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镇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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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镇还在-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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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拍脑袋:“还没……我现在就去。”
 
陆优下午没有回来,吴莎也是。

我下班前即将要走的时候,麦克过来告诉我说吴莎让他帮忙临时给请个病假。

我挺好奇:“她怎么了?”

麦克估计也是听说了陆优和吴莎的绯闻,闷闷道:“好像是病了。”

“那明天能来吗?”

他叹了口气说:“她说可以的。”

“好。”
 
提着包回家,下电梯的时候,正好碰见陆优从电梯里出来。他看样子确实是家里有事,眼睛里有红血丝,胡子也没顾得上刮,看上去既疲惫又不修边幅。

我问他:“下班的点你还回公司?”

他点头:“有个案子明天要上会,今天把材料再过一遍。中午你们怎么样?”

“吃了顿饭,把大棍爸妈送到火车站。”我再补上一句:“听杜少图说你家有事,要紧么?”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还行吧。”

我从包里把袖扣拿给他:“这个给你。”

他接过去的时候,明显僵了一下,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你先忙吧,我回去了。”

//阿东,我想找个对象结婚
 
50。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公司办公楼的底楼大厅里开始挂上灯笼,用大红色的气球扎了个大大的福字。
许多在国外的同学这个时候也回国了,手机响个不停,有各种同学聚会,一场接着一场,从小学到大学,有时候组织者一个短信过来,我总是连名字都很难记起来。

我参加的没几场,因为都大同小异,26岁未婚的女人在同学聚会上已经成了少数派,要被关照围观的那群人。都没开口,就有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主动给我介绍对象;若是一笑而过,就会有人告诉我应该提高求偶意识,若是特别主动,就会有人给我分析到现在单身的原因。

或许她们愿意围观我的生活,是因为这样能够有幸福感,对比出真知。

公司的同事也都逐渐进入休假期,只有投行部的战士们,赶在证监会放假之前要把案子做出来,没日没夜的加班。我不只一次听到同事说陆优的行事风格很严谨,任何材料都事无巨细,底下干活的人叫苦不迭,估计全投行部就只有吴莎受得了他。

付安东问我过年要不要来串个门的时候,我怀疑他脑袋被门夹了。从我爸出事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爸爸,前一脚还是一块喝酒吃饭的老战友,后一脚怎么就撇清关系翻身上位,我估计这辈子都没法想明白。

我顺口问了他一声:“你今年带刘希回去见见家长么?”

他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还早着呢。”想了想,再补上一句:“那,你过年打算怎么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突然就低了下来,听着有点心虚。

“我正在看呢,可能去成都转转。”我想起来林佑大概是今年过年在四川办婚礼,如果过去可以顺道喝杯喜酒。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到时候再看。”

付安东想了想,终于绕回到老话题:“上礼拜那天晚上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无聊。”

他直接问:“那天晚上你和陆优在一块吧?”

饭馆里多是成双成对的,到处都打着“年夜饭火热预订”的广告,火红火红的,看着让人刺眼。
我有点泄气地趴桌上:“阿东,我想找个对象结婚。”

对面那位惊得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啊?”

我说:“我想结婚,你觉得……”在脑海里一个一个过滤通讯录上的未婚男士,最后一个也没留下,“算了,也没有合适的。”

付安东眼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怎么突然这么想?”

我长叹了口气,“我即将要步入27了。”

即便不想正视,但已经往三字头上靠了,提到这个数字突然有种失落感袭面而来,身边的人一个两个三个都摆脱单身,我的心态有点失衡。

和付安东分手的时候我叮嘱他:“有合适的男士,介绍一下吧。”
 
公司在正式放假前组织全体同事吃一次散伙饭,在一家日式烧烤自助餐厅,装点得像居酒屋,榻榻米和木格滑动门,台上还有人在唱日本歌曲。

一想到要放假了,所有人都甩开了尽情吃喝,场面很混乱。

//看样子陆总监挺招人的啊
 
年轻的投行部未婚男青年麦克,不知道是真的喝高了,还是借酒示爱,在酒馆中央的小台子上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整首歌且不论他的调有没有在线上,但他的目光很聚焦,一直放在吴莎身上。

