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确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
姬默然虽然可恶,可是我们毕竟也有过开心的过去,尽管那些开心都是建立在欺骗的根源之上,但是那些让人心醉的幸福感,那些对他的心动,真的是实打实的,是无法轻易抹去的。
整整一夜,我和许晨互相依偎在床边的窗户旁,谈了一夜的心,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我们突然恍若隔世。
第二天一早许晨出去买早餐,他出去时我其实已经醒了,看着镜子里我的小腹,我忍不住还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虽然感觉不到它的心跳,但是很奇怪,自从知道它就存活在我的肚子里时,那种一脉相承的骨血关联还是会让我莫名心动。
许晨才出去,门铃又响了起来,我以为是他忘记带钱,便不疑有他的打开了门,结果我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立刻就后悔了——姬默然居然会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口。
我以为产生了幻觉,所以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姬默然见到我,像疯了一样一把拽住我就往楼下拖,他的眼睛赤红,面目狰狞,完全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样子。
直到被他拽到楼下,我才反应过来,见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我突然明白他要干什么,便死命的挣扎,可是因为我现在怀孕身体又弱,本来就禁不住姬默然这样毫不怜香惜玉的折腾,所以才挣扎没几下,眼前突然一黑,便晕了过去。
后来我才了解到,那天我和许晨离开姬家以后家里佣人便给姬默然打了电话,他猜我们能去的地方也只有广州,为防时间一长我们逃到别处,他几乎是一夜都没合眼的便追到了g市,因为不知道许晨的具体住址,他又给姬筱妤打了电话问了详细地址,就这样,我们最终还是悲剧的被他堵住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酒店的客房里,姬默然就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深远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光线逆过他的头顶,形成一圈落寞的光晕。
知道我醒了,他却并未回头,只是自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无尽落寞的叹息:“为什么要和许晨私奔?”
抬头看一看面前这个虚伪的男人,我露出残酷的笑:“姬默然,做了就别不认。”
蓦地一回首,姬默然隐忍多时的怒气终于发泄了出来,他几步上前猛扑到床上,然后双目赤红的一把按住我的头,语气是,是前所未有的可怕:“我做了什么要你这样一次次的背叛我?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姬默然无论怎么努力,始终都抵不上许晨的万分之一吗?”
面对他骇人的凶残,我无所畏惧的回以颜色:“许晨是比你强,他起码不会为了得到我而欺骗我!”
姬默然一愣,眼里终是闪过一丝愧疚,手上的力道也因此而松懈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姬默然,假如你记性不错,就应该记得我曾经在结婚前就告诉过你,我甄矽这辈子最恨的事就是被人欺骗,我说过,假如让我知道你欺骗了我,那么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知道我现在的脸有多么狰狞,有多么歇斯底里,因为如果当初没有他的出现,如果即使他出现,可是却不这样自私,或许我和许晨,也终究不会走到如此荒凉的地步吧?
这一切到底是谁害的?
姬默然有些颓败的松开按住我的手,转身坐到床边,看着一脸愤怒的我,他突然无奈的笑了:“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你以为我天生就是这么卑鄙的人吗?甄矽,若不是为了得到你,若不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我,我又何苦将自己沦落为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卑鄙小人。”
“不管我曾经怎样对你,不管为了得到你我用尽了何等心计,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我爱你,是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欺骗,可是除了骗你,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第五十三章 孩子没了
听着姬默然为自己开脱的狡辩之词,我冷冷一笑:“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爱我?我仿若听到这世间最最可笑的一个谎言,一个以爱为名的谎言。也许他的确是爱我吧,可是,这种爱,一定要用如此卑劣的伤害来维系么?
“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只是一味自私的想要将我圈禁在你的身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我我有精神病的那一刻,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么痛苦?你只想到这样就可以断了我对许晨的念头,却不明白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将我的人生彻底打入无边的黑暗,姬默然啊姬默然,你说你爱我,难道这就是你的爱?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你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甚至手段残忍的将我杀死在生活的希望里,然后再将我困顿于你精心编制的谎言中?”
面对我痛心的指责,姬默然却仍是固执的将脸瞥向一边,狡辩道:“你也不要怪我,每个人面对爱情都是自私的,假如我不这样做,你又怎么肯乖乖嫁给我?”
我早该猜到他会是这样一个态度,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固执的坚持己见,从来不肯听取别人的意见,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
“姬默然,你真的是太固执了,即使到了图穷匕首见的地步,你却依然会无耻的选择狡辩。”
我对他终是失望之极,一种深深的疲倦感涌上心头,我有些厌烦的对他摆一摆手:“你走吧,以后咱们各走各的,再也不要互相纠缠,你之前欺骗我的,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想和我撇清关系?”姬默然却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猛地将我再一次推倒在床上,他眼中闪现着骇人的光芒,这光芒,突然令我害怕:“你觉得你和我还能撇的清关系?”
他冷笑着一手按住我欲挣扎的手,一手开始粗鲁的撕扯我的衣服:“我说过,你甄矽从此只能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死,我也会在你的墓碑上冠上我的姓。”
姬默然也曾粗暴对我,但是却从未有此刻般骇人,本能让我开始害怕起来,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怀孕了,经不起他任何的折腾,哪怕只做一次,都有可能流产,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是想将我**!
“你这个变态,姬默然我告诉你,虽然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你也不可以这样对我,住手,我会报警的!”
“你报啊,我倒要看看,一个精神病的话,警察会相信几分?”姬默然面目狰狞的撕裂我的衣服,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堪比来自地狱的恶魔。
“不要,你不要这样,我怀孕了!”
