的头。

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两人相依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看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好像不论外面有多热闹,身后的人都不会离去。

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心安。或许我们都累了,都需要有人靠一靠。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人轻轻地动了动,他手收紧了一些,低头 了我的头发。一点一点向下,在脖颈处停下来……他的 很小心,像是怕惊动了我一样,吻住我的脖子,很久没有放开。

我依旧穿着白天上班的衬衫,他的唇沿着脖颈往下到敞开的领口再到肩。他的头发擦在脖子上有点痒, 与肌肤接触的地方有些许的 感,还有点凉。他松开我的手,绕到我胸前去解开第一个衬衫扣子,这样领口更大了些,他再沿着肩头 到肩胛骨,有种什么东西开始在我心底里迅速地生根发芽,枝叶茂盛地很难耐。

陆优握住我的肩,把我掰过来,抬手扶住我的后脑,低头吻住我的唇。我没有张开嘴,他尝试了之后无果,只好用手扣住我的腰将我贴向他,舌尖想抵开我的齿关,我的力道不够,被他突破之后,他的舌头探进来与我的纠缠在一起,我很被动,似乎也使不上什么劲。这个吻很久很久,他吻得很深,就像是不想分开一样。

陆优的喘息逐渐加重,他的手从衬衫下摆伸进来抚 的腰,再往上碰到胸衣的边缘,双手绕到我背后想解开内衣扣……

他似乎很激动,但我不想点火,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有任何重蹈覆辄的可能性。我捉住他的手,向后迈了一步,离他远了一些:“陆优,我累了。”

他愣住,眼神中写满了惊讶和疑惑,好像在问我为什么拒绝他。

我低头,“今天不想……”

他神色黯淡了下来,紧声问我:“那刚刚是什么?”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或许刚才的依靠给了他暗示,又或许跟他回家本来就是个暧昧的信号。我自己都没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算什么,重归旧好还是寂寞难耐?

那种片刻的平衡突然被打碎了,我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

他锁紧了眉心,苦笑着反问我:“难道又是你兴致来了又去了?”

我长叹了口气:“你别误会……我还是出去找个地儿住一晚吧。”

他叫住我:“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上哪去?”

陆优走近来,“就住我妈住的房间吧,是主卧。”他领着我进了一个房间,从衣柜里把被子拿出来:“睡这吧。”

这是间朝南的房间,有独立卫生间和阳台,宽大的床上整齐地铺着米色的床单。他把主卧让给妈妈睡,自己睡在朝北的次卧里,还真是挺有孝心。

“我知道了,你也去睡吧。”我走到门边,示意他是时候离开了。

陆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晚安”,然后带上门出去。

//你怎么不睡觉啊?!
 
我有点择床,一晚上辗转反侧睡得很浅,半夜起来口干舌燥,摸黑去客厅想倒杯水喝。出了房门发现书房里隐隐亮着灯,书桌上台灯亮着,电脑也开着,显示屏闪着幽幽的银光,大概是陆优睡觉的时候忘了关电脑吧。

就着书房的灯,我轻手轻脚地去客厅倒了杯水,发现阳台上有细微的动静,转过去看到有个黑影在那里,鬼鬼祟祟贴着墙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啊~~~~”我大叫了一声,抬手打开电灯开关,室内骤然灯火通明。阳台上的陆优一脸愕然地看着我,他手里拿着根烟,像是靠在阳台上抽烟。

“你怎么不睡觉啊?!”我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砸在他脸上。

“……我抽根烟。”他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我眯着眼看了看客厅里的挂钟,哑着声音说:“已经1点多了,还要加班么?”

他摇头:“差不多了,抽完这根我就睡了。”

“别抽了,你身体不是不好么?上次医生说让戒烟。”不察间陆优的烟瘾竟然这么重了,三更半夜的居然要抽支烟才能睡得着。

他顿了顿,答应我说:“嗯。”拉开阳台门走了进来,在茶几的烟灰缸里把烟灭了。

我瞥了一眼烟灰缸,里面有不下3个烟头。

第二天早上我头疼得很厉害,卧床不起。陆优敲了敲我的房门,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起来。

我想开口回答他,但刚一张口,才发现喉咙哑得很厉害,声音都变了。

我打开房门,说:“我头很痛,可不可以顺道载我去趟医院。”

他一脸忧虑地看着我:“你脸色惨白惨白的,是不是发烧了。”

我头疼得站不住脚,只好扶在门柱上,有气无力地回答他:“不清楚……”

他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是件长款羽绒服,罩在我身上简直像一床羽绒被。我们火速赶往医院,医生确认是发烧和支气管炎,烧到了38度,只好在医院里吊盐水。

我让陆优别耽搁自己工作,赶紧去上班。但他还是请了一天假陪我,期间工作电话就没有断过,他现在已经在部门的主心骨了,一天不在,好像那边就不能转了一样。

我昏昏沉沉地靠在椅子上半梦半醒,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陆优,我们像是在争吵,为很多事而争吵,他伸手想拉住我,但我却大步向前跑,不想回头……

陆优叫醒我的时候,已经中午,他问我有没有想吃的。

我摇头,整个人迷迷糊糊,嘴巴里一点味觉都没有,没有食欲。

他出去买了点肯德基回来,“还是要吃一些,补充点热量。”

我提不起精神来:“你吃吧,我喝点粥就行。”

他在医院里挂号取药,再回公司替我拿了手机和要是,折腾了小半天,也挺疲倦,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闭上眼睛小睡一会。

//我以为你俩还好着

我转过头看陆优睡着的样子,有几天没有刮胡子了,他的表情安静而落魄。我们两个人,都改变了很多,我变得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他却变得懂得去爱别人,有点讽刺,像是曾经的位置互换。

看到他为我忙着在医院跑上跑下,心里有点感动,像是奢望糖果的小孩终于尝到了甜头一般还有些许欣喜。空窗了很久,很久没有人为我紧张为我担心为我忙碌了。

陆优好像发现我在看他,睁开眼回望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别过脸去。

他问我:“在想什么?”