结束之后,麦克握着话筒深情款款地说:“我想借这个机会,问问看一个人的心意。”

本来居酒屋的光线就暗,这样昏黄错落的灯光下,台上青涩的麦克也显得浪漫绅士。

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了刘柏书,想起他当年十佳歌手复赛时候的样子,想起我们的大学时代。隔了这么久,我都记不清楚刘柏书的五官,记不清楚复赛时候他唱的歌曲,还有他穿了什么说了什么,那些细节都模糊了,只大概记得炫目的舞台上他抱了我一下,即便不是那么心动也确实让我惊讶然后欣喜了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孩子都会这样,希望能够得到男孩子大声宣告对她的喜爱,这算是“浪漫”的定义吧。

台下吴莎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旁边是陆优。她抬头看着麦克有点不知所措,麦克一脸痴情地看着她。
众人都在起哄,让吴莎登台给麦克一个拥抱。

吴莎忙不迭地摆手拒绝,嘴里推托道:“不要开我玩笑啦。”

麦克在台上僵了挺久,终于发现怕是等不到美人心,脸上表情有点讪讪,一时尴尬,却找不到合适的台阶下。

同事们也明白麦克的境地,有人开始圆场:“帅哥唱完了,美女怎么的也得来一首吧。”
 
众人附和道:“对啊对啊,年会上唱得多好听,再来一个。”

吴莎今天却笃定了不上台,任众人怎么劝都没有离开桌子半步,婉拒道:“今天真不行,感冒了,嗓子不舒服。”

大家看没有效果也失了兴趣,最终不了了之。

麦克刚毕业,年轻气盛,这样受了挫,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下台没多久就找借口匆匆离席了。

张丘坏笑地和我低声说:“就说吴莎喜欢陆总监,太明显了啊。”

我顺着他的意思,转头看了看陆优他们那桌。这个烧烤店的桌子小,一个小隔间只能坐四个人。他们那桌坐着吴莎、陆优和投行部另外两个同事,吴莎在和陆优低声说些什么,她的侧脸挺漂亮。

我拿了一个软壳蟹手卷,对张丘说:“你还挺关注他们。”

张丘问我:“要不要点一壶清酒?”

“好啊。”

张丘故作神秘的说:“你知不知道吴莎为什么来我们公司做实习?”

我喝了口清酒,“哎,你别和我说是因为陆总监,这个太假了。”

张丘摆手说:“真的,你别不信。就是那时候我们一块去B大的宣讲会,她就是在宣讲会上听了陆总监的发言才来的。我真怀疑她那个时候就喜欢陆总了,因为那次宣讲会真的办得挺好的,效果很好。”

我笑:“你怎么知道?”

张丘说:“面试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想来我们公司,她这么说的啊。”

我意味深长的说:“哦~~原来是这样。看样子陆总监挺招人的啊……”

//你也新年快乐
 
散伙饭吃完了大家就各自散伙回家过年了,我临走前去和几个领导拜个早年,正好碰上付安东还在和一群领导推杯换盏,里面就有他爸。

我觉得付叔叔舆论控制得挺不错,进公司这么久没有人和我说“付安东是他儿子”这个八卦。不知道大家是都“心知肚明表过不提”还是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付叔叔看到我也挺意外,我说:“我来敬领导一杯,拜个早年。”

我的领导孙总笑着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部门的美女,小许。”孙总再冲我笑:“小许,既然要拜早年,那这么多领导你就喝一杯?”

我笑说:“我酒量不行,等会把领导们吓着了,我过年都不踏实了。”

付安东也笑:“我正愁手上这杯酒没由头喝,正好美女过来,那我替她一块敬领导吧。深深今年给我们部门发了不少奖金啊,我真得好好谢谢她。”

大家被他逗乐了,笑道:“那怎么能让小许敬咱们呢?咱们应该敬小许,明年奖金就指望你了。”

付叔叔拿了杯酒先和我碰了碰:“小许啊,辛苦了,新年快乐。”

他的脸上挂着官方的领导笑容,看得我有点唏嘘,差点拿不稳杯子,只好仰头把酒喝完,再提了包匆匆离开。
 
顺着楼梯往下右转,我撞上了吴莎和陆优。

吴莎手中拿了个礼盒正准备送给他,大概是新年礼物。看到我她有点吃惊,但也只能尴尬地打招呼:“许经理。”

我真是不想撞破这一幕,特别想从旁边离开当作“我没看见你们,你们也没看见我”。

陆优也打了声招呼:“你现在才出来?”