心中闪现出一丝异样的母性,我突然无比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其实今天早晨我已经在犹豫着要不要打掉他,直到现在面临生死关头,我才终于明白,这个我早就期盼了很久的孩子却原来一直都舍不得。
虽然我并不愿意承认,可是每一次同姬默然去母婴店看婴儿用品时,我的内心,还是会被那些萌萌的东西深深感动,我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小小婴孩的无限向往。
可是姬默然却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或许他一路寻来,那个粗心的司机并未来得及告诉他我怀孕的事,所以他不但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反而解开领带,无情的将我挣扎的双手牢牢束缚,而后,他一只手狠狠的捏住我的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冷笑:“怎么?才和许晨呆了一个晚上就怀孕了?他可真有本事啊?”
姬默然面部都有些扭曲了,他捏着我脸的手指再次加大力道,我的脸部肌肉都因他而变形:“反正也不是我的孩子,孽种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说罢,便将我的头深深摁在柔软的床榻之上,那带着惩罚意味的吻也随之将我湮没……
看着他的态度,想着他那绝情的话,我突然笑了,也释怀了,姬默然,我给你机会了,你不要怪我,假如孩子流掉,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姬默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肚子刚好开始疼,一开始是那种针扎一样的疼,到后来便是腹痛如绞,他见我紧紧的蜷缩在被子里,面色苍白汗流直下,突然便明白了什么一样迅速跑到床前,然后猛地掀开被子,只见我的身下早已暗红一片,那殷红的鲜血仿若一张极具讽刺意味的笑脸,此时正狰狞的对着姬默然冷笑。
姬默然吓坏了,也吓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一边哆嗦着打了120,一边又焦急的胡乱给我披上一件他的衣服便抱起我向外奔去,一路上因为紧张慌乱,还险些跌倒。
到了医院,医生对我做了很长时间手术处理,然后对姬默然遗憾的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夫人肚子里的胎儿我们实在是无力保全。”
姬默然闻言,像傻了一样,愣在那里一言不发,好半晌,才颓败的坐到椅子上,见我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他突然像看待怪物般一边摇头一边心寒的对我说:“甄矽,你真狠,真狠啊……”
我冷冷一笑,讽刺他道:“我没有你狠,我告诉你我怀孕了,可是你没听!”
然而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表情痛苦的看着我继续摇头:“你要报复我,可以冲我来啊,为什么要害我们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该这么无情,你不该……”
“报复……”我仰起头,看向窗外的风景,也许吧,或许当时我的确是有报复的成分在里面,所以才会对姬默然的**放任自流,是他让我太失望了,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这个孩子。
“应该是报应,你失去了千方百计想得到的孩子,而我,却也要在这里忍受流产刮宫甚至可能终身不育的痛苦。”我扭回头,残忍的看着姬默然:“这就是报应,你我两个人都应该承受的报应,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我不是和你一样痛苦吗?”
“你就是想要大家都痛苦,这样你才满意是不是?”姬默然双拳紧握,却终究没有再对我施以暴力,片刻后,他突然又笑了,看着我的眼睛比之前更加的执着,更加不可理喻:“甄矽,你不要以为这就完了,告诉你我和你之间永远不会完,就算你一辈子不能生,我也会和你纠缠一辈子,这一世,你注定只能是我姬默然的女人!”
“姬默然,我也告诉过你,从此以后我和你再没半点关系。”我也仍是倔强的不肯低头,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大不了鱼死网破。
正在我们剑拔弩张的时候,护士突然走了进来,她对姬默然说需要补交一下住院费,姬默然临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抵死纠缠的倔强,更有我恶意害死孩子的怨恨,只这一眼让我终是明白,假如此刻不趁机逃离他的魔掌,那么我恐怕此生再无逃离可能。
他这样变态的一个人,说不定会做出多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虽然我的肚子还是很痛,可是我还是忍着剧痛趁他没回来之前偷偷跑出了医院,但是我跑掉以后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许晨,现在我连手机也落在酒店,身上的钱也不多,没办法,我只好先用身上仅有的钱打的去许晨住的地方,然而我敲了很久的门他也没有出来,后来我冷静下来后才突然意识到,许晨知道我失踪,肯定在四处找我,或许人现在都在去b市的路上。
下楼的时候我突然被一辆黑色的汽车挡住去路,车窗缓缓摇下,却是许晨在广州的老板——魏宇成。
魏宇成见到我有些吃惊,他看我身体极度虚弱,便好心的将我让上车。
我也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只好从命,况且现在先找到许晨要紧,其他的暂时都顾不上。躲到魏宇成的车里起码比在大街上晃荡安全,也能让虚弱的我暂时得以休息。
看到我这个样子,魏宇成关心的问道:“你看起来很虚弱,要不要先把你送到医院?”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了,我刚从医院逃出来。”
魏宇成听到“逃”这个字,心中更是狐疑:“到底出了什么事,今天早晨许晨给我打电话说他有事要先回b市,本来说好今天带你们去上海那边,我还在想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他一脸关切的样子,心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但是我只说了整个事件的始末,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并没有告诉我老公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魏宇成听后也有些气愤,他想了想,安慰我道:“放心吧,许晨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你们的事我一定会帮到底。”
有他这句话我便放宽了些心,虽然人都说生意人是以利益为中心,但是我却觉得这个魏宇成应该是个例外,因为他看起来真的是那种人很好,正义感也很强的人。
魏宇成想了想说正好自己也有一些生意上的事需要去b市,就顺便带我一同回去找许晨,我心中很感激,同时也深深