“你30岁了为什么不结婚?”

他被我这个问题问住,有点错愕:“工作太忙了吧。”

“那打算什么时候结?”

他顿了顿,坐起身子,“不知道。工作太忙,估计没人愿意嫁给我。”再补充了一句:“我爸去世之后,有一段时间是王舒陪着我妈,所以他俩挺好,偶尔会过来串个门。”

我点头:“嗯,我知道了。”

之后的对话没有再进展下去,俩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陆优的个性就是话少,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话多,所以不至于冷场;到了现在,就是俩人干坐着,无言以对。
 
 
挂完水已经下午近3点,我提议找个饭馆请他吃个饭,俩人中午都没吃好,现在我精神恢复了一些,有点饿了。

陆优欣然接受。

就在B大旁边的一家火锅店里,这是回国之后我们俩第一次正式地吃饭,我一气儿点了3盘肥牛3盘羊羔,举杯对他说:“这俩天谢谢你了。”

他喝了口饮料,开始涮青菜。汤底开了之后,陆优打了个鸡蛋进去,再快手地用漏勺接着,这样涮出来的鸡蛋很完整,不会散成蛋花。我很早的时候吃火锅一定要吃鸡蛋,涮熟的鸡蛋蘸着麻酱吃特别香,但有这种嗜好的人不多,而我自己涮鸡蛋没有一次不打成蛋花的,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吃火锅汤底煮鸡蛋了。

他把鸡蛋放在我碗里,示意我赶紧吃。

我夹起来尝了一口,火侯和时间正好,是个流黄蛋,喷香四溢。

我赞叹道:“手艺不减当年啊。”

他淡淡地笑了笑。

我试着让气氛轻松起来,有这么多共同的过去,也是个可以聊天的对象吧,“你是什么时候从财政厅出来的?”

“1年不到吧。”

我算了算时间,大概就是他爸爸去世之后没多久。

我半开玩笑地问他:“嫌那儿钱少?”

陆优挺坦然地点头:“嗯。”

他下锅了一碟面条,不经意地问我:“付安东有女朋友了。你俩现在算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边吃着肥牛一边说:“朋友。”

陆优显然不相信:“朋友会在情人节送玫瑰花?”

我停了手上的动作:“花是别人送的。你觉得我和阿东能是什么?”

陆优好像很在意付安东,在我俩住一块的时候,每回我多提了几次付安东的事,他就要不耐烦,他像是刻意地在他和付安东之间划了条清晰的界限。

他想了一会:“不清楚,我以为你俩还好着。”

这个说法有点可笑,我不想澄清我和付安东的关系,如果陆优曾经信任我,他就不会在没有和我确认过我和付安东有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就一棒子把我们打死。或许他不能够理解那个时候我多么需要有人在我身旁,但既然这个人不是他,他也没有资格指责别人。我顺着他的意思说:“我俩早分了啊,这都是多早以前在伦敦的事了。”

他好像很纠结于这件事,良久没有再接话。

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吃涮羊肉,这顿饭吃得口无遮拦,最后捧着肚子出了火锅店。

//要不然你给我讲讲王舒吧
 
路过B大校园门口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提议去学校里逛一圈消消食。这时候近黄昏,校园在这个闹市里显得额外宁静和单纯。漫步走到图书馆门前的时候,我驻足了一会,眼前有不少学生抱着书进进出出。

图书馆旁边架起了宣传海报:十佳歌手海选开始了。

学生情侣骑着自行车悠悠地经过。长廊两旁的梧桐树发了新芽,开始郁郁葱葱地伸展枝叶。我转身看陆优,他正出神地看着图书馆二层的空中走廊,若有所思。

他穿着深灰色的大衣,里面西装革履,系的是浅蓝色的领带,挺清爽的短发,浅色的镜框把他的肤色衬得很白,斯文的样子,一如6年前的学生模样。

我想起那个暴雨大作的晚上,图书馆闭馆之后,我躲在屋檐下避雨,陆优穿着黑色短袖和卡其色长裤,推着自行车停在我前面,把他的伞递给我说:坐上来,他用自行车载着我回宿舍,不过十分钟的距离我们像是走了很久很久;我想起对他的表白,仓促而且语无伦次,而他苦恼而惊讶的表情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让我为此伤心了很久。

那个时候的图书馆是个浪漫的地方,我总是装作不经意地和他坐在一起,借口请教问题就为了能够和他说话,即便说不上话,也会装作伏案睡觉的时候用眼睛偷瞄他。他自习的时候真认真啊,笼罩在午后金色的阳光里,美好而迷人。

我还想起在我和刘柏书建立起莫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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