我点头:“嗯,和孙总他们再喝了一点。”

吴莎脸有点红:“那许经理怎么回去?”

我说:“打车回去,我家离这儿近。那要不然我先走了,拜拜。”一口气说完,就快步向出口走,一直走到大厦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闹市区打车不容易,反正住得近,我沿着人行道慢慢散步回去。北京是个大都市,到了年底,北漂的年轻人大多出城回自己家乡,所以反而年味不那么浓了。

路过附近一家驴肉火烧的店,我进去买了两个精肉火烧。我和付安东都特别喜欢吃这个,付安东一气儿可以吃5个,再喝上一碗热腾腾的驴杂汤,冬天里最舒畅了。高中的时候,我爸下班接我回家,经常带我特意去后海对面的一家火烧店,捎上几个回家,第二天早上在微波炉里叮一下当早饭吃。

出来再走了几步,身后有喇叭声,转头看见陆优的车在我身后。

他摇下车窗,“没打着车?”

“反正挺近的,我走路回家。”

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朝车里看了看,没有吴莎。打开车门坐在副驾座,看见车后座放着一个礼盒,是吴莎刚才要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我随口问他:“你们的实习生呢?”

他看着我手里的纸袋:“她先走了。你手里的是什么?好像挺香的。”

“驴肉火烧,你要吗?”

他颔首:“晚上没怎么吃饱。”

我递了一个给他,开玩笑说:“秀色可餐吧。”

陆优一怔,“嗯?”

“没什么,开玩笑。”

“你……过年怎么过?”

我吃着火烧,回答他:“去成都过。你呢,回湖南么?”

他点头:“要回去一趟。成都有亲戚?”

“有朋友在那,一直想去成都,正好有假,过去玩一玩。”

住的地方离居酒屋确实很近,开车大约15分钟,很快就到了,我让陆优在小区门口靠边停:“我去买点水果,你就在前面停好了。”

和他简单地告别,“谢谢你了,新年快乐。”拉开车门,准备要走。

他叫住我:“深深。”

 “嗯?”

陆优顿了一下,片刻之后说:“你也新年快乐。”

//我家被人偷了
 
买了点橙子和酸奶,回到住所,打开灯,眼前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客厅里一片混乱,茶几上的材料被翻得一蹋糊涂,地上是我的行李箱,被打开过。

我走到卧房,衣橱也被翻过,一片狼藉:手提电脑、相机、ipad全被偷了。

从小到大没见过这种场面,公寓像是被洗劫过一样,每个角落都被翻过。我慌了神,赶紧从包里摸手机想报警。

可是把手提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手机,凝神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可能把手机落在哪:或许在居酒屋,也或许在公司,还有可能在驴肉火烧店里……

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很陌生,空落落的;巨大的不安全感降临,我站在沙发前,感觉特别无助,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应该求助谁。

此刻的楼道里似乎特别安静,隔音效果很差,我几乎能听到楼道里有开关门的声音,接着是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

这里是一层三户,我住在最里面。门外的人显然没有走下楼,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像是黑夜里的打更声。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像是崩紧的神经突然被拉断一样。

我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是陆优。

拉断的神经重新又给接上,就那么一个瞬间,突然特别安定,像是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我开门。

他说:“你的手机落我车里了。”把手机递给我,再问:“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刚才真是被吓出一身冷汗,以为是小偷东西没拿干净原路折反再来一手。

大松了口气,我侧身对他说:“我家被人偷了。”

陆优环顾了一周,“怎么回事?”

我说:“我刚回来就这样,小偷还挺识货,连围巾都拿。”

他说:“难怪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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